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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并蒂花开 ...


  •   杭卫高中回府后不久,杭老太太便把他唤了去,将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杭府南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也包括娘亲顾如欣的死因……杭卫听后,先是沉默良久,然后热泪盈眶地跪了下来,行礼请罪,直呼不孝!

      杭老太太赶忙将他扶起,连声说:“此事怪不得你,若真要怪,便怪我这把老骨头识人不明,没把这家给掌好,总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过着,如今你们都大了,是时候把家传给你掌管起来了!你也该找个贤惠识大体的姑娘,早日娶进门。柔儿撑着这么些时日,也是辛苦,该给她寻门好亲事,松松担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

      杭卫道:“祖母说得对,孙儿自当将此家业发扬光大,也好让祖母颐养天年,让妹妹不再受委屈!至于孙儿的亲事,全凭祖母做主便是!”

      “卫哥儿既有如此孝心,又如此懂事明理,那祖母便代为帮你物色一房媳妇!”杭老太太欣慰地说道。祖孙俩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杭卫便告退了。

      自打那日放榜大肆宴席后,杭柔是真真累着了,整日里窝在香草居是啥也不想动弹,杭老太太也派陈嬷嬷带着大夫来过几次,开了些方子,总是不见起色。

      起先杭老太太和杭卫是着急忙慌的,后来亲自看望后,杭老太太见气色尚可,便道:“这小皮猴装死耍横呢!随她吧,这一阵子也确实辛苦她了!偷偷懒也未为不可!”

      于是每日派素玉换着法子来送吃食,杭柔刚开始见着每日无需早起管事,还能吃上可口的菜肴,日子好不快哉!可今日起身后,天气渐暖,发觉往日轻薄些的衣裳便是有些发紧,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庞圆润丰盈了不少,话说哪个女子不爱美,这一来,杭柔却是坐不住了!

      在榻上打着滚儿嗷嗷大叫,这一叫不打紧,可把在外头的翠喜和巧儿吓坏了,齐刷刷地冲进来,翠喜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适?这般哀嚎!哪里不舒服?”

      “是呀,姑娘,你这叫法和外头菜场被杀的猪无异呀!可是这般难受!我这就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巧儿吱吱喳喳道。

      “哀嚎?被杀的猪?平日里到底养了群什么呀!这些蠢丫头!”杭柔翻了个白眼,气得不行腹诽道,看着那两个傻丫头一脸着急,只得深呼一口气,说道:“没事,就是这些时日吃得多了些,又不甚活动,丰腴了些,内心难受罢了!”

      “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这般哀嚎,原来不是将被杀的猪,而是已被养肥的猪!哈哈哈——”巧儿和翠喜笑作一团。

      “促狭鬼!促狭鬼!白眼狼!白眼狼!”杭柔边碎碎念,边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杭柔来到涵碧山房,便看到陈嬷嬷折了好些柳条,问道:“嬷嬷哪里去?折这么些柳条做啥子呢?”

      “哦,是柔姐儿了呀!看气色,身子应是好了些吧!是来找老太太么?可是不巧,老太太出门去了,往攒宫朝陵去了,老太太作为宗室之女,公爵之家,便在寒食节前两日,也就是今日前去行朝享礼了。本来我也要跟去伺候的,但老太太临出门前,吩咐我带人去园子里折些柳条,做些枣饼,插于各院门上,这是寒食节的旧例了,叫做明眼。”陈嬷嬷回道。

      “寒食节,早在苏州听人说过,但也不知咱园子里有何习俗惯例,还请嬷嬷不吝赐教!”杭柔道。

      “赐教不敢当,柔姐儿总是这么地谦逊。这寒食节就是清明节前两日,咱京城的人是从冬至后开始数,数至一百零五日,就是寒食节。这天呢,家家户户都会插柳条在门前,柳条上还会串上飞燕造型的枣饼,枣饼是在此前一天做好的,叫做炊熟,这是为了纪念被晋文公放火烧山而死的介子推,后来就慢慢形成了寒食禁火的习俗。

      “而且这天不论是官家子弟还是寻常百姓,只要是家中子女不曾戴冠及笄的,都在这天束发加冠插笄,以示成年。等到了清明节那天,宫苑帝庙用麦糕、稠饧来祭献,而前往坟冢便是用枣饼、姜豉。”陈嬷嬷说道。

      杭柔心中一一记下,接着说道:“多谢嬷嬷,那您快去忙吧!我就不在这耽误您功夫了!”待陈嬷嬷走后,杭柔想到:枣饼、姜豉,清明那日便要去娘亲坟前上柱香,行祭拜之礼,便想找大哥杭卫商量一二,于是往林泉馆去了。

