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作战》阿沁阿阿阿

13、第十三章

　　张廿一并不知道叶斋花的厉害，但是每个参加天师大比的人都颇为忌讳。顾倾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是也心甘情愿的来了天师大比，有几分逆来顺受的意味。
　　“你们为什么这么惧怕天师大比。”
　　“你不是也看见了么，界芷能在眨眼间杀一个人，让人毫无还手之力。天师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低头就是地狱，但是叶斋花远比深渊恐怖。”顾倾微微低头说道：“明天先去找梁迎吧。”
　　伴着天明的第一缕晨光，阿月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栏杆上晃动着小脚丫，手里还握着一块甜糕，里面夹着甜甜的果脯，时不时还傻乐。
　　“阿月，乐什么呢。哪里来的糕，分我两块呗。”
　　阿月点点头送怀里摸出一油纸包，刚要递给张廿一，却手一钩又藏到了怀里。“才不给你呢。”那神情十足的少女气。张廿一笑着揉揉阿月的脑袋，阿月这么多年笑的时候少加之活的年岁大，总是板着一副脸与常年不变的少女体型格格不入。
　　“顾倾人呢？还没醒”
　　“被孟如松叫出去了。”见张廿一神色有异。“你不开心？顾倾那个人碰不得，你最好收了这个心思。”
　　顾倾此时正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拎了一个食盒，“两位正在说我，城中有擅做小馄饨的，我早上吃了一碗味道不错，我给你们带回了。”
　　阿月此时心情好，接过顾倾的食盒。掀开盖子，就闻到一阵香气，白胖胖的馄饨皮薄馅大，粉嫩的肉馅隐隐约约从里面的透出来，汤里上面撒了一把海米和一小把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睦月也不客气，张廿一却迟迟没有动作，顾倾捏着一双筷子的底部，递给了他。“吃吧。”
　　“你那馄饨里少点醋，他吃不惯。”睦月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顾倾一笑说道：“巧了，这家店到了秋天会上些螃蟹，自家酿了些香醋与小馄饨绝配，我也带了些。”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正是一小壶，打开了盖子一股醋香扑鼻而来。
　　张廿一狠狠的瞪了一眼睦月，这人现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了。不过手还是接过了筷子，咬开了一个小馄饨，果真是味道鲜美，肉汁在口腔蔓延，令人精神一震。
　　“我今天去那家店，意外瞧见店里的女儿也生了些意外。”
　　刚刚捞出一个馄饨准备塞进嘴里，却听见顾倾这么说。馄饨落在汤里，张廿一还自己咬了舌头，捂着嘴被过身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但是顾倾却露出浅浅的笑容，那小小的梨涡都含着笑意，漂亮的让睦月在一旁直拍自己的胸口，这人真是一不留神就让人看入了眼。一转头又带着几分嫌弃看看张廿一，这也是个漂亮人，更添几分英气，应该是个人见人爱的样子，偏偏在这方面是个蠢的。好不容易有了点感觉，却是对着个混世魔王。亏得还没被张沁一发现，不然怕是要天翻地覆。
　　吃了早饭，众人约着一起去梁迎家，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个微胖的男人被推出梁家门外。“我是那孩子的爸，我要对梁迎负责。”
　　一老夫子模样的男人，拎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立在门口。“你，你这个登徒子，我们梁家怎么能容你在此造次。”
　　那男人被推倒在地也不着急，笑嘻嘻的说：“我都看见了，在不找个人家，梁迎的肚子可就藏不住了。送到我家，我也不嫌弃，我那几个婆娘都没又儿子，我白捡个便宜儿子也没什么不行。”那男人见了张廿一等人的步伐正在逼近，更是变本加厉，似乎想要的吵的全天下都知道。
　　那梁老夫子气的直哆嗦，这时梁迎倒是从门里出来了。“吵什么吵，林全你要娶我也行，听说你给你新纳的小妾寻了块水晶镜子，你把它当做聘礼送来，我就嫁给你。并且我要你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从正门娶进去。”
　　林全是泉城中有名的浪荡子弟，姐姐是地方藩王的宠妾，父亲更是本地豪绅，自识得情事至今，身边莺莺燕燕就没断过，平日里偏爱妖娆妩媚的，新娶的妾室是城中风月场所出来的，姿色不算出挑，但是胜在媚骨天成，在情事中格外放的开。
