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车祸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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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车祸12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作业！老子和你势不两立！！！”顾广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操啊，这么多谁写的完？他娘的谁写的完？！”
顾北吸了吸鼻子，窝在床上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我。我这个宇宙无敌霹雳帅又世界第一聪明的神写的完。”
顾广抬起头说：“既然这位兄台宇宙无敌霹雳帅又世界第一聪明，那也肯定很乐于助人了。既然这样，我想这位人长的好看又有钱还热心肠的兄弟，一定会为我这个难弟两肋插刀帮我写点儿作业的。”
“……”顾北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看着他，“你想让我帮你写作业吗？”
顾广说：“想，想到海枯石烂，那啥那啥的。”
顾北：“……没词就别瞎凑。”
顾广：“既然你都看不下去我的写作水平了，那想必你一定很想帮我写作业吧，来吧来吧。我就知道你会的。”
顾北又把视线移回屏幕上，冷笑一声：“想得美。”
“操，顾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啊啊！！”顾广又趴在桌子上扯开嗓子嚎。
“不是有作业帮吗？”顾北咳嗽了几声，还是不大舒服。
“作业帮搜着慢啊，有的时候题目还找不着。”顾广支着脑袋，愁苦的看着作业。
顾北打赢游戏把手机扔到一旁，躺下说：“傻逼吗，互动作业了解一下。”
“也对啊！”顾广下了这个APP，又奋笔疾书。
“再给你支个招，证明题不要写理由，计算题漏掉几步，再不行，撕掉几页也看不出来。”顾北翻了个身，不通气实在难受，闭着眼睛摸纸。
顾广没抬头：“放心，这些事情我比你这个学霸在行。”
“哦。”顾北擦着鼻涕，说，“其实买通一下各科课代表也不错。不过像我这种，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才高八斗，那啥那啥的，买通课代表只需要我深情的一个眼神和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可以了。”
顾广乐了：“傻逼，没词别瞎凑。”
顾北也笑了几声，转而盖上被子睡过去了。也许是感冒药的作用，吃完一盘游戏的功夫困意就会铺天盖地的袭来。
走路都抬不起眼皮的那种。
本来这次睡觉按照以往应该一觉睡到下午才对，但是这次顾北还没睡三个小时就被叫醒了。
原因是要去擦窗户。
本来是没有人家大年三十要擦窗户的，可是因为顾北难受这几天几乎都在睡觉顾广都在奋笔疾书，大人还有其他事忙活，顾文龙不时还要离开去工作，柏烟雨貌似是在赶一个文件还是什么东西，总之全家没有一个人有闲下来的时间去擦窗户。
就这样耽搁到了现在，这沉甸甸的担子，就担在了顾北顾广这两个手无寸擦玻璃的工具只有盆儿和抹布的柔弱少年上。
不是楼房擦玻璃没有什么危险，两个人慢悠悠的一边聊一边擦休息的频率奇高，磨磨蹭蹭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勉强擦完。
除了顾文龙剩下的所有人都开始着手准备大年三十晚上的一桌子菜。
过年的气氛很浓，天上都是绽开的烟花，大街上挂满了灯笼，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新对联。
顾北又吃了一次药穿了衣服和顾广出去放烟花。厨房他俩进去属实捣乱。
王梅英在厨房了炒着菜喊：“你们两个，可别再去马路上玩儿了啊！！听到没！！”
顾广扯着大嗓门喊了回去：“哎呦知道了妈！你从我俩穿衣服的时候就在吼了！耳朵起茧了都！”
王梅英没再给声儿，两人拿着烟花一路跑到小广场上。
“我顺手从家里拿了两罐啤酒，喝不？”顾广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两罐啤酒，放在乒乓球桌上，白色的灯光照着啤酒，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顾北咳嗽了几声，嗓子变哑了些明显感冒加重了：“不喝，感冒你不知道吗？”
“哦！”顾广就一个人自顾自的打开一罐喝。
顾北点燃了一支烟花，很灿烂。然后他用一支点燃的烟花引燃了一把烟花。很小很小的一点火花变成了好大好大的一团火光。
“哎！你给我留点儿啊！”顾广喊。
“不留！”顾北说。
他俩出来就拿了一把。
“哎嘿，我还治不了你了你……”顾广把啤酒罐子往乒乓球桌上“砰”的一放，跑过来抢烟花。顾北身子一侧，顾广没抢着。
“你来啊你来啊你来啊，略略略。”顾北笑了。
“操，给老子站住！”顾广也在笑。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笑，跟两个傻子一样。
可是傻子也有傻子的快乐。两个人都很快乐。
顾广没追顾北多久，跑了一会儿就跑回了家门口。到了家门口顾广一把从后面揪住顾北羽绒服的领子，问：“下次还敢不敢把烟花全放了，啊？”
顾北扔掉一大把放完烟花的小木棍，笑着说：“敢啊，怎么就不敢了？”
“哎呦，不给点教训以为自己奥特曼啊。”顾广往顾北屁股上踢了一脚，笑着跑远。
顾北转过来立马揪住顾广踏了两脚，说：“不给你点教训那你还以为自己安琪拉啊。”
两个人你一脚我两脚，你两脚我三脚，踢着玩的不亦乐乎，玩着玩着顾北脖子突然一紧，衣领被人扯住往后用力一拉。
这人力气太大，顾北差点一个没站稳就摔个屁股蹲。
顾北突然一退顾广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过去，踌躇了一会儿，叫了一声：“大伯……好。”
