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万人迷的赤井探员》嘎丽嘎丽

54、chapter 54

　　萩原研二做的表格详略得当，赘余的调查报告全部被删减浓缩，最后呈现在赤井秀一眼前的只有关键信息和结论。
　　他没花多长时间便大致浏览了一遍，心里对坐在他身后沙发上的青年认可度再一次拔高。

　　他果然没看错人，当初眼疾手快地和萩原研二谈成合作或许是他进入组织卧底以来做过的性价比最高的选择，“灵魂”的优势在萩原研二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佐佐木咲子……朗姆……”
　　赤井秀一手指杵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两人居然能扯上关系，以佐佐木咲子的情报能力，如果真为组织所用，恐怕会酿成大祸。
　　偏偏她还落到朗姆手里，朗姆此人疑心病深重，对手下的控制欲极高，越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才，他便越要不择手段地紧紧抓在掌心。

　　说实在的，赤井秀一都有点怀疑佐佐木咲子被朗姆洗脑了，否则一个满心复仇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收手，毫无预兆地销声匿迹，她为“逆位正义”网站筹备的种种计划都不像是指向这样一个潦草结局。

　　但问题又来了，他身为琴酒的直系下属兼搭档，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去接触朗姆关照的、还未获得代号的普通成员。
　　倘若让FBI着手介入——这也是一个难题，跨国界千里迢迢地抓一个日本籍公民实在是有点大动干戈，也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要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将佐佐木咲子与组织分割开呢？

　　赤井秀一坐在地毯上，茶几和沙发之间的距离较窄，他的腿只能委屈的挤着。
　　他在思索时上身不自觉后仰，背靠着沙发底部，长发披散在身后，丝丝缕缕的碎发由于冬天摩擦产生静电的作用而浮动，像水中无处不在的纤细的藻类植物，随着水波轻轻荡漾，令人忍不住盯着看，一边看一边又心生痒意。

　　萩原研二前一秒还在专心致志地等待赤井秀一的反馈，下一秒就被飘到他大腿边的黑发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目光随着这缕发梢一点点攀爬上男人的肩背。

　　公寓里开了暖气，赤井秀一有进门就脱掉外套的习惯，所以他此时只穿着里面那件修身的高领羊毛衣。
　　纯黑的毛衣布料紧紧贴在男人的肩膀和手臂，背部肌肉因为靠着沙发的姿势难以看清，但肩膀那一块儿结实紧致的线条却是藏不住的。

　　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而赤井秀一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这样的高度差让前者能轻而易举地将后者的一切动态尽收眼底，且由于他俩一前一后挨得挺近，青年双腿盘起，膝盖与前面那人的肩膀只有两个指头的距离。

　　他能清晰地看见秀一呼吸时胸膛均匀起伏的频率和弧度，包括削瘦的脸颊和黑发遮掩下若隐若现的后颈，冷白无瑕的皮肤牢牢锁住旁人的眼光。
　　真是奇怪，一个工作性质特殊的FBI探员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皮肤。

　　青年看得有些出神。
　　有赖于赤井秀一血液的影响，抛开透明化与常人不可视的客观因素，萩原研二如今的状态已越来越接近普通人类。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必要时也可以模拟人类的呼吸和温度，还可以透支血液带来的能量去触摸到现实存在的物体。

　　他正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令他羞耻又不安，但他心里却不觉得惊讶。

　　“……”
　　萩原研二放慢速度地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借此缓解心脏的负荷。

　　“萩原君。”
　　男人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惊得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心跳都被逼得骤停了一刻。

　　萩原研二：“……怎么了？”

　　赤井秀一没有回头，自然也就不知道身后的青年无声无息地在心里呐喊些什么。
　　他面色沉稳地注视着电脑屏幕，清冷的蓝光反射在他脸上，映衬得碧绿的眸子愈发深邃。

　　他说话不徐不疾：“关于佐佐木咲子，我有个想法。”

　　“我记得一年前连续性缺乏动机的谋杀案发生的那段时间，你和松田君有在追查这些案件，对吗？”
　　赤井秀一其实对这件事并不确定，他只是凭借浅野民宿和米花大酒店两起案件中都看到这两位警校生在现场的回忆做出猜测，猜测这两个正义感十足又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疑点。

　　果然，萩原研二肯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是的，我们当时有配合警视厅的调查。”

　　赤井秀一点头：“那么，你们应该知道与逆位正义网站有直接关联的那枚红色U盘吧。”

　　“对……”萩原研二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你当时也在查这些案子？”
　　他下意识问出口，问完后才陡然回想起当初赤井秀一与那几起案件莫名其妙的缘分，当时松田还怀疑过“诸星大”是否与案件真相有关，否则这人怎么总能那么巧地出现在案发现场。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难怪你当时总在……所以你就是在查案子吧，或者说你那时候就在调查佐佐木桑了？”

