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闲院朽木

22、知晓

　　褚沐早上起来，又看到玉陌尘不在身边，仿佛无论他起多早，玉陌尘总是能比他早起。
　　褚沐一下楼就遇见了元裳和黛魇。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元裳把一个黄皮袋子递过来，“褚公子，尝尝，良京小吃。葱麻饼、冰枣糕和油炸点心。”
　　“谢啦。”褚沐接过吃了一口，直赞好吃，“你们俩是逛街去了么？良京哪儿好玩儿？”
　　元裳道：“好玩儿的地方……嗯……有点儿多……良京本身就很繁华。褚公子，我们下午要去浮生寺，你也一起来，好么？”
　　褚沐没有去过寺庙，在中国Janet家度假时他听说过这种地方，不过他也听说里面的人都剃了光头，那时候就觉得寺庙很不可思议。褚沐舔了舔自己刚吃过葱油麻饼的嘴，“去寺庙干什么？”
　　黛魇缓缓解释道：“褚公子有所不知，浮生寺也是良京的一大名胜古迹。浮生寺修在良京城边的罗夜山上。这罗夜山原本是一座牢山，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后来据说是有邪物滋生，为祸人间。有得道的佛修路过，顺手消灭了邪物。百姓为了感激他，就修了这座寺庙。珏荣国的开国皇帝荣太祖登基后，重建此寺庙，并修了三千佛像，象征着香火不断，珏荣昌盛。听说，浮生寺求得的签倒是挺准。”
　　“等等荣太祖？不是姓玉？”褚沐听得一知半解。
　　黛魇道：“是姓玉，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元裳惊讶道：“褚公子你不是没上过学堂吧……”
　　“上是上了，但我不学这个……”
　　褚沐不是专修历史课程，但他对于美国历史还是知晓的。比如问美国的第一任到第四十五任总统的名字，或者他们干了什么重要的事，褚沐还是可以很利索地回答出来。
　　“啊！”元裳想起褚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国家的开国皇帝不叫太祖？”
　　“没有皇帝……是叫总统……第一任总统叫乔治·华盛顿。”
　　“名字这么长？”黛魇也觉得褚沐那边世界的文化很有趣，“像异族人的名字一样。”
　　“还好吧……”褚沐想着要是她们听到毕加索全名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态。
　　“哎呀！说着说着话题怎么就变了。”元裳吃了一口冰枣糕， “褚公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浮生寺吧。瞻仰瞻仰佛光，最近你总是遇到邪物，去寺庙可以驱驱邪。”
　　“那行，我们下午去吧。”驱得了驱不了邪对于褚沐来说不重要，他主要是有点儿想瞧瞧那三千佛是什么样。以前他没有机会去看寺庙，也不知道寺庙里面是什么样的。
　　玉陌尘在楼下等着褚沐吃早饭，当然，每日一碗药是少不了的。褚沐眉头紧锁，喝中药实在太痛苦了。以前自己不爱吃西药，挑三拣四。如今一碗新鲜熬好的药下喉，那滋味简直太痛苦了。所以说年轻人呀，还是要知足。
　　玉陌尘给他喂了块奶白色的小糕点，“看你喝药的样子，简直像在看你自杀。”
　　褚沐也没有办法，他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味儿，“我要喝多久啊？”
　　“要看你自身的体质了，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两个月。这药能辅助你修炼，加快你的筋脉适应天地灵气。”
　　听起来是不错，但尝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褚沐吃完早饭再喝的药，喝完感觉整个腹腔都是那股苦苦的药味。褚沐实在没忍住，面色铁青，干呕了一下。
