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闲院朽木

45、控魂

　　“庄主。”
　　“会长？”听见清越会长出声，沐月白立马放下手里的宗卷。
　　只见清越会长走在一名女子的身后，那女子长得极美，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清越会长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庄主，这位是三十六长老之一的凤七尧。”
　　三十六长老是凤族根据权利和法力选出的三十六个人。具体为什么是三十六人，沐月白也不直到其中的缘由。不过一般来说，能成为长老的人年龄都不低，法力高强，她们作为族长的辅助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见到的。可是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十却分年轻。
　　沐月白行了一礼，“七尧长老。”
　　“你该多睡会儿。”
　　“嗯？”
　　凤七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沐庄主这么拼？”
　　“七尧长老，我不困的。”
　　凤七尧环顾房间四周，沐月白的书房摆设都很简单，“叫七尧就行了。沐庄主，那些尸体在哪儿？”
　　沐月白：“问泉山的尸体在会长哪里。而山下的这几具则是在地下。请跟我来，七尧……姑娘。”
　　沐月白带着凤七尧走到水木山庄的一座假山前，沐月白按动开关，假山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呈现在众人眼前。
　　凤七瑶看着沐月白单薄的背影，道：“听说，水木山庄有座地下城，是么？”
　　沐月白对于这位直言不讳的姑娘也不避讳，“地下城倒是没有，地底下的，是墓室。”
　　三人走下去。
　　这条道路格外长，像是连接着另一个空间。
　　凤七瑶摸着石壁上的花纹，“我很佩服沐氏一族，祖先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后人的锻造术也无人能及。”
　　“七尧姑娘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不是奉承。”
　　“那，多谢夸奖了。”
　　沐月白带着凤七尧以及清越会长带来到地下的一个房间。房间中央有五座水晶棺材，每一座棺材里面躺着尸体。
　　凤七尧揭开棺材挨个检查，这个棺材材料特殊把尸体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当凤七尧盖上最后一具棺材时，沐月白忍不住询问：“七尧姑娘，怎么样？”
　　凤七尧：“清越婆婆那儿的尸体我来的时候也已经看过了，和这五具尸体一样。他们都是自杀。不过，并非自愿，或者说是无意识。”
　　沐月白：“催眠？”
　　“是不是被催眠还不能确定。但是，他们身上少了东西。”
　　沐月白心觉疑惑，“少了，什么？”这些人的物品全部都放在了这里，一个都没有丢。当然也不会有人过来偷，因为那些人连地下城的门也打不开。
　　“魄。”凤七尧走到沐月白身边，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掌心里是蓝光，一只手掌里是红光，“人死后，□□消失了，但还有一种物质存在，民间把它称为魂魄或者灵魂。这种东西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主导的意识，就是魂，一部分则是继承了人生前的生命力，精力，活力等，把虚无缥缈的物质具体化，这就是魄。”
　　凤七尧把两个手掌的火融合在一起，火焰由蓝变红最后化为了白色，“族长派我来，是因为我能与死者的魂魄共鸣和交流，不过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沐月白：“幕后者抢他们的魄做什么呢？”
　　“关于这个，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凤七尧转过身与沐月白对视，“低级的邪祟需要生人的精魄来维持人的样貌和些许意识。”
　　“邪祟？”
　　凤七尧手上的白火没有要熄灭的意思，“鬼魂，行尸，亡骨。没听过？”
　　沐月白：“略有耳闻，从未亲眼见到。”
　　“也对，雨溪的环境灵气很充足，滋生不了这些阴邪之物。”凤七尧盯着那五具尸体，“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
　　咚，咚，咚。沐月白听到耳边有重重的敲打东西的声音，还有指甲划过玻璃或者门的尖锐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发毛。沐月白仔细一看，发觉棺材里的人正在疯狂地敲击棺材板试图挣扎着爬出来。
　　凤七尧看沐月白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沐庄主没见过尸变么？”
　　“未，未曾。”
　　凤七尧：“那你就在这儿待着，要是被咬了，我可不救你。”
　　清越会长走上前一步，“庄主，你退下吧。”
　　凤七尧把双手分开，手中出现了那两股颜色的火，一手困住一具行尸。面前冲过来一个女尸，面目狰狞，张开嘴就要咬凤七尧。沐月白一急，抽出手中的剑一扔，把那女尸钉在了墙上。女尸失被钉在了墙上，不过还在张牙舞地想要挣脱束缚。
