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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亦缘亦分 ...
爆竹起,锣鼓响。
一室红光,有礼官高声唱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他穿红色喜服,她盖头覆面,两人牵一段红锦布,中央挽出一朵同色花团,一前一后向廊檐走去。
周遭喧嚣,往来人络绎不绝,推杯至盏热闹非凡,而崔洛晚却被施定身咒,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回廊深处消失。
她焦急地想跟上去,左右挣扎,泪水溢出眼眶,下一瞬间,已身处悬崖上,冷风吹得人摇摇欲坠。
向上看,看到他的脸,看到他伸出的手。
崔洛晚忍不住朝他笑,探出手握住他。
这才看到他手腕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牵出一个黄衣姑娘,两人目光相撞,她怔怔愣愣地反问:“你还活着?”
女子笑起来,梨涡乍现:“是呀。”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雄鸡鸣叫,一枕黄粱。
崔洛晚猛然从榻上弹起,入眼是一片青白屋顶。床榻锦被素雅,帷帐也是素色,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记忆回笼,又好似缺失点什么,反反复复都接不上首尾。
她抠了抠床沿的锦布,看到自己昨日穿的衣裳。
颠三倒四荒唐梦,似真似假随风去。
崔洛晚醒了,脑中乱心中乱,只想见他,说说话,哪怕不说话静静看着也好,如同在清河、在聊山一样,百爪挠心、坐立难安。
所以她跋涉千里,来到邺城。
崔洛晚穿好衣裳,蹭蹭下榻往出跑,打开门,头顶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她向左,墙向左,她向右,墙随之向右。
崔洛晚怔怔地抬头,对方亦在看她,颔首:“你突发风寒,现在如何?”
“……很好。”
“你睡了三日。”
“啊?”崔洛晚傻眼了,“我兄长,他、他……”
“他在正厅等你,随我来。”
院落寒意阵阵,枯树挂着未化的雪,晶莹剔透。
高孝珩负手前行,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他身姿英挺,脊背宽阔,未束发,青丝落在肩后,身姿愈发修长。崔洛晚看得呆了,不妨脚下一绊,扑向前。
高孝珩有所感,略回头,便被温香软玉撞满怀,尚存浅淡药香。
她趴在他臂弯,手指抓着他外衫,亦如往日昏迷时。她不记得,不知道,耳脸却染上红晕。
崔洛晚抬眼看他,他脸上平静无波,将他当做路人甲乙丙,扶住她似稀松平常的一桩事。
崔洛晚懊恼地松开,退后:“我不是故意的……”
高孝珩握拳背向身后:“小心。”
两人沿着回廊继续往前走,眼见便要拐去正厅,脑中闪过混睡前种种,睡梦中片段。
世间最磨人者莫过于我喜你,你喜她,兜转轮回错错过过。等待长不过一世,短不过一生,她等他等到何时何日呢。
崔洛晚停下脚步喊他。
“高……”直呼其名不合适。
“公……”公子太生分。
“二……”二哥?二殿下?二得亲昵。
“嗯。”高孝珩看着她,嘴角似带隐隐笑意,“怎么?”
“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崔洛晚谨慎极了,轻移脚步走近些,看向他。
“你说。”
“婚姻之事从古至今皆父母命媒妁言,若我已自己向你提亲,你应或是不应?”
自魏晋后,世风开明,高门大户却仍守旧礼,冒天下之大不韪,崔洛晚心中忐忑。
高孝珩却愣住了:“崔姑娘。”
一时无言。
崔洛晚自嘲地笑笑:“我明白了。”
高孝珩垂眸,迈步走近她:“我之事,想必你有所闻,往事虽矣,却不同雁过无痕叶落无影,死生事大,并非一时可释然。”
她眼眶微热,视线似有模糊,指尖攥着裙裾,硬昂着头不露一丝颓败心伤:“是如此。”
高孝珩又道:“世间相遇者,皆缘分,有缘有份者定三生结连理,有缘无分者望红尘如陌路,若与尔菡是后者,伤人至深,多时难自拔;与你在两者外,冠笄嫁娶不可误你。”
一颗滚烫的心,七零八落。
一片一片跌落在红尘中,溅一地尘埃,惹一片无可奈何。
他于她,他心如明镜。
高孝珩为她引路:“此乃公主府,前面便是正厅。听崔兄言,不日便启程,我有要务在身,不便相送,多保重。”
他说了所有话,她已无话可说,只得喃喃道:“再见,保重。”
★☆★
入得夏,晋阳宫中的皇帝办下几桩奇葩事,母亲、岳母相继被他捉弄,而后愈演愈烈。皇帝不惧史书如何描绘他,万事随心,做过后心有悸,悔恨不过一两日,再度卷土重来。
积重难返,非朝夕革除,上位者权高,奸佞当道,臣下敢怒不敢言。
上下沉珂,时日长久。
乐陵郡郡守私自铸币案传入邺城,皇帝大怒,命长广王高湛督查。
高孝瑜他事不得脱身,便由高孝珩代替高孝瑜与高湛同行。
高孝珩过沧州时,碰到外出的高孝琬,后者难却长乐郡中尉盛情,拽着高孝珩拐去冀州长乐停歇。
恰闻长乐郡太守夫人的侄女年十七,不曾婚配,当下燃起做媒的熊熊之火。
高孝珩无可奈何,将高孝琬逼进马车堵在车前告诫他:
“此事,不用你操心。”
高孝琬仰躺着看他:“亲哥,天保七年,你已十九,并非九岁。”
“我去乐陵有要务在身,不能耽搁,刺史府的邀请你只身前往,我带五弟这便启程。”高孝珩跨上马背,侧过脸喊高延宗启程。
“诶?诶?诶?”高孝琬鲤鱼打挺翻起身,猛地扯住缰绳,“卖个面子啊,我不管你终身事了,真的不管了。”
高延宗从帘外探半个头,不明所以:“不管什么?三哥这是又惹祸了?”
