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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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守着这个不能给被跟踪者发现的禁令，何意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在眼前的戒灵石，看着顾止带着那个凡人躲入戒灵石下的山洞，却什么都不能做。
但愿这位帝君大人说话算数，能让花妖一族重回妖界吧，何意如是想。
山洞里的陈光和顾止却不清楚外面这些风起云涌，这一方天地之间，他们就是全部。
有昆仑土，有断掉的那截残根，外加陈光水脉助力，顾止静下心修炼，可以说是每一日都有变化，眼见得残根上已渐渐有生出嫩芽的意思，比预计快上许多，自然欢喜。最近让他烦恼的只有一件事，便是陈光这厮脸皮忒厚，有事没事便来撩拨他，只要不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就难免被撩拨地想起二人之间那些让人耳热心跳的事情。
偏偏他还没法子拒绝。
大概是前世冤孽，数千年来心如止水，连帝君这样的存在都没有让他动心，却被陈光扰乱了心思。
更郁闷的是，这厮得了便宜卖乖，事毕后每每还要感慨一句：“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欢养花，每天浇浇花培培土，看着花儿一天天长大的感觉太美好了。”
被浇水培土的那位自然恼羞成怒，老拳相向，但毕竟舍不得真下重手，明明是羞愤之余要用武力让陈光闭嘴，最后却都变成了打情骂俏，被这厮搂住又是各种亲热，占尽便宜才算罢休。
山洞之中，不知寒暑，两周时间匆匆而过，顾止是魂体不用进食，因此存粮比陈光估计的还要禁用，到现在还有不少富裕。
不过，他们已经不用再困守这里了。
因为顾止终于重新生根发芽，抽枝散叶，修长笔挺的花叶间甚至结出了一只小小的墨紫色花苞。
虽然极小，香气却已极盛，弥散整个山洞，将起码一个多月没好好洗澡的陈光都染得遍体皆香。
顾止望着这枝墨兰，心中百感交集。他自怀中掏出装有旱魃魂魄的小瓶子，攥在手中轻轻摩挲，轻声道：“阿姐，我需暂时与你分开，你别急，无论事成与否，咱们，生死与共。”
陈光拉起顾止的手，将那个小瓶子一起攥住，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我，无论怎样，生死与共。”
顾止望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雪白的长发，雪白的面孔，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眉眼口唇，妖异的双瞳，这一切便在陈光面前渐渐消散，最后只余一只小小的玻璃瓶留在他手中。
陈光心中一空，慌忙向那支墨兰看去，却见原本长在那里的香花已不见了，只留一个人站在原地。
乌发曳地，眉目生动，鬓边一朵墨紫色的兰花，散发着无可形容的香气，顾盼之间，容光四射。
原来胡益增曾经描绘过的顾止原先的容貌，比他真实所拥有的还差得远。
难怪天兵天将看到这样的顾止，不忍刀兵相向。
也难怪天君看到这样的顾止，会破天荒地亲自来说降，被拒绝后还会那样恼羞成怒。
更难怪帝君会为了这样的顾止，心甘情愿守护千年。
他这般容色，原本就足以让人为他犯罪。
陈光一时间看得呆了，讷讷地竟说不出话。
顾止缓步上前，歪着头忽然调皮地一笑：“怎么？”
陈光登时一口气噎在气管里，忙不迭以手捶胸，抱怨道：“别笑，你可千万别笑，不笑已经快要了亲命，再多笑几回，我非死在你面前不可。”
顾止不由莞尔，以手掩口，眉眼弯弯，斥道：“胡说八道。”语气却极为温软，听得人心旌摇动。
陈光眼睛都看直了，喃喃地念着：“阿止，你真是好看，真是，特别特别好看。我竟然抱过这样好看的人，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过银河系？”
顾止抿了抿嘴，低声问道：“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容貌，你还会和我生死与共吗？”
陈光眨眨眼，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拉起顾止的手：“那是当然！你看你之前两只眼睛不一样颜色，模样还那样奇怪，我不是一样喜欢的要死要活。”
顾止面孔一冷：“原来你之前一直嫌弃我来着，是可怜我，才来寻我吗？”
陈光被冤得只恨不得掏出一颗心来，指天画地发誓道：“我要是曾经那么想，天打雷劈！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模样。只不过发现原来你这样好看，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把手递到顾止嘴边，“你咬我一口，咬我一口，看看疼不疼，我总觉得像做梦，你说你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就看上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呢？”
