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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玉蝶 ...

  •   具区吞灭三州界,浩浩汤汤纳千派。
      従来不著万斛船,一苇渔舟恣奔快。

      太湖,自古以来就是气势磅礴的。

      多喜靠在船头,看着十丈外的白衣公子——那人已在湖边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从水中提起虾篓,仔细清数里面的白虾,哀叹一句可怜的收获,多喜撑船靠岸。其时已近酉时末,正是渔民归家的时候。

      毡船泊在白衣人西侧不远处,多喜跳下船,拿起虾篓,又看了那公子一眼,摇摇头:许是傻的,跪在湖边许久,一动不动,污了白衣尤不心疼,唉,可惜了一副好面盘。
      多喜迈开步子,正要往家中走去,却有人出言止住了他:
      “这位小哥请留步。”
      多喜回头,正是那白衣公子。

      白衣人已站起身,尽管膝盖以下的白袍被淤泥所污,也并不在意,一双凤眼虽含笑,却隐隐泛红。
      “这位小哥,请问附近哪里有幼犬出售?”
      多喜寻思一阵,抬头道:“我家老狗前些日子产下几只狗儿,不知公子是要买几只?”
      那白衣人温柔一笑,暖如春风:“可否让在下前去看看?”
      多喜又看看眼前的公子,容貌俊秀,看上去不是傻的,应该不会惹事吧。
      “嗯,好的,请随我来。”

      渔家通常不甚富裕,最多是能自给自足,而多喜家就是那不甚富裕中的顶顶不甚富裕。

      屋檐低矮不说,支撑用的椽木已经起了发黑的霉色,整个屋子浸润着一股散不去的湿味儿。
      武莫崖深嗅一口空气里的霉味,这曾经浸在他骨子里的味道,如今虽然已随着那些记忆埋葬了,偶尔还是从土里跳出来,闹腾的他心口疼。

      “就是这些。公子来挑吧。”
      多喜抱出四只小黑狗,放在武莫崖面前的地上。其中三只立即跳起来互相打闹,剩下一只瘦小的,畏畏缩缩趴在地上。

      武莫崖抱起那只小黑狗,托在掌心上细看,那小狗一双圆溜溜湿润大眼,直直瞅着他,喉间呜呜的发生怯怯响声。武莫崖心中一动,突然下不了手,万一蜂蜜加豆腐真如余伶昭所说是害她母亲耳聋的毒药,那岂不是害了这幼小生命?他低头思索半晌,终是抬起头来对多喜道:“小哥,这狗儿我买了,可是我现在不把它带回去,还是留在你这,由你替我养着,不过我要你每日只喂它豆腐拌蜂蜜,别的一概不许它吃。”

      多喜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以后不由懊丧:这公子果然是个傻的。
      武莫崖微笑着放下那黑狗,从袖中摸出一粒金豆子,放到桌上。
      “每日里只喂它豆腐拌蜂蜜,莫忘了,过几日我再来。”
      多喜这次是彻底傻住了,等他醒过神来,那白衣公子已不见了踪影。他一把拿起桌上的金豆子,放到嘴里咬咬,再看看仍旧趴在地上的小狗儿,惊叹道:“狗祖宗,你可真够值钱的!”

      蒙晗珧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悻悻的扒着晚饭。

      无论他问什么怎么问,余伶昭都是避而不答,只是把他带到拜雪山庄里一座偏僻的小院,唤人收拾了一间客房与他,就匆匆离开了。

      蒙晗珧心中起伏,似乎秘密越来越多:
      余伶昭是怎么认出他们的?师叔为了避嫌换已穿了白衣,而他和师公十年来又一直住在西域,江湖中只是盛传胡玄机的七徒弟剑法出众,很少有人亲眼见过,他蒙晗珧又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按理说是不会有人认识他俩的。除非,除非师叔和余伶昭原来就认识?!
      如果他们早就认识,这是不是就能说通师叔为什么帮她的原因?那蜂蜜拌豆腐到底是什么意思?拜雪山庄迷雾重重,余家到底是按了什么心?

      蒙晗珧心不在焉,手一滑,那汤匙落了下去,一只纤长素手稳稳接住,温柔笑道:
      “鱼儿这还是头一次吃饭都不专心呢,在想什么?”
      蒙晗珧听见师叔声音,顿时笑起来,转头嗔道:“想师……”
      话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小嘴咧着,瞠目结舌。
      武莫崖疑惑不已:“鱼儿,怎么了?想师叔什么?”

      蒙晗珧盯着武莫崖身后那张艳丽的脸,惊得心口砰砰直跳。
      我气海狭小内力不足,察觉不到此人倒也罢了,为什么以师叔的修为也察觉不到?!这人竟武功高强至此!到底是敌是友?!

