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花何生柳》南楼听风

10、第十折 青春美少女

　　柳殊墨每日到工部报道，迎接他的总是永远也看不完的旧公文。水部郎中美其名曰，以史观今，让他好好学学过去的治水之方，保不准以后得让他去治水。不曾想这办公时从无远见的水部郎中，却在这件事上一语成谶。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柳殊墨每日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日子也算过得惬意。之所以说惬意，是因为花盈袖莫名其妙地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日子又回复到以往的清冷，三月的阳光似也随着那人一起消失，淅沥的春雨，日日下个不停，泼墨的天空，无有一丝颜色。虽然闲暇之余偶会想起那人的无赖笑脸，却很快地被强制抹去。如今这种日子，才是他柳殊墨想要的，无尽的压抑，似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从未想过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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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盈袖不是消失了，只不过是没有在柳殊墨面前晃悠而已。此时的他，不过是“有贼心无贼力”罢了。
　　“雨儿啊雨儿，你何时才能停下呢？乌云啊乌云，你何时才能散尽呢？”
　　水阁内，花盈袖斜躺摇椅里，仰头望着天际浓密的黑云，郁闷得快要发疯。
　　身后“蹬蹬”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忙改口：“美丽的一一呀，你何日才能让我出府门！”
　　这一唤，真是声情并茂，如泣如诉，便是那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落下泪来。
　　莫一一早已经习以为常，直接无视他的演技，上来“砰砰砰”三下五除二地把大敞着的窗户全数关了起来。
　　“喂喂喂……剥夺了我行动自由，还要剥夺我仰望天空的权利么？”花盈袖急得拉住莫一一衣袖，腿上薄被散落，手中折扇掉地，风度全失。
　　莫一一回身，眼神在薄被上打了个转，落到了花盈袖脸上，死死地瞪着他。
　　花盈袖面色一僵，委屈地松开她衣袖，自觉地捡起了薄被盖在双腿上，低眉顺目地等待莫大小姐的审判。
　　见他这样，莫一一就算再有气也撒不出来。
　　蹲下身，掩了掩薄被，握住花盈袖冰凉的双手，抬眼看着他，眉间是散不开的担忧：“看看你这散漫样，自己的身子不知道好好养着，老往死里糟践。日后若我死了，谁来照顾你？”
　　“哇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莫一一怎么会早死？恩？”一记媚眼飞过去，随即被赏了个白眼。
　　“别担心了，我没事的。”总算收起了人前的那痞子样，花盈袖淡淡地笑着，苍白手指抚上莫一一眉间，轻声说：“明明是青春美少女，却跟小老太婆似的皱着眉头。长此以往长出了皱纹，谁还敢娶你？”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莫一一蹭地站了起来，先前的温柔立时消失，母夜叉重回人间。
　　“云暮飞！这次看你病着我暂且饶了你，若下次再敢提这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去。
　　莫一一是真的被气到了，否则细心如她，又怎会没发现椅边的暖炉早没了火。
　　三月本已开春，这宁国京城又是一贯的气候和暖，家家都已把热炕撤下，可他这本该是年轻力壮的锦乐王，依旧要靠暖炉取暖，却又是为何？
　　花盈袖收起与莫一一在一起时的轻松模样，靠回摇椅，缓缓闭上了眼，如虹柳眉紧紧拧在了一起，如玉美颜上是一望无际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