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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夫妻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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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侧臣烧了一盘牛肉以青菜的低价招待了客人,惹得刘爷不快,但是林侧臣说整块肉算他工钱里,刘爷立马换了脸色说也要尝尝林侧臣的手艺。
倒是青染不肯了,直嚷着林侧臣答应剩下的全是留给他的。
刘爷气得瞪眼,找棍子打青染屁股。
青染赶紧躲到了林侧臣身后。
“这种不听话的小杂种,直接上去两个巴掌就怂了。”楼上的男人拿着个酒瓶,醉醺醺地走了下来。
是那个带妻子来住店的鲁平。
鲁平走到青染跟前,面露凶相道:“小畜生,怎么跟刘爷说话呢?信不信大爷我……”
他扬手要拍青染的脸,被林侧臣用手挡了。
“刘爷,你这个掌柜当的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一身酒气的鲁平找了个位置瘫坐着,大喘着粗气,目光一直盯着青染。
林侧臣挡了他的视线,让青染先回厨房。
鲁平见青染要走,便口无遮拦道:“呦,小鸡仔怕了?看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要不要爷教教……”
林侧臣握紧了拳头。
一根棒子狠狠地甩在了鲁平的嘴巴上,顿时鲜血直流,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看我不打你这张烂嘴。”刘爷举着棍子恶狠狠地说道。
鲁平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刘爷,饶命!”一个羸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从楼上奔来,跪在刘爷脚下。
“烂东西!你要是再说出什么臭话来,我马上就把你赶出去!”刘爷收了棍子,朝鲁平啐了一口唾沫。
恼羞成怒的鲁平被鲁氏搀扶起后,一脚踹开了鲁氏,独自上了楼。
安常处顺的鲁氏自个爬了起来,向刘爷道了歉跟了上去。
林侧臣瞧见青染站着一动不动,似有一些吓着,就拉着青染回了后院。
“我要烧水,你帮我添柴可好?”林侧臣轻声细语。
青染糯糯地点了点头,坐在了灶台后面。
林侧臣见青染一声不吭,问道:“明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青染小声地嘀咕了几个字,林侧臣没听清。
“什么?”
“洗澡!”青染声音提高了一些,有些抱怨道,“你说给我做个洗澡桶的!”
他还来了小脾气,“我今天就要洗澡。”
林侧臣看了看外面天色昏暗。
“行。”还有一句“小祖宗”憋进了肚里。
等林侧臣把木材搬到厨房已经天黑了,青染坐在一张木凳上,提着个煤油灯给他照着亮。
“这个简单吗?”青染好奇地问道。
“我爷爷给我做过。”林侧臣认真地测量着木板长度。
“你那么厉害,以后做你老婆的人肯定很幸福。”青染羡慕地说道。
林侧臣抹了抹额角的汗珠,说道:“我没想过这些。”
“你不成家吗?”青染问道。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家人吗?”林侧臣笑道。
煤油灯下,他的目光炯亮。
青染避开了他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锅就在旁边,自己下一点面吃。”林侧臣像是在管教小孩子。
青染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灶台,没劲道:“麻烦,不饿了。”
林侧臣无奈地笑笑,继续干木匠活了。
青染本来安静地待着,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向灶台走去,抠弄着灶灰。
“你说,我长得像个姑娘家吗?”青染敛了脸色问道。
林侧臣知道青染还在为白天的事介怀。
“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孩子。”林侧臣笃定地说道。
青染把灶灰涂在了自己脸上,转身问林侧臣,“这样会不会更像男人点?”
林侧臣被青染脸上横七竖八的黑条逗笑了,“嗯,特别男人。”
等林侧臣把洗澡桶成型的时候,青染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林侧臣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托起青染,把青染背在了背上。
在走过后院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徐徐吹过,林侧臣抬头看见天上挂着一轮圆月,皎洁辉映。
感受着身后人睡熟的气息,他在迷茫中得到了一丝慰藉。
天微微亮,林侧臣就起身去厨房,走到门外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反锁。
“谁?”里面传来了青染的声音,还有撩水声。
“你在洗澡?那个桶还不能用。”林侧臣敲了敲门。
“蛮不错的,我正好坐进去。”青染在里面快活地叫着。
“那你注意一点木刺,我还没打磨……”林侧臣话音未落,青染叫了起来。
“刺着了?”林侧臣有些后悔,昨晚应该把青染送回去后再回来弄完。
“刺到了我背上了,疼,我够不着。”青染嘟囔道。
“你开门,我给你看看。”林侧臣在门外说道。
林侧臣背过身去,就听见里面一会出水声,一会落水声。
“好了,门开了。”
林侧臣推门就看见青染整个人缩在硕大的木桶里。
“你帮我看看。”青染背对着林侧臣。
“你背上……”林侧臣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了,青染的背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暗疤。
“老早以前的。”青染满不在乎地说道。
“怎么弄的?”林侧臣惊愕地难以开口。
“不记得了。”青染像是在说旁人之事。
林侧臣找到了那个细小的划痕,已经红肿了。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没有木屑进去。”
“别洗了,感染伤口就不好了。”林侧臣用手划了一下微热的水面,“不冷吗?”
