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双姝》竹之品

11、第 11 章实力相当的对决

　　一瞬间的分神在两名高手面前格外显眼，但是没人会为这点小事多说什么，因为接下来的这场对决才是重点。
　　随后辉若丸收敛了心神，提起身边的小太刀便跟在礼奈的身后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之中，对决的两人分立两头，柳生宗严站在正中间说道：“本次对决以真刀实战，双方点到即止三十回合为限，过三十回合便以平手结束。双方上前行礼。”
　　“新阴流，足利辉若丸，请多指教。”
　　“一刀流，织田礼奈，请多指教。”
　　“哦？一刀流吗……”柳生宗严心中暗自想道，“这次辉若丸得吃点亏了。”
　　对决的两人在躬身行礼之后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对峙之时，礼奈注意到了辉若丸刀上那先前与中川悟一战留下的缺口。显然，双方的兵器不在同一级别，辉若丸手上的小太刀不过是之商铺中花了一贯钱随便买的，但礼奈手中的“鬼丸国纲”却是非凡。
　　鬼丸国纲，天下五剑之一，天下五剑者，分别是三日月宗近、大典太光世、童子切安纲、数珠丸恒次和鬼丸国纲。这其中，除了数珠丸恒次安放在摄津国的本兴寺之中，其余四把皆曾为剑豪将军足利义辉所珍藏。
　　礼奈手中的鬼丸国纲在当年永禄大逆之后落到了松永久秀之手，而后来松永久秀在与三好三人组的夺权之争失利后为了能投靠织田信长，松永久秀便将名刀鬼丸国纲和茶具九十九发茄子一并献给了织田信长。几经流转最终传到了礼奈手中。
　　说回对决，辉若丸知晓对方所用的是一刀流派别的技艺后就已经做好了抢攻的打算，在礼奈打量辉若丸手中兵器的一瞬间，辉若丸欺身上前以半跪姿态一件直刺对手腰间。
　　应对这一剑的进攻的礼奈向后撤了一步，在一般人眼中这一闪躲或许并非必要，因为辉若丸手中的兵刃是短于常规刀具的小太刀，因而这一剑并不能触及礼奈所在的位置，但在礼奈眼中却是另一番情况。
　　织田礼奈自幼习武，剑术师从伊藤一刀斋，枪法则拜入了宝藏院胤荣门下。宝藏院胤荣年轻时与柳生宗严曾一同拜师新阴流门下，因而宝藏院流也有开启心眼境界的修行。以心眼观探，辉若丸在行招起式之间将剑气附着在了剑刃前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攻击范围拔长了一截，使得对手若不退身躲闪的话必然会被其所伤。
　　已经开启了心眼的礼奈自然不会被这一点伎俩算计到，小步后撤躲闪攻击的同时凭借居高临下的身位差距笔直斩落一记重击。
　　辉若丸自然也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的伤害范围评估失误，在礼奈后撤之时便反转向上，一剑斩向礼奈左手腕位置。
　　对于辉若丸的变招礼奈再退一步，原本斩向辉若丸身位的刀刃瞬间异位。
　　两剑相交擦出点点星芒，辉若丸不愿让出先手优势，接连出手连刺了数剑，转眼之间便是相互攻守了五个回合。
　　就在交手至第五回合之时，礼奈算准辉若丸不敢硬碰，因而单手横向挥动长刀直接逼退对手，迫使辉若丸的连续攻击终止。
　　辉若丸在被逼退之后立马再起进攻之势，因为她知道如果让对方夺取了进攻权力的话直接将难有对抗的余地，况且自己手中的兵刃与对手的实在相差过巨，方才的进攻之时，自己已经尽量避免与对方强博硬拼，但手上的小太刀依旧是被砍出了数个缺口。倘若攻守之势互换，对方强行逼迫自己拼刀的话，这把小太刀必然无法承受压力。
　　“好快！”然而事与愿违，辉若丸重整攻势再度进击之时，礼奈的攻击节奏忽然变快，又迅又猛的一剑逼得辉若丸只得回刀防守。
　　仅仅一瞬间，攻守异位。与辉若丸那令人目眩的华丽招式相比较，礼奈的招式简单的多，劈斩、直刺，招招式式皆为实招，但其迅猛之势却着实令人难以招架。
　　看着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比如绝境的礼奈，柳生宗严心中叹道：“新阴流的洞察力加上一刀流的精髓居然能进化成这样技艺，只可惜这孩子无法真正融入武道之中，始终不是老朽的同道之人。”
　　随后看着落于下风却仍然防守得天衣无缝的辉若丸，心中满是欣慰：“不争强，不好胜，是辉若丸能如此快掌握新阴流神髓的原因，也是这孩子之所以能在每次的同门较技之中立于不败的原因，不过适当的失败是一名剑客修行路上必不可少的，希望今天的对决能让他有所收获。”
　　不同于柳生宗严这个旁观者的轻松惬意，辉若丸在对这快若闪电又沉如泰山的刀势的面前，一时间陷入支绌。
　　织田礼奈本身也是开启了心眼的武者，知道再怎么精妙的剑法招式都逃不过对手的预判，因此她便放弃了那些复杂精湛的剑技，仅以速度和力量与辉若丸争锋，况且速度与力量本身也就是一刀流的精髓所在。
