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共生》白夜苍茫

6、挑选一位幸运充电宝

　　秦砚没有得到时间去思考，是不是自己废料上脑想的太歪，温悬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又不足以支撑他意识清晰地睁眼醒来，于是被本能支配又不想伸出那种丝状物的情形下，温悬下意识贴紧了为他带来能量的那片温热，依恋又没被满足似的轻轻蹭着，寻求更多。
　　淡色薄唇轻启，温悬在陌生的能量获取方式上并不纯熟，仅仅是浑浑噩噩地意识到自己靠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和记忆中一样温暖而安全，只是更加宽厚有力，少年人满是阳光的气息混合进了成年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温悬抑制住了想要生长的根茎，却使得整个人的感知都变得敏锐。
　　抱住自己的人是谨慎的，是珍重的，越是情深意切便越是束手束脚，这一刻温悬的眼睛紧闭着，却仿佛看到了被灼热目光烧炽的一片光。
　　丝丝缕缕的能量从肌肤贴紧的部位流入身体的感觉很奇妙，像是沐浴在温水中，只是这潺潺的水流让人心焦，温悬吸收得费力，不自觉地发出轻声喘息，小猫似的拿面颊拱着秦砚。
　　温悬渴求着更多身体接触的姿态极度诱惑了秦砚，秦砚听到他出声那一瞬间几乎就有了反应，根本不敢再动，终于由着无意识的温悬把毛绒绒的脑袋凑到了颈侧，面颊贴着面颊，交颈相拥，紊乱的吐息烫得秦砚想发疯，秦砚将那劲瘦的腰肢紧紧揽住，而温悬便顺着这个姿势整个人都缠了上来，接触到的部分并不多，他甚至有些微微的不满，似乎在寻求更多的触碰。

　　“还要……”
　　“温悬……醒醒……小队长……”秦砚在幸福和无措中煎熬，轻声试图唤醒温悬来解决眼前这脱轨的场面，谢子文早在事件发展最初就觉察到一丝不对，偷偷摸摸跑去和货架对面的猫狗混合体作伴了。
　　“给我……”
　　“别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的，宝贝儿醒醒……醒过来咱们再吸收，好不好，嗯？”
　　得不到足够能量的无意识版温悬很苦恼，没了长大后严格自律的控制，尘封多年的渴望似乎决了堤般倾巢而出，含糊不清地说话时，鼻音都带着点委屈。
　　“唔……砚哥……”
　　这种时候，搂着自己不撒手，还用这种近似求欢的语气叫自己名字？？
　　秦砚疯魔了，那就来好好地深入接触吧。扣住温悬后颈，将人控制住，狠狠吻上那两瓣不老实的唇，轻而易举撬开了本就迎合着的牙关，舌尖勾缠，本来秦砚现在碰温悬哪里就都觉得带电，这一个深吻下去两人简直是从头酥到脚。吻到中途时，那种电流感突然消失，温悬的意识真正醒转，可两人此时正是难解难分的时候，身体还在秦砚掌控中，温悬被刺激地呜咽出声，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么，羞赧至极，可秦砚不管不顾地按着自己，这个吻无法结束，而温悬自己甚至也，不那么想结束。
　　温悬失措地攥住自己副队的衣领，秦砚也有所察觉，可他偏不放开他那引火烧身的小队长，而是垂眼望进温悬水气笼罩着慌张的漂亮眼眸里，那一眼深情缱绻，直瞧得温悬心动极了，长睫忽扇着颤到秦砚心里，抖落出一湾星光碎片，温悬引颈受戮般的乖，惹得秦砚将他吻到整个人软在自己怀里起不来。
　　“秦砚你……怎么可以……”温悬说不下去，只怪自己没能控制好这见鬼的植物，怪自己……是真的心动……那么多年。
　　秦砚含笑又亲了他的小队长额头一下，两人腻歪得一点都不像刚刚干掉了一条街的变异昆虫和巨型变异蛾子的特遣队一二把手。
　　温悬全身都叫秦砚抱在怀里了，三天未进食导致的眩晕还未因吸收了能量而彻底消退，温悬不愿承认自己是被吻到手软脚软，此时埋下头不敢再看秦砚，却阻止不了秦砚凑在耳边低音炮撩他：“但你很喜欢，对么？我的小队长。”
　　温悬受不了秦砚这样温软的调笑，气质清朗干净的人突然甜一下真的要命，怒而抬眼瞪秦砚，可对上秦砚含笑的眼，那里面满满当当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温悬还未挣扎便溃不成军。
　　没办法，是自己先动的手，秦砚只是接受良好……嗯？

