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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虞尚君雪地济流民,周将军英勇除匪徒 ...

  •   马车缓缓前行,兰曦给她倒了杯热酒递上:“外头冷,喝两口,暖一暖。”

      她接了酒杯,看着杯中酒水随着马车颠簸而晃动,心下却格外舒坦,不觉勾起嘴角:“虽说这一路不似从前被困在院子里,但病了这么久,也不曾出来透透气,着实浪费了大好光阴,今儿出来,倒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也好了很多。”

      兰曦为她拢了拢围脖,以防寒气窜进衣裳里头:“兴许县主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些,奴婢这些年也没怎么出过府,今日跟着县主沾光了。”

      她这才惊觉,兰曦跟着原主十几年,一直贴身服侍,基本没有离开过魏府。

      她歉意的说:“是我带累了你。”

      兰曦温柔一笑,帮她把耳旁凌乱的发丝理顺:“这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县主不必自责。”

      她知道兰曦待原主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只报以甜甜一笑,缩着脖子饮下一口热酒,想着以后要怎么报答兰曦对她的恩情。

      热酒味道甜甜的,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瞬间将她拉回儿时的记忆,小时候帮邻居收稻谷,邻居总会备一壶醪糟汤解渴,喝下去不一会儿就浑身窜动着暖流,那时候她妈死得早,爹又不靠谱,经常食不果腹,在家有做不完的活儿,爷爷奶奶又苛待她,饿得不行的时候,邻居看不下去也会施舍她一点儿剩菜剩饭,也是在那时候,她学会了看人脸色,揣度人心,只要挤出空闲,就帮邻居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以讨好邻居,邻居念着她勤快,有口多余的吃食,也会想起她。

      正是经历了过往的辛酸,如今能吃饱喝足,还前呼后拥有侍女小斯使唤,舅父和兰曦又待她如同亲生,她倍加珍惜眼前的日子,也时常不安,怕这种日子在她一觉睡醒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她从来都不敢睡太沉,外头丁点动静,她就会醒,甚至于值夜的侍女在她床边打地铺,翻身或者打呼噜,她都会失眠,因此她眼下常带着乌青。

      途经集市,外头人声鼎沸,她好奇的撩起窗帘,探出半颗脑袋往外瞧,忽听得路边有敲击声,一个中年男人背着背篓敲着小铁锤正从马车旁经过,她兴奋的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兰曦,欢喜的说:“是麦芽糖,快叫停车。”

      兰曦叫停车夫,车才停稳,她就要起身,兰曦一把拽住她问:“县主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下车买麦芽糖了,兰姨你定没吃过吧,待会我请你吃。”说罢就要下车。

      兰曦又把她拽了回来,一脸不悦:“坐好吧你,身子才好些,着了风怎么好?我去!”说罢还狠狠剜了她一眼。

      她知道兰曦向来嘴硬心软,也不跟她争,只嘻嘻的笑着。

      兰曦下车后,马车停在路边等候,她心情愉悦,挑了块形状对称的菱形花糕打算品尝,车外有人路过,正议论小御南王迎娶南州县主的事,便留心听了一耳朵。

      “到底是南州王的嫡女,自然有容人的气度不是,难道还跟几个侍妾争高低。”

      “可我听说小御南王外面还养着个外室萧氏,甚得宠爱,现已身怀六甲,若生下子嗣,地位可就稳了,到时候收入府中抬为侧妃,母凭子贵,这县主只怕要闹翻天。”

      “哪个皇子王爷成亲前没几个侍妾,太子娶太子妃前,不也已有两个儿子,如今和太子妃照样举案齐眉,小御南王二十有六了,一直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没有正妻,总归得有几个服侍的人不是?为了霍氏子孙繁盛,只怕往后还要召更多美人入府,现在就容不得人的话,以后如何做得了当家主母。”

      “咱们走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

      随着人声远去,她微微皱眉,方才的酒劲儿也醒了大半,御南王府养着姬妾的事从尹州王妃口中说出来时,她还半信半疑,如今连御南王养着外室的事都口口相传,可见其风流程度不亚于虞玄居了,且还是个常年不归家的主儿,真是把渣男行为贯彻到底了。

       尹州王妃是御南王母亲养大的,性情绵里藏针,可以想见,她那未来婆婆怕也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一时间思绪万千,手上的点心也不香了,随手丢进点心匣子里,点心磕在匣子边缘,生生磕碎了,沫子溅了一地。

