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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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的檀木香，蹭着后颈冰凉的菩提根，抵在他脸颊上的鼻尖，还有时不时扫在他鼻梁上翁动的睫毛，以及，覆在他上唇的两片温热的唇瓣。
他不是没和聂筠亲过，这是聂筠破坏他和女性相亲的惯用手法。
只不过那种带着明显挑逗意味的吻，却远远没有此时仅仅肌肤相贴对他刺激更大。
“嘴贱两句得了！没完了是吧！”南阳粗暴地推开身上的人，侧着脸用手背抹了抹嘴。
聂筠垂着头，轻轻笑了两声，去洗手台那儿接了捧冷水泼到脸上。
南阳瞪了一眼他那漫不经心的背影，留下一句：“多余管你！”就摔门走了。
台子上的水仙花开得正好，聂筠僵硬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被冷水冰得惨白的脸上，眼周仅有的一圈圈淡红显得格外扎眼。
南阳从卫生间出来就开始魂不守舍的，眉心那道浅纹拧得更深了，顾玲玲在他膝盖上拍了拍，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聂筠呢？你俩吵架了？”
“那臭小子喝高了耍酒疯。”南阳淡淡地说。
“我看看他去。”顾玲玲作势打算起身。
南阳抓着她旗袍的袖口，忙道：“别去，不用管他。”
聂筠在天鹅饭店门口的石狮子上靠了一会，单薄的衣衫很快就被冷风吹透了，他搓了搓手心，内心纠结了几秒之后，大踏步朝着街边的小卖部走去。
“老板，一盒万宝路，一个火机，再来个清口含片......算了，含片不要了。”聂筠一手搭在收银台上，望着对面墙上的香烟。
“您稍等啊。”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一边找烟一边用余光偷瞄柜台前的聂筠，然后拿着烟和火，从柜台里伸出头来，神秘兮兮地对聂筠说：“先生，您长得可真好啊，是明星吧，来这里拍戏？”
“不是，”聂筠尬笑着摇摇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顾玲玲做得衣服，确实有几分像拍戏穿的：“家庭聚会，亲子装。”
老板顿时失望的点点头，接过钱后就把烟和火递给了聂筠。
聂筠找了个还算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下，两条长腿随意地伸着，叼着烟望着天，刚爽了两口内心就泛起一丝不安，他这副德行要是被拍到了明天头条就是他的了。他环视四周，发现饭店旁边的小巷子口处，摆了几盆装饰用的矮灌木，那里看起来似乎挺隐蔽的。
天鹅饭店位于桐城最大的商业区，中山区，毗邻青云大厦，周围住宅稀少，饭店后身有一片别墅区，天一黑就会很安静，连风吹叶摇沙沙作响的声音都显得吵闹，聂筠把第三根烟头按灭在湿润的泥土里，透过灌木间隙无神地望着对面街上打着车灯穿行而过地车辆，机械地从烟盒里叼出一根。
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其实他真的在发呆。
在风吹树叶和车行路面的声音中，突然没由来的混杂了几个微弱的脚步声，以及无线电的刺啦声。聂筠神经一紧，握着打火机的手稳稳地静止在空中。
“弗朗西，守门员已就位，请指示。”
“好的收到。”
蹩脚的语言配着低沉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色，传到了聂筠的耳朵里。
“赵继怎得说？”一个操着口音的汉子说道。
“白龙不在，先动聂子征。”叫做弗朗西的人说，无线电的杂音又短短的出现了一下：“我是弗朗西，计划有变，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大门，除了上头的人，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果中山的条子先来，拖住他们，但切记不得开枪。”
“我觉得这次行动没得意义，祁家那娃子都死咯！怎可能又冒出来一个这么大个娃娃！妈卖批，上头那些个人啊！那脑壳里都不晓得装嘞啥子！阿个赵继啊，就能花皮撩嘴！哎！你打我搞浪子？”
“我听不懂......”弗朗西道。
“他骂街呢，你甭嘞他，丫就是嘴碎。”一个年轻的男声传了过来：“但是我也觉得他骂的有道理，赵继那个王八犊子是真他丫的倔，非要和白龙硬刚，要不是看他和我是老乡，我才不和他一组呢，白龙项目本来就是所有项目里危险系数最高的，上头呢，给了咱们一帮新兵蛋子，这些人里上过战场的就咱四个，而且，那么大个实验室就两个实验体一个研究员儿，都他妈三十多年没进展了！也不知道赵继怎么想的。”
“不能这样谈论它，”弗朗西纠正道：“提尔能有今天的位置，很大原因的白龙。”
