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中心，无cp]生不如死》夙缘起

9、第 9 章

　　“这样真正可以么？”千雪举着堪比织命针的巨大石针对着竞日孤鸣的锁骨抖啊抖啊抖。金池抿着嘴没吭声，苍越孤鸣手下的字迹从折页的这头走到那头，千雪还悬着手在那里抖。年轻的王上简直要被自己的王叔逗笑了，他搁下朱笔，合起奏折放进批改好的那一堆。他坐在千雪身边，手刚碰到针上，千雪就像是被烫了一样迅速的丢开了烫手山芋，一下子窜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针，沉甸甸的。石头的沁凉从指尖渗进去，仿佛有一滴水晕在指尖，湿润又带一点粘稠。王者对着烛火凝视着针尖，没管旁边抓耳挠腮的王叔，调整着呼吸。
　　“总要……”卟的一声轻响，两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王者的言语中，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看到已经插进心口的石针，“……试过才知道。”苍越孤鸣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石针，指尖摩挲着方才沾染上的血——竟然还是暖的，不过这一瞬它又凉了。
　　石针是温皇送来的东西，用百年寒冰封了一路，直到刚刚要用才将将吧冰溶解。裸露在外的针头上最后一点寒霜被石针本身的热度烫没，空气中的温度略略升腾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石针。当焐石混在岩浆里被火山倾吐而出的时候，他们似乎毫无差别，都是赤红的颜色，仿佛人心中的怨毒不甘愤恨一样，炙热而又带来痛苦。但冷却成黑色之后，岩浆会失去活力变回死物，焐石却会以烫手却不会烫伤的温度继续灼热上几百年。
　　而对于此刻的竞日孤鸣来说，焐石可以加速他的血流，过滤血中的药毒，刺激五脏六腑的生机，温暖虚寒的身躯。只是，极度痛苦。
　　焐石的温度气血旺盛之人摸着都十分烫手，更何况是虚寒骨冷的竞日孤鸣？
　　对于他而言，焐石就仿佛是一块插入胸膛的碳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燃烧，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焐石又是极神奇的，它本身的医治良效会迅速提升人的生命力，并且敏锐病人的感官，让人感受到身体的丝毫变化。
　　被放大的感官遇上极致的痛苦，陷入旧梦的竞日孤鸣如同落在砧板上的鱼，无助的速扑腾，呼吸都急促起来。
　　是的，这就是温皇的办法。用极致的痛苦唤醒他的神智，由竞日孤鸣自己来决定，是翻身下地狱，还是在人间苟延残喘。
　　三个人的视线沉甸甸地落在拔步床上，空气仿佛都粘稠了起来。
　　细微的呼吸声中慢慢带上了艰难的意味，声音渐渐变大，颤抖而又急促。
　　石剑最先开始摇摆，然后是长长短短的呻吟，呻吟声微弱，萃满了痛苦，让人听着物类其伤，就忍不住想要落下泪去。金池捏紧了衣角，千雪攥紧了手中的药材，可苍狼却不动声色的侧耳细听，仿佛在验证着什么猜想。
　　石剑插出的伤口颜色慢慢变深，摇摆渐渐大了起来，身躯上也看得出明显的颤抖。呻吟却停了下来，时不时的停顿掺杂在凌乱的呼吸中，混合着气流窜过牙缝带出呼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苍越孤鸣叹了口气，“果然……”千雪眼神斜飘来问他，他却不答，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