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喜当爹》水查查

60、第 60 章

　　矮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沈明璟身着睡袍，半阖着眼，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他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内一片清明。

　　易知余蹑手蹑脚地进屋，脱下薄外套，轻声问：“简简睡了吗？”

　　“早就睡下了。”沈明璟的脸在灯光下柔和，“他明早还要上学。”

　　“好，我尽量轻点儿。”易知余弯腰换拖鞋，落下的影子缩在一起，一团毛绒绒，边界模糊不清。

　　虽说身处绯闻中心，易知余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完成工作，这场夜景广告录到深夜。

　　“对了，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易知余趁着这个机会打算问问沈明璟他母亲的情况，他望了望安静的室内和熟睡的易简，“不如我们出门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现在说？”沈明璟看表，“现在不早了，我们早点睡，下次有时间再说不迟。”

　　“你不也还没睡吗？”易知余拖鞋不换了，定在原地。

　　“嗯，我等你回家。”沈明璟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回来了，他才睡得着。

　　易知余透过他垂下来的眼睫，窥见他半分疲倦之意，顿了顿，说：“明天说也行，但是我怕我下周太忙了赶不及。”
　　他吐露道：“你妈联系我了。”

　　沈明璟神色一凝，起身说：“走吧，我们下楼随便走走。”

　　他另换了一身简单休闲的家居服，白日里梳起来的额发垂在额前，露出英气的长眉。

　　路灯下，两人并肩走在小区内绿化稠密的地带，夜色微凉，连带着风也是沁凉，吹得易知余眯起了眼。

　　“我妈她怎么联系上你了？”沈明璟率先发声。

　　易知余吸一口晚风里的凉气，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和她说的。”

　　“嗯，她有自己的渠道。”沈明璟不再问。

　　“你有没有告诉她易简是你的孩子？”易知余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沈明璟。

　　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背对着路灯，灯光从他的发丝里透出，耳廓似乎变得透明，泛着胶质一般透亮的肤色。

　　“我没有提过。”沈明璟突然笑了笑，目光有如实质，定定盯着易知余，“我在等，等我们在一起后，我便告诉她。”

　　“咦，那她怎么会知道呢？”易知余目光闪烁，躲过他的对视，奇怪地问。

　　“这件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和我妈聊聊。”
　　路灯光线明亮，照亮沈明璟凌厉的侧脸。

　　易知余轻轻一笑：“那就好。”
　　不用他开口推脱，林阿姨的事便顺利交给了正主。

　　“沈明璟，你要怎么和你妈说这件事？”易知余有几分好奇。

　　“小鱼，你见过我妈的。”沈明璟忽然岔开话题。

　　易知余愣了愣：“见过吗？”

　　“你出道前就见过了，”沈明璟语气轻轻，“你想和我一起去见见她吗，谈谈易简的事情。”

　　易知余思忖半晌，终是拒绝：“我还是算了，我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沈明璟眼睫轻颤：“嗯，等你愿意见的时候再见。”

　　“等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易知余舌尖顶了顶颊侧，抬头望着一轮圆月，“今天月色真好。”

　　沈明璟抬眼望去，轻轻“嗯”了一声。眼前的小鱼一如既往，宽松黑外套下的脖颈颀长，半长的卷发齐耳，白皙的耳根后缠着几缕弯曲的发丝。
　　月色银辉洒在他轮廓优越的眉骨上，在高挺的鼻梁上起伏跳跃，收入窄小的下颌处。

　　簌簌风声一响，“嗯”声轻得几不可闻，易知余没得到他的回应，歪了歪头，微微侧身望去。

　　倏地，身体落入温热的怀抱，耳畔溢满清浅的呼吸声，和风声混着。
　　“别动，让我抱会儿。”

　　易知余僵硬在原地，屏住呼吸不出声，沈明璟环着他的胳膊从脖子后穿过，横亘在胸前，满身皆萦绕着他周身的温暖气息，夹杂着沐浴过后的清淡香气。

　　鼻子尖的易知余闻到这股味不一样了，与易简身上有些许相似。

　　应是沈明璟天天帮小崽子洗澡，连带着他的沐浴露也变成了和易简一样的儿童沐浴露，散发甜香。

　　不，还是有些差别，糅杂着沈明璟本身的气味，冲淡甜味，把他身上原本冷冽的气息晕染出温馨的味道，仿佛夏末的青草香，不可避免地沾染着秋天的肃杀，即将迎来衰败却仍旧舒展。
　　不一样的好闻。