　　玉陌尘看到褚沐的状况，一下子站起来，手中运气，一手放在他小腹上，一手放在他后背，试图压制住他胃中的感觉。
　　“褚哥哥，怎么了？”
　　雪儿一跳一跳地走在褚沐边上，玉紫珏拿扇子给褚沐扇风，“哟，褚兄，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害喜一样。”
　　玉陌尘轻笑，耳尖染上了粉色，口中却说：“别乱说。”
　　褚沐觉得被玉陌尘这么一按感觉好多了，他听到了玉紫珏说的话，但是不明白害喜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害喜？”
　　玉陌尘又给褚沐喂块糕点，“无事。来吃块甜的就不那么难受了。”
　　玉紫珏看到这情景，用扇子狂扇风。他，他竟然看到玉陌尘在给别人喂东西。那个凤族少主，竟然在伺候别人。
　　雪儿有些担忧，“褚哥哥，没事了么。”
　　褚沐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玉紫珏一扇子打在褚沐手上，不重却也力道不小，“褚兄，雪儿好歹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你怎么如此轻浮？”
　　褚沐才想起玉陌尘在隐门内和他说不要对女孩子这么亲密，于是恭恭敬敬道歉，“失礼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那边的风俗比较开放，来这里后，我有些不习惯。”
　　“哦？”玉紫珏有些兴趣，“褚兄那里是怎么与别人相处的。”
　　褚沐估计他们不会理解，不过还是说道：“不管是不是熟识的人，要表达自己的友好的话，都会亲吻，拥抱。这些肢体语言是一种礼仪，都很稀疏平常。”
　　哐当一声，星辰落在了地上，星辰上的银链发出细细的声音。
　　在褚沐疑惑的目光下，玉陌尘捡起星辰，
　　雪儿听到亲吻和拥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礼仪？
　　玉紫珏也觉得褚沐家那边的风俗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玉陌尘的反应似乎更有意思。
　　玉紫珏道：“确实……有些开放。那么说来，褚兄从小也是按着习俗来亲吻别人，拥抱别人啦？”
　　“对啊。”褚沐回答得坦坦荡荡，他是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说完这话，褚沐感觉气氛都冷了下来，特别是玉陌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句话都没说。
　　褚沐忽然想起沐正还要教他法术的事，“不说这个。我该去找沐爷爷了。”
　　褚沐走后。玉紫珏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陌尘哥哥？刚才是怎么了？”
　　玉陌尘垂下眼睫毛，“没什么。”
　　褚沐走了，雪儿也恢复了正常脸色。她听着她哥哥和这位叫玉陌尘的人交谈，安静坐在一旁没有搭话。雪儿一直不喜欢这个叫玉陌尘的人，脸是很美，最起码雪儿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有玉陌尘这样惊世容颜的人。这人脾气算是温柔，可他总在围褚沐身边，阻挡了周围人和褚沐近距离接触，冲这点，雪儿就极其不喜欢。这种护犊子的行为算什么？她都没有……没有好好地和褚沐相处过，她还想带褚沐去皇宫玩儿。
　　玉紫珏昨天告诉她玉陌尘是亲戚，至于什么亲戚雪儿不想知道，玉家的亲戚太多，她也记不住。玉紫珏还让她千万不要招惹玉陌尘的不快，一来是她打不过，二来若玉陌尘生气了，那么她可能再也不能见到褚沐了。
　　所以，雪儿大小姐就一脸无奈地听着他们谈话，虽然大多数都是她那个蠢哥说个不停。