      也不怪她恼火,北御宗亲有个传统,侍妾不能入族谱,但宗亲侧妃却相当于平妻,仅次于正妃,可以名入族谱,死后与夫君同葬,对来自现代,一夫一妻观念根深蒂固的陆月杉来说,和旁人分享一个男人,是不能够的,但她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一样,再不情愿,也阻止不了男人纳妾,妾室也就罢了,毕竟身份不一样,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侧妃,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

      本就喉疾未愈,心火一起,又是一阵咳嗽,这种时候她又很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虽说在自己长大的世界她无依无靠,四个口袋一样重,起码没有包办婚姻,不用忍受三妻四妾,只要肯努力,就能自给自足,偏她自打重活过来,看过无数书籍,研究过星象地理,却一无所获,一想到在那个世界,自己十有八九已经身死,没准都拉去火葬场烧成灰了,她就有点绝望。

      兰曦上车见她面色不悦,地上到处都是点心碎末,以为她等得不耐烦了,忙递上油纸包好的麦芽糖:“尝尝,可甜了。”

      听了旁人的议论,她早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可兰曦期待的眼神使她拖赖不得,毕竟兰曦是为了她才冒着寒风下车买的,她只能接过来打开纸包,捻了一块含在嘴里。

      乳白色的麦芽糖香甜粘牙,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有卖麦芽糖的商贩路过,别的小孩都有父母买糖吃,只她破衣烂衫一身脏兮兮,眼睁睁看着小贩为别人敲糖,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咽口水。

      “县主怎么了?”

      每每想起小时候的苦日子,她总会鼻子酸酸的,兰曦恰逢其时的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将委屈心酸强行咽了回去,只说:“累了,回去吧。”

      “才刚出来,县主不想去买点胭脂水粉布料什么的?您不是还想尝尝烤红薯吗?真不去了?”

      “眼下也不缺胭脂水粉,实在缺了再让春鸽她们去买,烤红薯的话,打发个小斯去买回来就是,回吧。”

      自打入都城的旨意下来后,兰曦时常觉得虞尚君性情阴晴不定,方才还欢天喜地的,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又黑着张脸,想她可能是骤然离家不习惯,便也只能迁就她。

      兰曦探出头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回去,路上虞尚君问:“你可听说过小御南王外头还养着外室?”

      兰曦摇摇头:“没听说过。”又狐疑的问:“县主哪儿听来的谣传?”

      “方才你下车的时候,听路人聊起的,任舅父深谋远虑为我谋划个好亲事,只怕也不了解御南王府的水有多深。”

      兰曦赶紧搂过她安慰道:“县主无需过分担忧,以你的智慧与美貌,想拿捏个男人能难到哪里去?再说了,不还有我嘛,有事儿奴婢会帮你出主意的。”

      “兰姨,有时候我真的很矛盾,明明吃穿不愁,还有你和舅父心疼我,我就想着好好在这儿生活下去,可如今每每想到我那王爷老爹指着我嫁入宗室给他换取更多的利益,也不管我嫁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又觉得人活着真没什么意思。”

      兰曦并未听懂她的真正意思,只以为她是不想嫁去北御都城,搂着她肩膀的手轻抚着,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耐着性子跟她说:“听闻先御南王对王妃极其爱护,北御一贯都有合离或者夫死再嫁的习俗,可齐夫人宁可出居道观也不改嫁,可见先御南王曾经待她多情深义重,想来一脉相传,小御南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县主别多想,也许凡事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复杂。”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震,两人狠狠撞在车厢上,亏得兰曦搂着她,才没有受伤,只觉得脑袋震得嗡嗡的,待车停稳,兰曦一把撩开车帘骂道:“你是不会驾车吗?伤了县主,仔细你的皮!”

      “这位大姐儿莫急,有俩小乞丐突然窜出来,这才惊了马。”车夫大叔不急不缓的回道。

      “你蒙我呢?这么冷的天,哪儿来的乞丐!”

      “真有,你看嘛!”

      她俩顺着车夫指的方向往外一瞧,路边跌坐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约摸十三四岁,另一个六七岁的样子,看他们衣衫褴褛,大雪天的,陆月杉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不禁起了恻隐之心,遂下车走到近前,两个孩子相互搂着,紧张兮兮的望着她,想来是方才受了惊吓。

      兰曦跟着下了车,抬头四下张望一圈,周围白雪皑皑,一眼望不到尽头,回头怒骂车夫:“让你回王府,怎么行至这荒无人烟之处,莫不是想谋财害命?”