　　赤井秀一：“……不是，那些就是单纯的巧合，我也挺苦恼的。”
　　“我知道红色U盘也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巧合，我捡到了一个这样的U盘，之后又在案发现场听到侦探和警察的讨论，得知U盘的重要性。”他有条不紊地解释，“U盘是进入逆位正义网站的钥匙，而我当时发现这个网站的很多设计与组织最近更新的内网极其相似，于是才开始关注到佐佐木咲子。”

　　“这样啊……”萩原研二疑惑道，“那你现在是想用那个U盘做什么吗？”

　　赤井秀一点头：“我想把你调查到的这些关于佐佐木咲子与连环杀人案相关的证据放进U盘，然后把这枚U盘秘密交给警方。”
　　他的语气严谨礼貌得像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稍稍侧身回头看向萩原研二，询问道：“但我不太了解东京警视厅以及日本公安对这类案件的调查程序，萩原君，你觉得，我应该把U盘交给谁——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严格执法断案，将佐佐木咲子逮捕归案，用这种正当手段切断她与组织的联系？”

　　按理来说，赤井秀一应该想办法把佐佐木咲子引渡到FBI，这人既拥有出色的计算机天赋，同时也是组织成员，应该对FBI未来针对黑衣组织的清洗计划有所助力。
　　但算来算去，赤井秀一还是觉得性价比不高，在不引起组织怀疑的前提下带走佐佐木咲子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与佐佐木咲子之后能为FBI贡献的价值似乎不成正比。

　　首先，FBI不缺卓越的计算机人才，也不缺强大的情报人员，且这些人背景干净清白更值得FBI信赖。
　　其次，佐佐木咲子加入组织的时间尚短，也暂且没有获得代号，依照萩原研二的监视记录，她大多时间都在经营民宿，知道的关于组织的情报估计还没有赤井秀一了解的多。

　　最重要的是，佐佐木咲子与朗姆始终通过线上平台进行联络，俩人从未见过一次面，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以至于萩原研二关注佐佐木咲子长达一年都没能抓住朗姆的尾巴。
　　直到现在，无论是朗姆的性别、年龄、声音乃至相貌等任何基础信息，他们皆一无所知。

　　赤井秀一不知道的原因是他过去两年的重心主要放在琴酒和贝尔摩德这边，一个人精力有限、分身乏术，难以把手伸到朗姆那边。
　　至于佐佐木咲子是否知道一点细节，赤井秀一觉得不重要，只要他还安全隐秘地潜伏在组织，且有萩原研二帮助，他不觉得自己会揪不出朗姆的真面目。
　　所以佐佐木咲子对他、对FBI的价值都不够大，反倒是她对朗姆以及组织足够有用，赤井秀一只需要让组织失去她就够了。

　　萩原研二不知道赤井秀一在刚才的短短几分钟里考虑了这么多，但他肯定是支持赤井秀一报警的。
　　他想了想：“唔……如果单论谋杀案的话，肯定是交给东京警视厅更合适，但要是牵扯到那个组织，那还是交给公安会更好。”

　　萩原研二很是客观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掺杂任何私心。
　　他还在心里提前想好了对应的给予对象，如果赤井秀一倾向于前者，那就把U盘交给目暮前辈，如果是后者，那就交给……小降谷吧！
　　虽然不知道降谷零现在身处何方，但肯定是日本公安的一员，年轻人在公安内部晋升的漫漫长途还挺难熬的，萩原研二肯定更乐意把这一大功劳送给自己的熟人。

　　唉，要不是担心拥有警犬般敏锐嗅觉与探索欲的小阵平嗅到佐佐木咲子背后的秘密，研二其实也挺想送自己幼驯染一个大奖的。

　　赤井秀一：“嗯……明白了，那就交给警视厅吧。”

　　萩原研二笑道：“o~k~”

　　结束与佐佐木咲子相关的讨论后，他们又继续按照表格依次对各个组织成员进行分析，初步确定了之后的任务安排，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高效推进着。
　　等到工作上的事告一段落，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702公寓的厨房里也飘来阵阵咖喱的咸香。

　　赤井秀一在毛衣外穿上灰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不急不慢地握着汤勺在锅里搅动，浓稠的浅褐色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切块的土豆和鸡肉在汤汁里来回翻滚。

　　萩原研二动作麻利地盛饭摆碗筷，他今天稍微奢侈了一把，在赤井秀一的邀请下尝试用更多的能量模拟了人类的味觉。
　　他想和秀一一起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