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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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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還真多呢……」菊羅按著額頭,鎖緊了眉喃喃道。
「竹理姐姐── 幫琉璃香開門──」
「為什麼她會知道這裡?」我內心煩悶,好不容易雀躍的心情又跌回谷底。
「竹理姐姐── 人家知道妳在裡面!」
「找到這倒是沒什麼好令人驚奇的,這附近只有我們一家姓羽鶴本呀。」菊羅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緩步走向玄關,邊走邊輕嘆了口氣:「麻煩的是她要找的是帶有紅瞳的竹理姐姐哪。」
「早知道我就說我叫鈴木了…… 這個又要怎麼辦?」我盡力無視門外傳來的陣陣吶喊聲,焦慮的摸上頭上的紗布,同時在心中對週遭鄰居們道歉。那些鄰居跟我和菊羅都處得很好,聽到我的死訊好似也真的很難受,現在聽到外頭那小丫頭不斷呼喚我的名字應該會有砸菜刀的衝動吧?
「別煩了,姊姊。」菊羅又綻出那令人心安的笑容,來到了門口,在開門前對我柔聲笑道:「反正只是個小女孩。」
『思考程度不會高到哪裡去的。』這句話只出現在菊羅的腦海中,害我不知道該回她哪句話。
不過,既然菊羅都恢復往常,我也就認為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反正我都已經死了,目擊菊羅與我暴走的除了那兩個強姦未逐的變態外也就只有這個女孩,就算她跟一百個人告狀也會有一百零一個人認為她在說謊。
菊羅從容地轉開了門把,將門微微拉開來,偏過頭對門外正趴在門旁窗上的琉璃香笑了笑。琉璃香驚覺有人開門,嚇得忙從窗沿跳開,慌亂地將自己因亂爬窗而翻起的短裙拉好──原來這傢伙還在穿小熊內褲……
『姊姊……』令人打顫的寒氣再度襲來,我忙臉上掛線地對菊羅道歉。
「竹理姐姐!」琉璃香見着了從門口露出的半張臉,興奮不已的揮了揮手。接著看見菊羅帶笑的褐色雙瞳突然頓住,將手收回擺在身後靦腆地笑說:「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妳找竹理嗎?」菊羅帶著優雅的微笑道:「恐怕要讓妳失望了呢。」我跟菊羅在腦中斟酌著是否該告知這小娃兒有關我已死的事實,如果讓琉璃香知道,恐怕又要引起另一場混亂,況且菊羅好似也不是很希望讓其他人得知我的存在。
「竹理姐姐不在嗎?」琉璃香眨了眨那雙水亮的大眼睛,微皺起眉:「人家還特地跑去糕餅店想說帶點心過來一起吃呢。」
喂,我跟妳是很熟了是嗎?
「啊、妳是竹理姐姐的家人嗎?」琉璃香突然發覺自己還未跟菊羅打過招呼,忙鞠了個躬:「我叫香本琉璃香,是竹理姐姐的追求者,請多指教!」
跟那個松田信一一個樣,最近自我介紹的詞都很特別哪……
「妳好,我是羽鶴本菊羅,竹理的雙胞胎妹妹。」菊羅對琉璃香笑說,一種莫名的對抗意識在兩人之間散了開:「我恐怕妳是見不着竹理了,請問有什麼需要我替妳轉告的嗎?」
說實在的,我不明白琉璃香腦中的思考線路到底是怎麼拼湊成的。就算當時是附身在菊羅身上的我與她對話,但除了血紅色的眼睛,外表應該都還是菊羅的啊!到底是哪條線接錯讓她能這般清楚地分別我倆?
「啊,琉璃香只是想來找竹理姐姐聊天的,這樣我們才能更深入的認識彼此。」琉璃香笑開,展露出虎牙的一角:「咦?菊羅姐姐也受傷了嗎?」很好,終於提出來了,我還在懷疑這丫頭會遲鈍到什麼地步呢。
『看來沒姊姊遲鈍唷。』菊羅在腦中笑道,在我正要反駁時又對琉璃香開口:「竹理受傷了嗎?」
「竹理姐姐為了保護人家所以受了傷。」琉璃香低下頭露出擔憂的神情,右手握拳抵在下巴上說:「雖說竹理姐姐身上多了個愛的疤印琉璃香會很開心,但還是會擔心……」哇咧,這傢伙不太正常。
「如果真留疤可麻煩了呢,身為同卵雙胞胎,我跟竹理傷痕都是共有的。」菊羅輕觸頭上的紗布笑著說。這點連是雙胞胎之一的我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雖然知道大部分的雙胞胎都不會這樣,但我跟菊羅真的是一人受傷兩人痛。當初菊羅盲腸炎開刀時我也在手術室外痛得打滾,明明沒傷着的腹部上還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痕。不過多數的時間還是我這愛亂跑的傢伙在增加我倆身上的疤痕。好在普通的小傷不會對對方造成影響,不然我恐怕早已經死在菊羅的愛慕者手下了。
『咦?那在我被壓的那一瞬間,菊羅妳就知道了嗎?』我摸著自己的胸口,突然想起菊羅當時反常的行為。
『……當然。』菊羅內心泛起一絲絲激動的情緒,語氣卻仍十分平靜:『對我來說,姊姊是生命的共同體,失去妳那一瞬間,我就是不完整的了。』
