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棺材铺那些年》Umoi

34、第三十四章

　　高一沉最近可能水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两进两出医院。
　　他在医院住院的这段时间，另外四人除了必要的工作外，几乎都在医院，就算有紧急事情也绝对会留一个人在医院守着。
　　高一沉住院的第四天，其他三人都有事情，只有谷相惜闲人一个，留下来陪着。
　　因为各种原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空气中总会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尴尬。
　　“那个……”高一沉开口。
　　“喝水还是上厕所？”谷相惜头都没有从手机上移开，问了句。
　　“不是……”他抿抿嘴：“我不是只有这两个需求。”
　　谷相惜：“饿了？”
　　高一沉：“也不是……”
　　谷相惜放下手机抬起头：“高警官平时办案也是个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今个儿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高一沉说。
　　谷相惜这才明白他要说什么，虽然心里明白欠了他太多，可有些已经发生的事情，造成的伤害，不是嘴上说一句释怀，就真的能释怀的。
　　她没说话，高一沉也没开口，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谷相惜开口了：“你说吧。”
　　“对不起，我替我妈跟你道歉。”高一沉抿了抿唇说。
　　“都过去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要给她道歉，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一句后低下头摆弄手中的手机。
　　高一沉：“我知道现在和你道歉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这次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参与了，既然专案组已经来了，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只要找到当年案子的档案就可以了。”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支开我们？”谷相惜才反应过来。高一沉怎么说都是个刑警，观察能力细致，不可能看不出来当时王中元情绪不对，所以一定是他故意透漏，支开他们的。
　　高一沉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谷相惜有些生气，“你还真完完全全随了你妈了！”她说完有些不解气，又接着说：“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可能现在大家都成年了，经历了许多事情觉得那些随便说的话只是茶余饭后无聊时的话题，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影响非常大，给我造成了心灵创伤，你轻飘飘一句道歉无法弥补我这么多年受的委屈。”
　　“但是这件事和那件事是两件，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同时也不会退出，你有你的理由继续，我也有我继续的理由。”
　　“但……”
　　高一沉还想再开口，被谷相惜截断：“这件事不用再说了，先确定当年藏档案的是谁，再进一步查找卑山和红村是什么地方。就算专案组来了，他们对这里不了解，还是需要我们配合，我哥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退缩，就算你不让我们参与，我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调查，你阻止不了我们的。”
　　谷相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一沉也明白再阻止下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和你好好相处。”
　　谷相惜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高一沉又说：“还有，祝你和季淆幸福，看到你现在能幸福，我也很开心。”
　　“我……我们没在一起。”提到季淆，谷相惜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就是普通朋友。”
　　“是吗？我怎么觉得季淆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啊！”高一沉笑着说。
　　“你看错了。”谷相惜敷衍说了句后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快十二点了，你要吃什么和我说，我让护士那边送过来，虽说你住的vip病房安保没问题，但也不能离开人，就吃医院的饭吧。”
　　高一沉：“都可以，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适当吃点有味道的。”
　　谷相惜偏头看了眼他还裹着纱布的胳膊和腿，撇了撇嘴，“你倒是想得美。”
　　高一沉：“……”

　　—— ——
　　高一沉住了一周院，出院的当天正好赶上了专案组从佳市过来同江，高一沉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警局。
　　在这期间王中元处理了公司大部分的业务，留出几天的空闲时间。
　　高一沉回了局里，四人去了谷相惜的家里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另外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没有第一次那么拘谨了。王中元去厨房拿饮料，谷相惜去洗水果。
　　“我帮你吧。”季淆跟着谷相惜去了。
　　谷相惜没有拒绝，“那你帮我切水果。”
　　王中元拿着饮料回到客厅，许昕悦从包里面拿出一指厚度A4纸放在桌上，“这是我这几年能找到的资料，里面有一部分是高一沉的，还有近期所有有关的我都整理在了一起。”
　　王中元点头，把其中一瓶饮料推过去，“辛苦你了。”
　　许昕悦看了眼推过饮料的手，又抬眼看王中元，安静了几秒后才开口：“谢谢。”
　　王中元没说话，视线从桌上转到远处谷相惜和季淆，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洗水果一个切水果，可能是看习惯了，此时此刻心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还挺合适的想法。
　　此想法一出，王中元立刻反应过来，瞬间把这种荒唐的想法驱逐出脑中。
　　谷相惜和季淆切水果回来，四人正式进入了正题。
　　四人把许昕悦带来的资料全都看了一遍，又把现在面临的问题一一列出来。
　　首先就是这个案件背后的人是谁，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清楚，从这个人操控能力可以看出来，他的来头绝对不小。
　　王中元：“我曾经侧面问过我爸，他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猜测是竞争对手。”
　　案子背后的主导者查不出来，他们又准备从这份档案上下手，档案中隐藏的信息全都找到了，但现在还无法破解，几个人又把可能藏起来档案的人一一列出来。
　　首先就是这个案子当年的经手人，这一点高一沉也想到了，他毕业后选择去了他父亲曾经工作的公安局，但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安人员许多都被调职了，只剩下现在的局长，高一沉父亲的同班同学。
　　但在高一沉进警局的第一天就被找过去谈话了，后面也不敢再提这件事，这个线索逐渐就搁置了。
　　现在又捡起来，因为过了几年，找起人来确实费劲，但也不是不可能。
　　谷相惜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私家侦探朋友，拿起手机打开两个人的聊天对话框，才想起来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并且在他躲出去前还让她去拿东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东西肯定不再了。
　　谷相惜打开键盘，敲了两个字：“在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在呢。”
　　谷相惜：“还在外地？”
　　林尧：“嗯，我给你留的东西怎么一直没有过去拿？”
　　“出了些事情。”谷相惜没有多说，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还可以，但也没有到事无巨细的地步。
　　“你没受伤就行。”林尧发来一句。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快速撤回了，重新发来一句：“你人没事吧？”
　　就这一句话，谷相惜已经打开键盘准备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好一会儿，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等对方转过头来，轻声开口：“我好像干了件蠢事。”
　　“怎么了？”季淆问。
　　谷相惜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她和林尧刚刚的聊天记录，对话框里面写着刚刚林尧撤回的那条消息，季淆看完后微微皱眉，抬头看谷相惜：“你觉得他和这件事有关系？”
　　“怎么了？”王中元和许昕悦注意到两个人在低声交流，看了过去。
　　季淆把手机递给王中元，然后又开口：“可能他是私家侦探，所以才比较清楚。”
　　谷相惜倒是不那么认为：“他和我说因为帮我查这件事受到了威胁所以躲了出去，既然都藏起来了肯定不会再冒险去调查。”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问题。”
　　“那就试一下。”许昕悦建议。
　　王中元手里拿着谷相惜的手机，问道：“可以吗？”
　　谷相惜思考几秒，点头：“嗯。”
　　王中元删掉了输入框里的字，又重新打了两行，发过去。
　　与此同时，回到局里的高一沉立刻被局长叫到了办公室去。
　　高一沉敲门进去，“孙局，”说完注意到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身深色西装，腰板挺直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到高一沉进来开了口：“这就是高晋的儿子？”
　　“是。”孙局恭恭敬敬回答，又朝高一沉开口：“这是专案组的组长陈组长。”
　　“陈组长好，我是负责吕永山案子的高一沉。”高一沉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坐吧。”陈组长示意高一沉坐在他的对面，“今天找你过来不是说吕永山的案子，我听孙局长说前几天档案室着火的时候你在里面，那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档案，523绑架案，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