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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恍若隔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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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来得猝不及防。
我穿着白无垢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室内抓紧衣摆感受汗津津的手心。
夜一说，我明明与姐姐长得极像，一头粉紫色波浪卷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我的个性与气质却硬是撑出了恬静的感觉。
她还说，今日的我勉强有了女人的味道，虽然完全不是男人心中的大和抚子形象。
我紧张着，那苍纯会不会不喜欢今天我的样子？
她撇撇嘴，反正你一开始就不是大和抚子的类型啊。
后来日世里又踹开大门，我觉得今日我的心脏真是受不起刺激，明明歹徒当前我还能面不改色。
她说我今天的装束还勉强过得去。
我松了口气。
最后进来的是姐姐，她只说，走吧。
我险些没哭出来。
“其实你只是个傻孩子，没长大的那种。”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苍纯看到我时神色明媚了不少，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他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他，长身而立笑意温柔，我也依然是那个众人前安安静静的人。
青石板路似乎很短，短得你我还来不及准备好便被命运的红绳所牵引，又似乎长得漫无边际，长到你我需要走一生来度过。
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我喜欢了上百年的人。
他曾说，“小琴，我会一直在。”
他曾说，“小琴，我喜欢你。”
……
但是不管怎么样，剧本上没有交代要喝339杯交杯酒一说。
“听说这是现世的习俗……”蓝染惣右介好死不死地添了一句，“不觉得很有趣吗。”
是因为第一次参加婚礼让你按捺不住自己找事情干的心情了吗，现在全场轰动——你们是猴子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看看现世的婚礼是多么井然有序，你们这群席官队长成何体统！
很显然没有人估计我满面妆容的心情，我糊了这么久的装怎么能因为你们一时起哄而被破坏……这么想着我憋屈地喝下朽木苍纯亲自递来的清酒。
“再一杯，再一杯……”
朽木苍纯看着我的眼神无奈却饱含着令我心动的情感。
所以说，拜托，你们真的很烦啊……这是我被酒精放倒前最后一个想法，后来的想法……我比较不想回忆。
只记得当晚朽木苍纯的眼亮得摄人心魂，我不知道我红艳艳的唇脂在酒水下是否还完好，但是回房后一定不完好我是知道的。
酒水的味道在唇齿间徘徊，我现在泪眼汪汪的样子哭花了妆一定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却还是忍不住紧紧环住对方的脖颈，“朽木苍纯，我真的喜欢你好久了啊。”
“我知道。”
他把嘴凑到我耳边。
“我也是……所以不要再哭了。”
有时候觉得人生还真是一帆风顺，与他的关系成功能成功经历由师兄妹，到上级下属，再到夫妻的蜕变。
————
成了朽木夫人以后，出去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当然我还是会去写写字扫扫地，直到某个早晨，我喝了口粥后便上吐下泻，家主大人在旁边神色欣喜万分，好像吃糖的小孩。
……我擦了擦嘴边的残汤，不能理解自己的公公到底在高兴什么，儿媳妇身体不舒服是好事吗——然后朽木苍纯也被一口汤呛得咳嗽不止，红着脸好半晌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音量，“小琴……你这个月的月事……”
都到这个程度上了，我再傻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恭喜呀，和你想的一样。”卯之花队长不知道为何脸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我和苍纯还未反应过来，又发现朽木银铃脸上闪烁着父性的光辉。
……难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他们给的？
“你们俩……很给力啊！才两个月！”公公大人第一次笑成这样，让我觉得我认识了几百年的师父都是假的，形象全无。
我安心地靠在驻留过无数次却依然觉得不够的怀抱中，头顶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小琴，我以后也是父亲了……”
“嗯，我也要当朽木家的母亲大人了。”我点头，蹭着他的胸膛，今日的梅香依然舒心。
我依然写写字，却不再扫地。比起我，更激动的是姐姐等人，她刚刚风风火火从现世赶回来，大半夜闯入朽木家扯出尚在睡眠的我，叫得撕心裂肺，“小琴，你怀孕了！！！！！小琴！！！！！！”
我说你这样不好，会吓到我的孩子。
苍纯一脸护犊子地把我护在身后，“小琴还要睡觉……她白日一定很累了。”