　　另一边，褚沐在沐正的指导下学会了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吸收空气中的天地灵气。筋脉的灼烧之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荒芜被水流包裹的柔和。
　　“沐爷爷是一直待着这房间么？”褚沐觉得一个老人待在这儿有些孤单。沐正是为了帮助褚沐而来，褚沐对他也十分感谢。
　　沐正眼皮也不抬，捋捋胡子，“老夫怎么可能闲的住？良京内有沐氏的珠宝玉石产业，我正好来检查检查账目了。忙得不可开交。”
　　“那我去买打折么？”
　　“打折是什么？你小子可别欺负老夫听不懂你们那边的用语。”
　　“好的，我会注意。打折就是，降价卖出。”
　　“你小子去……不打折。”沐正话音一转，“不就几个石头么。随便拿，不给钱。”
　　“我是在说笑。”
　　“哼，老夫可是认真说。你去，随便拿。”
　　褚沐想到沐氏是玉陌尘家族的信氏族，这么想想感觉也不错，可以白吃白喝白拿。
　　“臭小子又在神游。”
　　褚沐笑了一声。
　　沐正道：“你，站远点儿，对，挨着门口那角落站着。”然后沐正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掌大的翠绿色的玉石，他退到对面墙角与褚沐成了对角。
　　“那么大的玉拿来干什么？”
　　“臭小子，安静点儿。”沐正清了清嗓子，“现在，我把这玉往下扔，你，控制住气流，停住它。”
　　听起来很简单，褚沐全神贯注看着沐正的动作，当他放下的一瞬间，自己手中控制住周围的空气形成风。结果沐正压根儿没放手，“慢了，你这气流还没过来，石头就落地了。”
　　褚沐目测了一下，沐正平放着玉石与他肚子等高。这玉石离地大概100厘米左右，也就是是说，需要0.45秒的样子……连半秒都不到。褚沐想了一下，确实是，他手中聚气成风的时间即使很快也需要大概2秒的时间，更何况还那么远。
　　褚沐苦笑：“那怎么办呢？”
　　沐正道：“别老想着控制你周围的空气。”
　　褚沐一点就通，道：“可，我没这么做过……这真能做到？”沐正的意思是让褚沐控制玉石周围的空气，可玉石离褚沐有些远……若是成功了，那褚沐再用同样的原理，岂不是可以隔空取物了？
　　褚沐活动了一下手指，笑的尴尬，“沐爷爷，要不您换个小点儿的，我怕它碎了。”
　　沐正吹胡子瞪眼地说：“就这点儿出息。碎了就碎了，再来一块不就行了。”
　　“OK,OK。”
　　“臭小子你又瞎说什么鬼话？”
　　褚沐怂哒哒地回答：“没什么。”
　　褚沐专注精神，用双手去感应玉石周围的空气。他以前从未这样运用过自己的能力。沐正也看准机会放下玉石。
　　褚沐感受到了有一丝丝很微弱的联系在他的手上，像是丝线缠绕。哐当一声，玉石落地，却坚强地没有碎。
　　沐正问：“刚才有什么感觉么？”
　　褚沐把自己的感受说了一下。沐正不给予评价，只道：“好，再来。”
　　沐正和褚沐就在扔石头和捡石头度过了一上午，褚沐却还是没有接住那玉石。他有些挫败感，毕竟从前做任何事他都是能超额完成，一到这儿，就什么也不会了。
　　沐正道：“急不得，焦不得。年轻人最难得的不是法力有多强，而是，安然自若的心性。心浮气躁者，注定成不了大事。臭小子，别急，你才刚开始。”
　　褚沐道：“是。”
　　沐正笑道：“你是想要帮助少主，对吗？”
　　褚沐一怔，“嗯……”他不想给玉陌尘添麻烦。
　　“哈哈。”沐正道：“臭小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能力才能触碰凰火，而旁人都不能。真天注定啊。”
　　沐正又道：“你的天赋，若是好好运用……”
　　“怎么？难不成拯救世界？”
　　沐正嫌弃地看了一眼，“拯救世界也轮不到你。好好运用的话……嗯，可以发家致富。”
　　褚沐道：“听闻沐氏是锻造一族，您不会让我跟您混吧？”
　　“哼，跟老夫混有什么不好？拥有锻造技能，不愁吃不愁穿。”
　　“那我还不如跟着陌尘，一样不愁吃穿。”
　　沐正切了一声，摆摆手让褚沐去吃午饭。褚沐也告诉他下午他要去浮生寺，沐正道：“去那儿干什么？出家么？”
　　“参观一下。沐爷爷您跟我去吧。”