　　相反的，辉若丸所使用的小太刀相较于长刀而言本身就是舍弃了攻击范围以及正面对拼，转而优化了变招的灵动性以及出招速度。可惜在礼奈面前这两方面的优势都荡然无存了，论速度的话礼奈要强上几分，招式变化却是怎么也逃不出礼奈预测。
　　可以说自从礼奈改变节奏反守为攻之时，辉若丸就已经丧失了反攻的机会。
　　转眼间又过了十多个回合，虽然辉若丸步步退守，但是礼奈却也难以真正攻破对方防御。
　　眼看着三十回合的限制即将到来，礼奈心意已决，随即后退了一步让辉若丸得以喘息，紧接着积蓄了全力的一剑直直落下。
　　此时礼奈释出的气势全面封锁了辉若丸的退路，逼迫对方只能举刀硬抗这一剑。
　　下一刻，只闻一声锵然，辉若丸手中的兵刃折中断下！
　　一旁观战的柳生宗严赶紧跃身而起夹住了飞射出去的断刃以免弹射道了大路上误伤行人。
　　与此同时，对战的双方已经进入终局。一击打断辉若丸兵刃的礼奈立马再追一击妄图借此结束对决，然而就在即将得手的一刻，意外发生了……
　　原本完全锁定辉若丸动作的礼奈在挥刀的一瞬间突然失去了对辉若丸身上气息的捕捉。虽然因此失去了对辉若丸下一步动作的准确预判，但是刀势已出不可收回。
　　却说这一瞬间，辉若丸在收敛气息之后动作迅速，仅一刹那间便踏步向前挪移到了礼奈身前，以手中的断剑强行抵住了对方的剑。原本织田礼奈必胜的一剑却因双方距离身位过近，力量尚未成型便被挡了下来！
　　紧接着，辉若丸借对方的力量迅速后撤了数步，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刀，叹了口气之后便准备投降了，但这时礼奈却开口说道：“三十回合为限还差一招，最后一招一决胜负。”说罢便她便聚气凝神摆好了架势，只待雷霆一击。
　　辉若丸皱了皱眉头，观察了周围气流动向便知晓接下来这一剑绝非平常，因而她便也举起了断剑积蓄起了力量。
　　“金翅鸟王剑！”
　　“浮舟。”
　　二人同时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招，两道浑厚的斩击对冲而去。而与此同时，原本袖手旁观的柳生宗严忽然切入战局，格挡在两人之间，指尖夹着辉若丸手中那边小太刀的前半截断刃，自下而上挥出“浮舟”一式。
　　在柳生宗严的全力施为之下，辉若丸与礼奈两人所击出的剑气并未相碰便被柳生宗严打上了天。
　　三股力量碰撞摩擦产生的冲击引起的风波使得院子中的盆栽稍作了移动。
　　“到此为止吧。”柳生宗严开口叫停了两人。
　　显然，如果不是柳生宗严突然插手的话，院子里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呀，足利君你下手也太狠了些吧，这是要拆了柳生先生的庭院吗？”礼奈眯着一双笑眼说道。
　　或许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吧，也不管是谁先挑起的剑气对冲就先把帽子扣给了对方。众人没有再这个问题上深究。
　　不一会儿，一位妇人抱着一个正瞪着双好奇的大眼睛的幼儿走了过来。
　　妇人先向辉若丸与礼奈问候之后才开口向柳生宗严问道：“相公，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是怎么了？”
　　柳生宗严先将手中的断刃交还给辉若丸，随后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两位剑术后辈在这里切磋罢了。”
　　这时候走廊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柳生严胜闻声赶来，在向父亲行礼之后看向了额上微冒汗珠正在调节气息的两人，显然方才的动静是这两人对决时弄出来的。
　　礼奈挂着一副轻松的微笑，辉若丸则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深沉，从外表上难以判断两人谁胜谁负。柳生严胜很想知道这两人的对决结果如何，但又不好开口询问。
　　这时候柳生宗严开口道：“此次比试的结果暂时保留，你们有意见吗？”
　　礼奈笑着答道：“没意见没意见，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辉若丸点头回复：“全凭老师决断。”
　　“嗯。”柳生宗严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约了个朋友，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礼奈回答：“那我们就先行离去了，叨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