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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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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姐姐早就已经是个死神。
父母分别是十二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而姐姐又是一个刚入队就获得席官的人,大家当然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
只是我似乎不具有什么天赋。
要说我会什么,大概就是琴棋书画这类大家闺秀该会的东西,我不是大家闺秀,而且通常静灵庭的大家闺秀武力值都不低,比如伊势家的阿姨,比如与我差不多大的四枫院夜一,比如卯之花队长……
姐姐说,你这么喜欢写字,正巧朽木家家主就喜欢这些东西。我们家都是大粗人只会吃饭,要不拜托父亲让他收你为徒……
我觉得人生在世须尽欢,既然我不会打架,那我就好好学着成为所谓大家闺秀吧。
“你的性子很静,倒是和你父母还有姐姐很不一样,倒是个适合学习书法的孩子。”这是师父第一次见到我时说的话,有褒有贬,当然我当时还是个跨不过门槛的小屁孩,我觉得他是同意收我这个徒弟。大人谈事情没有我的事,我被姐姐牵着往外走,有人现在樱树下浅浅地望了我们一眼,笑意流转,樱瓣纷飞,繁花似锦。
我把这管叫做一眼万年。
他叫朽木苍纯,是朽木家的长子。
在我连是非黑白都还断不明的年纪便喜欢上这个眉眼如画的少年,一直到百年后的今日。
与他一同学书法时知道他身体并不好,但他的手依然温暖,靠近我时身上有淡淡梅香,深蓝色的双眼如同清澈的海,总是带着温润的笑意。
他是极其温柔的男子,不论是对人还是对物,就算是一草一木也能被他呵护。
姐姐说,我喜欢他。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小琴你看苍纯的眼神里简直包含着超越了你年龄该有的情感啊……”
后来我想加入六番队。
我问父亲,为何我连鬼道都学不好,他说我娘怀我时还不忘吃香喝辣上阵打仗,所以罪魁祸首是我那个勇猛的母亲。在我还在埋怨她一点也注意自己的肚子时,前线传来消息,十二番队长与副队长在任务中殉职,尸骨无存。
姐姐受了重伤,我趴在昏迷不醒的她身边想就这样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日日夜夜过得很快,我还没感受到姐姐的手动起来,就昏倒在四番队的病床旁。
醒来第一眼看到朽木苍纯面带倦色,担忧与欣喜交杂,他唤我的名字,“小琴。”
顿时泪如泉涌,我抱住他哭得不能自理,他轻抚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直到对方本来干燥的衣襟被涕泪打湿,直到我的双眼终于干涩得睁不开,他声音很轻,“小琴,会好起来的,我也会一直在。”
我知道的,他会一直在。
借他吉言,大家都好了起来,姐姐成了队长那天山本总队长特例允许我在旁观看册封典礼,身着白色羽织的姐姐笑得明媚,我想她与我都从悲痛中走出来了。她第一个见的人是我,“小琴,以后我会保护你。”
或许活着真是很美好。
我一直被认为是个很静的人,喜刮风下雨也喜阳光,但是最喜欢的便是弹弹琴看看书写写字,艰难地从真央毕业后朽木银铃顺理成章地收留我到六番队,但无事可做,他吩咐我扫扫六番队的训练场,我索性拿着扫把下决心扫遍尸魂界的地板。
遇到有共同爱好的人很不容易,朽木苍纯算一个,蓝染惣右介算一个。
因为我的字在尸魂界也算小有名气,他曾在刚刚从真央毕业之初就光临寒舍,向我询问一些极富有专业性的问题……我与他也算老相识,难得碰到有能力还这么闲的副队长,某种意义上我与他相谈甚欢,实际上最多的交流是“今日我又去现世搜罗了好作品”,“昨夜我临摹了你送我的字帖”,“不错不错有所进步”,“哪里哪里过誉了。”再出格一点就是“感觉你退步了啊……”“哪里退步了?”