　　凤七尧两手一抓，那被火包围的两具尸体化为了灰烬。她从身上摸出三张符，三张符悬在了空中，凤七尧右手在符上快速写决，然后把三张符拍了出去。剩下的三具行尸失去了行动能力。
　　“睡吧。”
　　嘭地一声，符咒裂开，三具行尸倒下了。凤七尧把剑抽回来，掂了一下，“是一把不错的法器。”
　　“他们……”
　　“幸好庄主你没有偷偷来参观。”
　　沐月白露出不解的眼神。
　　“在我们来之前，他们都在“装睡”，等待着时机。”凤七尧支着下巴，“但人死后没有这么容易就尸变了的，而且……”
　　清越会长：“会不会是有厄尸在这里？”
　　“厄尸……”凤七尧想了想，“清越婆婆，那我就不住在公会了，就住在水木山庄好了。”
　　沐月白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凤七尧说要住下来的消息，一时有点跟不上她的想法。
　　凤七尧说住当天真就住下来了。
　　“山下第一个死的人是谁？”凤七尧品了一口茶，茶叶一般，这水倒是真的甘甜。
　　沐月白如实说：“庄里的婢女，语昭。”
　　“怎么死的？”
　　“上吊。”
　　凤七尧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庄主。”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沐月白得了凤七尧的允许把门打开，万俟获麟看了一眼坐在大厅的女子，那女子并没有看他，而是在专心想事。
　　万俟获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我想带绫修少爷去若梦寺走走。”
　　沐月白：“若梦寺？”
　　“嗯，那里空气很好，而且离雨溪也不远。少爷这几天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到处走走了。”
　　“那好，就交给你了。”
　　“好的。”
　　万俟获麟走后，凤七尧一指万俟获麟的背影：“庄主，那个人是谁？”
　　“我弟弟的侍卫。”
　　“你还有弟弟？”
　　“嗯，从出身时就身体不好，患有很严重的病……一直不敢见人。”
　　凤七尧放下茶杯，“带我去看看吧，我也会一点儿医术。”
　　“七尧姑娘从隐门赶来，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凤七尧没有一点儿要让步的意思，“就是看看而已。”
　　“那……就有劳了。”沐月白对此并不抱有多大的信心，可是还是不想浪费这位姑娘的好意。
　　沐绫修还是第一次见生人有些抗拒地躲在万俟获麟身后，“哥哥，我不需要大夫。”
　　沐月白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她不是大夫，是个很厉害的姐姐。”
　　凤七尧看着那孩子的一头白发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那一瞬。凤七尧把手放在沐绫修的手腕上，用法术笼罩他的全身。
　　沐月白：“七尧姑娘，怎么样了？”
　　万俟获麟警惕地看着凤七尧，生怕她对伤到沐绫修，“庄主，没事了的话我就带绫修去晒太阳了。”
　　“好。”
　　凤七尧站起来，出声询问，“庄主，你确定你弟弟患有重病么？”
　　沐月白皱眉，“七尧姑娘，此言何意？”
　　凤七尧：“他的脉象平静，找不出一点儿不正常的地方。除了他的发色外，他就是一个身体完全健康的人。”
　　对此沐月白也表示很疑惑。他以前请来的大夫都只是说小少爷脉象很奇怪，有许多疾病缠绕，却找不到主要病源，身体只能调养诸如此类。
　　“怎么会……”
　　凤七尧：“庄主，下令下去，所有人不能离开雨溪。”
　　凤七尧声音清冷不容许拒绝，“还有，动用封闭结界，将雨溪围起来。”
　　“这样一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凤七尧走到沐月白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不让这场瘟疫蔓延出去。”
　　沐月白：“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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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主。”万俟获麟接到这个消息后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出尔反尔。”
　　凤七尧：“我下令的。”
　　万俟获麟和凤七尧的眼神在空气中有一瞬间对视，这个女人的眼神十分危险。
　　万俟获麟想要继续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沐绫修最近觉得身体好多了，不再动不动就恶心，或者发烧。万俟获麟也常常带他出来晒晒太阳。虽然沐月白不允许他出门，不过，在庄内到处走走还是可以。
　　“白色头发……”
　　“娘，你看那个人。”
　　“那是什么人？”
　　“怎么是白色的发色，是怪物吗？”
　　沐绫修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聚在一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随即又在一片议论声中离开。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恐惧。这些人应当就是普通的人了吧，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吗？