      车夫也是有脾气的,丢下赶马的长鞭,“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硬气的说:“出门前,周将军特特交代,绝对不能让县主出事,否则拿小的全家问罪,周将军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奴才怎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谋财害命,县主若是不信,只管拿了老奴回去问罪。”

      “那你怎么不走城里,反而走这荒郊野外?”兰曦怒目圆睁,真真是唬住了车夫。

      车夫有些心虚,低下了头,但他头脑灵活,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好了说辞:“近来城中涌入各州郡逃难的难民,见了达官贵人就乞讨,若是有人下车施舍,便要抢夺财物,小的正是顾及县主安危,来回都是走的僻静无人的小路,怎料还是遇上两个小乞丐拦路。”说罢还提醒虞尚君:“县主切莫心软,只怕他们还有同伙藏匿在什么地方,只待咱们掏出钱财,就要上来抢夺,咱们还是赶紧上车,不然等下来了匪首,就走不了了。”

      听了这话,兰曦也有些心生畏惧,竟忘了呛他,倒是虞尚君听了车夫的话,四下瞧了一圈,茫茫雪海,杳无人烟,只路边立着承州边界的石碑,雪地里仅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由远及近,哪有抢夺财物的流民,她皱起眉头反问:“你说的抢夺财物的难民莫非指的是这俩小孩儿?”

      车夫一时语塞,一声不吭的跪着,她也不叫起来,只蹲到俩孩子面前问:“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在这冰天雪地里?你们的父母呢?”

      俩孩子并不作答,看到他俩,她便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冻得瑟瑟发抖,爷爷奶奶一天能给她喝顿红薯稀饭都是看在她是他们老陆家的血脉面上,冬日里她连个床铺都没有,只能把邻居家草垛子偷几个丢进牛棚里,大黄牛得了她的稻草吃,才不踢她,她才能靠着村里唯一的大黄牛取暖,就这么挨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

      她伸手想抚去俩孩子中年纪稍小那娃娃头上的雪花,手却被年纪稍大的那孩子挡了回来。

      被拒绝了,她却并不生气,这俩孩子看起来落魄,却很有骨气,想来不是一般的乞儿,不像她小时候,为了有口饭吃,肯伏低做小,摇尾乞怜。

      她自嘲一笑,再次伸手掸去那娃娃肩上的雪花,看他们穿得单薄,手上脸上尽是冻疮,手肘袖口皆有补丁,应该也是勤劳的孩子,如今天寒地冻,没点真本事,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她从怀里掏出方才买的麦芽糖塞给他们,说:“姐姐请你们吃糖。”

      “不要!”年纪稍长的男孩子一口回绝,把麦芽糖打落在地上。

      看着散落在雪地上的麦芽糖,两兄弟咽了咽口水,却不敢轻易接受。

      她苦笑着一块一块拾起麦芽糖,兰曦见她蹲在雪地里捡糖,忙拉住她,她回头微微一笑:“无妨,雪地无人踩踏,干净着的。”

      这可是她小时候可望而不可即的美食,前世饿肚子的经历,如今仍记忆犹新,能捡到被人踩踏过的食物,对曾经的她而言也是极其幸运的事。

      喉头突然干痒,她将脸别到一边掩嘴一阵咳嗽,泪都咳出来了,撇去泪花,她兀自将一块冻得硬邦邦的麦芽糖塞进嘴里,冰凉的麦芽糖融化在温热的口涎中,浸润着喉咙,方才的干痒难受得以缓解,她抬头望着昏沉沉的天,自言自语道:“方才还晴好的天,怎么就沉了下来呢?”

      她又将麦芽糖塞到那年幼的孩子手里,说:“看这天,今夜估计还有一场大雪,你们要是无处可去,可以到我名下做工,虽说我给不了多少佣金,温饱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要。”年长的哥哥语气凌厉的拒绝道。

      见哥哥这次没有把麦芽糖丢掉,她就明白这哥哥是心疼弟弟的,眼看弟弟把一块糖递到哥哥嘴边,哥哥却说:“你吃吧,我不饿。”

      明白哥哥是个倔强的孩子,她也不好再勉强,起身让兰曦将她的风衣取来裹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一次哥哥没有拒绝,她又伸手向兰曦要了剩余的碎银,出门的时候带得不多,方才买麦芽糖就花了一半,剩的也就够俩孩子两顿素面钱,她觉得有点少,又将发间的蝶恋花银簪拔下来一并给了哥哥,这银簪的款式她甚爱,是在南州的时候,春鸽去集市买的,卖家说是银包铜的材质,价格不贵,买的时候只花了一两银子,若是去当铺抵押,约摸能抵押个几百文钱。

      “拿去换点钱,买两身冬衣吧!”

      说罢转身就要上车,只听那哥哥问:“请问恩人贵姓?”

