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9 骤雨中迎来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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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过发生了坦然面对就可以，可想到三井学长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心里不安的阴霾就怎么也挥不去了，连带着这几天都开始坐立不宁起来。上课时心神不定，看篮球训练时心不在焉，周围的人，除了粗神经的樱木似乎都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可面对那些关切的目光，我只能苦笑着回应，一切都好。
快憋不住了啊，那种想说什么，但又没办法说出口的感觉。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灾难，让我有些焦躁。
奇怪，明明还是春天，为什么觉得像暴雨将至的夏日傍晚呢，又闷又热，还阴沉沉的。
“呐，麻美，不觉得天气很奇怪吗？浑身又湿又闷的，真难受。”想到那种蔓延全身的躁闷，我不自在地动了动（眠：怎么像吃了春药……）
“咦？不会啊，风吹过来明明很舒服，果然还是这个季节的凤吹起来最有感觉了。”麻美却一脸享受的表情。
“是吗？我总觉得有闷闷的感觉。”
“是病了吗？这几天小光很奇怪啊，总是一不注意就走神了。”
“啊，没有什么吧……，大概是有点中暑。”所谓的心境决定存在吗？
下午值日打扫卫生时，那种窒闷的感觉却愈发明显，甚至连头也有些昏沉沉的。拿着扫把的手机械地挥动着，也不知在扫些什么。
“朝仓……你没什么吧？哪里你刚刚明明已经扫过了呀。”同组值日的同学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扫过了啊，那我换个地方。我想，没什么事吧，应该。”说着脚下朝另一个方向挪去，不小心绊倒了放在桌脚的水桶，接着，整个人直直地向前倒去。
“朝仓！！”意识模糊前，听到同学惊慌地这么喊着。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隔着屏障看不到外面的动静，只好直直地瞪着白色的天花板发了会呆。怎么来的呢，刚才还在教室里做打扫的。唔……好像是昏倒了。果然不是什么心情太焦躁的缘故。
布帘被轻轻拉开，年轻的校医姣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朝仓，你醒了？”
“嗯……”虽然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有些迷茫，“我晕倒了吗？”
“是的，不过不用太担心，刚才帮你量过了体温，没有发烧的迹象。”校医转过身去，拿了杯水和几粒药丸，“只是有些中暑而已。”
真的是中暑啊，还是中春暑……
“小光！”伴随着被冲撞开的木门进来的是急吼吼的麻美，像是经历了几千米的长跑一样，她扶住门框，一口一口喘着气。
“麻美，怎么了？”看着麻美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有些感动，吃了药从床上坐起来，“我没事了，要不要先喝口水。”
似乎缓过劲来，麻美摆摆手，断断续续地，出来的是破碎的句子，“不是的，呼……，是……是上次那帮人，在篮球馆……和篮球部的队员们……刚才和赤木在门口看见来着。”
我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是今天吗？不行！我跳下床就要往门外冲，却被校医叫住，“朝仓，现在还是休息一会比较好，刚醒过来……”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休息啊。我抬抬胳膊，示意自己状态很好，“谢谢老师，但是现在，没办法不去。”因为那个人，因为他们，都在流血啊。
等赶到的时候，篮球馆的门已经被死死锁住，四周也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就像被隔离开的另外一个世界。门外围着三三两两的人，指点着，惴惴不安地小声议论着什么。还有两个高大的体育老师使劲捶着门，“咣咣咣”的捶门声，让我心跳不由开始加速。走到赤木晴子身边，看见她一脸惨白，眼里还闪着泪花。刚才看见的那些，大概真的把她吓住了。
见我走到她身边，她也只是无助地投来一眼。我抿紧了嘴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原谅我，这个时候，连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的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实质性的安慰，赤木晴子。
“咚！”一声巨响，什么东西撞上来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过来，震得我耳膜有些疼，连心也跟着紧紧抽搐了一下。是流川！一定是那家伙。想到这里，我轻轻将手掌贴上门去，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