“我一个人换水可麻烦了,想快点洗完来着,结果泡桶里就不想出来了。”青染要爬出木桶。
“你干什么。”青染和林侧臣同时说了一句,因为林侧臣把青染按回了水里。
“你就当着我的面出来?”林侧臣为青染解惑。
“你又不是女孩子,我就算耍流氓怕什么。”青染又要起身。
林侧臣按住了青染的肩头,“不、可、以。”
“你难道没洗过大澡堂?”青染回怼道。
“没有……”林侧臣有些窘迫。
他没见过别人赤身,他不喜欢。
青染掰开了林侧臣的手,顺势抓住,“这么抗拒吗?”
青染起了恶劣性子,林侧臣慌张地想挣脱青染的手,奈何那个人力气太大了。
本来都是男子,一样的身体构造,看到了也无妨,可是被青染这一说,倒像是专门要看一番,林侧臣心里万分拒绝。
两个人纠缠着,眼看青染的一只腿要迈出浴桶,林侧臣求生欲爆发,闭眼一个甩手把青染半个身子拽出了浴桶。
悲剧的是青染还有一只腿站在浴桶里,于是下半身被狠狠地杠在了浴桶边。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过林侧臣在一瞬间看清了青染竟然是穿着小裤的。
“嗷——”青染疼得又跌回了浴桶里,呛了好几口水。
等林侧臣把青染捞出来的时候,这孩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林侧臣吓了一跳。
青染跟刘爷报了病假,刘爷一开始不信,直到青染对着刘爷的脸连打了十个喷嚏,就立马被赶回了房间。
林侧臣给青染熬了姜汤。
“这下好了,一天不用干活了。”青染吸了一口热姜汤,感觉整个身体都热乎了。
“我得好好睡一觉,我昨晚都没睡着。”青染把自己包裹地像个熊。
“晚上做贼去了?”林侧臣手掌附在青染的额头上,测着温度。
“别提了,昨天晚上,隔壁那个夫妻俩先是吵架,然后就听见那个混蛋的训斥声,那个妇人一直哭,我被吵得睡不着,就跑去洗澡了。”青染愤愤不平道。
林侧臣沉静地听着。
“你说,要死的会不会是那个鲁氏啊?”青染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林侧臣觉得定论尚早,还是要盯紧点,要阻止上次的事再发生。
青染不一会就睡着了,直到天黑才醒。
醒来后他点了一只蜡烛去后院找林侧臣,人没找到,却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影蹲在台阶那。
青染走近一瞧,原来是鲁氏。
鲁氏正对着一个放满黄纸的铜盆掩面低泣着。
“你这是在作甚?”青染蹲在鲁氏一旁。
鲁氏见来人是青染,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在为我那胎死腹中的亡儿烧些纸钱。可是火柴备得少,风太大都熄了。”
青染看了看手中火苗摇曳的蜡烛,“那你拿我的蜡烛试试吧。”
“谢谢。”鲁氏感激地接过蜡烛。
一小团火蔓延开,火舌侵蚀着整个铜盆。
“我十四岁嫁给我丈夫,算到如今已经六年了。”鲁氏喃喃地说道。
“我和我们厨子才认识几天。”青染盯着那个铜盆。
他记起了前些时日在集市买了个洗脸的铜盆,打算送给林侧臣的时候却不记得放哪了。
鲁氏对青染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你这个盆哪来的?”青染忍不住问道。
鲁氏有些羞愧,“在你们餐桌底下看到的,落灰了,以为没人用。”
青染有了点印象,他想若是拿回去洗洗,不知那人还会不会用。
“这个盆是我的,你得还我了。”青染一脸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