　　谢子文闭目塞听，恨不得和墙角融为一体，把垂着的大耳朵按得死死的，嘴里默默念叨小兔子不要听。

　　温悬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三人交流了一下情况，谢子文一口咬定自己仅仅碰了温悬一下就像是被电火花打了，能量流失的速度极快，其实谢子文被融合以来都并不能感受到体内能量情况，这一下过后倒是豁然开朗。但不知为何换成秦砚就只是少量且缓慢地被吸走能量，温悬选择性无视了自己饿晕后抓着秦砚疯狂“非礼”这件事，决定试验一下自己身上这种奇怪的能量传递是怎么回事。
　　秦砚思索半晌：“你说和你异化的是一种植物，但这种不进行光合作用反而拿别的生物开刀的习性似乎有点特殊。”
　　事到如今，温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自己一时隐瞒导致的后果可能给别人带来巨大的麻烦，这是身为队长，身为救援者，极为致命的错误，一边反省一边放出了体内那种陌生的物种给秦砚和谢子文看。
　　温悬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尖上开始生长出纤细的淡黄色茎状物，没有叶子，似乎因为没有支撑物而无法直立，卷曲地搭在温悬指尖。
　　“再长长了也还是这样，我在这个不明区域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地都是这玩意儿，已经吸收了好几个融合体的能量——更准确的说这东西不是吸收能量，是连物质一起抽干了，那几个融合体基本上呈干尸状。”温悬嫌弃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实在不想把这东西放出来，太恶心了。哪知道我现在吃人类食物都没用了，胃应该已经是个摆设了，根本不知道饿不饿，只有一种缺能量的感觉。”
　　秦砚并没有再把手套戴上，直接去摸了摸那些蜷曲的嫩黄植物，确认是植物的触感，温悬所说不错的话，这种植物根本就没叶子，甚至都不是绿色的，而且生长方式很明显是需要攀附在其他介质上，秦砚心中一紧，紧接着温悬把他没说出的话宣之于口。
　　他的小队长神情平静，仿佛说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目标：“虽然我们都不认识，但这很显然是一种寄生植物，也就是说以后我生存的必需能量只能是来自其他动植物身上。”
　　“如果把植物本体放出来的话，会进行从物质到能量的全面吸收，对被吸收的生命体造成致命后果，死的我不想吸，活的更不能吸，”温悬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阐述事实，谢子文充满担忧地看着队长，“刚才我们发现了不把植物体放出也能够通过直接接触进行纯能量的传递，并且是有效的，足以维持生存，所以现在我需要彻底掌握这种能量传递的规律，找到效率最高，最便捷并把危害降到最低的方式。”
　　温悬想要尽快验证一个重要的猜想，他拉开小商店的门，在商店墙角找到几株杂草，握住。然后打着手电又走了几步，在夜色中找到后院种的一片花花草草，挨个摸了一遍，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再次融合了。
　　几分钟后，秦砚和谢子文默不作声地等着温悬的答案。

　　“刚才试了一下，无法吸收植物的能量。我的猜测是，寄生植物本来是只能够寄生在其他某些植物上，无法跨界去寄生动物，但这种寄生植物和我融合之后，适用的寄生对象发生了变化，作为主体的我是人类，寄生的对象恐怕也变成了我的同类，至少也是动物界的。而不同的寄生植物向来有特定的寄生对象，那么，根据之前你们两个反应的不同，可能在人类中，也存在我获取能量效果截然不同的情况。”
　　他讲的平静，秦砚却发现他垂下的手握紧了，关节攥的微微发白，秦砚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于一个向来不惧孤军奋战，能在虎狼环伺的敌军基地仅残存我方一人时依旧完成任务的顶尖战士来说。

　　这意味着温悬将失去独立生存的能力，不是依附于某些人，就是放弃人类底线变成一个怪物。

　　尽管喜欢他，尽管希望他能依赖自己，尽管……秦砚却不希望是这种无路可走的原因，秦砚想要他的小队长意气风发地走向自己。
　　温悬看气氛莫名沉重，于是猝不及防给了秦砚和谢子文的脑袋一人一下，嘲笑还在抱着头的谢子文：“一脸傻样儿，黑安全局的时候没见你这小白兔属性呢。”
　　“都过来，现在我们来挑选一位幸运观众作为你们队长的人形移动充电宝，希望这位幸运观众不是在场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