停下来啊，不要抖，没事的，谁都不会有事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它就是该死地停不下来啊！
门里的声音消失了一会，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时而传出几声惨叫。我浑身一震，因为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突然发了疯似地开始拍门。
“开门啊，混蛋，开门啊，开门。”我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尖叫，吓住了周围一片人，赤木晴子，围观的学生，连原先不停叫嚣的体育老师也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依然不停地拍着门板，手掌已经通红，却感觉不到疼痛。忽然，后方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我的肩膀，制止了我的疯狂。我回过头，是赤木学长。看到山一般不动声色的队长大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思想，心一下子安定下来，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山洪暴发一样汹涌而出。
赤木学长对着门内大喊了几句，门从里面打开了，他走进去，看了我一眼，“你也进来吧。”我擦擦眼泪，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一片狼藉的球场，丢着折断的拖把，地上躺着的人，脸的一半已经被血浸透。我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捂着嘴痛苦不已的宫城，满脸是伤却神情倨傲的樱木，呆呆站着的彩子学姐，表情严肃的四人组，场中互相对峙的两个人：眼镜被打落在地的木暮学长和表情凶狠的三井学长……还有地上躺着的，大概已经失去知觉的人。
我一步一步向场中央走去。
“朝仓。”不知道是谁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会，仍一步步向前走着。走到流川身边，蹲下，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脑后，触到不忍再碰第二次的伤口。我抬起那只手，掌上红红的一片。又看向被扔在一边的拖把，金属的一头沾满暗红的颜色。原本静止下来的手被紧紧握成了拳头，因为握得太用力，整只手看上去有些痉挛似的发抖。
静静走过去，拾起血色的拖把头，不知道是不是脸色太吓人，馆内的人几乎都不再出声，有的看着我，更多的人不安地看着赤木学长。
“朝仓。”这次我听清楚了，是水户的声音。我从低头观察拖把的姿势中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请不要担心我”的笑容。接着，直直走向那个已经被打倒在地起不了身的獐头鼠目的家伙。
“喂，刚才，是你用这个打他的吗？”我指指流川，面无表情地问他。
那人猥琐地笑了，笑容里还带着得意，算是默认了？我压下想抡起拖把朝他砸下去的冲动，暗暗对自己说，没什么好激动的，就是平时关注比较多的一群人而已，就是一直想要接近的一个人而已，没有必要气成这样的。可是，看着猥琐男没有丝毫歉意的笑容，我就是很上火啊！！
“很好……”我走到他面前，阴恻恻地笑了，以前就想试过这么笑来着，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看到对方的笑意渐渐收敛，我知道，现在的表情效果很令自己满意。
“叩叩叩。”我用鞋在木制地板上扣出几声响，“我的皮鞋……是新买的呢，今天是第一次穿。听说……新皮鞋都会比较硬，踢起人来会很疼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他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我有一种恶意的快感。
“踢哪里比较好呢？”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
于是，篮球馆里就出现这样诡异而滑稽的场景。个子小巧的朝仓阴森森地笑着威胁倒地不起的男人，山一般巨大的赤木队长一掌又一掌地甩着不良少年三井的耳光。尽管是类似于惩罚邪恶一方的正义行为，却因为女生的笑容变了调。
我忽然飞起一脚，就要朝猥琐男的□□踢去，躺在地上的猥琐男闭上眼，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意识到我要做什么的水户四人，拼命上前拉住我。身为男生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一脚下去后果会怎样，基于同为男性的立场，不阻拦不行啊。“喂，朝仓，冷静下来啊，会坐牢的哦。”
大家连哄带骗地试图稳住我，却没想到我突然安静下来，回过头冲满头大汗的四个人笑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的踢下去，哪种人，我连碰一下都想吐。”