　　“绫修？”万俟获麟看到沐绫修一个蹲在花园抱成一团。
　　沐绫修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获麟。”
　　万俟获麟走过去把他抱起来，“不是说了要出去的话叫我么？”
　　“获麟放我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你不是。”
　　沐绫修试探地问：“获麟，我是，怪物吗？”
　　万俟获麟一顿，眼神变得阴沉，“你听谁说的？”
　　沐绫修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获麟眼神好可怕。”
　　万俟获麟抱紧怀中人，“你不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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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七尧把手中的黄符贴在墙上，“你觉得偷盗的人是为了制作至尊神器么？”
　　沐月白：“不知道。那人到目前位置，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凤七尧跳下台阶，“这可不一定。”
　　沐月白望了望走廊，“七尧姑娘，贴这么多符做什么？”
　　“抓鬼。”凤七尧随即瞥了那个在认真整理符咒的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做事奇怪？”毕竟到现在凤七尧什么都没有很他解释。
　　“有点儿。”
　　凤七尧突然出现，做得一系列事都让沐月白不理解。不过沐氏一族作为凤族的信氏族理应当听从她们的命令。
　　凤七尧：“有……点儿？”
　　沐月白想了想，“嗯，很奇怪。”
　　在看到凤七尧神情一变再变后，沐月白连忙找措辞，“不是，只是月白愚钝……”
　　“嘘，安静。”凤七尧把沐月白拉到一边。
　　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一个女子，身边牵了一个孩子。两个人都是静静地走着，一言不发。沐月白记得他把问泉山的居民安排了一部分在水木山庄的西院，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
　　凤七尧拉着沐月白跟上去，那对母子径直走向了后院。后院有一口水井，倒映着凄惨的月色。
　　那女子带着孩子走到井边没有丝毫犹豫，准备往下跳。沐月白抛出一段白绫将那两人拉回来，凤七尧施法将将两人固定住，“果然，她们的魄都丢了。”
　　“现在怎么办？”
　　凤七尧听到远处的铃声，足尖轻点，飞上屋檐，“交给你了。”
　　“七……”还没等沐月白问清楚凤七尧就消失不见了。
　　凤七尧沿着房顶无声追上那个触动符咒的人。那人的灵敏性很高很快就发觉了身后有人。他闪进了一座庭院，凤七尧跳下房顶，改为用跑，在房顶上的视线太受阻。
　　忽然，她停下脚步，面前站了七八个人，他们木讷地看着凤七尧。
　　凤七尧拿出身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这些人，“不是邪祟？那就不好办了。”
　　等到沐月白安定了那对母子后赶来时，凤七尧面前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
　　“七，七尧姑娘，这……”
　　凤七尧歪着头，“庄主，庄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跑。这里面，有鬼。”
　　“七尧姑娘，什么意思？”
　　凤七尧察觉她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下，“问泉山里死的那些人在清越公会，我来的时候就看了。他们的魄没有丢，神智清醒，我猜测是被某种东西影响，比如巨石里的内核，然后产生了想死的念头。而问泉山下第一个死的人是在水木山庄，之后接连死去的人则是在其它地方。我看了山庄里的布局，不太会有其他人跑进来的可能性。所以，我猜，凶手就是在水木山庄。至少是在这个范围内。那个婢女，或许是个意外，不过接下来的人就不是了。吸收他们的精魄，然后再让他们自杀，神不知鬼不觉。庄主，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没有发觉。”
　　“七尧姑娘你讲。”
　　凤七尧：“之前那五个人，除了第一个婢女外其它四个都有共同点。这一点在我来之前，清越会长就查到了，只不过，没有给你说。”
　　沐月白无法相信，“为什么？”
　　凤七尧：“她觉得你太给自己压力了，所以让我追查清楚了再给你说。”
　　“那是……什么？”
　　“听说水木山庄有地下城，城里面，关着一头雪白的怪物。”
　　“什么？”沐月白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谣言。
　　凤七尧声音平淡：“你没听说过，是因为没有人敢在沐庄主面前说。那四个人是与水木山庄有生意来往的人，也是谣言的始作俑者。雪白的怪物，是指的你弟弟么？”
　　沐月白被她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凤七尧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人招架不住。她的意思是，与沐绫修有关么？这怎么可能，那孩子连门都不能出……又怎么会……