      武莫崖转身把调羹放到桌上,看着满桌狼藉,口中念道:“这孩子,又是只吃肉不吃菜。”

      蒙晗珧此时方才惊醒,右手摸出一只铁蒺藜,使出师公所授“鱼翻尾”的手法就要向那怪人射去。这“鱼翻尾”模仿鱼类摆尾时以鱼身带动鱼尾的动作,以手腕为轴,翻腕使力,指尖射出,若果练习得法,一气呵成,杀伤力一样不可小视,正好弥补了蒙晗珧内力不足的缺失。蒙晗珧苦心练习四年,如此近的距离可以说必中无疑。谁知那人身形一晃竟是轻轻松松闪了过去,蒙晗珧目瞪口呆张嘴欲呼,那人出指如电,封了他身上十二处大穴,可怜鱼儿还保持瞠目结舌张大嘴的姿态坐在椅上。

      武莫崖转过身来:“鱼儿,今天那余小姐有和你说什么吗?”
      蒙晗珧张口不能言,只得使劲儿瞪他那双大眼,目眦欲裂。

      武莫崖与鱼儿一起生活四年,朝夕相处,这小子只要抬抬手他都能明白,当下已觉不对,右手捏拳转身向后招呼而去。
      这一拳不说凝聚十成功力也足足有八成,挟雷霆之势再借转身之力向后扫去,所以当他出乎意料扑了个空的时候,整个身体就不由自主向前倾去。
      武莫崖一腿前伸,立足站稳后本欲再转回来,却忽然觉得全身发麻乏力,直直趴着又倾到地上。

      蒙晗珧视线被那人挡住,只听到师叔倒地的动静,顿时急火攻心,只奈何手不能举口不能动,汗液眼泪立即涌了出来。

      那人回头看到鱼儿眼泪扑刷刷往下掉,右眼角一枚朱砂痣抖动起来:“哎呦呦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哭什么,莫哭莫哭,知道你想我想的厉害,来来来,让玉蝶儿香一口!”说着就把红唇撅起,凑到鱼儿白嫩的颊边,结结实实的在那小肥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鱼儿怒极,他幼时秀莲常常亲亲他的小脸儿,所以在他心中,爹娘和他才可以亲亲,这半男不女穿桃花衣服的王八蛋居然也敢装他娘?!瞪起一对大眼射出铮铮怒火:我用眼光杀死你!那人一愣,朱砂痣随着上挑的狐狸眼一起笑:“宝贝儿宝贝儿,我就爱你这一口儿!”

      这边蒙晗珧与人玩比比谁眼大的游戏,那边武莫崖调集全身真气,欲突破药力禁锢,救鱼儿于水深火热。玉蝶儿的名字蒙晗珧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这采花贼是怎么跟来的?!

      玉蝶儿一拍脑门:“险些忘了大美人儿!”
      脚尖一点轻飘飘跃到武莫崖的身边,抱住他腰一把捞起,飞起一脚把蒙晗珧踢下椅子,自己旋身坐到椅上,把美人儿抱到怀里,左摸摸右摸摸,边摸还边啧啧有声:“美人儿你皮肤真好,啧啧,比淮阳的小如意还好,真好摸!”

      武莫崖一张白脸儿霎时变成了熟透的红果儿,薄唇中微弱的吐出他生平第一个脏字:“滚!”
      “好!”玉蝶儿眉开眼笑,“大美人儿人美声儿也美,来来来,唱个曲儿来听听。”
      如此,大美人儿又说了平生第二句脏话:“你滚!”这次是两个字。
      “香一口香一口!骂人都能说的别有一番意味,啧啧!”红艳艳的嘴唇撅起来,照着武莫崖的薄唇就亲了下去。

      武莫崖忍气吞声那么久终于换来一点行动能力,抬眼只见玉蝶儿陶醉的眯上眼撅着嘴就朝自己啃来,顿时恶从心头起,毫不客气抬起手肘就撞向玉蝶儿膻中穴。
      玉蝶儿此人单论武功是绝对不及武莫崖这个名师高徒的,可是蝴蝶会飞,此人轻功卓越,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当下闻听风声不对立即侧身闪过,也亏得武莫崖此时中了他独家迷香四肢乏力,否则这一下他是决计逃不过的。

      武莫崖倾尽全力仍然被玉蝶儿逃脱,此时身上已没有余力,鱼儿又被点了穴道,以他的内力一时半会儿是冲不开的,武莫崖心中焦虑,只觉得今天这情势比他当年在西域和师父一起剿灭天山沙匪更加危急。当下只得咬住一口气,摆出一副已恢复功力的架势,希望能让玉蝶儿知难而退。