      林泉馆前有一条小溪蜿蜒流淌,馆外是一条单面依墙环水曲廊,廊墙上嵌有卍字纹内嵌方形的八角漏窗,卍字纹首尾相接构成的图案,称之为“卍字流水”,取其“曲水万字,如水网河道,四通八达”之意。廊中有一观鱼亭,名为“濠上观”,源于《庄子》中著名的“鱼我”之辩,及濮水钓鱼之故。

      “濠濮观鱼,杭卫大哥倒也是个怡然自得之人。倚南窗以寄傲,我又何尝不想过这般生活?”杭柔自语道。

      “既然想,那便能!”程青平一旁笃定地说道。

      “程小郡爷何时来此?作梁上君子,帘窥壁听的有何意趣不曾?青天白日的没得背后冷不丁地唬人!”杭柔不满道。

      “这可是冤枉我了,至此路过,便听得柔儿说话,哪就成梁上君子,帘窥壁听了?这罪名可大发了!难不成掌家后,这主母的架势也起来了不是?就只许主母放火,不许路人多言么?不过有这气焰架势也正正好,我家府上正好却这么个管家理事之人!”程青平戏谑道。

      “什么主母不主母的,登徒浪子!孟浪!”杭柔转头正好望见杭卫,求助道:“哥哥快来!你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如此!如此!”

      “青平兄,我可是好不容易见着个柔儿都招架不住的人呐,平日里这丫头是多么刁钻地得理不饶人,今番倒也能被咽得哑口无言!也是稀奇,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杭卫说道。

      杭柔见杭卫非但不帮她说话,还借此机会奚落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嗔怒道:“哥哥!”

      “好了好了,不逗柔儿了!这小脸气得,圆鼓鼓的饶是更红润了不少!甚是好看!卫兄,青平在此告辞了!咱们之约,定不辱命,自当放心!”程青平说完便走了,临了朝杭柔深深地看了一眼。

      杭卫一旁哄着杭柔许久,方才消气,两人进屋商量了一会清明祭母之事,然后杭柔不经意间地问道:“哥哥和那浪子有何约定呀?”

      杭卫笑而不语,接着又摸了摸杭柔的头,说道:“这个嘛,自是男人间的约定!说了半天话,柔儿定是饿了吧,我那有些桃穰酥、琥珀蜜,吃些垫垫肚子。”

      “好呀好呀!还是哥哥心疼我!不过,哥哥向来不爱吃这甜腻之物,怎会备有这等吃食呢?难不成哥哥未卜先知的晓得今儿妹妹要来?”杭柔问道。

      “我自是不爱吃,但奈何有孟浪之人偏要送来,又有啥法子呢?”杭卫笑道。

      杭柔吃着桃穰酥,一口没顺好气,噎着了,赶忙喝了口茶,闭嘴啥也不问了,安静地吃着……许是这桃穰酥的作用,心里头竟是甜蜜蜜的。

      清明那日,程府门前的牡丹芍药那是满地开花,一盆便是一个品种,有颜色微紫、有十二片大叶的宝妆成,紫袍金带的金系腰,似宝相蔷薇的红宝相,大瓣旋心的醉西施,艳色绝伦的冠群芳……便有足足八十八种,怕是牡丹芍药谱也不及于此,堆砌在大门高墙两侧,重重叠叠、倾泻而出。真真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程门”!

      “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今番这程府这阵仗倒是蛮大,可会累坏了程大娘子吧!”杭娴看着这程府宾客车马络绎不绝的景象说道。

      “累肯定是累的,只不过也还好,你看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府中长年养着的四司六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做事保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你瞧这帐设司专管仰尘、搭席、帘幕、屏风、绣额、书画、簇子等府中布置事宜。厨司,专掌打料、批切、烹炮、下食、调和节次等宴席菜肴之事。

      “茶酒司,专掌宾客茶汤、暖荡筛酒、请坐咨席、开盏歇坐、揭席迎送、应干节次。台盘司,专掌宾客迎来送往、端茶斟酒等事。果子局,专门负责筹办与装点时新水果等事宜。蜜煎局,则采办蜜饯干果等一干事宜。

      “菜蔬局,负责采购时新蔬菜等。油烛局,掌管筵席时灯火照明等工作。香药局,专掌各类香料及醒酒汤药之类。排办局,掌管挂画插花、椅桌拭抹、洒扫之事。”杭柔解释道。

      “不错,之前咱南园的走戚宴都是上外头聘请的四司六局,这程府倒是阔气,直接长年养着这四司六局。”杭娴道。

      “想当年我还未出阁时,王府中便有一套受宫中教养过的四司六局,即使是你祖父还在时,咱园子里也有一套四司六局的人马,只不过后来……唉,老了,越活越回去了。”杭老太太叹息道。

      杭柔顺了顺杭老太太的背,安慰道:“祖母可别伤心,如今卫大哥高中,咱园中的日子也定会越来越好的!”

