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万人迷的赤井探员》嘎丽嘎丽

51、chapter 51

　　“安室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们家妮妮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佝偻着背，努力把手里的果篮往面前的青年手里塞：“现在天气这么冷，妮妮年纪都那么大了，一只老猫待在外面肯定会被冻出毛病的，多亏安室先生……”

　　站在沙发旁边的青年有一头近乎于白的茶金色短发，发质柔顺服帖，与他深麦色的皮肤对比反差感十足。
　　这种相较于大多数日本人更为“另类”的外形特征本该给人不好接触的距离感，但他亲和力爆表的笑容却完全弥补了这一点，以至于周边邻里都知道，安室侦探事务所的男主人是一位善良热心又好相处的金发帅哥。

　　就连不住在这附近街区的小岛太太都被好友推荐来委托这位年轻帅气的私家侦探找猫，真是声名远扬啊阿姆罗桑。

　　安室透无奈地接过果篮：“小岛太太，您也知道现在天气这么冷，那您还这么大老远过来，您一个人吗？没人陪您一起？”

　　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洒脱地摆摆手：“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说着，她弯腰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把里面剩余的小半杯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朝安室透笑眯眯道：“今天打扰安室先生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哦，对了。”她低头看了看茶几中央空荡荡的玻璃餐盘，感慨道，“如果哪天安室先生改行去开甜品店卖三明治，一定会生意兴隆红红火火……当然，以安室先生的推理能力，不当侦探才是浪费啊。”

　　“您太夸张了，稍等，我看看时间……”安室透眨了眨眼，“哎呀，我刚巧要准备开车出门去接人，是往机场的方向去，我记得您家也在那个方向吧，要不我顺路送您回去？”

　　“机场？羽田机场吗？”小岛太太狐疑道，“是顺路……但安室先生你不是唬我的吧，哪有这么巧。”

　　“当然不是，我骗你做什么。”
　　青年随手拿起搁在沙发上的鸭舌帽往脑袋上一扣，然后彬彬有礼地伸手朝门口示意，微笑着与老太太对视：“请吧，小岛太太。”

　　……

　　“贝尔摩德让你去接人？”
　　诸伏景光站在十字路口边的街角，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衣兜里。

　　他戴着灰蓝色的棒球帽，微微低着头，帽檐投下的阴影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长着胡茬的尖瘦下巴，说话时喉结也跟着耸动。

　　“接的人是谁？组织成员吗？”
　　他低声问道。

　　“还不知道。”
　　与他保持通话的安室透坐在驾驶座上，原本在后排与他聊天的小岛太太已经被他安全送到家，此时这辆通体白色的马自达RX7上只有他一人，所以他才能放心地和同为卧底的幼驯染电话联系。

　　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妙：“但应该是她很重视的人，如果不是上面突然给她安排了出差任务，她原本应该打算自己去接。”

　　“很重视的人？”
　　诸伏景光看了眼对面的红绿灯，然后抬腿迈上斑马线：“是从哪里飞来的航班，你有了解吗？”

　　“挺难判断的，那条航线几乎把大半个亚洲都飞了一遍，东京是最终目的地，谁知道那家伙是在哪一站登机……”
　　安室透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莱伊？”

　　“……莱伊？”
　　诸伏景光轻声重复，眼神陡然凛冽起来。

　　他声音较小，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很难被旁人听见。
　　他被通话内容占据了大半心神，便也没注意到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样在打电话的金发女人脚步停滞了两秒。

　　“……茱蒂？茱蒂？你在听吗？”
　　卡迈尔疑惑的声音唤回了茱蒂的神智。

　　她视线很快扫过周围过马路的人群，却没能找到那一道细微声音的主人。
　　或许是听错了，她心想，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没事，你继续说…刚刚说到哪了？”
　　茱蒂慢慢收回目光，重新迈开腿，朝马路对面走去：“我还有秀交代的事要做，对了，秀是今天回国吧？”

　　卡迈尔：“是啊，但他说不用咱们去接，好像他暂时还不方便和我们见面。”

