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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59 章 ...

  •   钟景被养得有些刁蛮,便说得理不饶人,就是没有理也能凭着一股子横劲儿闯天关,偏偏遇到了两个他惹不动的人,一个是月暇,另一个就是解苍。
      他虽然不讲理又刁蛮,凭着身份在那里能压得人好几头,但与那秦尊相比倒是有一点好处,不喜向爹娘诉苦。
      照他的话来说,别人向他低头那是应该的,因为他身份在那里,若是不低头那就打得对方低头,但要是打不过那就是自己没本事,还要向爹娘告状岂不是没理又丢脸。
      熟知钟景脾性的人都觉得这大概是他说的最有理的一句话。
      就因为他这一个脾气,也是月暇之前对着钟景会手下留情的原因,他觉得钟景还不算太坏,只是有些不知轻重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三个不知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遇到解苍算是应了月暇这句话,只在月暇这里吃过瘪的钟景遇到了敢把他胳膊卸下来的解苍,那日解苍卸了他的胳膊拍拍手就走了,他抱着胳膊回到自己的殿里等到找人把脉络接好了才反过劲儿来,他这是被人二话不说就打了?
      侍从在一边提醒,不是被打了,是被卸了脉络。
      钟景瞪了他一眼,珑叶撇了下嘴。
      “不行,我得去找他。”钟景活动了一下刚接好脉络的胳膊闪着一双眼开口。
      珑叶使劲儿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坏毛病又犯了。
      钟景的坏毛病说起来与封邑有些像,还记得当年封邑一个劲儿的要找解苍打上一场,钟景也差不多,不过与封邑不同的是他是真会缠到人不打不罢休。之前在弑武台他虽然对月暇不满但却仍是忍着不动手,就是因为月暇真的动手打过他,打得他心服口服。
      珑叶转回身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钟景看着把屋里翻得一团乱的侍从一脚踹过去:“你干什么呢?”
      珑叶灵巧的一闪身,接着翻东西看都不看他:“找伤药。”
      钟景一愣:“找伤药作甚?”
      珑叶转过身抱着几个瓶瓶罐罐认真开口道:“省得像上次被月暇大人揍的起不来的时候连应急的东西都没有。”
      钟景听了就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珑叶又一闪身接着道:“我看那解苍魔君可比月暇大人下手狠毒还厉害,也不知你能在他手中活下几个来回。”
      钟景听到眼角抽搐咬着牙开口:“别废话,跟我找他去。”

      封邑看着已经在他这里吃喝了好几日的钟景太阳穴就是一阵跳痛,要不是顾及着钟蒙的面子他真要把他揍出去了。
      珑叶给他倒了杯茶,像在自家殿里一样:“封邑大人也不要这样苦着脸,只要能让我家少主见了解苍魔君我们主仆二人立即就走,多一刻都不留。”
      封邑忍着性子不想看他,钟景转了转眼睛就定在了墙上,伸手就拿起墙上正中央挂着的一把长刀:“这刀我来了几日就觉得这个好东西,今天拿下来一看真是不错。”
      封邑嘴角抽了下猛地转回头:“你放回去!”
      钟景也不理他仍是看着那长刀,越看越爱不释手,最后干脆往自己怀里一抱冲封邑理所应当的开口:“给我吧。”
      封邑额角的筋“啪”的一断,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到钟景面前抢过他怀里的刀狠狠开口:“跟我走!”
      开玩笑,俱恒死后就剩这一把刀还在了,给他?他算哪根葱?!
      三个人气势汹汹……不如说是封邑气势汹汹来到夜阑大殿就见段伯迎了出来。
      段伯看到钟景就是心头一个不好,这是果然找上门来了?以前就听说钟蒙的这个小儿子不好相与偏偏自家君上不仅惹了还打了。
      段伯小心翼翼开口:“封邑大人。”
      封邑抱着刀气急的开口:“我跟你讲,今天就算他不出来我也要把他拽出来,你最好在外面躲着,小心牵连到你。”
      段伯看到他手里的刀一愣,来就来怎么还抱着刀来了?可既然封邑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带着一脑门子的不解把他们三个引到了解苍寝殿的庭院外。
      封邑转身对着钟景恶狠狠开口:“你在这等着,一步也别动!段伯你看着他们两个!”
      段伯点头过后就站在了钟景和珑叶的身前挡住,钟景看着这样静谧的院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这个夜阑殿怎么这样死气沉沉。”
      珑叶一点头,是了,不会说话也是他家少主的特色。
      段伯礼貌一笑:“我家君上向来稳重,不喜大殿浮而不实。”
      钟景挑眉看他:“你这是说大殿还是在说我?你这阴阳怪气也是从你家魔君那里学来的吗?”
      珑叶再一点头,是了,说话从不看人脸色也是他家少主的特色。
      段伯摇了下头接着笑道:“哪里,若是我家君上就会直说了,万不会像我这样拐弯抹角。”
      解苍做了魔君这么多年唯一的政绩也就是将北域魔军的实力又练上了一重,段伯秉着魔君随侍应有的多看多听少说多学,这个没学会倒是从解苍那里学来了明里损人的技巧,可他又没有解苍的能耐,所以如他自己所说,只能拐弯抹角的来,但也正如他说出来的那样,他这拐弯抹角也跟明着来没有什么区别,能气的人暗火直升。

