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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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陛下为莅阳和谢玉赐了婚。
婚礼的日子安排地十分紧张，听说礼部为此人仰马翻地忙活了小半个月。
之所以把日子定的这么赶，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梁帝对宸妃倒也没有隐瞒，说到莅阳已经怀有身孕，谢玉又和他告罪之时语气颇为不满：“他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莅阳之前与谢玉私下从未见过面，太后请朕赐婚，不就是为了隐瞒这桩皇家丑闻吗？”
“丑闻？”林乐瑶挥退了殿中伺候的宫人，一边陪梁帝对弈，一边假装不解，“陛下这是何意？莅阳公主虽然诊出有了身孕，即便算起日子是还未成婚时，可对外只说孩子早产，想来也不会有人敢质疑的。”
“呵，早产？”梁帝想起这事就有气，他干脆放下手里的棋子，“莅阳的身孕已经有三月了，太后让太医来报一月有余，真当朕是傻子？三个月前，南楚的那个宇文霖可就在金陵呢！”
“陛下的意思是……”
梁帝见宸妃说话谨慎，心中些微不悦：“你一向聪明，朕不瞒你，你也不必过分小心。”
“那这个孩子……陛下怎么想？”
梁帝正为此事头疼：“你觉得这孩子，该不该留？”
“自然要留着，”宸妃道，“依莅阳与谢玉如今的关系，这孩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莅阳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谢玉。陛下为他们赐婚，想来也是看好谢家的吧！”
“你觉得谢玉会愿意养这个孩子？”
“短时间内或许会，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宸妃试探着提议，“陛下有没有想过收养这个孩子？”
梁帝有了几分兴趣：“你说说。”
“皇后娘娘丧子，如果有个孩子，她也能好过些。”
皇后之前诞下了一个皇子，尚未足月恰逢京中一场瘟疫，虽然百姓和宫中都没受到多大的影响，但孩子却不幸夭折了。自那之后，她便又想起了景桓，想要把孩子要回她身边。
在这件事情上，宸妃自然不会让步。
景桓这孩子是她特地求了梁帝要到自己身边抚养的，还不到一年。
景桓才刚刚开始把这里当家，如果这时把他送回皇后身边，一来她舍不得，二来对已经开始记事的孩子来说，他才刚刚开始唤宸妃为“母妃”，这时把他送到中宫，孩子难免受伤。
本来这孩子因为生母去世的缘故，过得就不算好。
“是皇后想要把景桓要回去？”梁帝一眼看穿了宸妃提议背后的心思，“她把朕的儿子当什么了！”
宸妃小心翼翼道：“中宫好不容易有了嫡子，却没想到还未足月就要承受丧子之痛，她心中苦闷，想要寄情其他孩子也是情理之中。宫中其他孩子都有母妃，唯有景桓丧母，加上又在她宫中养过一些时日，她自然第一个想到了景桓。只是臣妾实在舍不得……臣妾承认，臣妾有私心，不想景桓离开。陛下……”
她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的提议倒是不无道理。”梁帝想的不仅仅是皇后丧子的事情，“尚公主固然是莫大荣耀，但莅阳的这个孩子毕竟会是谢玉心头的一根刺。他即便不敢对莅阳不敬，可若是朕把这个孩子收养，日后养在皇后宫中的话，这一来，的确如你所言，可以安抚皇后丧子之痛，二来，外人眼里，这是谢家的恩宠，于他和莅阳的夫妻感情，也是有益的。”
三来，这个孩子非皇帝所出，就算养在中宫，也绝无继承大统的可能。
没有嫡子，皇子们便是各凭本事，而非依仗出身。
这样一来，就断了皇后的念想。
这第三层的理由梁帝不会和宸妃说明，但他越想越觉得宸妃的这个提议甚好：“宸妃啊，你可是替朕解了一大难题了。”
梁帝吩咐高湛明日朝后就宣谢玉。
解决了心头的一大难题，梁帝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看着桌面上的棋局，又有了几分兴致。
宸妃当即重又执棋，带着几分笑意道：“陛下心情好，要不让我几子？”
“好好好，让你，让你。”
梁帝心情颇好地让了宸妃三个子，眼看着她绞尽脑汁最后还是输了，道：“你呀，棋艺这些年怎么越发退步了？”
“是陛下这些年棋艺越来越好了。”
从前梁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可是很少才能从林乐瑶手里赢几局的。自从登基，他赢得就逐渐多了。
林乐瑶让的向来都是极有分寸，梁帝也是从未起疑。
梁帝接连在宸妃处歇了五天，又在静嫔的芷萝院歇了三天，直到月半，才去皇后宫中。