      武莫崖万万想不到,这骚蝴蝶有个怪癖,他做采花贼还有个“三不要”:送上门的不要,呼天抢地的不要,忍辱负重的不要。而他武莫崖,恰恰就是骚蝴蝶最爱的那一种:闷骚。

      武莫崖那面上淡淡眼中惶惶的样子让玉蝶儿心里舒坦的直想找个痒痒挠,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来,叫嚣着要切身体会眼前诱人的白衣大美人儿。
      玉蝶儿死盯着武莫崖,眼睛都直了,不自觉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眼角那颗朱砂痣和狐狸眼一起晶晶亮的闪光。

      鱼儿躺在地上看着这两人对视,只觉得小时候娘亲哄他睡觉时讲的故事里那些饿狼盯着小白兔的样子也不过如此了。
      玉蝶儿与武莫崖之间一时静的渗人,双方都在等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而这微妙的平衡却被远来的一个脚步声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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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脚步声快走到小院门口时停了下来,静了半晌,就在玉蝶儿忍不住要扑向大美人儿时又传出话声来:
      “莫崖哥,你歇下了吗?”
      却是余伶昭。

      武莫崖此时觉得头大无比。

      伶昭家学渊源,对武学知之甚多,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奈何却是个纸上谈兵,本身功力甚弱,欺负个江湖混混尚可,对付玉蝶儿就差的太远了。而最最糟糕的是,余伶昭是江湖上出名的美女,这不是往玉蝶儿的狼嘴边送上一块大肥肉。

      哪想到玉蝶儿一听见余伶昭的声音,登时脸色一变,匆匆就要开后窗外逃。

      武莫崖和蒙晗珧同时长出一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出完,玉蝶儿跨出窗外的长腿又跨回来了,提气一跃落在武莫崖面前,眉开眼笑:“亲完了再走!”嘴唇撅起向他的白衣大美人儿俯冲。
      武莫崖脸都绿了,然而全身酸麻无力一动也动不得,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
      等半天没见有动静,待要睁开眼时感到玉蝶儿那张贱嘴凑到了自己右耳边,呼呼往里面吹热气。

      武莫崖从耳根红到脖根,一张白脸憋得通红,竭尽全力吐出微弱的两个字:“无耻!”
      “无耻?”玉蝶儿叶眉一挑,又喜笑颜开,“无耻就无耻!大美人儿喜欢我无耻不?”
      嘴上说着,手也不闲,在武莫崖手上又摸了摸,直摸到余伶昭的脚步声已快走到屋门外头,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骂一声“死女人”,跳后窗跑了。

      余伶昭听庄丁说那白衣公子到了,安顿好母亲后就迫不及待赶了来,多年不见,她还有好多话要与武莫崖细说。走到小院门口时又觉不妥。如今天色已黑,两人也不复儿时模样,男女授受不亲,多少是要注意些的。正准备转身而去,又想起三日后就是赏画会,人来人往,到时再想不惊动旁人就难于上青天了。毕竟,莫崖哥是从满门抄斩中逃出来的,难保这些赏画的人里,也有如她般曾经的熟人。

      如此想着,余伶昭就开口相询以示礼貌,哪知里面灯火亮着却完全没有回应。她心中疑惑,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站在屋门口,正准备开口相问,突然传来“啪”一声响,余伶昭一惊,推开屋门,只见武莫崖蒙晗珧二人,一个横躺在地上,一个瘫软在椅上,后窗的支棍掉落在地,窗扇呼扇呼扇着窗棱。

      “莫崖哥,这究竟怎么回事?!”如此场景余伶昭就算傻了也知道是有人偷袭,只是如今拜雪山庄守备森严,庄内客居的高手如云,居然能有人来去自如不惊动一个人?!此人是谁?!

      武莫崖调集全身真气,细细的发出声来:“伶昭,泼我冷水。”
      余伶昭愣了下,马上明白是武莫崖中了迷药,抄起桌上一壶凉茶就浇了下去。

      武莫崖淋了一头脸的茶水,登时就清醒过来,把脸上的茶叶抹去,心中更是恨玉蝶儿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他的肉。

      “伶昭,你见过玉蝶儿吗?”武莫崖一边问一边解了蒙晗珧的穴。
      “那个淫贼玉蝶儿?没有啊,我怎么会见过他。”武莫崖仔细看着余伶昭的眼睛,他俩个幼时一起长大,伶昭一说谎会习惯性不停眨眼,可现在却没有异样。
      奇怪,那为什么玉蝶儿怕伶昭认识他?而且,这玉蝶儿不是采花贼吗,为什么也对天机卷感兴趣?