其实也就那样，但是看姐姐一脸“你这个禽兽到底对曳舟琴音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我扯了扯苍纯的袖子，他长叹一口气，“姐姐大人，我与小琴是夫妻已经两个月了。”
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每一次情绪爆发都是在妹妹的面前，她抄起别在发髻的铲子，“小琴，跟我走，冷清清的朽木家不适合养胎。到时候孩子长得跟朽木银铃一个模样怎么办？”
她想得太多，孩子只会长得和朽木苍纯像。
总之我后来还是在苍纯千拦百阻下到十二番队住了那么……两天。
因为姐姐说我半夜抱着她喊苍纯。
我怎么会是这么奔放的人。
朽木家自然不冷冷清清，不说有苍纯日夜陪在身边，就是夜一和日世里都对我腹中的孩子很是好奇，什么“这孩子怎么这么小”，“你肚子还这么平坦怀孕是骗人的吧”，“怎么怀孕的”这样的问题，我正打算用尽洪荒之力告诉她们造孩子的过程，苍纯都会端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小琴，先来喝汤吧。”
我不情不愿，不过回来后就忘了这件事情，继续讲述怀孕的时候感觉有多么奇妙。
后来不只是女性同胞，讲多了连一些母胎单身的男人都新奇不已，浦原喜助问我怀孕的详细事项，我问他是否打算改行做妇科医生。京乐队长拖着浮竹队长来时笑得不怀好意，“看吧，浮竹，我就跟你说小琴会怀孕……”
有那么很多瞬间我怀疑我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比较靠谱的还是蓝染队长。
他送了我一幅字，题目是“怀孕期间注意事项”，内容是“多多休息，少吃辛辣，多吃水果，放松心情……”
我看完后就把字丢在一边，这是他写过的字里废话最多的，一看就是随手拿本书抄的。
“最后，别去接任务了，安心养胎吧。”他很诚恳。
我想这更是不可能，以我作为反面教材，那个怀孕时还在做任务的娘，让我深刻体会到了怀孕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让孩子有多大的心理阴影。何况不说我做不做任务，就是苍纯允不允许我做任务都是一回事，请卯之花队长的频率好像我每天每日都面临着分娩的痛苦，四番队的队员换了一通我都快叫的出他们的名字，姐姐觉得不够，各式各样的补品送来，上街走个路都觉得我会突然摔死。
不过我还是挺享受的，大概是我心平气和，怀孕期间的各种反应并不会明显。
等到我肚子已经有皮球这么大时，我被送上了四番队的床台，一次次阵痛阻挡不了我看着苍纯的眼，我想我的孩子要有我这头优美的长发，有他那样湛蓝的眼，有姐姐那样姣好的身材，有朽木银铃那样高深的灵压……
我想不下去了，好痛。
孩子生出来以后我觉得我已经快要死去，用交代遗言的语气抓住苍纯的手，“孩子叫……白哉。”
他含着泪直点头，我心满意足地一撒手，耳边传来卯之花队长镇定的安慰声，“冷静点苍纯，她只是昏过去了。”
孩子果真跟我想的完全相反。不是我心心念念十个月的小公主，浅紫色的双眸看向我时是不谙世事的澄澈，小小的手在阳光下缩成一团。
他很健康，会饿，会笑，会哭。有黑色的头发，稚嫩的嗓音。他会用柔嫩的手抓住我的食指，会在看不到我时哇哇大叫。
足矣。
他是我的孩子，朽木白哉，是我与朽木苍纯的孩子。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他。
————
白哉是个很自觉的孩子，喜欢诗歌，喜欢音乐，喜欢花鸟，也喜欢剑术。
但是最喜欢的一定是我。
我肯定是个昏君，就算不是君也是个昏庸无能的母亲，没想到有一天苍纯居然会比我还严格，对着白哉的脸笑里藏刀，“记得山本老师给你的课业还没做完吧。”
我不满，护在白哉身前，“他已经做很久了……”
然后被苍纯横抱起，依然笑着，“你跟我走，白哉你去乖乖做作业。”
我很难过，看向白哉的眼神与他一般恋恋不舍，他欲言又止，“母亲大人不必担心我。”
“对，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他低下头跟我咬耳朵。
我很生气，并且决定今晚带白哉去逛庙会给他买个几十串糖葫芦吃空朽木家。
白哉说，母亲大人，好甜啊，你吃吧。
我更难过了，“那你到底要母亲怎么做？母亲给你买大福饼？要不母亲带你去抓金鱼？不然母亲给你偷浦原叔叔实验室里的东西给你玩……”
自从有了白哉我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白哉看我已经开始撇下了嘴，终于抓住我的手非常懂事地回道：“……我都不想，母亲，带我去写字吧。”
我又高兴了起来。
大家都很喜欢白哉，毕竟我家儿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天赋异禀人称浪里小白龙……咳咳，仅次于我亲爱的夫君。如果不是苍纯发话了我想我一定会一直跟这个孩子同床睡觉。
“小琴，他要学会长大……你太宠孩子了。”
“他一个人睡多可怕啊，万一房间里有鬼，有不轨之徒，有灭却师，有虚，基力安亚丘卡斯瓦史托德……”
“不管是你说的哪一个都不可能出现在朽木家里。”
我还是凄凄切切，希望白哉此时更依赖我一点，我就能以各种理由把他留下。
他很倔强，就算我已经看穿了他一个人睡觉会有的恐惧，他还是摇着头，“母亲，你实在是太宠我了，这样不好。”
我差点没泪崩。
我消沉了很久，就连后来亲眼看到夜一在欺负我家小白哉也提不起精神。
“奇怪，你今天怎么不来说我了……”四枫院夜一很是不解。
我抿着嘴，“不就是条发带，白哉要学会长大，我不能在宠着他了……”
“你终于有这个觉悟啦。”
“不是的，我都是乱说的。你下次再让我看到惹他不高兴我就收拾你。”
“……啧啧啧，我其实是来告诉你，你姐姐要去零番队了。”
我消沉了整整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