“去去去,一边去。”
私自铸币是大事,一刻耽误不得。高孝珩此行隐秘,高孝琬和高延宗均不知缘由,不打探,只当惯常官事,也知不可误事。
高孝琬时刻关心自己兄长的终身事,说一句他退十步,催不得恼不得,着急上火,口舌生生起了两枚水泡。
既有适龄女子,理应见一面。
高延宗咬着枣糕支招:“把二哥灌醉,送上姑娘的床榻?生米煮成熟饭,二哥还能抵赖不成?”
高孝琬扫他一眼没说话,高家五郎心有戚戚,又道:“二哥重情,大哥四哥都重情,想必定会给姑娘说法。”
“酒的力道恐怕不足,思来想去需去药铺买些蒙汗药才好。”
“呵,蒙汗药合适吗?”
“药一下,二哥睡着了,啥也做不成,那不然去青楼买点……哎哟,疼!”
高孝琬扔来一捧花生:“馊主意,枣糕堵不住你嘴。”
“差矣差矣,此乃二叔名言,怎算馊主意?”
又一捧花生砸来,高五郎哭丧着脸:“那怎么办,二哥这一年来清心寡欲,我跟四哥合计,生怕他出家做和尚。”
“诶……要么,试试?”
高五郎点头如捣蒜:“嗯嗯嗯,试试。”
话毕,一只砸来的茶杯摔在地上:“试你个头,小小年纪不学好!”
“疼疼疼,起包了啊!”
乐陵郡位于沧州,冀州沧州接壤,相去不远,三日路程,高孝珩与高延宗便在乐陵一处驿站落脚。
高孝琬已回邺城,临行时又被高孝珩以长笛敲额叮嘱:
“我自己婚事,自有考量。近日皇城事繁,朝中波云诡谲,事事需谨言慎行,切记祸从口出。”
高孝琬不以为然:“晓得晓得,亲哥你今日话有些多。”
“忠言逆耳罢了。”
送别兄长与小弟,高孝琬转眼便拐回太守府。
经过亭阁不由多看两眼。
太守夫人手执竹绷,穿针引线,身旁陪坐一个月白裙裾的姑娘,姑娘握一把刀,手起刀落切断眼前柳条。
姑娘抬头放物件时,看到他,两人具是一怔。
不下片刻,女子莲步轻移,走出那座四角亭。
高孝琬拱手见礼:“巧,天下巧事都被我撞上了。”
女子亦是笑笑:“可不是么。”
驿站小二迎来送往,肩头搭一块长巾,招呼风尘仆仆的高孝珩兄弟:“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
高孝珩状似打量驿站,实则确定稳妥:“两间厢房,务必相邻,好酒好菜送到屋中,这是赏钱,收好了。”
说罢拿出一串五铢钱。
小二忙不迭接住,招呼小厮引二人入住。
高延宗在前,高孝珩踏进门槛,谨慎关紧房门。
门外有株老槐树,树杈挂几朵清香白花,风送清香。
高孝珩解下罩衫,从桌案斟茶,视线在薄透窗纸上逡巡。
高延宗左耳贴门板听许久,才拖过小凳坐下,朝高孝珩摇摇头:“并无异样。”
高孝珩轻嗯,又道:“待酒菜送来,你吃足些,戌时前后我便出门,晚上留你一人在此,万事小心。”
“我知二哥去找九叔,小弟有一事不明,驿站隐蔽,为何不待九叔来寻我们?”高延宗搓手,拧眉。
高孝珩笑了:“他在明,我在暗,自是我寻他。”
“我晓得我晓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高孝珩轻咳掩失态,拍拍高延宗的头:“以后出门切莫说是我教的。”
“为何?”
“你自己体会。”
“我懂我懂,二哥是在考验我的聪明才智。”
“……你懂便好。”
高孝珩忽然想起出门时,高孝瑜谆谆叮嘱后仍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一刻大抵明白了十成十。
某诺:下一章拉九殿下出来溜溜~~
高湛:信不信我宰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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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亦缘亦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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