　　“嗯，能理解，见不见面都不影响我们交换情报。”
　　茱蒂回想起过去赤井秀一独自在俄罗斯潜伏的一年时间里，对方自始至终不曾中断与FBI一周一次的联络，她发自内心地敬佩这位年轻卧底的手段。
　　再联想到赤井秀一年轻得过分的年纪，以及优越得足以登上电影荧幕的长相……老天可真是偏心，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缺点吗？

　　这一年的情报传递与远程的战略部署让茱蒂对赤井秀一逐渐心服口服，她唯一不太能理解的事情就是——
　　从半年前开始，她每过半个月就会收到一份加急快递。
　　每到这时候，茱蒂需要按照赤井秀一的要求把快递原封不动地悄悄带去畔森公寓702室。

　　第一次收到快递时，702室的公寓钥匙就放在里面，所以茱蒂每次都会进入702，把快递内用冰块层层包裹的保温盒放进厨房的冰箱里。

　　她知道702是“诸星大”这个身份的住所。
　　一般来说，户主出远门前会给公寓内的家具全部套上防尘罩，但赤井秀一没有，茱蒂还问过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然后被他委婉拒绝。

　　不知为何，茱蒂每次踏入702，都会有种诡异的、浑身发冷的感觉，而且她从感觉屋子里有人盯着她，但她又能百分百确定这房子里没人。
　　真是奇怪……如果真的没人，为什么赤井秀一会让她定时在冰箱里放保温盒呢？那保温盒拎起来沉甸甸的，显然放了不少东西。

　　挂断与卡迈尔的电话后，茱蒂很快抵达畔森公寓楼下。
　　她一如既往地按电梯上楼，在抵达七楼前，电梯却先一步在六楼停下来。

　　“叮——”
　　开门的提示音响起，金属门缓缓拉开，站在电梯口、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卷毛青年也在同一时刻与电梯内的茱蒂对上视线。

　　——是他？
　　茱蒂立刻认出这西装青年的脸。

　　赤井秀一特意叮嘱过她，住在畔森公寓内的租户大多都和他这位房东没什么联系，只有一位需要特别关注。
　　即东京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拆弹警察，松田阵平。

　　这里的“特别关注”并不是要茱蒂监视对方，而是在她去702送东西时尽量避开松田阵平，不要暴露她与赤井秀一相识的信息。

　　为此，茱蒂用了些特殊手段弄到东京警视厅的值班表，得知这位松田警官大多时候都住在警视厅加班，只有休假日才会短暂地回一趟公寓。
　　松田阵平的合租室友都很难和他见一面，更别提专门挑着松田阵平上班时间来送东西的茱蒂了。

　　但——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就突然碰上了？

　　茱蒂轻微地眯了眯眼，面上从容礼貌地颔首示意，一副标准的见到陌生人的社交做派。

　　松田阵平倒没有因为见到生面孔而心生警惕，事实上，他对这栋公寓内的大半租户都很陌生。
　　他脸上还戴着墨镜，稍稍点头回应，目光在茱蒂拎着的快递上随意划过。

　　然后他转身去按“1楼”的按键，这时他才发现电梯是上行的，且亮起的按钮赫然印着“7楼”。

　　“……你住在7楼？”
　　松田阵平下意识问出口，说完的那一刻他便察觉不妥，贸然询问一位陌生女士的住址实在太过界。

　　他立刻解释：“不好意思，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也住楼上，不过他去年出远门，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茱蒂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
　　她宽和地接下对方的道歉，顺势避开了松田阵平的疑问。

　　电梯门在两人的沉默中合上，茱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松田阵平的背影，又抬眸看了眼电梯墙角的监控摄像头。

　　……奇怪。
　　她略感怪异地握紧快递的包装袋，心想，怎么总觉得……有人再看她？

　　如果赤井秀一在这就能发现，一道熟悉的虚影正悬空漂浮在松田阵平身后，即茱蒂的左手边。
　　这道虚影的相貌相较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头发的长度依旧及肩，眼尾下垂的紫眸与天然上翘的嘴唇共同组成一张俊美又讨人喜欢的脸蛋。

　　他穿着黑西装和白衬衣，双手闲闲地插在西装裤两边的口袋里，肩膀微微下塌，姿态懒散却不失潇洒。
　　他从进电梯开始便盯着茱蒂看，眼神慢吞吞地落到后者手里的快递上，悬浮的身子也渐渐落地，锃亮的皮鞋尖无声踩在地面。