      正在此时,赵燕蕴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迎面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姑母大驾光临,真真是有失远迎,照顾不周,还请见谅!”接着转向杭柔,拉着她的手说道:“柔儿来了,这些时日不见,竟愈发出落得伶俐了!也不愧是姑母带出来的世家嫡女!好!好!”

      “燕蕴哪里的话,今儿这程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这布置打理得也很是矜贵气派,在这百忙中,还亲自迎接,这还能叫不周么?燕蕴确实既能干又细心,全京城也难找几个如你这般的当家主母!这柔儿呐,虽说是我带出来的,但和你相比却是差得远了,哪里撑得起这样大的场面,还是向燕蕴你好好学习才是!”杭老太太说道。

      “姑母又谬赞,只要柔儿不嫌弃,我们作长辈的呀,对待柔儿这般小辈自是会用心,您说是吧,姑母?”赵燕蕴说道。

      “柔儿愚钝,能得燕蕴的教导自是莫大的福气,哪里还有嫌弃之说?这会子宾客也多起来了,燕蕴别光顾着和我们说话,先忙去吧,咱们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杭老太太说道。

      “是是是,姑母说的是,瞧我这光欢喜着和姑母说话了,就忘记了时辰,让您在门口站着,快快请进,待会子宴席上,咱俩姑侄再好好絮叨!”赵燕蕴说罢便命主事婆子领着杭老太太一行进府去了。

      这次程府的宴席乃蹴鞠牡丹宴,场地设在程府后花园一宽阔的草圃地中,在草圃中央竖立起两根高约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大小约一尺,名为“风流眼”。而草圃外圈玉砌雕台,堆攒着的便是各式各样的牡丹丛株,比之大门独株独类的摆盆,这里可谓是“三月牡丹呈艳态,壮观人间春世界”!

      宾客则围坐在场外高台处的轻纱帐中,饮酒宴乐,观赛喝彩。宴会伊始,轻纱帐前袅烟阵阵,异香齐出,一群身着白衣头戴牡丹的歌伎次第而入,为首的别着一枝照殿红,其余别着积娇红、妒鹅黄、银含棱、覆玉瑕……一旁的乐伎执板笏、引丝竹,歌咏中吕宫《紫苏丸》、《缕缕金》。

      一曲奏毕,俄而另一群衣紫白花、紫花鹅黄的歌姬舞姿妙曼,款款而来,祝酒吟唱,一时间人花不分,竟不知在仙界亦或人间。随后便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蹴鞠赛,可谓是“再坐程府牡丹头,异香烟上碧圃楼。众人同向青霄望,鼓笛声中度彩球。”

      杭老太太一行与赵燕蕴坐于上首的纱帐之中,见赵燕蕴举杯向杭卫贺道:“恭喜卫哥儿!此次春闱,金榜题名!自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看尽长安一日花!日后杭府也必将更加地竹苞松茂!”

      “杭卫谢过程大娘子!”杭卫致意后,一饮而尽。

      “既是已放榜,姑母也该为卫哥儿寻门好亲事了,您老也可早点含饴弄重孙呐!现今卫哥儿可曾看上哪家姑娘不曾?”赵燕蕴说道。

      “杭卫长年在外求学,并不曾有心上人,至于自己婚事全凭祖母做主!”杭卫答道。

      “真真是个好孩子!那姑母可要仔细物色才是呢!”赵燕蕴说道。

      “是了,我这老婆子长年累月地在家,如今哪家姑娘真真是不太熟悉,还是要靠大家帮忙牵线才是!”杭老太太道。

      “姑母放心,我也自当留心。话说柔儿这几个姑娘也大了,听说前些日子府上的娴姑娘已聘于林家的大公子林乔轩?”赵燕蕴问道。

      “是的,前些日子我那娴姐儿便与林乔轩订亲,待择好吉日便嫁入林府。”杭老太太道。

      “这可真真是门好亲事,林乔轩此人我曾见过,一表人才不说,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姑母还谦虚说自个消息不灵通了,您呐,怕早就是胸有成竹,只是一味谦虚罢!”赵燕蕴道。