      封邑抱着刀来到殿门口才觉得自己是被气迷了心,前段时间这扇门内的那副景象浮现在他眼前,若是推开门还是那个样子恐怕自己真的会气到跟解苍打上一场,他停了一会儿倒是觉得也不错,这个解苍早晚要醒过来,不如就把他打醒。
      封邑吸了口气推开门大步进了屋子就见到那人果然如那天一样靠墙坐在角落,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把手里的刀放在一旁,诚然要打也不能拿着这把刀打。
      他破开幻境结界走进去就见解苍闭眼靠在墙上,有心踢一脚还是忍了下来开口道:“解苍。”
      解苍睁开眼看到是他说道:“床榻之上真是不好成眠。”
      没头没尾的一句封邑也是习惯了,他皱眉瞪着解苍道:“早知你是今日这幅样子我当初就不该要你去打上魔君之位。”
      解苍点了点头歪头看他:“我做了一个东西,你看看可像?”
      封邑见他不接话还要再说就见他抬手从上往下一顺便凭空出现一个人的幻影,等到看清那人的样貌他心中大惊,立刻拍下解苍的手,不敢置信的指着那个幻象冲着解苍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一个神君若是凭带着心意做出一个幻象意味着什么!以心动念再成形你是要与这个幻象牵扯到死吗?还是你要跟着一个幻象过一辈子?”
      解苍看到气急败坏的封邑低笑一声:“你再仔细看看。”
      见他这样不紧不慢不着急的样子封邑这才缓了下来,犹疑的转头看向那个幻象这才发现了不对,他伸手在那个幻象面前挥了挥,见它毫无反应:“嗯?”
      不是他对解苍的心意产生了质疑,自他认识解苍那日就知上虞是他心底不能提不能碰的,怀着那样深的情意造出了与那个人一模一样的幻象竟然是没有灵气的怎么可能?神君阶品的人一旦怀着情意造出幻象便是形神具备还会与这个幻象终生牵扯,若是造出的幻象没有一丝灵气便是造物者对造出来的幻象没有丝毫情意。
      可是解苍?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封邑开口问道。
      解苍看了眼那个幻象,低声笑道:“是啊,怎么回事呢。”
      封邑看着那个上虞幻象叹了口气,干脆坐在了解苍身边,认命一样的开口道:“已到了现在,我也就不说你是疯魔还是胡闹了,但是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是为什么对她上心到这种地步,你要是说因为她长得好看我恐怕就真要与你打上一架了。”
      解苍已经做好了听他唠叨的准备,却没想到他说了这样一番话,低头一笑,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抹消了幻象再抬起头看着那幻境中的月亮开口道:“她是好看。”
      封邑一咬牙,右手就握了拳。
      解苍瞥到他这动作笑出了声,随后吸了一口气接着看着那月亮轻轻开口:“用我师爷爷的话说她那人连神者大爱都不甚明了,也只对身边人都三分情义在,便是这一个仅对身边有三分情义的人却能尽她所能的对我,哪怕不及旁人万分,可这样一个人的几分岂不抵得过那万分么?”
      封邑松了拳没了动作,他的这番话他能理解,像他这样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若能得别人三分情义都要珍之重之。
      “再者就是……”解苍仰头靠在墙上道:“她很凛然。”
      “凛然?”封邑一愣,这倒是怎么都没有想过的一个原因。
      解苍想到上虞在天界的那副样子嘴角勾起:“她那人,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阶品如何,都不曾有半分唯诺之意,做事从来都是磊落凛然。师爷爷教得好,她受了天规便最重天规,可我是个例外,她大概会护着我破了天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是轻了:“你可知我最怕的是什么?”
      封邑摇了摇头:“从来看不出你有怕的东西。”
      解苍眼色沉了一沉:“当年我若留在天界她定会护下了我,好则与我一同受罚,坏则与我同堕天界。我虽想将她拉落九天一世红尘,但却不要她背负不堪的过往,我要她干净磊落的走下九天,更要她不因我而忍辱含垢。她既然凛然无惧,我更要给她坦荡无忧。”