次日，梁帝的旨意就下来了，说是宸妃抚养萧景桓有功，一连赏赐了诸多奇珍异宝。
静嫔看着林乐瑶接旨之后却不见喜色，忍不住关怀：“姐姐还是在担心景桓吗？”
是，也不是。
林乐瑶知道静嫔的关怀出自真心，有些话，她也只对静嫔说得：“林家荣宠太盛，不是一件好事。”
“姐姐？”静嫔想来聪慧，梁帝的为人她入宫这些年也是了解了不少，听宸妃此言，自然懂了她的担忧，“皇后娘娘想必会不甘吧！若是我们示弱，皇后娘娘那边……”
“听闻陛下近来喜爱越嫔，景宣也在渐渐长大，倒是可以封个妃了。”
静嫔会意，论家世，越嫔对皇后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即便她再得恩宠，也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
因此这么些年里，皇后从未把越嫔放在眼里。
“若是越嫔能够封妃，你——”
“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虽只是一个嫔，但有姐姐护佑，我与景琰都无恙。何况，我虽无争斗之心，但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姐姐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我必是绝不推辞的。”
很早之前，静嫔就隐隐感觉到宸妃似乎是有什么打算，但她这么瞧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看明白。她感觉到，宸妃似乎是为这件事情越发焦虑了，她不知道要怎么为她排忧解难，只能尽量帮她一些。
“我的确是有些事情，”宸妃叹了一口气，“但尚未发生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只是隐隐总觉得……赤焰军威名远扬，我固然为哥哥高兴，但随着景禹渐渐长大，这或许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陛下这个人，他是在乎名声的，所以有些刺，他不拔，不代表他不会拔。”
而祥嫔和滑族，就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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莅阳公主生了个男孩，梁帝赐名萧景睿，以谢玉出征西夏有功之名，下旨收养了这个孩子，交由皇后抚养。
一时间朝野哗然。
晋阳也因为此事特地进宫问起宸妃可知其中内情。
听说晋阳是从莅阳处而来，林乐瑶以为：“是莅阳不愿意吗？”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不安。”
这孩子的身世对晋阳也不是秘密，她与莅阳是实在不明白陛下这道旨意的意思，毕竟，萧景睿的生父不是谢玉，是宇文霖啊！
“孩子养在中宫，又是个男孩，于皇后而言，这个孩子是她的依仗，她只会尽心尽力地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指望着这个孩子将来封王，为她养老。”宸妃与晋阳道，“陛下不喜皇后，加之之前皇后生产伤了身子，她对这个孩子一定会视如己出。景睿由皇后抚养，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陛下……”
宸妃提醒道：“这个孩子将来注定只会是个王爷。不管皇后争与不争，都只可能是这个结果了。这意味着，言家，不会支持皇后。”
“你是说……断了皇后的念想？”
“我猜，陛下是这么打算的。”两世的经历，宸妃当然知道，景桓受不受苦、她舍不舍得从来就不是梁帝答应的原因，让他同意的唯一理由就是莅阳的这个孩子，既可以压制皇后，又可以扶持谢家，从而打压言家、林家。
晋阳奇怪：“陛下未下禁令，景睿长大之后，难道不会知道自己的生母吗？他知道自己是谢家的子孙，那——乐瑶，你早想到了？”
“嫂嫂，陛下登基这些年，他一直在扶持自己的人。景睿，就是他拉拢谢家最有效的砝码。当然，谢家会不会永远都只对他忠不好说，但至少现在，谢玉一定对陛下死心塌地。”宸妃握了握晋阳的手，“嫂嫂，这个道理，还请多与哥哥说说。若是来日谢玉也好，亦或是陛下其他的亲信要入军中，哥哥还是不要拒绝的好。”
“你是觉得陛下不信林家？”
“再过几年，他就不会信了。”宸妃看向窗外的落日，快到景禹下学的时间了。她隐隐听见了景禹说话的声音，多半是遇到了景桓或是景琰，“我们都在渐渐老去，将来，都是孩子们的。”
孩子长大的时候，梁帝便会意识到，他最大的威胁，就是自己的儿子。
到那个时候，孩子不是皇家与林家亲厚的纽带，而是有二心的理由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