我的心一緊,再度湧出一股想要抱緊菊羅的衝動,真不敢相信我先前還認為自己死了也不會對菊羅造成多太大的影響。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菊羅都常對我說些窩心的話。對於這類的甜言蜜語,我總是聽得十分開心,倒也不會有任何尷尬的感覺。
『菊羅,妳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視也最喜歡的人。』我認真的說道,生前雖常跟菊羅笑鬧,但我一直沒有切確的對菊羅說過這種話,不禁慶幸自己能幸運到死後還有這機會。
『因為我是姊姊唯一的妹妹嗎?』我原先以為會如往常般聽到菊羅的嫋嫋笑聲,哪知菊羅卻低聲說出語意深長的一句話。在我還來不及細細分析她內心的情感時又轉向一直在前方嘰嘰喳喳的琉璃香笑說:「非常抱歉,香本小姐。最近雜事繁忙,我有些累了。竹理不在真是遺憾,請妳改天再來吧。」
「叫人家琉璃香就成了。」琉璃香臉上燦爛的笑容不減,踏前一步看著菊羅說:「那菊羅姐姐,妳要幫人家在竹理姐姐面前多說些琉璃香的好話唷,畢竟這是段艱難的戀情說。」
「我會盡我所能。」跟琉璃香那陽光般的笑容不同,菊羅嘴角維持的幅度組成了不會露齒的淡雅笑容。我發現菊羅對琉璃香突然除去了許多敵意,也不知道琉璃香是說了哪句話打動了她的心。雖說如此,菊羅對眼前之人還是不抱任何好感,我也期盼她能早些離開,把片刻安寧還給我和菊羅。
「菊羅姐姐,那妳知道竹理姐姐現在可能會在哪裡嗎?」琉璃香還是沒有離去,不死心地瞪大眼問著:「竹理姐姐有沒有參加什麼社團?暑假要去哪裡玩?平時喜歡去哪些地方?」
「竹理所有社團都算退社了,暑假的計畫因突發事件被打亂,平時大概喜歡去逛男澡堂吧。」菊羅笑著,還趁機取笑我。接著圓潤的語調一轉,輕挑了下眉道:「至於她現在會在哪兒我也不清楚,她要去哪從來都不告訴我,我也時常為此頭痛呢。」嘖!妳是在趁機跟我抱怨嗎菊羅?
「真是讓人擔心的人呢。」
「沒錯,也令人困擾哪。」
「而且還是個很愛逞強的人。」
……琉璃香,我懷疑自己闖進倉庫救妳是否為正確的選擇。
「就是說呀。」
喂!菊羅,妳不要突然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一起埋怨我好不好。
「菊羅姐姐,跟妳聊天很愉快,下次再見囉!。」
這兩個傢伙就這樣站在門前聊了一堆有關我的事,在我耳膜快噴出腦漿時才結束了那看似愉快又誠懇的談話。以夕陽為背景,琉璃香對菊羅鞠了躬,站起身揮了揮手露出甜美的笑容。
「……琉璃香。」在琉璃香踏著輕快的步伐穿過我們前院時,菊羅突然出聲喚住她。我呆了一下,不明白菊羅為何叫住這隻小麻雀。
「嗯?」琉璃香止住了腳,以誇張的姿態轉回身笑應道。
「我跟竹理……差很多嗎?」菊羅語調輕柔,一頭長髮隨著夏風飄起。我皺起眉,不知道菊羅的用意何在,卻無法再深入菊羅的內心。
琉璃香愣了一下,綁在兩邊的髮帶也被清風挑起。想了一會,她臉上劃出了甜膩的笑容,重重地點了下頭,以堅定的口吻道:「是呀,差了很多。」說完,又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菊羅倚在門邊,盯著已經無人的庭院,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微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進門,也沒有去清今天上午遺留下來的花瓶碎片。
「菊羅,怎麼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怕又不小心觸動了菊羅難以捉摸的地雷地帶。
「啊、沒什麼。」菊羅聽出我語中的憂慮,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她真的很喜歡姊姊呢,姊姊怎麼連死後都要誘拐小女生。」
「妳取笑我還取笑的不夠多嗎?」我拍了一下菊羅的肚子:「我看妳跟琉璃香倒相處的還滿愉快的嘛。」
「某些地方有產生共鳴罷了。」菊羅邊說邊回到自己房間,拉開衣櫃挑選起睡衣來:「唉,今天原本想好好休息的,沒想到扯出了這麼多事。茶會上有黑眼圈可失禮的緊,還是早點睡吧。」
「茶會上妳睡著我可以幫妳泡茶。」我笑著說,幫菊羅扯下一件我覺得穿起來質感最佳的連身睡衣。
「啊啦,那可比有黑眼圈更加失禮哪。」
「嘖!居然拒絕我的好意,有異性沒人性。」哪來的異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總是喜歡把形容詞亂用一通。
菊羅笑出聲來,準備妥當後拿著衣物踏入浴室:「那為了陪罪,再讓姊姊幫我洗澡如何?」
「我不要!」我臉立刻漲得通紅,嚇得大聲抗議道。
「呵呵呵呵。」菊羅只是笑個不停,將浴室門關了起來。
「呀──!」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希望菊羅不會著涼。
──也希望我別燒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