　　易知余低下头，鸦羽长睫落下一片阴影，衬得眼窝愈发深邃，平添几分混血感。

　　“怎么了？”易知余忍不住用气音说话。

　　“没什么。”沈明璟动了动，克制住满溢的情感，松开环绕的双臂，只抱了一会儿，“忽然很想你，很想抱抱你。”

　　易知余不知如何回答，垂着头，看着地面上两人重叠的影子。

　　头顶忽地盖上外套帽子，沈明璟揉了揉他的头：“回家吧，不早了。”

　　易知余闷头走在前面，不让沈明璟的影子赶上自己的。

　　身后，男人的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不逼你，就是抱了一下。”

　　“嗯，我没那么小心眼。”易知余疾步快走。

　　沈明璟舒眉展目，眼底笑意盈盈，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

　　两日后，一筹莫展的沈玉仁事件迎来了重大转机。

　　易知余握住手机，呆呆地盯着屏幕：“这是我妈余玲玲联系我了吗？”

　　“快接快接。”正在对行程的许果果偏头看了眼他的手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的，易哥！”

　　易知余按下接听，开了免提。

　　许果果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录音。

　　余玲玲苍老的嗓音响起：“小余，是我。”

　　“嗯，我知道是你。”易知余扯起唇角，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没想到你的电话号码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还以为你换了号码打不通。”

　　“小余。”余玲玲殷切地喊了声。

　　“别这么喊我，我不想听。”易知余不明白他和余玲玲的关系怎么就演化到了这个地步，余玲玲偏偏要把他火坑里面推，甚至想把他刚刚起步的事业毁于一旦，在他满腔热情地想出新单曲回归之际。

　　说起来，很讽刺。

　　他的名字“易知余”是父亲、母亲爱情的象征，在他们那个物质和精神都匮乏的七十年代，他爸爸给他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称得上当年的“弄潮儿”。哪像现在，像他这样的名字烂大街。

　　“你别急着挂电话，你先听我说！”余玲玲急急道，“等我先说完，好不好？”

　　易知余没打算挂，吐了一口长气，说：“我在听。”

　　“妈妈不是故意这样的，你叔叔的公司遇到了点问题。”余玲玲那头隐隐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我们需要这笔钱，妈妈是被迫的，你要相信妈妈。”

　　“我不记得我爸爸有兄弟，我哪里来的叔叔？”易知余凉凉开口。

　　余玲玲静默两秒，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的现任丈夫，我怕打扰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没告诉你。”她补充说，“小余，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有我的苦衷。”

　　易知余怒极反笑：“所以你的苦衷就是在网上和一个不知名的小人一起陷害我对吗，你到底有没有带过易简一天，你自己心里清楚。”
　　冷笑挂在嘴角，说出来的话反倒平静，不带一丝波澜起伏。

　　“沈玉仁是你的老公，你忘了吗？”余玲玲一咬牙，狠下心说。

　　易知余要被余玲玲气死了，到现在还牢牢抓住这话不放：“他是不是，我自己不知道吗？”

　　“小余，你失忆了，你忘了，你们两可是在一起过的。”余玲玲伸手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还带着沈玉仁来见过我呢，一晃都是好几年前的下午了。”

　　“余玲玲，你需要去医院看一下脑子。”易知余冷言冷语，“我从来不认识沈玉仁这个人，更和他没关系，我见都没见过这个人。”

　　“你只是失忆了，你会想起来的，他是你的前夫。”余玲玲分外冷静道，既然小余要追究，那就这么追究好了。

　　易知余心慌一瞬，眉头紧蹙，喉头滚动，再次斩钉截铁道：“余玲玲，你真的需要去看医生，你病得不轻。”

　　“沈玉仁从来不是我的前夫，他从哪里来的，你最清楚不过了。”

　　“呵呵。”余玲玲笑了起来，笑声夹着刺耳的哈气声。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余玲玲。”易知余抿唇，虚晃一枪，“你骗不到我。”

　　“没想到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了记忆，哈哈哈哈哈。”余玲玲的笑声愈发大了，与手机里混合不清的滋滋电流声交错，激起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的许果果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臂，默想，易哥的妈好像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对，你还想说什么？”易知余镇定自若，尽管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余玲玲收声，恢复刻薄的嘴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易知余出声问。

　　“我想要钱，我不想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余玲玲风韵犹存的漂亮脸庞上爬上细细密密的皱纹，“你现在这么有钱了，怎么就不能放过你妈呢？”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易知余愣神，呐呐道。