      封邑看到此时的解苍已不像以往,倒是有了几分当年的样子,虽然不知他是怎么想开的但到底是件好事,可听他后面的话好似话中有话,不由问道:“你想做什么?”
      解苍歪着头想了想,笑着看他没有回他的问话反问道:“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封邑这才想起来,连忙站起身抓着解苍就往外走,边走边头疼的开口:“我算是知道我当年缠着你比试是有多烦人了,那钟景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进不来你这夜阑殿就跑去我那里赖着不走非要见到你要再打过。”
      解苍都忘了前些日子还有这么一桩事,此时想起来也是觉得奇怪,两人刚出门就听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看过去就见那钟景与段伯打在了一处,旁边还有一个倒腾瓶瓶罐罐的小子。
      封邑一脸的莫名:“他俩怎么打起来了?”
      解苍在一旁看了半天见俩人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与他的心境相反倒是慢步走了过去,只一抬手就将两人定在了那里,他背着手走过去:“打了半天也不分胜负,不知是我这侍从太弱了……”说着他随手点了一下段伯的脑门,段伯瞬间得了行动,连忙对着解苍一行礼。
      “还是你太弱了。”解苍走到钟景面前抬手拍了他的脑门一下,拍的钟景往后退了好几步。
      解苍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找我做什么?”
      钟景拨开递过来一瓶药的珑叶向前走了几步:“你那天打了我。”
      解苍想了想,摇头开口:“那不算打。”
      珑叶在后面低声插嘴:“我也说了那不叫打。”
      钟景回头瞪他一眼:“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算了。”
      解苍点点头:“那你要如何?”
      钟景一仰头:“你我从头打过!”
      珑叶听后收回手里的瓶子转回身又掏出了一个更大的药瓶抱在手里。
      解苍嘴角一挑:“你打不过我。”
      钟景脸色一正:“大概是打不过的,但也要打打看。”
      解苍回头冲封邑开口:“这钟蒙教的儿子这样的好脾气,上赶着让人揍?”
      封邑听他话语略带轻快,虽然还是话中有意,但已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沉冷反而有了调侃的意思,就连眼神都不再冷硬有了笑意。
      段伯也觉得这时的解苍与以往不同,心中微诧看着他。
      解苍转回头看向钟景:“我又不是无事,要陪着你胡闹。”
      钟景想了想席地而坐:“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哦。”解苍应了一声就要走,走到钟景身旁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他微微俯身在钟景身后开口:“若是你能与那隼族秦尊做了朋友我就与你打上一场。”

      等到钟景带着大包小包的珑叶走了之后封邑才对解苍问道:“你让他去找秦尊交好是为什么?那钟景虽说比那秦尊好了些,但总有些劣根,他们俩要是凑在一起怎么办?”
      解苍想了想道:“他们二人一起也是打不过我的。”
      封邑一皱眉:“我与你说正事,莫说他们俩,现在你术道精进到如何就连我都不知道,我是不会小看你的,我只说那俩人要是算计你怎么办,你当年哑了秦尊的嗓子毁了秦执的修为,那爷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就此罢休的。你可倒好,人家没来找你,你倒是送上了门去?”
      解苍听了他的话稍稍歪头,最后开口道:“嗯……我想他们算计也是算计不过我的。”
      封邑头一次觉得解苍实是有些狂妄了,还要再开口就听解苍接着道:“你怕是忘了秦然?”
      “秦然?”封邑一愣。
      “忘了?”解苍看他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封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被他抓去做了隼族族长的唯唯诺诺的小子,自己忘了到没什么,不如说解苍还能记着那个温吞的小子才叫奇怪:“你倒是记得?”
      解苍伸出手显出一朵火焰而成的花朵,他伸手拨弄了几下轻轻开口:“我放的人,怎么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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