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45、四十五向阳2

　　四十五向阳2
　　“没事。我就一次性说了。”顾北笑了笑，表情是从未展现过得坦诚。
　　太累了，他也需要一个人倾诉耍耍脾气。
　　“当时还有一辆货车，车玻璃碎了。”顾北用力闭了闭眼，继续说，“扎进了我的耳朵。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南阳叹了一口气，说：“我想哭。”
　　顾北笑了：“你哭个什么劲儿？”
　　南阳也扯出一抹笑，比较僵硬。抬手揉了揉已经湿润的眼眶，心道：当然想哭。我心疼啊。
　　顾北伸手把南阳刚才揉了眼睛的手拉住说：“你这手有点脏。”
　　然后胡乱擦了擦那只手抓着没放继续讲：“知道听障症吗？”
　　南阳轻轻嗯了一声。
　　“我那个时候就得了……然后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之后看过一次心理医生，说我……”顾北停了一下，“重度抑郁。”
　　南阳心沉了一下。
　　抑郁症。
　　这个词并不陌生，毕竟现在的社会压力越来越大得抑郁症的人越来越低龄，还有一部分的人谎称自己得了抑郁症，总之只要手机里有个短视频APP的就基本会刷到过有关于抑郁症的东西。
　　可是重度抑郁，南阳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顾北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说：“别恶心，我那个时候拉□□也不想去厕所，太懒了。”
　　南阳想象不到。
　　想象不到顾北那种，已经想死到不能自理。
　　“其实想过去死，自杀频率一天两次算少。自杀被送医院也有过，但是，”顾北说，“我还是活了下来。”
　　他躺下来，拉了南阳一把，两个人一起躺在雪地里。天上烟花现在很少。顾北说话的音量也低了：“我不敢下地狱去见他。”
　　“你知道吗。我害怕再见到我爷爷。他对我那么好。”顾北说。
　　南阳点了点头，牵着手握得更紧了。
　　“顾广也是那时候闹翻的。”顾北说。
　　“我以为他会陪着我。虽然这么说矫情，但是，我真的就这样以为了。”顾北也闭上了眼睛，后脑勺凉飕飕的。
　　“顾北。”南阳的眼泪从眼角留下来，“我会陪着，一直陪着。”
　　顾北转过头看他，见到了他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他：“嗯。”
　　南阳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可眼泪收不住，一直在流。
　　“你哭个什么劲儿……”顾北又说了一句。
　　南阳笑了笑：“没事，走了爹，要回去不然真要感冒了。”
　　“嗯。”

　　刚进门南阳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哼，感冒了吧，活该。”南昕此时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顺带白了南阳一眼。
　　南阳揉了揉鼻子什么话都没说，换了鞋子脱了衣服他又打了个哈欠：“我和顾北先去睡了啊。”
　　南茜看了他一眼，眼底笑意满的都要溢出来：“睡去吧睡去吧。”
　　两个人窝到房间拉开被子关灯就睡。
　　没有一句交流。整个世界都黑了之后南阳说：“晚安。”
　　“晚安。”
　　“顾北。”南阳叫了一声。
　　“嗯。”
　　“没什么你睡吧。”
　　“嗯。”

　　这一夜。南阳无眠。

　　第二天早上顾北起的很晚，中午了都。
　　南阳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顾北问：“你在干嘛？”
　　南阳转过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看小说。”
　　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站起来笑得有些尴尬：“那什么，我去上个厕所。”
　　顾北点了点头，等南阳出去他好奇的把手机翻过来一看，上面有一行加粗字体“怎样告白TA才会接受？”
　　下面的回答千奇百怪，居然还有直接先搞肾再搞心的……
　　顾北挑了挑眉，放下手机坐着等南阳厕所上完回来。过了十几分钟南阳才进来。
　　“这么长时间肾虚？”顾北往他腰上看了一眼，“爸爸给你揉揉？”
　　南阳笑了一下，坐在床上：“屁话，绝对不肾虚。”
　　“哦……”顾北又打量了他一番，问，“情窦初开？”
　　“啊？”南阳懵了一下。
　　顾北笑了一下说：“没什么看你最近笑容有些灿烂。”
　　明明你现在笑的最他么的灿烂……
　　南阳心里这么想一只手捂住脸说：“你快别笑。”不然又要把持不住。
　　顾北又回之更灿烂一笑。
　　南阳：“……”
　　南阳：“我再去下厕所。”
　　顾北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哦，慢走。”
　　这次等顾北穿好衣服还看完一集肥皂剧南阳才出来。
　　顾北见他出来立即进去洗脸刷牙。
　　洗完吃早饭。