　　余玲玲一针见血：“你没恢复记忆。”她的笑声变得温婉可人，仿佛江南水乡女子柔柔的嬉笑声，藏着的沧桑难以寻找，“从前的你可不会说这么傻的话，小余。”

　　易知余慌乱一瞬，稳住沉声道：“我没恢复记忆又怎么样，你现在主动打电话给我，不就是想求一求我吗？不然我前几天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一个也不接。”

　　“怎么？”他揣测道，“是那边没给你钱吗，枉费你站在风口浪尖，半点好处没讨到吧。”

　　“小余乖。”余玲玲哼起了歌来，轻慢的苏城小调仿佛小桥流水般动人，“要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妈妈当初也不会抛弃你和小简简了。”

　　“你早和我说啊，你傍上了沈家，那个沈玉仁我才不会理他呢。”余玲玲似乎陷入了回忆，“沈玉仁他可喜欢你了，你当初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

　　“我不想听。”易知余脸色发青。

　　“怎么能不听我说呢，反正你也不打算放过你叔叔。”余玲玲接着哼歌，小曲儿不成调，断断续续，如同苟延残喘的老者，“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叔叔结婚，好不容易熬死了他那个老婆，眼看就要回到以前的好日子了，呵呵。”

　　“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她长吁一声。

　　“韩东汉你不喜欢，你偏要退婚，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退婚我就完蛋了！”余玲玲胸脯剧烈起伏，一阵急剧的咳嗽声在手机里响起，听得易知余脑袋鼓胀。

　　“沈玉仁你也不喜欢，他是真喜欢你，愿意给我投资两千万。”中年女人的嗓子陡然尖利，犹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鸡，“两千万，这两千万救命钱，要不是这两千万，我差点坐牢！”

　　“你干了什么？”易知余神经质地抠起手指甲，他的指甲定期修剪，指尖圆润，现下甲缘被他大力抠得毛糙，几近露出甲床上的嫩肉。

　　“你那个爹死了干净，想不到咱们娘俩一分钱没分到，我这不得好好创业投资吗？”余玲玲话多起来，“小余你还不算没有别的用场，起码韩东汉给我了起始的创业资金。”

　　“所以你投资失败，亏了将近两千万，差点因为经济纠纷啷当入狱。”易知余闭了闭眼，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闪过，“为了弥补巨大的亏空，你辗转认识了这个沈玉仁，他向你提出了要和我在一起的要求。”
　　合理推断。

　　“对。”余玲玲笑个不停。

　　易知余似乎想起来了些，想起了余玲玲央求他和韩东汉定下婚约的模样，清秀温柔的女人流下两行清泪，泪眼盈盈的眼里似乎汪着苏城阳春三月的湖泊。
　　想起了余玲玲笑着和他介绍大腹便便的沈玉仁，笑着拉他的手往沈玉仁那双皮肤起皱的手上放。

　　易知余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你有想过我吗？”
　　想过小小的简简吗？

　　他蓦然想起了小崽子的童言童语：“奶奶让我不能喊你爸爸，要喊哥哥，可是我不想呀，我还不如喊你小鱼。”
　　喊哥哥，能把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卖出更好的价钱。

　　余玲玲奇道：“为了钱，你做点牺牲不应该吗？”

　　“所以呢，你牺牲了自己，也要我跟着一起吗？”易知余瞪大眼，不甘心地问。

　　余玲玲又笑了，音色柔美：“我比不上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再怎么打扮也没人要。”她惋惜道，“不像你，集齐了我和你爸的所有相貌优点，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就好了。”

　　“余玲玲，你嫉妒我？”易知余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近乎空洞，“你还是不是我妈妈？”

　　“在你爸破产的那个晚上就不是了。”余玲玲的声音好像从虚无缥缈的云端传来，又好像近在耳边，吐出来的气息凉凉地喷洒在他的心里。

　　“那你们两为什么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易知余缓缓问。

　　“想起便起了呗。”余玲玲无所谓道，她似是后悔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和沈家的大太子在一起了呢？你要是早说，妈妈还能做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吗？”

　　“小余小余，我还是你妈妈。”她声音极为肉麻，却前言不搭后语。

　　易知余垂眸，余玲玲她受了刺激，真的精神不太正常。
　　“我没有和谁在一起。”

　　“你别骗妈妈了，沈玉仁都和我说了，他已经准备公开道歉。”余玲玲语气和缓，“易简也是沈家的孩子吧。”

　　“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她非要追问个彻底，“妈妈也不要这份黑心钱了，马上就配合你向公众道歉。”