　　凤七尧本来想再多说一些的，不过看沐月白的脸色估计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她索性闭口不谈，“那对母女怎么样了？”
　　“昏迷了。她们怎么样才会清醒？”
　　凤七尧抬头看天空，“很好，带我去找她们。啊，对了这些人明天早上就会醒。”
　　沐月白叫出来隐卫默默把倒了一地的人搬回房间。
　　凤七尧在那对母女身边用手比划着什么，接着在床边绑上了一根根红线，每根红线都系上了铜铃。做完这一切，凤七尧伸出手指，眼睛也不眨，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在了红线上。血液顺着线往下流，铜铃急促地发出叮叮叮的声响。那对母女的身下原本没有任何法阵，现在立马有红色的光圈显示出来。
　　“弦月当空，无风无星，阴阳颠倒，黑白逆转，生魂出世，听我号令。”凤七尧睁开眼睛，“告诉我，是谁夺走了你们的魄？”
　　沐月白还是第一次见到凤七尧施展的这种法术，号令人的魂魄？令他惊叹的同时，沐月白也佩服这个女子，她能成为凤族三十六长老之一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从那对母女身上漂浮起了什么东西，很小两团。
　　沐月白眼前出现了两团蓝色的光，它们浮在凤七尧面前。凤七尧伸手，那两团蓝光非常听话地跳到了她的手心。
　　“沐庄主，走吧。去看看，真相。”
　　那两团光一直在凤七尧手心跳跃，不约而同地，蓝色的光团都想向朝一个方向跳。
　　凤七尧的步伐一点也不焦急，反而有些悠哉悠哉，“你不问我这是什么么？”
　　“魂？”
　　“没有神秘感了。”
　　“不，我觉得很神秘。七尧姑娘竟然能抽取魂魄这类东西。这种法术，月白从未见过。”
　　凤七尧扭过头：“控魂而已啦。况且这个世界那么大，你没见过的事多了去了。说不定……说不定哪天也会出现守门人呢？”
　　沐月白脚步顿住，她怎么知道守门人？不过转念一想，凤族的人神通广大，又掌握着隐门，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先祖说，沐氏族中的守门人才能自由穿梭空门，了解历史，改变未来。可它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完全我们完全不知道，所以渐渐地，沐氏族的守门人这个说法也不存在了。话说真的有没有也不知道。就像樱女和四大守护神的传说，是真是假谁能去验证呢？”
　　“所以你是守墓人？”
　　“七尧姑娘对沐氏一族感兴趣？”
　　“好歹也是信氏族，我好奇呀。”凤七尧接着道：“其实，我也也没有出过隐门。没有特殊的命令，隐门里的人不能随便出来，尤其是凤族的人。而且，我不是对沐氏好奇。我是对沐庄主好奇。我……小时候见过你一次。你……不记得了吧。”要是记得，也不至于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叫她七尧长老。
　　“嗯？”要说沐月白去过凤族的话，那就只有现任凤族族长接任的那天……“十三年前，继位大典？”
　　“算了，不重要了。”凤七尧看他也想不起来了。她跟着两团蓝色光走到一座庭院停下，那两团蓝光抑制不住地想要跳出手心，“这里，有点熟悉啊。”
　　当然熟悉，前几天才来过这里。
　　“七尧姑娘……”
　　不等沐月白说完话，凤七尧飞身跳进了墙里面。那两团光的光芒越来越强。
　　凤七尧走到正中央的房间，举起手掌准备一掌劈开这扇门。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眼前的少年披散着白发，提了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让他看起更加瘦弱，“姐姐？”
　　凤七尧：“我需要找一个东西，能否让开。”
　　“深更半夜闯入我的庭院，这就是凤族人的修养么？”
　　“绫修，让开。”沐月白走过来。
　　“哥哥。”沐绫修喊出的这一声哥哥带上了些许哭腔。
　　“七尧姑娘。”
　　凤七尧伸手，沐绫修头偏了一下，躲开了。
　　凤七尧收回手，“庄主，走吧。”
　　“七尧姑娘，不找了么？”
　　凤七尧头也不回，“走了。”
　　沐月白给沐绫修把门带上，“绫修，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快回去躺着吧，获麟呢？”
　　沐绫修的声音冷冷不带一丝情感，刚才的那声哭腔仿若是虚幻的，“他拿东西去了。”
　　“嗯。”沐月白把沐绫修身上的披风再次披好，“我走啦。”
　　沐月白退出庭院，顺带把庭院门也关上了。
　　“你和你弟弟关系不好？”
　　“嗯。”沐月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孩子相处。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走进那孩子的心？好像，越走越远了。越是想要走进，那孩子就越抗拒，甚至……试图了结自己的生命。
　　沐月白是一个传统的人，父母离开后，这个弟弟和水木山庄就是全部。他和沐绫修两人之间就像有一条鸿沟，他找不到方法过去，那孩子也不想过来，于是转身离开，背道而驰。
　　沐月白：“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活着，然后长大，娶妻生子。”
　　凤七尧轻笑，“你还真是一个……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