　　南昕三人起的比他俩要早，准确一点是比顾北起得早，于是吃早餐就是他两个人的事儿。
　　是臊子面。顾北吃得很欢。昨天太累今天的食量暴增，吃了两碗觉得不大好意思停下了嘴。
　　吃完饭洗锅。南阳洗他冲泡沫。场面相当和谐。
　　今天初一，没什么人来拜年，谁家人都闲着。
　　南阳洗完手说：“走了，我带你去转转我们的新家。”
　　顾北也换了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门。今天天气很好。
　　“什么时候搬？”顾北一边走一边问。
　　南阳想了想，说：“今天。等会儿就搬。”
　　房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电视电脑还没到位而已，也不碍事。
　　两个人也没再说话，走到了新家那里。
　　在一个新小区里。南阳带着他绕了好久才到，坐电梯到门口，南阳把门打开，甲醛味已经不是很浓了。
　　顾北走进去，南阳从鞋柜里取了双拖鞋。
　　“已经把东西搬过来了？”顾北一边换鞋一边问。
　　“啊，搬过来了不少。很多东西重新买了。”南阳说。
　　“嗯。我随便转转。”顾北走进了离门口最近的那个房间里，因为要通气所以没关门。
　　“行，我去开窗。”南阳把阳台的窗户打开，又去其他房间开窗户。
　　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很简约，墙应该是硅藻泥，弄了个紫色，房间挺大，除了床、书桌、衣柜还有一个单独的书架和懒人沙发。放置了这些房间还是有一大片空地。
　　顾北转到桌子上一看，摊开着一本言情小说，这个房间大概是南昕的。
　　他又略过厨房客厅餐厅去看下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墙是绿色的，一张床和很大很大的衣柜，几盆花草，还有一张按摩椅一个小桌。看着就是南阳他妈的。
　　第三个房间很简约风，黑白灰为主打色，办公区域划分的很明显。书架上摆这些他看不懂的书，那就是南茜的了。
　　最后一个房间就是南阳的，顾北加快了脚步。
　　他的房间的墙是画。三面墙，两面是黑色的，还有细碎的星星，第三面墙上是日出。没有画出太阳，但可见太阳的光芒洒向大地。
　　床在正中央，这个房间角度很好，一天到晚都会有阳光洒进来。
　　“看完了？”南阳走进来，手里提着个洒水壶，“我这边的墙是不是最好看？”
　　“好看好看。”顾北点了点头。
　　南阳笑了一下。
　　顾北想起了什么问：“你在哪所学校上学？”
　　“土鳖一中。”南阳张口就来。
　　顾北乐了：“土鳖个屁，认真点儿。”
　　南阳也乐了：“好好好不闹了。锐明二中。”
　　顾北点了点头。南阳见么什么事儿就去浇花了。顾北又去转了客厅什么的。
　　总体来说这套房子很大，比他住的那套还要大出来不少。
　　南阳浇完花拍了拍手：“走了爸爸，可以回家瘫着了。”
　　顾北说：“要回去了。”
　　南阳愣了一下。
　　“也是啊，等会儿打电话给我姐。”南阳关了门出去等电梯，拨通南茜的号码。
　　两个人下去等了会儿南茜一只胳膊伸出车外掸着烟灰。
　　看了两个人南茜笑道：“下来了？上车。”
　　又跑了躺顾北家。
　　“谢谢，再见。”顾北道完谢上了楼。
　　老住别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南阳看着顾北背影啧了一声。
　　“怎么，舍不得？”南茜又点了一支烟。
　　南阳叹了一口气：“当然舍不得……就睡了一晚上……”
　　还是有点担心顾北的状态。
　　“你小子……”南茜吐出漂亮的烟圈，“上车，以后追到天天都可以睡觉。”
　　“哎，姐姐说的是。”南阳乐了，上了车。
　　过几天就过来强行同居一下。

　　顾北进去的时候没人，不过屋子收拾干净了。
　　他的床单也换了新的，手机也给他买了部新的放在他桌上。
　　顾北坐到桌前把卡装进去，思索了一番，给顾文龙打电话。
　　打第四次才通，到了七点多才打通，顾北立即咳嗽了几声。
　　“喂？”顾文龙说。
　　顾北装作声音很哑样子，说：“我想转学。”
　　顾文龙问：“为什么？你又不是……”
　　顾北打断他：“顾广也在那所学校。”
　　“那我给你办手续，下学期就转。”顾文龙说。
　　“我要转锐明二中。”顾北说。
　　顾文龙觉得新奇，多问了一句：“干什么非得去哪里？”
　　“因为空气好，垃圾少。”说完顾北就挂了电话。
　　反正这学他铁定要转。家也搬，一天见不着南阳他都不干。
　　顾北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就睡。太累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