      武莫崖沉思片刻,又问:“近日,庄里可有来什么外人?”
      伶昭笑起来:“莫崖哥,最近庄里天天都有外人,你说哪一个?”
      武莫崖一愣,倒是忘了这点,如今拜雪山庄人来客往,要想查出玉蝶儿是不是已经潜入余家,实在不易。

      “莫崖哥,我来就是想说,你……”
      “伶昭,鱼儿尚且年幼,早点歇息为好,我们还是出去说吧。”武莫崖回复了平日里温文的笑,打断伶昭未出口的话。
      “师叔,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么早睡,你们就在屋里说吧。”
      “怎么不是小孩子?鱼儿还小呢。伶昭,烦劳你央人取些热水来,供鱼儿梳洗。”
      余伶昭应了,转身出门。

      蒙晗珧蹂身扑进武莫崖怀里,耍赖道:“鱼儿不是孩子不是孩子了!”边说边攀住莫崖脖颈,凑到他耳边朝耳蜗里呵气取乐。
      武莫崖温柔笑着把蒙晗珧扯下来:“还说不是孩子?”
      蒙晗珧拼命往他师叔怀里挤,脑袋蹭着白衣的襟口,一双爪子在武莫崖后背上上下不停。
      “不是不是不是!鱼儿长大了!”
      “好好好,不是孩子。伶昭见笑了,这孩子是我师侄,在我身边住了四年,依赖得很。”
      余伶昭掩嘴笑:“鱼少侠当真可爱。”招呼侍女放下木桶热水等等一应器物,自己挽袖倒热水兑凉水,当真是把鱼儿当作孩子了。

      武莫崖拉鱼儿站起身,整整自己衣襟,又把鱼儿蹭乱的发放下,笑着说:“鱼儿不是小孩子了,那就自己净身吧,洗漱完早些睡觉,免得明儿早上太阳晒屁股了还起不来。”
      转身随余伶昭走出屋门,向院外行去。

      蒙晗珧愣在原地许久,嘴角慢慢扯起,又笑了起来,自己脱净衣物,跳进水里,头也沉了下去,透过水面看那雕花绘叶的屋顶。

      我是孩子,孩子。
      你有事不说,没关系,我也有事情没对你说的。
      你对人人都笑的一般模样,统统不记在心上的,我原以为你对我有所不同,这不同竟是在于我是你带大的孩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以我对你怎样磨蹭捣乱你都不恼,因为我是孩子是吗。

      蒙晗珧心中酸苦,双手抱膝,整个身子盘在水里。恍惚间只觉水是那么温暖,包围住他全身,心内也平静了些。如此更是不愿出来,闭上眼睛,把身子更向水里埋,直憋到呼吸困难也一样忍耐着不出来。

      突然一双手伸到他腋下把他从水里提了出来。蒙晗珧心中一喜,“师叔!”
      睁开眼来,却是一张笑眯眯的桃花面,朱砂痣伴着狐狸眼一起乐:“不敢当不敢当,小美人儿叫玉蝶儿一声夫君即可。”

      蒙晗珧又惊又怒,也顾不得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右手二指成钩,直捣向那双邪魅的狐狸眼。
      玉蝶儿嘻嘻笑,把鱼儿又扔进水里,自己轻飘飘跃上脊椽,蹲在梁上乐的前仰后合:“小美人儿啊光溜溜啊,前面不凸后面撅啊。”

      蒙晗珧气得全身发抖,抓起一旁长袍裹在身上,又抄起胰子瓜瓤等等掷向梁上小人。
      玉蝶儿将他名字发挥到极致,在梁上狭小地方左右轻跳,蒙晗珧手里一样样都扔了空。
      正满屋子找暗器,玉蝶儿突然跳到蒙晗珧眼前,桃花脸严肃莫名,居然显了几分清俊样子,“我问你,那余丫头找你们来干什么?”

      他这脸转变太快,前一刻还嬉皮笑脸狐狸眼眯着,下一刻就变得正经端庄眉目肃穆,蒙晗珧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愣愣的正准备开口说他也不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又闭了嘴。
      “你也不知道?!嘿,这好师叔当的,师侄都不知道!”

      蒙晗珧本来心中就对武莫崖瞒他有不满,只是忍下不说,如今被玉蝶儿戳破,无名火一下子就冒上来:“哦?我不知道?怎么,难道你知道?你不知道就不要说别人也不知道,别人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知道!”这小子从小口齿伶俐,如今这知道知道的说的极快,炒豆般嘎嘣响。
      玉蝶儿笑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小美人儿真真有趣!玄机老头倒有个乖徒孙!”

      这话一出,蒙晗珧登时愣住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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