“老兄，你这个语意啊......”年轻男子似乎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我当初跟赵继也有白龙的原因，成功了老子就牛逼了，可现在看看共感人那组是真他妈眼馋啊，格雷那只老狐狸，前几天在A国截胡了祁清河的项目，上头乐完了，连他把祁清河弄死了的事都给盖过去了，咱们呢，憋屈死了，现在活着的白龙就祁岚一个，她还就在你眼前晃悠，咱还就动不了手！如今从一个编外人员那儿弄来了个连真假都不知道的消息，领了一堆新兵蛋子过来抓人，万一再竹篮打水一场空咱们就是全提尔的笑话！”
聂筠握着打火机的手心里湿了一片，他一动不动地蹲在花盆后面，连喘气都不敢太重。
提尔，赵继，聂子征，祁清河，祁岚。
他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疯狂的在脑子里梳理这五个名词之间的关系，他突然非常后悔那天没多听听范特列夫说的话，他以为这种事情这辈子都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赵继，巷子里的三个人以及门口的两个服务员打扮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来这里抓人，提尔是一个范特列夫提过的雇佣兵集团，祁岚是祁清河的侄女，祁清河是桐城大学心理学院的教授，代表中国去美国做项目研发。聂筠额角频频有冷汗滑落，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四个名词和聂子征有什么关系。
白龙不在场？白龙指的到底是什么？
除非......
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嘴里叼着的香烟差点被他咬断，一片黑暗里，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白龙是......我？
天鹅饭店顶层。
顶层属于半复式的布局，入口处是香槟塔和自助水果区，中央摆了一个长得离谱的大长桌，足以容纳40人共同用餐，顶层的两边有两个对称的台子，一边一架漆黑的钢琴，墙上还挂着各种乐器，供人演奏。右边台子的下面，是一个半圆形的舞台，那里本来是主持人活跃气氛的场所，此时那个苦逼的主持人正被一个胸毛很重的外国大汉用枪指着。
站在两边台子上的人也格外的对称，带着护目镜，举着长枪对着下面。
祁岚，赵继还有赵老将军脑袋上顶着三个枪口，坐在他们旁边的原家父子也没好到那里去。南阳一手握着顾玲玲的手，一手在口袋里摸着手机，眼睛小范围的环视四周，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聂子征身上。
这伙人对今晚宴会的嘉宾是相当了解，攻击力比较厉害的三家都有两三个人看守，像他家这种看起来就很弱鸡的人倒是相对自由一点。
南阳闭上眼睛，努力屏蔽掉聂子征那边激烈的争辩，凭借手机微小的震动来判断自己的动作。
“Hey ,guy ! What are you doing now”
南阳凭记忆按下了发送键的一刻，突然睁大了眼睛，他吞了口唾沫，感受到身后正在靠近的热源。
“操！”
下一秒，枪声震天。
天鹅饭店楼下。
“操！”一身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插着腰在狭窄的巷子口来回踱步，骂道：“那帮没常识的新兵蛋子！他丫的长手管不住枪把子！”
“出啥子事咯，雷子？”一个身材矮小的罗锅凑过去问道，他皮肤很黑，眼下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一个身穿和他俩同样制服的棕发青年靠墙而立，有些焦躁地调整通讯工具的位置。
“妈蛋的，顾家那个儿子通风报信被抓着了，有个小兵紧张过度开枪给他打死了。”
“阿个人重要嘞很？”
“咱那个目标白龙好像跟他关系挺好，本来打算从他入手......我操！”
从天而降的矮灌木盆栽砸在了巷子口两个正交头接耳的身上，聂筠单手撑在盆栽上跳起来，屈膝砸向靠墙而立正准备掏枪的那个德国佬，情况来的太突然，他还在掏枪和通知赵继两件事上犹豫了一下，聂筠的膝盖就已经砸过来了。
“雷！大川！Fire!”弗朗西大吼，单臂没能挡住聂筠的攻击，被撞到在地面。
刚被盆栽砸了的两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持枪瞄准了聂筠，聂筠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自顾自地抓着弗朗西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三下地面，冷笑着说：“把我打死，你们拿什么回去交差？”
“妈的是你！操！弗朗西！弗朗西你听得见吗！”何雷大吼。
“搞浪子哦！拉不会是阿个白龙？”大川往何雷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初次见面，我叫聂筠，很抱歉偷听你们的对话，但是并不需要你们的原谅，我只想要你们狗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