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程》也方

5、陆闻博，你连猪都不如

　　新学期的开初，班主任或许是出于人道考虑，允许学生自由选择座位，但前提是根据上学期的成绩决定先后。
　　程旻进教室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几个人，苏义尧也在其中，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
　　程旻想也不想，便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在苏义尧的旁边，她心里很紧张，但只是一脸镇定地放下书包，直直地坐在那里。
　　后来同学也就陆陆续续地进来选定了自己的位置，轮到陆闻博的时候，他眼都没抬，直接坐在了程旻的后面。黎曼是倒数第五个进来的，当看到程旻坐在苏义尧的旁边时，眼底有掩不住的失落，却仍然挂着标志性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向最后一排。
　　“苏义尧，班长，你们这是强强联合!”黎曼在后面控诉着。
　　程旻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正巧撞上陆闻博的眼神。
　　毫无波澜，一动不动的盯着程旻。
　　程旻有点心虚，只是讪讪地打招呼。 “这么巧。”
　　“不巧，我看你坐这里。”
　　黎曼起哄地哦了一声，陆闻博像没听见似的，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成绩好，所以我坐你后面。”
　　程旻此时心中万马奔腾，附和着笑了几声，“哪里哪里。”
　　苏义尧一如既往地沉默，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苏义尧，你在干什么呢？”黎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哈哈，没想到吧，这学期我还坐你后面!”
　　苏义尧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想到。”
　　新学期过得还算融洽，经过第一学期的磨合，大家都多少有些熟悉了。
　　也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故意，苏义尧和程旻每次调座位，后面一直坐着黎曼和陆闻博。好在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初三，班主任怕两人同桌讲话耽误学习，便安排单人单座。
　　初三的学习生活相对于初一初二来说，比较紧张和繁重。程旻虽然还是一起跟苏义尧放学回家，但因为学习的缘故，两人都没什么话。
　　但经常遇到黎曼。
　　她好像总是有许多话讲不完，总是讲个不停，讲到高兴处眉飞色舞，最后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式笑容。
　　那时候，程旻每天放学后都祈祷不要碰见黎曼，但是老天却偏偏跟她作对似的，走着走着黎曼就蹿出来了，苏义尧也不奇怪，只是挂着浅浅的笑。
　　但程旻相信苏义尧不会早恋，有这一点，她就没空思考黎曼是不是故意制造偶遇了。
　　“程旻，有人找。”
　　程旻从一大堆练习册里抬起头，只看见舒彤在门口使劲儿地招手，表情很是奇怪。
　　舒彤开始什么也没说，把程旻拉到了女厕所里，确定没人后，才小声地开口。“我昨天看到苏义尧和一个女生了。”
　　程旻心下一惊，但还是一脸镇定的样子，等待舒彤的下文。
　　“我给你说，刚开始本来我还准备打招呼，但是你知道我后来看到什么了嘛？那个女生就一直拉着苏义尧的衣袖，后来苏义尧好像生气了，硬是把那人的手给甩开了。”舒彤说得津津有味，“但是，最关键的来了，我本来以为是女的想告白，然后惨遭拒绝。结果女生突然笑了，捏了把苏义尧的脸就跑了。”
　　“那后来呢，苏义尧什么反应？”
　　“后来，后来我就没看到了呀，上课了我就走了。”
　　回到教室，程旻有点心不在焉，她心里有种隐隐的直觉，那个女生百分之百就是黎曼，在学校里，只有她会这样逗苏义尧。
　　正想着，程旻感觉有人拍了她头一下，是陆闻博，还是一副你欠我五百万的样子。陆闻博话不多说，拿过隔壁桌的位置就坐下，又掏出一本练习册，随手指了几道题，“这几道题我不会。”
　　程旻没抬头，用脚把陆闻博的凳子踢远，“后面有参考答案。”你这个口气，是向人问题的语气吗？
　　陆闻博又非常不要脸地把座位拉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不懂。”
　　“你问其他人吧，我还没做。”
　　“跟他们不熟。”
　　程旻这下是彻底服了，初一坐同桌也是用这套，初三也是用这套，她看着陆闻博极度渴求知识的脸，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尽班长的义务，为旧日同桌排忧解难。
　　“我看看。”程旻拿过练习册，就一脸专注地看着题目，在草稿纸上演算几遍后，题目就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可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旻脸上带着有深深成就感的笑。
　　陆闻博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先是有点疑惑，中间又很认真，最后解开题目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的，很灿烂，很好看，就这样看着，嘴角开始有一点点上扬的弧度。
　　“陆闻博，你笑什么？”
　　程旻跟他同学了这么久，很少看到陆闻博笑，心里暗想莫不是自己一下子把他做不来的题目三下五除二地给解出来，被自己的知识能力给折服了。
　　陆闻博立马收回笑，一脸不屑地望着程旻，“我是笑，都这么大了，还咬笔头。”
　　“你懂什么，咬笔头是我的一种独特的学习方式，你不信遇到不会的题目时就咬一下试试。”程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是猪吗？”
　　哼，我是猪，有本事别问我题呀，猪都会做的题目，你都不会，你还不如猪呢!
　　程旻心下一想，看着陆闻博扬长而去的背影，感觉自己想的有点不对。
　　呸呸呸，我就是打个比方，陆闻博，你连猪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