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街》印怀玄

2、无

　　很好，老夫成了透明人。

　　再次见面就是我为他们渡船了，啧啧，老夫虽然也年少轻狂过，可也没有像他们如此这般。我暗地里观察这苏姑娘，也许她已经知道这是有婚约的沈公子了吧？哎，我瞎操什么心，肯定是知道的。

　　再后来，我有幸成了他们私奔的知晓者，想老夫一把年纪也没几年活头了，就帮帮他们吧。然而老夫失去了一条腿、一份稳定的差事以及全部的家当。

　　最后，沈公子和他现在的夫人在一起了，而当初承诺过的喜糖是苏姑娘自己给我的。

　　那天他成婚，她塞给我的荷包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喜糖。

　　我不晓得那苏姑娘是否真的看破红尘，我只记得那天私奔失败她哭成了泪人，我猛然想起，那天她喃喃自语所说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

　　冬天终于熬过去了，老爷子我也熬过来了。春天是富有生机的，青石巷的小酒馆终于开了。

　　我走在有些青苔的小巷里，看着这长街曾经最繁荣的一处竟落败至此，只觉心中伤感，但伤感归伤感，我还是照着习惯，一瘸一拐地走向小酒馆的后门。

　　“秋娘，秋娘哎！”我拍了拍后门，直到秋娘出来。

　　算来算去，秋娘今年大概五十多了吧，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我竟然笑了。

　　“秋娘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咋还开着这小酒馆啊？”

　　秋娘面露愠色“你个死老鬼，我不开这酒馆你我岂不会被饿死？！”

　　这不是理由，她还是没放下啊。

　　“哎哎。”我只得附和。

　　秋娘的小酒馆一年四季都是开着的，唯独去年冬天没开（因为生意不好，秋娘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今年能开了变早早地开了门。

　　我坐在地上吃着东西，没办法，我进不了门，所以只得委屈地挨着门槛坐着。秋娘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回到院中搬出了两个凳子，我俩面对面坐下了。一个老得不行的老头，一个不再年轻的婆婆，这使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秋娘是云娘的妹妹，可她们并非亲姊妹，据说秋娘是云娘捡到的，那年云娘十二，秋娘十岁，云娘刚刚失去了父母，自此秋娘就一直跟在云娘的身后。

　　啊，你问我云娘是谁？那就可有得说喽，云娘是长街第一美女，据说当时都惊动了王公贵族，而我，好吧，我就不吹牛了。总之云娘很美，她开了一个酒馆，许多人慕名而来，酒馆生意火爆，而秋娘是这个酒馆的厨娘。

　　我是一个浪子，有次回长街见故人，结果钱包丢了，而秋娘援助了我一把，我便将这好时时记在心里，与秋娘迅速成了朋友。

　　直到我知晓了她是喜欢云娘的，这不是亲人之爱，而是男女之爱的那种。她恳求我莫要说出这个秘密，而我也确实做到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死老鬼！回神了！”
　　我一下子惊醒，看到了秋娘担忧地看着我“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难道你……呸！我在说什么，这乌鸦嘴……”

　　吃饱喝足后，我拖着瘸腿离开了小酒馆，走向了人群较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