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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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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界重归虹光之中,连尧回到七重天后马不停蹄就去找了还在九重天的白泽,遣他去一重天医治解苍。
白泽来到一重天被子离迎入,一路上见许多武神将没有喜色有些疑惑:“怎么还如此凝重?”
子离叹了口气:“我与据比上神先去了轮回之眼,可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洛冥以身祭阵殒没了。”
白泽点了点头:“怪不得。”他看向前方不远的武神大殿问道:“上虞与解苍怎样?”
子离皱了下眉:“解苍只留一丝呼吸,我探他神识如入沉海,而体内更是身为神君的一丝修为都无皆是魔气,上虞自醒来就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我对这俩人真是毫无办法。”
白泽听到他说的这些面色严肃,待进了殿内果然见到上虞坐在解苍榻边一动不动。
古霄与闻讯赶来的解千清不知在一旁说些什么,见白泽进来向他点了下头,解千清施了一礼:“白泽神君。”
白泽还礼后几步走到解苍床榻旁站定,刚要出手就觉得被看不见的屏障弹了回来,他一愣,古霄走到她身后出声道:“上虞,九重天派白泽神君来医治解苍,你撤了屏障可好?”
上虞这才回了神般转头看到白泽,白泽安抚一笑:“你且放心,我定当尽力。”
空间一阵扭曲,白泽伸手过去已不见阻碍,他伸出两指按在解苍眉间,由指尖发出的白雾般仙泽丝丝侵入他体内,连接到他自身识海的仙泽在解苍体内四处游走探查,能将探查到的所有直接在他识海内呈现,白泽皱紧眉头见到被魔气充盈的身体,任由仙泽寻了许久才发现一处闪着微弱青蓝之光的地方,他心中疑惑,待那仙泽慢慢探查过去才发现那青蓝之光护着的正是闪烁着火焰的解苍仙根,白泽心中明了立刻注入更多仙泽瞬间包裹住解苍的仙根,那四周原本不断侵蚀青蓝气韵的魔气像是惧怕他的仙泽一般瞬间消失了许多。
做完这些白泽收回手还未转身便立刻使出法术一击打在上虞放在解苍身上的手,上虞身子一颤一直平静的神色瞬时惊慌甚至都没去看白泽便要再将手放回解苍身上,白泽眼疾手快周身白雾骤起挥手在解苍上方一落便是一个结界落了下来,随后牢牢抓住上虞不见温和厉声道:“你若是再把自己的神元渡进去,是想要他白救了你吗!”
上虞被这一句镇住,惊慌不见变得有些懵,古霄按住上虞的肩膀开口:“丫头,你放心,白泽周身的仙泽是邪魔不近的。”
白泽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解苍:“你若不是长琴之子怕是早已死了,仗着自己仙根卓越就如此胡来。”他转过身看向上虞想了想才开口道:“解苍所做之事九重天上都已知晓,可我想你还是有些不明的。他用引天术吸尽天上虹光与魔界之气,又做出分身在炎狱之渊爆体止战。这还不算,他怕是早已知晓你五感不稳,我探他仙根时发现他曾以仙根为源将自己所有修为与纳进的九天虹光做成神元渡给了你,自己一丝不留任由魔气肆虐,他为了保你五感真是拼尽全力了,也因如此他仙根受损极大,再加上体内魔气横行,如今没有入魔我想是你把神元分出护住他的仙根才能等到我来。”
上虞呆呆的看着解苍,白泽看她这样有些不忍,想了想开口道:“我的仙泽可与魔气相抵相消,可他体内所纳魔气着实过多需要好一段日子,他这样睡着也很好,没有意识那魔气便无法自主也无法生出心魔,我可将它们消得更快,这样待魔气殆尽再将他唤醒不迟。”
白泽转头看了看子离与古霄:“此番行事这样疯魔,天上地下也只有他做得出。”
解千清向前几步,这位一向骄傲的解氏族长好好躬身一礼:“我代千素与长琴,谢过白泽神君。”
白泽一点头,子离相送至殿外走了几步停下问道:“那天道福善你怎么看,你向来掌管福泽这次可有什么感觉?”
白泽转身看了眼武神大殿才开口道:“若说因果相连真是叫人难逃其中。”
子离看他:“你此话何意?”
白泽说道:“我听闻谢魇也活了过来?”
子离点点头。
“谢魇能重生是因为她以身血祭释放了鬼族的转生之脉,虽然她死后魂魄无处可依,但对整个鬼族来说这是一桩莫大的善事,天道怜悯所以于世间聚齐灵气为她重塑了身体,这才使得她再生为神。”白泽道。
子离一愣:“你是说谢魇重生为神了?”