这样听起来很像客套话的交流却是发自内心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我就算是和谁都是这样说话,也就没把二人好像是商业互吹的形式当一回事。
我的身边也不尽是这些正常人,自打把四枫院大小姐的酒扫掉的那天我就与她不打不相识…咳咳,单方面虐待。准确来说是与她以及浦原喜助相识,因为这酒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从京乐队长的库存里溜出来的。
好险好险,差点招惹了队长级人物。
夜一眉头紧拧,“拜托,我也是队长级人物吧。”
我诚心诚意地道歉,并对他们说第二天我会给他们带上朽木家陈年老酒来谢罪。
她说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十恶不赦的盗贼。
然后第二日苍纯和我拖着一车酒来找正在吃饭的二人,浦原喜助嘴里的茶喷了夜一一脸,他一脸的一言难尽,“苍纯阁下,您……”
“小琴找我要来谢罪的,怎么了?”苍纯有些无辜。
我觉得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夜一看我俩的眼神差点没喷出火来。
她把我留下,话题从“你和朽木苍纯怎么认识的”到“浦原喜助真是个蠢蛋”,她的话题里有一半在说她与浦原喜助过去的故事,姐姐说当一个女孩子不停提一人的名字要么有血海深仇要么是爱的执着,后来我问苍纯对于此事的看法,他好像觉得此事有些好笑,“他们两个关系本来就好……只是有些东西全世界人都知道,但是当事人就好像傻瓜一样。”
我想,我喜欢你就是了。
全世界人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
忽然觉得追到他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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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死神们都很喜欢我,不论是谁出行任务时都爱带着我。就算有十二番队长的威严在,他们也会偷偷来找我。
塞给我钱,我说我不缺钱,带我去吃东西,我说姐姐煮的比那些东西好吃一万倍。
后来他们说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让我帮个忙,往后上刀山下火海认我使唤。
后来我就习惯了他们的请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在战场上占有vip座位的享受。
苍纯一直不放心我东奔西走,因为我实在菜鸡。我也不放心我自己,毕竟出事了我连跑都跑不了,只能当虚的盘中餐。
苍纯就习惯与我一起出行任务。
蛆虫之巢的事件一还未告一段落,事件二就脚不沾地的赶来,想来是在尸魂界引起不得了的轰动,出动了这么多番队的精英……当然我不是,我只是个辅助,连奶妈都没有资格当。
苍纯握着我的手力度很大。
我只等着浦原的信号,始解后就可以放心地晕过去。哪想得有人会在我始解时过来偷袭我。
唉,你们做叛徒也要光明磊落一点……太卑鄙无耻了,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始解,然后从容不迫地晕倒。
要是那群队长副队长没救下我,我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当然没死,任重道远,怎么能让我的生命停止在这个月黑风高夜。
起码星星要足够灿烂,月亮要足够圆,最好还有蟋蟀为我的死做伴奏,然后有帅气的人扑过来救我,最好那个人是朽木苍纯,然后他必须喊着“小琴……你一定要活下去”。那我会死得毫无怨言,就算姐姐拖着我我也要死一次试试。
我一定是伤到了脑袋。
不过我不是伤到脑袋,是腹部。
据说在对方刚一刀捅进来时苍纯就红着眼斩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叛徒,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朽木苍纯。
我算了算每一次昏迷,除了姐姐,醒来时与我对视最多眼的就是苍纯。
我想这世间公主苏醒时第一眼看到王子的故事都是有道理的,倒不是公主一定要爱上王子,而是最在乎公主的王子总会在第一时间守护在昏迷的公主身旁等待她睁眼。
但是今天的他格外反常,抱我抱得好紧,起码是个副队长,我被他的灵压弄得难受,腹部的伤口冷嗖嗖地疼着。
换成平时的我一定很开心,恨不得拉过夜一和日世里诉说一日一夜我此时的感受。
我问他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我一副至若珍宝的模样,语气凝重而严肃,“小琴……我喜欢你。”
“呃……?”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在做梦。
“当时的我真的很害怕……”他在发抖,我忽然眼眶发热。
“我害怕就这么失去你了……小琴,很多话我总觉得时机还未成熟,实际上时刻都是最合适的机会,我好害怕再也来不及……”他苦笑一声又搂紧我,“小琴……我喜欢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全世界人都知道当事人却像傻子一样吗……你便是那个傻子啊。只有你没发现我喜欢你吧。”
我想说我很感动,但是我感觉我不只是感动,腹部的伤口似乎因为一个激动裂开了……后来我已经不记得我哭是因为感动还是疼痛,卯之花队长为我再次包扎时我抽着鼻涕把这辈子从没试过的音量用到极致,“朽木苍纯,我也喜欢你啊你这个傻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不知道等在门外的二番队五番队十二番队都听得一清二楚,走进来的姐姐一脸复杂,我好紧抢先说:“姐姐我们是真爱!”
“不,我只是想说朽木银铃也在外面。”
“……”
门啪地打开,哦,窗户也啪地打开,一排人站得整整齐齐簇拥着我和朽木苍纯,“恭喜两位在经历了漫长的几百年双向暗恋后在一起了啊!”
异口同声。
蓝染惣右介笑着,“对,我教的。”
你教个鬼啊……我埋在姐姐的后背里抬不起头,人弱还真是惨连血液的流向都控制不住,肚子那里刚止息下来就全部窜到面颊上,感觉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在这个夜晚,姐姐忽然哽咽,“小琴,你应该抓住朽木才是。”
我还来不及回话,朽木银铃极有威严的声音就传来,“我同意!”
“……”你同意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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