      她回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我爹教过我们无功不受禄,今日我们兄弟走投无路,受了你的恩惠,来日我们一定会结草衔环。”

      哥哥看起来瘦骨嶙峋,脸颊凹陷,说话气势倒不输成年人,瞧这俩孩子家教倒是不错,她嘴角微扬:“那你就记住今天的话,别被冻死了,留着命来找我报恩,我暂住尹州王府,也不是什么人贩拐子,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都城,你们若是想明白了,就来尹州王府寻我,我叫虞尚君。”

      说完就上了车,弯腰进门前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那哥哥说:“那件风衣还值点钱,若是走投无路,就卖了吧,不必还我了。”说完,撩开车帘坐了进去。

      兰曦见那车夫还跪着,横了他一眼:“还不快走?准备在这儿卧冰求鲤?”

      车夫这才诚惶诚恐的捡起皮鞭,等兰曦上了车,才最后一个跳上车,扬起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车上,兰曦疑惑的问:“那件风衣的风毛极好,县主怎么就送了小乞丐?”

      她俏皮一笑:“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我又不缺这么一件风衣,若他们少了御寒之物,就真的熬不过这一冬了,我瞧那兄弟俩家教甚好,非池中之物,没准将来发达了,还能记得今日这滴水之恩呢。”

      想起县主第一次递麦芽糖时,那两兄弟分明是拒绝的,虞尚君亲尝过后,他们才接受,虽然破衣烂衫,却直言来日要报恩,想来不是一般的乞儿,兰曦点点头道:“也是,人无三代穷,是奴婢眼光短浅了。”

      “都说有因必有果,我相信出现在我命中的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没准今日我帮他们一次,来日他们能救我一命呢!”

      “县主最近老看周易,看疯魔了吧?”

      她一笑了之,转而问:“之前舅父说过,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怎么还有这样穷苦的孩子?”

      “昨儿我听王府厨娘闲聊时说起,今年与往年不同,自入冬以来,各州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雪灾,尹州距都城不远了,虽说也大雪连天,倒还算富庶,有别的州郡过来避难的灾民也不奇怪,咱们出南州的时候,正值下霜,院子里的草木都结了冰,南州地处南边,往年冬日里,可从未有过下霜的情形,确是妖异之兆。”

      她轻叹道:“也不知这场雪灾,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

      对此,兰曦也只能无奈叹气。

      马车徐徐前行,虞尚君又饮了一杯热酒,将方才下车的寒气逼退。

      行至半路,车夫突然停下车来,兰曦撩开车帘问:“又怎么了?”

      车夫有些慌张,说:“前面有流民。”

      “慌什么慌,赶紧改道啊!”

      “可……可……”

      车夫磨磨蹭蹭愣是不调转马头,一群流民已经冲了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即便是跟随在车后护卫的两名壮汉也根本拦不住饥寒交迫的流民,加上马儿受了惊吓,原地不停打转嘶鸣,很难从人流中找到出路,马车跟着旋转,转得车里的人头晕目眩,车身甩来甩去,两人在车厢里撞得眼冒金星。

      这时有人将车夫拖下了车,几个流民争相攀爬上来,欲强抢车上的东西,兰曦反应快,赶紧将食盒丢了出去,本以为这帮流民是为了温饱才来抢夺财物,又将耳环戒指一应物品都取下来丢了出去,有流民跳下车去抢夺,偏其中两人并不图钱财,上来就拔刀子,惊得车内两人连连尖叫。

      其中一名匪徒手起刀落,直朝虞尚君面门劈来,兰曦眼疾手快,抬手一挡,棉衣袖子被那歹徒的匕首刺啦一声划开,所幸里头是厚厚的棉花,并没有伤到皮肉,那歹徒还想行凶,却被一柄长枪从身后贯穿心口,那枪尖正对着虞尚君,枪尖还在滴血,血又不偏不倚的滴在她腿上,当场就给她吓尿了裤子。随后长枪一收,那匪徒直接被挑下马车。另一匪徒还不死心,挤进车厢就要行凶,又被人拧小鸡般拖出车厢,丢下了车,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几脚就将爬上来的流民踹下马车,奋力扯过缰绳,稳住烈马。

      车外有凌乱的马蹄声靠近,有人在车外大吼:“好大的胆子,敢行刺御南王新妇!”

      方才还闹哄哄的流民顿时静了下来,纷纷四散逃窜。

      “周将军,如何处置这帮流民?”

      勒住缰绳的周显只说了句:“把那个跑了的抓起来审一审,我先送县主回尹州王府!”说罢便驱马前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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