　　易知余并不想说，否认道：“不是。”

　　“那就是了，”余玲玲呵呵一笑，“我最了解你不过了，没想到你和沈家那个男孩子竟是这种关系。”

　　“小余，你要是还愿意接受妈妈，妈妈马上就和你叔叔离婚！马上就和沈玉仁一起澄清这件事，好不好？”她在手机里苦苦哀求。

　　“我和沈家没有关系，你不要想太多。”易知余一字一句，“既然你不愿我打扰你的新婚生活，我也不会自找没趣。”

　　“妈妈马上就去订机票来找你，你在燕京对不对？”余玲玲发了疯。

　　“余玲玲，你正常点。”易知余双手自然下垂。

　　“妈妈不和你说了，妈妈要去抢机票。”没等他说完，只余刺耳的“嘟嘟”长音。

　　听完全程的许果果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忐忑地看着她易哥，生怕他情绪激动。
　　有这样一个奇葩的母亲，换做是她，她也得痛哭流涕。

　　易知余的心脏似乎麻木了，连一丝痛感也无，他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来：“我们下面还有行程吗？”

　　许果果刚想摇摇头，抬头触及到易知余幽深的视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易哥，我们接下来还有一个综艺导师的面试，导演想邀请您做女团选拔赛的发起人，是个网络综艺，不上星，第一季要求没那么严格。”

　　“你在女团发起人的候选名单内，因为易哥你也是选秀出身，会唱歌跳舞，所以导演那边考虑了你，具体情况还得去面谈。马哥说成功的希望不大，导演对专业的要求不低。”

　　许果果边说，边瞅着易知余苍白的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平时白若生宣的皮肤现下失去了光泽，仿佛黯淡无光的白纸。

　　“易哥，不如我们请个假，下次再去吧。”她小心建议。

　　“约好了，当然要去。”易知余眼珠子一动不动，“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失，我觉得这个综艺挺好的。”
　　为了这场面试，他特意准备了一场舞。

　　“易哥。”许果果满脸担忧，却劝不动固执的易知余。
　　她叹了一口气，易哥非要去面试，这可怎么办？这个状态还不如休息几天再去，倒不是她心疼赶不上通告，是生怕易知余半途出岔子。

　　她咬紧后牙槽，说：“那我和保姆车的司机说一声，我们马上出发。”

　　说完，许果果拿着手机出了门，躲到女厕所，拨通沈明璟的电话。

　　好在沈明璟的手机一直开着震动，瞧一眼备注接起来：“许果果？”
　　易知余的助理第一次打他的电话，沈明璟些许诧异。

　　许果果直说：“沈哥，我易哥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怎么了？”沈明璟边问，边抓起抽屉里的车钥匙往外赶。

　　他迈着大步子，脚步声又急促，林敏见状停下工作，关切问：“沈总，工作上有急事吗？”

　　“没事。”沈明璟打了个手势，让助理安心办公，“我的私事。”

　　林敏疑惑地看了看沈明璟匆忙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嘀咕道：“沈总的私事越来越来多了。”

　　沈明璟：“许果果，你接着说。”

　　许果果一一交代：“易哥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他们俩发生了一些争执，反正我现在说不清。”她想了想，咬牙说，“沈哥，一会儿我把录音发给你，你听一听。”
　　按行业规矩，她不能这么做，但她得知两人是同居关系，便自作了主张。

　　“他们的电话足足打了半小时，然后易哥整个人都不好了。”许果果算一下时间，“我们现在在延鲸大路233号，不过马上要赶往下一个网综面试，大概还有一刻钟出发，如果你赶不及就算了，网综面试现场你来不了。”
　　许果果泄气地坐在马桶上。

　　“面试地点报给我。”沈明璟发动车子，引擎声轰隆作响。

　　许果果报了地址：“沈哥，你快点儿。”坐立不安说，“嗯，我怕易哥这个精神状态会出事。”

　　“你先和他说说话，我马上到。”沈明璟的声音沉稳冷静，使得许果果稍微安心。

　　“好。”

　　“还有，不能让他开车。”沈明璟叮嘱道。

　　“我知道的，我叫了司机开车。”许果果连连点头，“沈哥，我虽然让你赶过来，但你路上慢点。”

　　“谢谢。”沈明璟淡淡道，“麻烦你了。”

　　许果果轻声道：“不客气，易哥是我老板嘛。不说了，我得去看着易哥。”
　　希望沈明璟能劝得动易哥，缓和他的情绪，好好面完这场试，小助理揪心地想，那是个什么样的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