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集]安吉尔·罗芬》萌一脸基血

3、将亮未亮的红心

　　“你爱我爱到什么程度？” 他问我。
　　“你读过村上春树的《午夜的汽笛》么？”我答。
　　噢。他似知非知的点点头，好像能回忆起读过这么件事来。
　　“某天午夜我快要睡觉，第二天赶早还得参加一个面试。我得坐整整一个小时的地铁，从市中心的心脏尖的位置坐到机场边上。可我记起来你爱每天都在网络上发几条问候，发几件你爱的事。我打开手机，连上网络，把你这个月曾发过、我未来得及看的短讯急匆匆掠过，一个一个点上那颗小小的红心，企盼在无数人的关心里增添我的那一份。”
　　他一定是理解了我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又感激地点点头。
　　“可你知道，我连自己的睡眠都争不过的那几颗红心，当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网页的更新键的时候——我发现它们都消失了。一颗颗的红心，从赤红色变得灰扑扑。不知是谁要故意捉弄我，总之我以为它们好好亮着的竖着的一整排红心，像扑克牌的红艳的花色，像用双手食指和拇指比划的关爱的手势，它们齐齐不见了。你也不知我曾做过这样细致、安静又愚蠢的一件事。”
　　他惊讶地看着我，总觉得似乎该安慰点什么，却又无法真正说出。
　　“我想用我思绪的一角，时间的几十分之一，与你远远地度过。默不作声地看着也回应着你的问候，不期待你真的知晓，也不要你的回音。即便那些红色的、一盏盏点亮在我手心里的灯全都熄灭了，我的爱未曾表达到任何你能看见的地方，我也认为不足挂惜，我已经完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心满意足。所以，那些将亮未亮的红心，我就像它们若即若离那样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