白泽点头道:“天道所聚灵气而成自然为神,还是生而为神,与我等差不了许多。我说这些也是要讲解苍一事,不管他的原因为何,可他以自身纳进魔气止战,使两界免于更大的损伤,再往大处看,天界乱则人界必乱,生灵涂炭在所难免,这是多大的功德。所以……”说到这里他浅浅笑了一下:“说不定,他有着比谢魇更好的际遇。”
子离听到这番话才放下心来:“谢了。”
“而且……”白泽看向九重天界喃喃道:“这次天道福善先有预兆,又得解苍促成更大的功德,说不定还有更让人意外之事。”
轮回之眼平静如初,丝毫不见那日厮杀之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连吞噬了洛冥与钟蒙的水面都不见波澜。
一个黑衣身影浮在轮回之眼的上空,那人原本时常懒散的身子此时挺直,于空中一动不动。
“洛冥,我要谢你,若不是你以命相搏,这轮回之眼的封印不会有如此大的松动。钟蒙你也莫要怪我,当年的天魔之战本就不应该,你与我父亲常说要与天族争一高下,我却不解,为何不能像其他各界一样各自活着?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为人子者就算再不愿也要从父意……这些我也可以不甚在意,但我却不该因为你们的一意孤行失了那人对我之心。”离洬说到此处脸色冷凝。
“钟蒙,你一心想着再战天界,我便从了你的愿给了你这个机会,那你也该因我失去的东西补偿与我。”他说到这里突地笑了下:“不过倒是有个意外,我原本以为解苍还有更大的野心,却没想到他所做之事真就如他所说,只为得那一人之心。若是在我年轻时可能就真的信了他,到底还是见了太多失了些本心。”
离洬停了许久后才缓缓抬手将手腕割开,血液滴落在轮回之眼的水面中,四周瞬间变得血雾弥漫,他闭了下右眼,低沉阴凉的声音传出来:“少施,我欠你的我来还,可你欠我的,却是永远还不清了。”说罢封印破除他坠入其中。
湖面的血雾慢慢消散,平静一如往常。
据比自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到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就算有白泽的保证上虞仍是无时无刻不在解苍身旁看着,萧寒月自回到一重天便守在殿门外同样寸步不离,直到古霄再也看不下去趁上虞不注意点了下她的头顶,这才让她睡了过去。
与一重天的平静相对七重天几乎是人人自危,司命与锦泽绷紧了神经看着面前的商止与连尧,这时就算是连尧都无心安抚自家兄长,因为他也是气得不轻。
自家兄弟渡个劫怎么就差点入了魔道?
还失了踪迹?
面前这两人竟就敢瞒到现在?
司命已经完全是一副认命的样子,锦泽还在想着到底怎么才能从商止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活下来。
商止气到发笑:“不见了?还差点入魔?哈!”
商止不由觉得自己活到现在被“魔”这个字折腾的不轻,当年谢陵一事让他失了心中人,自己兄弟连尧又因心魔失了命魂,现在可好,仅剩下这个云笈又差点入魔?下一次轮到谁?自己吗?
连尧冷冷看着他俩,声音凉凉:“你再说一遍?”
司命一头冷汗,斟酌着字句正要开口就被九天玄雷劈空而下的声音惊得低叫一声。
锦泽也吓了一跳,扭头看出去疑惑道:“又是九天玄雷?这个时候有谁渡劫呢?怎么还带着火光?”
最后一句提醒了连尧,他几步奔出大殿,看着从九天之上的一道道夹杂着火焰之光的玄雷直劈九天之下,他一眼不错的盯着最后算了算回头看向商止:“战神阶品的玄雷。”
商止原本不曾在意仍想着云笈之事,听到这才问道:“所往何方?”
连尧循着看过去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一重天。”
原本守在门外的萧寒月见道道玄雷似自主一般破门而入直落在白泽下的结界之上,他急着靠近却被玄雷带出的气韵逼得迈不近一步,他见上虞仍伏在解苍榻边心中着急,正要不管不顾冲进去的时候被赶到的古霄一把拽住。
“莫着急,”古霄拍了拍他:“这是飞升战神的玄雷,伤不了已经成为战神的上虞。”
听到此话萧寒月才放下心来,可看着这雷道道不停,上虞仍是睡着总觉不妥:“神君怎么还不见醒?”
古霄脸上难得有了丝尴尬,咳了声道:“大概是我下手狠了些,”说着悄悄转过头低声自语:“莫怪据比总说我带出来的丫头狠。”
这一段时日白泽的结界护着他的仙泽缓慢的抵消解苍体内的魔气,可如今玄雷劈下硬是将这结界破了开,最后一道玄雷落入解苍身上,一击劈入白泽渡进他体内的仙泽,借由九天玄雷之力仙泽骤涨,须臾便将所有魔气殆尽。
雷停声落,解苍缓缓地张开了眼,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到伏在榻边的上虞,一时百感交集。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好像当年的场景反过来了一样。
上虞感到有人碰触她,迷迷糊糊中立刻惊醒,果然就见解苍浅浅笑着,她一时没了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张开口想要说话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不稳的哽咽:“你没事?”
