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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白漉有些木然,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恰正逢马沱局间休息,白漉凑上前去,态度诚恳地说:“说个正事,你参谋参谋。”
      马沱看白漉的态度,真是要说正经事情,赶紧转过身去,正襟危坐,“除了向渝的事情,还有别的事?”
      白漉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我联系不上阮晴了。”
      马沱抬眼观察白漉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什么意思,怎么叫联系不上了?”
      白漉昨天晚上本就没有休息好,今天这么多事情折腾了一天,现在脸色白得吓人,憔悴至极。白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是字面意思。我今天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马沱看了看白漉疲惫的脸色,知道现在除了安慰几句,其他的话应该作用不大。“你不是说她回家了吗?也许家里有什么事情,忘了带手机,手机又恰恰没电了。都有可能。”马沱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白漉。
      白漉对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反馈,表情几乎没有改变。从白漉的角度而言,听到安慰的话固然能让人心里稍微放松,但归根结底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阮晴到底怎么了?也许现在只有知晓阮晴的下落,才是免去白漉担心的唯一良药。
      马沱继续说:“现在可能只有两个方法,不妨尝试一下。第一,联系阮晴的室友,看看她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第二,联系老党,不管他有没有阮晴的消息,他都应该知道这件事。”
      白漉站起身来,拿起手机,道:“跟我想得差不多。就这么办了,我先给于霏打电话。”于霏是阮晴的室友,两个人平时上课下课社团活动几乎形影不离。要说如果有人知道阮晴的消息的话,于霏倒真有极大的可能性。
      马沱见他思路行为回归理性,这才拎起学生证的袋子,“你打电话吧,我去把学生证给了班长,让他发还给个人。”
      于霏正躺在床上看小说,十分惬意,听见电话一响,慢悠悠瞅了一眼,白漉。这下不惬意了。实话实说,于霏对白漉是有好感的。只是碍着白漉阮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无法真实地表达自己。甚至有些时候,于霏会刻意避免和白漉有过多的交集,以防落人口实,影响她和阮晴的关系。
      于霏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白漉的名字一直晃呀晃,心里疑惑至极,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干吗
      不管了,先接吧。于霏下定了决心,按下了接听键。
      “于霏,我是白漉。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长话短说,我现在想找阮晴,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她。你能联系到她吗?”白漉和阮晴的告白才刚刚过了一天,不清楚阮晴是否将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于霏,只能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于霏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找阮晴的,同时客气地回答,“她今天应该不在学校,这么晚了没在宿舍,应该回家了吧。”
      白漉心里不禁一紧,于霏说的这些,只能表明一件事,她也不知道阮晴现在在干吗。白漉只能继续委婉表达,“那麻烦你想办法帮我联系下她吧,有什么消息给我个信儿。”
      “好的。”于霏答道。
      白漉挂了于霏的电话,没给手机休息的时间,马上拨了老党的电话。不出所料,一如既往,没人接听。白漉连拨了几遍,真急得想直接骂姥姥了,老党的电话却依然没有反应,嘟嘟的声音刺耳至极。
      白漉急了眼,换了衣服正要冲出去找老党,迎面撞上送学生证归来的马沱。马沱一愣,“你干嘛去?”
      白漉急匆匆地,都没顾上回头,“去找这个祸国殃民的党铮,不接电话。”
      “你去哪儿找?”马沱追问。
      白漉一溜儿小跑,背朝着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急匆匆地冲下楼去。
      这段时间刚开学,老党的辅导员工作比较繁杂,在团委办公室整理完各班班长报上来的开学报到情况,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间很尴尬,回宿舍休息?再去实验室写会儿代码?嗯,是个难题。但对于我们积极追求上进的老党同志而言,轻而易举,都不是个问题。五分钟之后,老党已经开始吧啦在实验室敲着代码了。
      突然,哐的一声门开了,直吓得老党一哆嗦。抬头一看,白漉风风火火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气势逼人。
      这下把老党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颤抖,“白漉,你想干嘛?”