听到我说了什么，地上的猥琐男停止了嚎叫，恶狠狠地瞪着我，眼里是挡不住的恨意。
“啧，样子真难看，怎么不叫了，刚才不是叫得很起劲吗？”我不怕死地挑衅。
“我杀了你！”眼看地上的猥琐男要跳起来，又被野间死死地踩住胸口，动弹不得。
“我说，朝仓，平时你都这么胆大包天的吗？”水户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诶？没可能吧，因为有水户你们在，所以比较肆无忌惮一些，要嚣张，也只有趁这个时候了吧。所谓的狐假虎威。”我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水户一时有些傻眼，确定我是“真的这么想”后，用手扶住额头，“唉，伤脑筋，以后不小心碰到他们，要怎么办啊？”
“啊，这个我没有想过。”经水户这么一说，我醒悟过来，“怎么办呢？”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四人组齐齐用“拿你没办法啊”的表情看着我，在我看来，却有“你自求多福吧”的含义在里面。一想到每周必行的那条小巷，我的冷汗又冒了上来。连忙跑到猥琐男身边，用脚踢了踢他，“那个，这次归这次，总之，我到底还是没有碰到你一根手指头，而且，我今天中暑了，有点神志不清，下次见面……下次见面，请一定不要找我的麻烦。”说着还鞠了一躬。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齐齐翻到，连猥琐男也惊愕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上一秒还那么神气活现的嚣张人种，怎么又变成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喂，是个男人的话，就答应我吧。”我不耐烦了。
“哈……”猥琐男彻底无语，只好点点头。
“还好，朝仓你刚才那一脚没有下去，不然现在他还不一定是个男人呢。”高宫心有余悸地从旁庆幸。
“嗯嗯。”我大力点点头，深有同感。
球馆的大门，此时又被打开，门外的阳光射进来，照亮了有些黑暗的空间。从那刺眼的光芒里，步履稳健的老人正一点一点走近，轮廓也逐渐地清晰起来，是一张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脸——安西教练。
见到安西教练的刹那，三井学长始终倔强的眼神终于软了下来，双腿一曲，整个人便跪倒在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三井学长跪在安西教练面前，无助地说着：“我，我想……打篮球。”的时候，外公曾经教过我的这句诗不期然地就跃进了脑中。
呐，三井学长，你也有过的吧，和赤木学长一样的梦想……想过要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的那一刻吧
看看你的四周，那是一群怀着和你一样梦想的伙伴啊……
所以回来吧，回来做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追梦少年。
因为这个夏天，你们将来到——
距离梦想无比接近的地方！！！
……可是有些事，感动之余，还是不得不做啊。
我走到正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彩子学姐身边，“学姐，那个，可以借我一下吗？”我指了指她手中的纸扇。
“唔……可以，不过拿这个做什么？”学姐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解决一点……私人恩怨。”我又阴森地笑了。
拿着武器，我缓缓走近某人，“三井学长。”声音无比温柔甜美。
“呜呜呜……”三井学长一边哭一边抬起头。
“啪！”我使足全身力气，将纸扇用力地朝他额头上劈去。
“啊！你干什么啊，混蛋！”吃痛的三井学长捂住额头，眼泪鼻涕像水闸被关住一样。于是那种伤感又热血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干什么。”我将纸扇递还给彩子学姐，拍拍手，心满意足地说，“报仇而已，谁让你上次那么用力推我来着。”
“什么，我什么时候推你了？”
“不记得了？那更该多挨几下。”
“……”随后赶来的麻美在门外听着，身体一阵阵发冷，上次被推倒的事，没有忘掉啊。可是明明当时一点也不在意啊，真可怕，小光原来记仇记得这么不动声色。她发现自己又像回到国中时代，不太能理解眼前的小光了，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吧。
后来，赤木一声令下，队员们便开始安静地收拾场地。
隐约可以听见野间和大楠的抱怨：“为什么连我们也有份啊？而且是搬动这家伙的工作。”
“废话，难道你们要本天才去碰这只臭狐狸吗？”
“还是叫救护车来比较好吧。”水户洋平的声音。
“哦嗬嗬嗬嗬……”夕阳下的篮球馆，传来安西教练标志性的笑声。
暴风雨后迎来的黎明，阳光一定会更加灿烂的。
后：这里的内容和原著上有一点出入，记得当时门开的时候，狐狸童鞋是已经站在一边看热闹了，但是，为了让小光能有发飙的机会，嗯嗯，决定还是让狐狸柔弱一把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9 骤雨中迎来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