      “燕蕴可是冤枉姑母我了,这林乔轩的祖母与我自小是手帕交,所以这才近水楼台先得月,将这门亲事促成。哪里就胸有成竹,故作谦虚呢?”杭老太太道。

      “是呀,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我与姑母这层关系自不必说,是否也能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赵燕蕴道。

      “燕蕴之意?”杭老太太问道。

      “柔儿这姑娘,我一见就欢喜得很,碰巧我又有个混世魔王平哥儿,若是柔儿能嫁入我程府,帮我管束管束,我就阿弥陀佛了!”赵燕蕴道。

      “娘亲,哥哥如今不在,您怎可擅自做主帮他订下亲事呀!这杭柔自小放养在外,怎么就能管束下哥哥,您可要三思呀!”程青娣赶忙出声阻止道。

      “青娣!你太没规矩了,大人间说话,容许你小孩子插嘴,赶快向姑母和柔姑娘赔罪!”赵燕蕴厉声对程青娣道,转头又向杭老太太赔罪道:“姑母莫怪,我这青娣打小娇养惯了,口无遮拦的,您别见怪!”。

      “柔儿虽说自小因身子不适在庄子上静养了些时日,那也是我杭府嫡出的贵女。这青娣性子骄纵,口无遮拦,我这自家做长辈的倒是可以谅解,但燕蕴呐,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若是放在外头,别人可就不一定能谅解了!

      “这小孩子嘛,还是得多教导,不然没得惹笑话不是?燕蕴,姑母人这一老呀,话就容易多,你这也别见怪喏!”杭老太太呷了一口茶,不徐不疾地警告道。

      “姑母,说得极是!怪我平日里过于纵容了,青娣还不过来向杭老太太和柔姑娘赔罪!”赵燕蕴道。

      “我不!我才不向克星赔罪!她配不上青平哥哥!凭什么要我赔罪!”程青娣喊道。

      “她配不配得上,自有我说了算!哪里容你在此置喙!青娣,你还不向未来的嫂嫂赔罪!请求她的宽恕!”程青平外披还不曾脱下,衣袂被扬起,大步流星、风尘仆仆地走过来,声音低沉地说道,言语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程青娣知道哥哥这是真生气了,于是只得不情不愿地小声道:“方才是青娣不懂事,还请杭老太太、柔姑娘见谅!”

      杭老太太板着脸应了声,杭柔满脸通红,腹诽这程青平怎么比程青娣还口无遮拦!怎么就成了未来的嫂嫂!一边暗骂一边点头表示谅解。

      随后杭老太太朝程青平笑着问道:“青平这是从哪里来?这一脸风尘仆仆的。”

      “谁晓得呢,这小祸根从寒食节那天得了个什么消息便出门去了,今儿才见人!您老说说,是不是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也好让他收收心呐!这春闱赴考,也是敷衍了事,虽说后面侥幸中了,可他倒好,却说不参加殿试,要弃文从戎!真真是!唉!还不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得亏这帐子里儿没外人,不然呐,哪家姑娘敢嫁了你去?”赵燕蕴一脸埋汰道。

      “管她哪家姑娘要不要!反正我只要杭家柔姑娘!”程青平嬉皮笑脸道,然后交代赵燕蕴要好好照顾杭柔,他去去就来,便出了帐子换衣裳去了。

      赵燕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姑母您瞧他这痴傻样!我也不瞒姑母说,这青平呐,虽说在外头是哪哪都好,但唯独骨子里有根逆骨,得摸顺毛,逆着来呀,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了!姑母也别为我这番说辞担忧,自古便是一物降一物,据我观察这青平就吃柔儿这套,您说这难道不是天定的姻缘么?

      “咱们作长辈的,不就希望小辈们过得称心如意么?程杭家不消说自是知根知底,姑母您将柔儿嫁入程府,且只管放心!”赵燕蕴边说边起身道,走向杭柔拉着她的手,将腕上的家传玉镯褪了下来,不容分说地套进了杭柔的手腕里。

      “这……程大娘子、祖母……”杭柔分别向两人看看道。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程府若是有意,我这做祖母的自是乐见其成。柔儿你便依祖母的,将玉镯收下,谢过程大娘子!这玉镯可是家传之物,可要好生保管才是!莫要辜负了燕蕴这一片心意!”杭老太太道。

      杭柔点头称是,行礼谢过程大娘子。然后杭老太太想着今儿刚订下,也不好在程府久待,传了出去倒像是自家姑娘上赶着似的,虽说很满意这程青平,但也不能坏了礼数,因此推脱身子疲乏,便带着杭柔一行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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