　　“唉。”
　　萩原研二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每半个月固定送一次，每次的容量都远大于我维持生存需要的量……你是故意的么？”
　　他说话的音量丝毫没有克制，显然是已经习惯周围人听不见了。

　　萩原研二原本是打算跟着松田阵平去警视厅上班的，但在电梯偶遇茱蒂后，便当即改变主意。
　　在电梯抵达七楼时，他慢悠悠地跟在茱蒂身后走出去。

　　他看着茱蒂神态自然地往与702相反的方向迈步，在电梯门合上后，这位隐藏身份的FBI探员小姐才故作懊恼地嘀咕着“好像走错了”，然后脚步一转，重新绕回702门口。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嗯，很有警惕心啊……看来秀一和这位女士提过小阵平？”
　　否则为什么对方会对松田阵平这么有防备心，总不能是因为小阵平不好惹的外形气质吧。

　　他轻车熟路地跟在茱蒂身后走进702，毫不意外地看着她拆开快递包装，把外壳熟悉保温盒放进厨房冰箱里。
　　他还注意到茱蒂左右打量了一遍冰箱内部，嘴里还嘟囔着：“又不见了……这玩意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萩原研二靠在厨房门口，懒洋洋地回答：“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啦，不过肯定会吓到你，嗯……说不定还会怀疑秀一在做什么卖血的买卖。”
　　他知道茱蒂肯定听不见，但看到对方警觉地环顾四周后，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难道FBI探员在这方面都有不同寻常的感知吗？连小阵平都没发现过我呢。”

　　“嗡——嗡——”
　　茱蒂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两声。

　　她拿出手机，看到消息栏弹出新的短信。
　　——[今天不用放快递，晚点我会回来]

　　萩原研二毫无顾忌地飘起来去看，当灵魂当久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循规蹈矩的人类警察，从没有人规定灵魂也需要恪守法律，尊重他人隐私嘛。
　　当他看清楚短信内容，他轻松从容的表情顿时凝固，眼睛渐渐亮起来。

　　“赤井秀一？”
　　他脱口而出，甚至叫出了某人的全名。

　　但下一秒他又开始怀疑短信是否来自那位神奇的同居人：“应该不是吧……太突然了，真的是他吗？”
　　那个人……要回来了？

　　他转头紧盯着茱蒂，心里怀着他自己也衡量不清楚的期待，眼也不眨地观察对方的反应。

　　只见茱蒂疑惑地哎了一声，小声道：“我就说嘛，航班是今天抵达东京，秀如果没任务的话肯定就要回这儿，我还奇怪这个快递怎么还是寄过来了……难道是以防万一，提前几天寄的？”
　　她顿了顿，又吐槽似地感叹：“这种小事居然也会专门通知我了，他现在一定很闲。”

　　嗯，的确很闲。

　　赤井秀一站在停车场入口旁边的人行道，顶着一副毫不怕冷的模样站在呼啸的冷风中。
　　无论是黑色大衣还是修身的高领毛衣，他通身装束都很有型，是完美符合“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范。

　　正是因为他这副模样太引人注目，反倒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什么危险人物，还有人怀疑他是哪家娱乐公司的模特或练习生，悄悄举起手机想要拍照。
　　但赤井秀一对镜头很敏感，他早有预料地扯高了毛衣的领口，下半张脸几乎都藏了进去，针织帽和长发加上低头的动作也足以让镜头拍不到他的长相。

　　时隔一年重新踏上东京的土地，虽谈不上什么思乡之情，但赤井秀一心里还是挺感慨的。
　　他还没忘记一年前他是为了出去避风头才愉快地接收这所谓的长期出差任务，彼时的他可完全没想过“长期”能长达一年。

　　出差的目的地还是FBI鲜有涉足的俄罗斯，不说FBI，连黑衣组织都不会刻意往那边发展势力。
　　赤井秀一很难评价他过去一年在卧底事业上的进展，在他看来，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与琴酒之间关系的突飞猛进。

　　他站在路边等候来接他的车，贝尔摩德发短信告知了他对方的车型与车牌号。
　　至于开车的人是谁……他没有问，反正肯定是贝尔摩德那边的下属，大概率是能被贝尔摩德随意使唤来跑腿的基层成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