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多重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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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芒手上粘满鲜血，人贩子成大字状躺在在他的面前，身边有一把刀。
“芒，芒！！！”
水清的叫喊声在刘芒耳边回响，刘芒晕了过去。
刘芒被惊醒，他看到四周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弥漫消毒水味，渐渐地，眼角有泪流出。
真是噩梦。他想。
十岁那年，他杀了人贩子。
“水清。”
水清站在熟悉的公路上，他的身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看不清容颜。刘芒不敢离得太近，他本就是跟踪水清，要是被发现，一定会被怀疑的。
水清从那男人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正要打开看时，却被吻住，刘芒嫌弃地撇过头，心脏一阵揪痛。
“怎么？”
水清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看向刘芒躲藏的地方，摇摇头，重新吻上水清，带着浓浓的不舍意味。
一吻毕。
“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吗？”水清靠在男人身上。
“太危险，等着我。”
水清明白，男人是□□上的人，自从两人认识后，见过不少男人受伤的样子，在他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种类更是应有尽有。
“我怕，你不回来。”水清轻喃。
男人叹口气，给予水清一枚安慰的吻。离开了。
“芒。出来吧。”
水清望向刘芒的藏身之处，声音听不出喜怒。刘芒神色冷淡的走到他的身边，两人都没提跟踪的事，只盯着那辆远去的车。
“看到他的样子吗？是不是很帅？”
“……”刘芒垂下眼眸，“离太远，看不见。”
“啊！真可惜。”水清撇撇嘴，声音透着颤抖。刘芒不知怎么安慰他，只会傻愣愣地站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
“你知道吗？他是混□□的，真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每一次看到他受伤，我都恨不得替他承受。可是，可是……”
“我怕啊！芒，要是这次他回不来怎么办？”
两个男生坐在公路上哭泣的样子绝对不好看，但是有什么呢？这地方又有谁会来？刘芒忽然觉得好烦躁，可以的话，真不想有牵挂的人，简直就是累赘。
“我明天会去他那，他不在的日子，我要帮他打理好帮内的事务，内忧外患就不好了。老头那边我会尽量不让你难做。”
“老头他老了。”刘芒道，“为什么不杀他？”
水清为这句话感到反胃，低头，“试过。但他牵扯的人太多。”
“……”刘芒，“走吧。回去了。”
两人回到人贩子的房子，发现里面一片通明，是失火的通明，两人连对视都来不及就往前冲，人贩子站在大门口，身边站着一干人。
“怎么回事？”水清问。
“失火。哼！都睡地上吧！”
老头心情很不好，明显不想与水清多说，一个大约五岁的孩子靠近水清。
“水清哥。”他说，“毛毛他没讨得钱，爸爸打他的时候就突然有火了，毛毛死在里面了，他死在里面了……”
毛毛是一个腿被截断的小孩，与自己面前的孩子玩得最好，人贩子厌恶的眼神投过来，水清急忙捂住小孩的嘴，以免哭声激起人贩子的怒意。
“要被卖的全在，小偷们出去刚好躲过，但是，”没手没腿的全在里面，没一个逃出来。
看着刘芒咬牙的样子，水清低下头，没人不对人贩子充满恨意，“芒。别忘了秃头。”
秃头的名字让刘芒收敛起厚重的杀意，秃头的结局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惹不起，在他的背后有人撑着。否则，就算是出于害怕，人贩子也早已死千百次了。
“真可怜。”刘芒道，即是说自己，也是说别人。
“哒哒哒。”耳边传入一阵阵走路声，水清和刘芒抬头看去，好几个黑衣人朝他们走来，刘芒感觉到水清的身体在颤抖。
“泰峰……”水清轻呼。
“终于来了。”人贩子迎上去，“我说，房子都没了，这些人只能早点出售了。”
“我好像说过，要你的房子做毒，现在你没保管好，还想着卖人？”
“这不是意外嘛。不过别担心，里面有一间仓库离得比较远，应该烧不到。”人贩子讪笑道。
男人没说什么，绕过人贩子走到水清面前，“这个人多大了，怎么还留着？”
“长得丑，卖不了，偷东西倒是厉害。”
“我要了，做毒缺个偷材料的。这个小的也行，给兄弟们取乐，其他的，你看着办。”
男人指着刘芒说道，水清听到这句话，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狠狠地瞪着男人，男人表情寒冷，与水清的目光对上，没有半分动摇。