顾文龙黑着脸，眉间一道深深地褶，他嗯了一声，劈头盖脸的骂顾北：“你怎么当哥哥的？怎么，你还要和你弟弟打架不成！你的家教呢？！最起码做人都不会是吗？！我说出去警察的儿子和自己的弟弟打架了，羞不羞？！丢不丢人？！”
或许是顾文龙的气势太大气凛然，顾广居然忘了去劝。
顾北被他揪着衣领卡着脖子很难受，本来就鼻塞喘气不顺，这么一弄心情瞬间跌倒谷底。这种时候还被骂了。
他挣开顾文龙的手，理了理衣服，说：“不丢人啊，不羞啊，你没看见我脸还是白的吗。”
顾文龙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骂道：“你个崽子，家教呢！”
“家教？”顾北冷笑一声，以往的种种不爽这个时候全部挤了出来，“我是你儿子，家教有问题自然是你有问题，你哪来的底气问我家教去哪了？”
顾文龙大概没想到顾北会回嘴，气的不轻，指着顾北的鼻子吼：“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小时候……”
话没说两句他忽然卡住了。顾文龙突然记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顾北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顾北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只觉得无比陌生。难受和不爽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笑着说：“怎么了？爸，你不是在骂我吗？骂啊，你继续骂啊！说啊！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说啊！”
顾广看着这父子俩的情绪都开始激动，连忙劝阻一把把顾北拉到自己身后，笑着说：“大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哥哥刚才在闹着玩儿，没有在打架。大冬天还过年进屋吧，消消气，消消气。”
对顾文龙一顿劝，又对顾北简单的说了几句，好说歹说总算把两个人劝进了屋子里。
“靠，吓死我了，突然冒出来那么黑的一张脸……”顾广进屋换了衣服还心有余悸。
他躺在床上，灯光晃眼转了个身问顾北：“哎你说是不是警察的脸都这么黑啊？这样是不是能更好的震慑罪犯。”
“老子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顾北坐在床上，烦躁的踢了一教脚椅子。
顾广叹了一口气，单手撑着脸说：“多大点儿事儿，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顾北扯了扯衣领扭过头看他，“你听听他的话，我怎么样，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说话吧，其他我不说，他连我读几年级都不知道！”
“啧，别生气啊。就是说这样的事才不能往心里去嘛.。”顾广咂了砸嘴。
顾广继续说：“这种闹心事儿多的是，你要是全都往心里去迟早自己把自己气死。”
“所以你别往心里去。让你爸一个人气去，气的是他不是你。”
顾北冷笑了一声手插在上衣兜里不说话，嘴唇发白。
顾广看着他的背影不打算苦口婆心的劝了，从床上翻起来拍了拍顾北肩，说：“换好衣服出来啊，不然我妈肯定又大着嗓门儿问了。”
顾北没吭声，整个身子毫无征兆的往后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灯看。
顾广又看了他一眼推开门出去了：“妈我来端我来端，你长得那么漂亮哪舍得让你端啊。”
王梅英的声音响起：“抹蜜了吧臭小子，去去去，我可不吃你这套少来，别缠着我当心我揍你。”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可是语气里那股疼爱和欢喜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溢了出来。
顾北忽然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径直到柏烟雨面前，面无表情的说：“你很漂亮。”
所有人都被顾北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整的愣了一下。
柏烟雨也是脑子迟钝了一秒，旋即垂下眼眸淡声道：“嗯。”
这并不是顾北想要的答案。
他脑子一热突然想试试自己夸夸柏烟雨会怎么样。
或许是对柏烟雨的表现抱有幻想，又或者是他只想找个情绪爆发点，好让他现在一脑子的那种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的情感一下子倒出来。
“你的眼睛里有星星。”顾北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柏烟雨闭上眼睛，说了两个字：“谢谢。”
顾北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天花乱坠的一顿乱夸：“你长得很漂亮，声音很好听。”
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一股脑的倒心里的话。
“见过你的很多个背影，都很决绝。其实我那么努力就想听你夸夸我，批评两句也好。至少不是那句别……”
“别烦我。”柏烟雨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盯着顾北的眼睛。
顾北的话听着很危险。柏烟雨从心里开始抗拒。她本能的选择逃避。
她又侧过脸说：“不要来烦我，我很忙。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抱歉。”
说完她便绕过顾北进了卧室。
顾北低着头，脑海里有句话挥之不去。
别烦我。
别烦我。
别烦我。
别烦我。
别烦我。
别烦我。
从他记事起，柏烟雨就开始说这句话了。
他不知道她对他是有多讨厌。这么讨厌何必当初把他生下来。
王梅英看看紧闭的卧室门又看看站在原地低头不语的顾北，说：“这……这是怎么了这是……？”