顾止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拉住陈光的手重重掐了一把，在陈光哎呦哎呦的呼痛声中，又以口相就，在他被掐痛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你不在意我的容貌，我也不在意你的身份本事。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计较。”
顾止难得吐露心声，陈光极为感动，一把将顾止搂入怀中，闻着怀中人的香气，一颗心砰砰跳得仿佛急鼓。
“阿止，我喜欢你，万幸你也喜欢我，这样的好日子，咱们才刚刚开始。如果有万一，我是说万一，能有机会不死，就可以洗刷你和阿姐的冤屈，你肯不肯先去争一争？实在争不过，咱们再去找天君拼命，拼个鱼死网破。”
顾止刷地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陈光挠挠头：“这阵子听你闲聊什么妖界、仙界、魔界的，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绝望。之前，咱们可能忽略了点什么。”
他拉着顾止坐下，比比划划地说：“你听我说啊。首先，女娲娘娘划分五界这个事情就有点奇怪，其他四界都有奇奇怪怪的本事，唯独人类弱的可怜，可是女娲娘娘把人类单划出一界，这事就不寻常，她就不怕其他四界合起伙来把人类给吞了吗？”
“这是因为有戒灵石划分五界，其他四界不敢逾越的缘故。而且各界生众只在自己的地方才能修仙，对人间界便没那样大的野望。”顾止蹙起眉头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戒灵石虽然可以划分五界，但按你的说法，其他四界互有压制，进入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不光力量会受到压制，而且魂魄容易被污染，可是这四界的生物进入人间界却毫无妨碍，这是为什么？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心一意惦记修仙，得过且过如你老公这样的大有人在，他们为什么不去人间界捞点好处？人间界脆弱又不设防，这么多年下来，却一直好好的在那里发展，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顾止细长的眉毛拧的死死的：“你的意思是，人间界有能压制其余四界的东西？这东西可以保护人类不受其他四界侵扰？”
“对！”陈光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虽然名义上五块戒灵石地位一模一样，但人间界边上的两块一定有不寻常的地方。和妖界接壤那块，胡益增破开禁制的时候我看到了，和眼下咱们呆着的这块一样大小，但形状不太一样，有点像个圆球的一部分，我要猜的不错，人间界和鬼界接壤的那块戒灵石，很可能也是类似形状。”
顾止凝神想了一会，点头：“我以前没想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再一回忆，好像的确是这样。”
“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个疑点。另外，咱们呆的这块戒灵石下面有个空洞，其他四块石头下面估计也有。你说女娲娘娘好端端的在石头下面留这么大个空间是干嘛用的？”
顾止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这块戒灵石下的空洞，还是当年被大火围困时我无意中发觉的，只是当时即便躲进来也无济于事，才只将残根藏在这里。或许其他四块戒灵石下并没有同样的空洞。”
“女娲娘娘在这里竖起戒灵石，怎么会不知道下面有空洞？地基下面是空的，这建筑稳定性也太差了，她又不傻。女娲娘娘既然留着这个空洞，这个空洞就一定有意义，只是我们还没想到。这是第二个疑点。”陈光喘了一口气，接着说，“第三，你当年和你姐姐融合后，体质变得非常特殊，用你的话，是半鬼半妖半魔，被逐出妖界之后，胡益增直接带着你到人间界生活，他那么洁癖一个人，妖界都要圈了地盘用明华镜洗了才肯住，可对人间界虽然嫌脏却还能在白天出门晃悠，我大胆猜测一下，五界之中，人间界应该是最接近仙界的地方。”
顾止心中一动，接口道：“对，我好像听他说起过类似的一句话。五界众生以仙者最高，其余四界，唯凡人修仙最易，偏偏凡人俗欲缠身，修仙者最少。”
“你看，这下更对上了。”陈光又是一拍大腿，兴奋起来，“所以我觉得，人间界对于仙界来说，和其他四界的意义一定是不同的。再来说第四，女娲娘娘这么个神通广大的人物，肯定聪明的不得了，想事情也想的周全，她就没考虑过在五界中立一个最高统治者，时间长了，会导致腐败？人类社会这么些年的经验早就证实了这一点，权力集中，又缺乏有效监管，结果一定是最高权力者越来越腐败。你们这位天君还命长的要死，不存在他死了换个更开明统治者的可能。所以，我再大胆猜测一下，一定存在这么一个足以制约天君的有效监管，藏在不被人知道的地方。我在你打坐的时候画了张示意图。”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点点戳戳几下，屏幕上出现一张图。
是个简单的五边形，五个顶点依次写着人、妖、仙、魔、鬼。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