“师父。”
只是两个字就叫她这许多天一直忍着的飘忽不定的心安静了下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安稳了下来。
“我没事。”解苍抚着她的头。
上虞紧紧抱着他许久不动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拉开些距离仔仔细细看着他,一双眼带着笑意却含着泪,嘴角想要笑一笑却带了委屈。
解苍眉目舒缓,轻声道:“师父这幅样子,真好看。”
解苍醒了,一重天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下来,可还有一个人被所有人都忘了,段伯觉得自己好歹是魔族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能因为只是站在这个有史以来最强悍的一重天的武校场里就怂了,于是学着自家主君当年不动声色的样子看着现在才反过劲来围着他的一群武神将。
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的,都说这一重天嗜武成性,但是这警惕性也太差了吧?解苍没醒的时候他在武神殿外看着白泽、子离、古霄来来往往,就连一直守在门口的萧寒月自始至终都没理他这茬,怎么他那君上一醒了这所有人才发现这还有个魔族呢,二话不说就给他拖到了武校场。
段伯强自镇定的开口:“你们何事?”
把他围在中间的一群武神将一个个开口:“你一个魔族在这里做什么?”
“解苍是我家君上。”没错啊。
“他是我们一重天的。”也没错。
“那他当初来了我们魔界?”问的利落。
“就算去了魔界他也是我们一重天的。”答的利索。
“那我守着我家君上关尔等何事?”说的在理。
“你这魔族在一重天自然关我们的事。”也是如此啊。
两边同时住了嘴,发现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这时的解苍正在古霄处与萧寒月同样对峙着。
古霄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最后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俩悠着点,吵架可以,动手不行。”
解苍转头对古霄温和一笑:“师爷爷说的什么话。”
古霄见他这幅样子就是一撇嘴:“收起你这样子,这幅假面孔不要在我这里显出来。”
解苍轻笑一声,再转回头看向萧寒月时脸色冷了下来,竟有几分当年那个冷言冷语的少年样子。
萧寒月看他这样一挑眉:“从来你的心思我能猜中一半就算不错,怕是最后你这一番行事也只是为了诓她来心疼你吧。”
解苍听后转了头,似是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最后那番作为确是为了阻止魔族,虽说不曾鲁莽,但那时也有些孤注一掷之意,她想护着这世间我自然要帮她。可若是这样能换她心疼我为何不做?”说到这里他暗了暗眼神:“我从小到大让她生出对我的心意,走到这一步是我千年来不错过任何机会求来的,我拼着一条命也要看看我最后能得到什么。”
古霄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下,他记起了当年他曾对解苍说的话。
解苍坦坦荡荡的看向萧寒月一字一句道:“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对我说三道四。”
上虞来到这里就见这俩人相对无言,她看了解苍一眼,转头看向萧寒月:“怎么了?”
萧寒月摇了摇头:“没事。”说着退了出去。
上虞冲解苍道:“你与我来。”
自他醒了之后就没怎么再与上虞多相处过,她叫他养着,可她自己又总是去武校场,难得像今日这样来找他,他心中欣喜却也落寞,到头来又要想从前一样?
走着走着上虞突然开口:“你不要总与萧寒月过不去,他总是吃亏的。”
解苍一愣,心中的落寞更多了一分,不由哼了一声:“师父何不也关心关心我?大难不死活过来还要听师父说起别人,我听着真是难过,总觉着我在师父心里还是轻如鸿毛。”
这句话让在前面走的上虞猛地停了脚步,转回身直直看他。
解苍见她这幅样子才觉出不对,刚要开口就听她说道:“解苍,我曾觉得我这样没有不好,千素也曾说过我这样就很好,可我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岂会感受到这许多。我觉得原本那样平静无波很好,可能够感受喜乐哀愁我也欢喜,我为人时来不及感受到的这些情感,都由你带着我经历了一遍,我觉得这很不错,虽然期间曾伤心困苦,但如今能见你这样在我面前对我一笑,让我更为珍惜开怀。”
上虞这一番毫不掩饰的说辞让解苍听得愣了,在反应过来已是脸色微红,直接上前几步把脸埋在了上虞的肩上。
上虞一时拿不准他的反应,抱着他的头想要看着却怎么也弄不动,只好急急地开口:“你说轻于鸿毛,我不想让你这样想,想着把自己的感受说来,怎么?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解苍闷在她怀里摇头,好半晌才传出声音:“’师父真是可怕,这样的话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上虞一笑:“我想说便说了,有何不妥?”
解苍慢慢抬起脸,上面还有没有退去的红色,他摇摇头:“没有不妥,只不过我也喜欢师父对着我笑,还喜欢师父摸我,更喜欢师父时时在我身边,我也能这样说?”
上虞一歪头:“有何不可?你既喜欢,我自然应你。”
解苍仔仔细细盯着她一字一字道:“师父答应的,可不诓我。”
“不诓你,我几时诓你。”上虞说道。
解苍这才抿了抿嘴,想到刚才她那一番话真是要了他的命去,不由得又伸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上虞有些不解他现在的动作是何意,只能接着问道:“你还要如何?”
解苍停下了动作,认真而执着的看着她说出两字:“要你。”
上虞一愣,随后浅浅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