      白漉一看老党这表情,知道自己过分了,忙道歉,“党老师,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有事要向您报告。”
      老党这时已经定了神,恢复了平静,“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再着急也得注意礼貌礼节。平时也就罢了,这么晚了,你以为你是打劫的。这幸亏是我,要是……”
      白漉看他又要进行思想道德品质教育,估计不制止一下,能说上半个小时。赶紧打断他,“党老师,阮晴失踪了。”
      老党闻言又是一惊,“你什么意思,阮晴失踪了你怎么知道的?”
      白漉无奈,只能把今天的情况同老党又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阮晴和他的关系。老党听完了之后,思虑再三,也是觉得不对,可是这么晚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明天上班之后去查查阮晴的家庭联系方式,详细问一问。
      白漉听老党都这么说了,也没其他办法。正要告辞回宿舍,老党突然问了一句,“你给阮晴打这么多电话干吗?”
      白漉没想到临走了,老党变成明白人了,一愣,“我有道题不会做,想找她给我讲讲。”
      老党一听白漉这话,脸儿都绿了,但不得不佩服白漉的机智,这借口找得好。
      白漉回到宿舍时,已将近十一点,马上就熄灯了。马沱已经洗漱完毕,安然就寝。待白漉也睡下时,马沱也没有说话,白漉以为他已然入梦了。白漉又拨打了几次阮晴的手机,还是关机。白漉彻底放弃了,放下手机,思考如何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等。”马沱并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什么都明白,但就是没办法控制。”白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男人之间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而且到了这个份儿上,马沱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事情出在白漉身上,再亲如兄弟,再感同身受,马沱也不能代替白漉。这件事情需要白漉自己扛过去。马沱没有再说话。
      白漉太累了,昨天晚上兴奋地一夜未眠,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身心俱疲。再看了无数次手机,背了无数首唐诗之后,白漉好像睡着了。
      这一觉反而睡得很踏实,睡了很长时间,直到被阮晴的电话吵醒。再次听到阮晴的声音,白漉哭了,太想念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凛冬里的阳光那么温暖。阮晴告诉他,没事,一切安好,只是家里有点状况,可能要出趟远门。白漉嘱咐她要注意安全。正说到这里,电话突然断了。瞬间白漉仿佛心被挖掉一样,喘不上气来。“阮晴!”,白漉突然惊醒。
      看看手机,凌晨三点。以前听凌晨三点钟这首歌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强的代入感,现在太贴切了,“寂寞的烟点燃空虚的夜,暂时把心放空。”白漉的心真能放空吗?
      白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再次拨打老党的电话,竟然也变成了已关机。白漉彻底慌了,得去找老党。马沱看白漉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他自己出去,不得不中断刚刚开始的游戏局陪他一道往外走。
      结果,团委办公室,实验室,社团中心等老党常出没的几个地方,都不见其人影。没办法,两个人又回到宿舍。
      等到快中午十二点时,老党的电话终于来了,白漉慌忙接听。
      电话那头儿老党的声音疲惫悠长,“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阮晴出事了。”
      白漉眼前一黑,整个屋子好像都在晃呀晃,“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老党也哽咽了,“你不用来,她已经,已经走了。”
      白漉嘶吼着,“她去哪里了?你快说!”
      老党声音低沉,“我跟你直接说吧,阮晴人已经没了。”
      白漉只感觉屋顶下沉,地板上浮,两个腿已经无力支撑偌大的身躯,眼皮甚至都抬不起来了,马沱好像在旁边大声地说着什么,世界好安静呀,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校医院里,白漉突然惊醒,“阮晴,阮晴……”
      白漉看了看房间里,马沱在,竟然还有于霏,“阮晴怎么样了?”
      马沱低着头,于霏噙着眼泪,都没有说话。
      白漉仔细回想,想到了老党,想到了老党打过来的电话,想到了老党打过来电话的最后一句话,“阮晴人已经没了。”
      白漉彻底清醒,阮晴真的没了。
      白漉扭头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两只小麻雀在树上喳喳地叫着,互相倾诉着衷肠,快乐幸福。看着看着,白漉脸下的枕巾已经半湿了。
      走廊里忽然传进来谁的手机铃声:
      如果还有明天
      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
      如果没有明天
      要怎么说再见
      如果你看出我的迟疑
      是不是你也想要问我
      究竟有多少事还没做
      白漉怆然,如果还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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