“呃……”顾广还没弄懂这是什么剧情，但还是努力控制局面。
“那啥，我表哥他刚刚刚学到一些比较……额，优美的句子，就拿出来显摆显摆，啊哈哈哈哈哈，不好听吗？我觉得挺好听的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哎爷爷你这是要和大伯还有我爸喝酒吗？还没吃饭喝什么酒啊，你说对吧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广上前几步把双手放在顾北微微颤抖的肩上，顺便转移话题。
可是整个客厅没人理他，只有他一个人尬笑。
顾文龙的脸又黑出一个新高度，他声音低低的：“你别气你妈，她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容易？”顾北对他的气儿可还没消，“我这么多年，爹不疼娘不爱，我容易？”
他抬起头来，眼泪积攒在眼眶里，很满却不掉下来。
顾良沉沉的“嗯”了一声，说道：“好了，大过年的干什么？坐下。”
顾文龙没动，顾北也没动。
“坐下！”顾良声音放大，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爸，你别管他，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他……我家笤帚呢！”顾文龙显然气极。
他一边找着笤帚一边嘴里念叨着：“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尊敬父母，娘老子亏着你了还是怎么着了，说说的那是什么话！”
念叨间顾文龙在沙发脚瞅见了笤帚，一把抄起走过来就要往顾北身上招呼。
“哎呦！别打孩子呀！”王梅英立马上前挡在这对父子之间，劝着，“哎呦这是干什么呀，文林！把你哥哥拦拦！”
一直沉默的顾文林立马起身拉顾文龙的胳膊。
顾广也从后面抱住顾北往房间里拖：“快走你真想挨顿打啊……哎！你干什么？！”
顾北挣脱顾广大步走到顾文龙面前，红着眼喊：“来啊！你打啊！你是不是除了打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我了？你们俩没亏着我？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和你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吗？过年见一面都难吧？你哪来的脸说没亏着我这样的话？！”
声音是嘶吼出来的，连带着顾北身体里长年累月的压抑一同甩在了顾文龙脸上，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他懵了懵。
顾北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他的情绪激动的双手开始颤抖。顾北又笑了，说：“我想让妈妈抱我一下有错吗？我想让爸爸带我去骑自行车有错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周六周天一个人去楼下的时候他们都有父母陪着，我没有，我周围谁都没有！我没错！那你们干嘛怎么对我！”
顾北吼完这几句胸口快速起伏，呼吸急促。
“可你……”顾文龙把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顾文龙语气软了些：“可你妈妈有产后抑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多担待担待。我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休息了坏人谁来抓？”
“狗屁！”顾北重重呸了一声，他所有的戾气全都涌了上来，理智已经被挤的无影无踪。
“那你还要怎么样？！”顾文龙语气又加重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理解父母！”
顾北说：“我是小孩子啊！我怎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十二岁啊！”
他说完话，整个客厅静了下来。
顾良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根烟抽着。
烟雾缭绕。
王梅英啧了一声，道：“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有事过完年说，别赔了一年的福气！晦气晦气。哥你坐下来，孩子还小不懂事正常，可别气着自己了。爸，你和文林还有哥先聊会儿，北北，你和小广去厨房倒果汁去，给你妈也端点，快去，快去！”
场子被她勉强救了回来。顾北往脸上乱抹了几把，被顾广拉着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顾北站着没动，顾广倒了四杯果汁。
大人们要喝酒。
倒完果汁顾广也没急着出去，坐在一小板凳上，惆怅的喝了一口果汁。被他喝出了酒的感觉。
顾北还是没动静，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
顾广一口一口一杯果汁很快见底。又拿了一杯他看了顾北一眼。
脑子再不好使也看得出来顾北今晚上是真的要闹出点事情来。
憋在心里太久了。
顾广心里这么想。又叹了一口气。
他打了腹稿，正准备开口安慰，有人在厨房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顾北还是没有反应，顾广抬头看过去，是柏烟雨。
柏烟雨走进来看了顾广一眼，说：“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事要单独对他说。”
顾广看着和顾北相似的脸，嗯了一声，带着剩下的果汁出了厨房，顺便把门带上。
等顾广走远了，柏烟雨急急走了几步，说：“他是不是要打你？”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一车祸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