《兼程》也方

4、等到发芽

　　第二天的下午，班主任便特意抽出一节课让学生排练，地点是操场后面的小花园。
　　黎曼见人差不多了，便扯着嗓子喊，“好了，同学们，废话不多说，我现在说一下我们的节目安排。”她又怕大家听不清楚，一把就跳上了花园的石阶。
　　“我们要表演的是一个歌舞类的节目。首先，就是你们几个人合唱，苏义尧负责弹钢琴伴奏，到了换音乐的时候，就是我跳芭蕾，最后大家一起上来谢个幕，就可以了。”
　　大家点头都表示无异议，便分成了几个小部分排练着节目。
　　程旻拿着歌谱，心不在焉地翻着，她看见黎曼在花园里很认真地练习着芭蕾，纯白色的裙角随着动作摆动，像只小蝴蝶似的，让人移不开眼。
　　“程旻，程旻，我们一起合一下哈。”
　　程旻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在歌曲简单，朗朗上口，所以对于程旻这种基本不会唱歌的人来说，还勉强跟得上。
　　汇演那天人山人海，台下坐满了清一色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远远望去，就像汪洋大海小小的一角。程旻在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之后，手已经不抖了，可脚又开始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苏义尧今天穿着白色的小西装，特别合身，显得整个人特别帅气，庸俗点来说，就像一个王子。
　　“程旻，你看上去很紧张。”
　　“没，没有，还好。”程旻的声音都是抖的。
　　苏义尧也不戳破她的谎言，只是轻轻地按了按程旻的肩膀。程旻心头一暖，刚想告诉苏义尧其实自己超级紧张，紧张得昨晚上很久很久都没睡着，就听见主持人让他们候场的声音。程旻最后是抖着上场的，合唱期间有一小节因为紧张，导致忘词了，但她反应快，让自己的口型尽量对上，最后结束的时候，身体才渐渐放松了起来。
　　节目表演得很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黎曼的芭蕾舞和苏义尧的脸。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程旻一下场，就听见好多女生在讨论弹钢琴的男生，简直两眼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确实苏义尧今天晚上挺好看的，你想想，平时一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坐在钢琴旁静静地弹奏着歌曲，还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小西装，让人真是如沐春风。
　　“程旻，你忘词了。”刚一坐下，陆闻博就不知从那里冒出这么一句。
　　程旻正心想着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就看见陆闻博正坐在自己身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表演。
　　“你怎么坐这了？”
　　“刚刚换的。”
　　程旻哦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忘词？”
　　“你刚刚有一段眼神飘忽，口型还对不上。”
　　程旻心想，你观察得还真仔细，我是因为紧张好嘛，有本事你上。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非常不真诚地假笑了几声。
　　陆闻博也就没再说什么话，想必是理解这笑里的深意，也就规规矩矩地看汇演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的平平淡淡的，一方面是没有了什么活动，另一方面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程旻一向很在意期末成绩，所以这段时间就铆足了劲儿学习，也就抽不出时间来观察苏义尧和黎曼。她想，反正放假后都和苏义尧住一个院里，有大把时间一起愉快地玩耍，谁知考试完的第二天，苏义尧就看见苏妈妈和苏义尧拖着沉沉的行李箱下楼。
　　“是程旻啊!”苏妈妈笑着打招呼。
　　“苏阿姨好。”程旻又悄悄地走到苏义尧身边，“你们去哪里呀？”
　　苏妈妈见状，心想小孩子总要说几句话，便拖着行李箱先走了。“义尧，妈妈去大门处等你。”
　　苏义尧点点头，又看向程旻，“我们去我爸那里过年，他工作忙，回不来。”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开学前两三天吧。”
　　程旻点点头，眼眶酸酸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有空打电话联系。我妈还等我，我先走了。”
　　苏义尧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一边跑，一边挥挥手给程旻说再见。
　　程旻再也忍不住，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一想到这么多天见不到苏义尧，就特别特别伤心。“苏义尧，早点回来!”
　　寒假一点一点悄然流逝，积雪也都化了不少，可是苏义尧还是没回来。程旻等得整个人都要发芽了，不是在家里做作业就是看书，连赵小川和舒彤来找她玩都提不起兴趣。
　　“程旻，快去开门!一天在干什么呢？”程妈妈在厨房喊道。门都敲了好几声，程旻就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躺在沙发上。
　　“苏义尧!”程旻一打开门，就看见苏义尧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一激动便跳了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
　　苏义尧笑笑，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礼物袋，放在了程旻的手上。
　　“新年礼物。”
　　礼物袋看着小小的，但提起来却沉甸甸的，程旻不好现在打开，但内心却好奇得要命。
　　“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苏义尧又拿过礼物袋，当着程旻的面就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等到发芽。”程旻一面回答，一面又直直地盯着苏义尧的动作。
　　“那现在呢？”
　　礼物是一个水晶球，球里面有只小兔子，奋力地拔着胡萝卜。程旻觉得很可爱，拿过水晶球，仔细地看着，她很喜欢，笑着说道，“现在收到你的礼物之后，我就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