　　但娶进门没多长时间，林全的身子就吃不消了，一日正在仙楼居喝酒，就瞧见梁迎抱着一盆兰花从楼下路过，体态轻盈，一条大辫子在胸前摇摇晃晃，就晃进了他的心。梁老夫子是城中大部分秀才的启蒙恩师，也有几分薄名。这林全也知道这夫子有几分迂腐，想来不愿把姑娘甘愿嫁进来做妾。
　　直到听闻梁老夫子急切为女儿寻个夫家，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日日派人在附近蹲点，这几日终于瞧出了几分端倪。这下子可被林全捏住了小辫子，林全身子虚弱，迟迟也没有个后代，与其从宗族中惦念他老爹财产的那群小人中选一个过继，不如卖个好，娶个美娇娘，以后还不是乖乖的任由他拿捏。
　　林全的算盘倒是打的好，但是新纳的小妾是个脾气不好的，进府后仗着宠爱，十分任性妄为。如果那镜子真是林全送的，自己寻个由头要过来也好说，但是那镜子是小妾自己带来的，除了在云雨时还能对着林全有几分好脸色，日日痴迷的盯着镜子，半刻都不舍得离开。
　　不过林全也是被梁迎迷了心窍，梁迎的美透着一股子自然，不加雕饰清水芙蓉。见梁迎开了口，许了诺就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可这梁老夫子，一手指着爱女，连说了两句家门不幸，扶着门框才不至于晕过去，这头林全美滋滋回了家。
　　另一头梁迎远远的就瞧见了张廿一三人，喊道：“王大娘，你侄子回来了。”梁迎的声音甜脆，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对张廿一生意不错。
　　王大娘也从院子里探出头来，她家那两个孩子也跟着跑出来。一个话多，拽着张廿一就开始问东问西，另一个昨天就没怎么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探究的看着三人，似乎格外的喜欢顾倾，有些羞怯的拽着顾倾的袖子，拉着他进了院子。
　　王大娘赶忙搬了几张椅子请三人坐下，“先生，你可一定帮帮梁老先生，这林全不是个好人，家中妻妾都七八房了，我怕阿迎嫁进去要吃亏。”
　　“怎么帮忙，难不成真要廿一娶了那姑娘么。”睦月昨天虽然睡在刀中，但是对外界的声音听的清楚，“尚且不知道别人底细，也不将姑娘的情况如实相告，怕不是两人都被害了。”
　　王大娘见睦月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冷着脸十分威严，一缩脖子心道这姑娘好生厉害，但嘴上还是接着说：“人家阿迎是个好姑娘，只是，只是被人糟蹋了而已。先生若是不喜欢那孩子，我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要副不伤身体的药就是了。”
　　睦月不在说话，王大娘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做事情不计后果，在不知不觉中最是伤人，受人埋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阿娘，为什么一定要给阿迎姐姐找个夫君。”从昨天到今日，张廿一才听那不爱说话的小孩开口，手还紧紧抓着顾倾袖子，孩童的眼睛像是紫葡萄一样，溜圆溜圆，此时还瞪大了仔细的盯着顾倾的脸。
　　王大娘一手将孩子拽到自己身边，“小孩子不懂事，等你大了也要娶亲，就像爹爹娘娘这种。”
　　小孩一指顾倾，“这个哥哥好看，我以后可以娶了他么。”童言稚语惹的顾倾一笑，但是顾倾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蛮不是滋味，睦月知道这人怕是真陷进去了而不自知，得把这两个人分的远远的才好，顾倾对冥海剑势在必得，两人迟早刀剑相向。
　　王大娘轻轻一拍儿子屁股。“别乱说，等你大了阿娘给你找个漂亮的姑娘。”
　　“王大娘，其实这次来我们就是为了解决梁迎的事，梁迎是个好姑娘只是被人害了而已。”
　　“真能解决，要是抓到了那腌臜玩意可是解决了梁老夫子的一件心事，这些日子我两个儿子童学都不知道在哪上了。”
　　张廿一点点头，“只是觉得梁姑娘有些不愿意。”
　　“哪有什么不愿意，我去找的阿迎说去，年级还小可不能被耽误了。”
　　那孩子此时才像是回过神来，“阿娘，娶亲是不是就要亲亲啊，因为我看见你和爹爹在窗户前亲亲来着。那阿迎姐姐已经有夫，夫君了。那天在院子后面的小林子里，我看见阿迎姐姐和一个男人正亲亲呢。”
　　那王大娘顾不上脸红，蹲下身问儿子：“你真的看到了。”
　　“嗯，那男人高高的，就和。”一指张廿一，“和这个哥哥一样高，但是不如这个哥哥好看。”
　　三人一听相视一看，这是个线索。这一片人家围着一条小河而居，河流的源头就在那篇林子里，据说那里有一眼泉，还有人专门为了标记泉眼，建了一所小亭子。那是饮酒作乐的好地方，普通人家会在哪里捡些细枝子带回家来晒干留作柴火，那日小孩就是干这个事了。
　　“阿月我们先去瞧瞧那林子，还是先解决了梁迎肚子里的祸患。”张廿一回头似乎是询问睦月的意见，但是身子却偏向顾倾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