人贩子打算分批卖小孩，随意找了个圈子将他们围起，男人领着刘芒和水清来到仓库。从仓库的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被烧毁的房子，似乎是出于极度厌恶，这场火将房子烧得十分干净，没有一根木头留下。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刘芒没有回头去看，他想要到外面去，但因为不能引起怀疑，门被男人锁住，他们都出不去了。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
水清第一次这么地激动，似乎把对人贩子的不满全力发泄到男人身上，男人没有抗拒，俊美的脸庞留下一道道淤青。
看起来真白痴。刘芒想。
水清睡熟的样子十分纯净，使人不忍心打扰，虽然一起生活多年，刘芒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睡得这么安心，是因为这个男人吧？刘芒看过去，正巧对上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足以勾人魂魄的眼睛，如果说水清是天使，那么这个男人就像是神，两人生来就应该是一体的。
胸口揪痛得厉害。
“你到底是谁？”刘芒问。
男人勾出一抹浅笑，“水清喜欢的人。”
“……”
“不开玩笑了。”男人将手臂从水清头下抽出，“这是我的窝点，明天我就走，你和水清找机会逃跑，来这找我。”
刘芒接过名片，随便找个角落躺下。
第二天早晨，水清坐在他的身旁，仓库一片空荡，没有男人的身影。人贩子走进来。
“帮主让你们等着，三天后干活。”人贩子将手上的食物放下。
刘芒感到奇怪，这老头怎么还不走？抬头一看，却发现人贩子直直盯着水清，水清被盯得不自在，稍微往刘芒靠了靠，人贩子一把捏住水清的下巴。
“真是奇怪，又丑又瘦的，帮主怎么会喜欢你？”
这句话把水清和刘芒都吓到，两人急忙远离人贩子，饭菜被打翻在地。
“啧！浪费！”人贩子皱眉，他手轻挥，门口涌进一干孩子，“我跟他们说，只要抓住你，他们就还能留下。”人贩子说道。
水清简直不敢相信，平日他待这群孩子十分有耐心，同伴挨打时他们也会流泪，也会怨恨人贩子，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哼！”刘芒冷哼，被抓住的身体动弹不得，他看着人贩子为水清拍照，羞耻的，不堪的，屈辱的，种种怨恨化在他的心底。水清早已放弃抵抗，破败的衣服挂在他的身上，只刚好遮住隐私部位。
“帮主，你可真是个狠人！”
人贩子挂断电话，看着水清的眼神充满不甘，忽然，他邪笑一声。
“把他绑起来。”
水清双手被捆住，人贩子将所有人赶出仓库，刘芒心底涌现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想要冲进去，却被死死压在地上，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抵得过十几个人，数秒后，仓库传来尖锐的喊叫。
“芒！”
孩子们愣住，这声音十分凄惨，凄惨得不像人声，刘芒挣脱开束缚，扑向仓库，却发现仓库被锁上，他发了疯一般砸向那门，一次一次又一次，砸得手出血。
孩子们回过神来，相互对视的眼睛有着深深的罪恶，四周只有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灰烬。孩子们站起身，一个孩子向前将刘芒拉开后，众人全力向前冲，将脆弱的仓库撞得轻轻晃动起来，不知重复多少次，那扇门终于被撞开。
人贩子站在门口，手上抓着匕首，水清躺在一边，眼神涣散，但
好在没有被欺凌的痕迹。
一个个孩子被人贩子怒气冲冲地往死里捅，刚刚耗费太多力气的孩子静静地看着刀子一个接一个往自己身里扎，看着血慢慢流淌，露出笑容。
刘芒的眼睛像被灼烧一般刺痛，等他回过神，人贩子早已躺在他面前。
“芒，芒！”
刘芒醒来时，水清正披着人贩子的外套，还活着的孩子跪在他面前，水清面无表情的为他们讲故事。
“你醒了。”
孩子们注意到刘芒的动静，齐齐退到一边，刘芒点点头，刚刚苏醒的嗅觉立即闻到一股股腥香，他不满地皱眉。
“过来。我刚给他们讲完故事，现在该你了。”
刘芒走过去，坐在水清身旁。
“这个故事你可能听过，是关于一个神偷遇到一个□□的故事。不过，你肯定不知道结局吧？”
“有一天，神偷遇到他最难忘的事，那是他人生走到尽头的标志，因为他发现□□是个冷血的男人，人贩子告诉神偷，电话那头的□□语气十分冷漠，不屑地笑着说‘哪有人会把玩玩当真的？’你知道神偷那时的心情吗？那么紧急的时刻，他竟然只想为□□找借口，完全忘记自己面前是个危险人物。要不是有孩子们闹出的动静，他差点就要被侵犯了啊！芒，你说，神偷是不是很傻？”
刘芒摇头，“谁说傻的？一点都不傻。都是□□的错，我们出去后就去报复他好不好？”
水清浅笑，靠在刘芒身上，“狠不下心怎么办？”
“那我来。”
水清握住刘芒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好吧，那你来吧。”
“水清，水清？水清！”
刘芒这才注意到水清手腕上流出的血，由于和人贩子的血味混合，他没有及时注意到。
刘芒瞪着那群孩子，“你们知道的，是不是？”
“水清哥说，他累了。”一个孩子回应他。
刘芒咬牙忍住眼泪，耳旁响起刚刚的谈话内容，掏出男人给他的名片。
“骗人，水清根本就不在这，我要把他带回来。”刘芒喃喃道。
他在孩子们的注视下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多重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