　　沐正对寺庙没有什么好感，直言不去。但褚沐想看看也不错，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也是好的。沐正一余光瞧见褚沐的右耳上有个东西亮晶晶的。
　　“臭小子，你耳朵上的耳环让老夫瞧瞧。”沐正眼中放精光。
　　褚沐摸了摸右耳，取下给他，“这叫耳钻，不是耳环。”
　　沐正捏在手机左看右看，材质是他没见过的，“哟，臭小子，你这什么石头啊？”
　　“蓝钻。”
　　“什么东西？”
　　“就是钻石，额，原身是金刚石。”褚沐看沐正听完仍然皱着眉头研究着那枚小小的耳钻，想必沐正没有见过金刚石这种物质。
　　“看起来很好看，这蓝色是天然的么？”
　　“是。”
　　“除了好看有什么作用么？”
　　“那还真没有……”褚沐想了片刻，“它，很硬。”
　　沐正指尖灌注法力，点在那耳钻上，“确实，硬度很高。这东西……只有你们哪儿有吗？”
　　“不会啊。”
　　金刚石这种东西是在地球深部高压、高温下形成碳元素的单质晶体。按道理来说，这个世界应当也是有的。
　　“真的么？臭小子你能找到么？”沐正新材料很是心潮澎湃。
　　“找得到也不想去……”褚沐可不想去挖矿。
　　“哈哈，没让你去。只是改天有空老夫想带你去水木山庄，那里有些石头迄今为止也不知道是何种材质，不妨你瞧瞧。说不定也能找到这，这什么刚石。”
　　“可以可以。”
　　褚沐向沐正道别，下楼时一直在想，沐正起先那句“若是好好运用……”然后想要说什么。肯定不是发家致富，最起码沐正清楚玉陌尘让他教褚沐的目的就不是发家致富。想起玉陌尘，褚沐就觉得……嗯，怎么就这么赖上玉陌尘的感觉呢？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陌尘见褚沐下楼，眼神变得柔和。这一桌饭菜刚刚摆好。
　　褚沐道：“下午，我和元裳她们去浮生寺玩儿。”
　　玉陌尘道：“我也……”
　　褚沐道：“你就不去了，那里人多。”总是让玉陌尘陪他，褚沐也觉得过意不去。接触了玉陌尘这么久，褚沐也明白玉陌尘不是喜欢这些地方的人，只是玉陌尘担心褚沐才会说跟着去。
　　玉陌尘夹菜的筷子一顿，低着头，“嗯……”
　　饭后，元裳和黛魇也准时出现。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良京不愧为珏荣国的首都，一路上，什么饭店酒楼就没少，吆喝声不断。时不时有姑娘在楼上向褚沐身上扔手绢，胭脂水粉糊了褚沐一脸。元裳偷笑，揶揄道：“蓝衣仙人～”
　　褚沐：“……”
　　路上有店打出招牌，租赁马车。褚沐道：“你们记得路么？”
　　元裳：“这个……大概记得。”
　　黛魇：“要不，我们租辆马车？给他说地方。”就元裳的记性记得才怪。
　　元裳听黛魇这么说完就直接奔去一家店，“掌柜的，租一辆马车，三人。”
　　褚沐也走进去，这家店名为“乘风”。那掌柜的，一手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嗯，有下等马一两银，中等马五两银，上等马十两银。根据路程长短，还要给车夫路程钱。六里地内不要车程钱，超出六里，下等马每里五钱，中等马每里十钱，上等马每里一两。”
　　掌柜的说得快，元裳没有听明白，从怀里拿出钱袋想给钱。
　　褚沐也听得玄乎，他不知道这里的两，钱，里，这些单位到底是指的什么，也不能和美元比较。
　　褚沐从怀里拿出一片金色的镂空雕刻的叶子，沐正听说他要去浮生寺，虽然沐正不太喜欢寺庙，可也给了褚沐一块小小的玉牌，说是没钱了就去什么当铺，或者卖珠宝玉石的地方亮这块牌子。玉陌尘和褚沐吃完午饭后，则是给了褚沐一个钱袋，里面有一把把这些金色的叶子……
　　褚沐把金叶子放在掌柜的面前，观察他对这个的反应。
　　那掌柜的眼前一亮，用手摸了摸金叶子，然后把算盘一甩，从柜台后面出来，谄媚地说：“公子，刚才诸有得罪，还望海涵。小的为您准备上等的好马匹车辆，公子您这是去哪儿？”
　　“浮生寺。”
　　“公子上香呢还是拜佛呀？那儿求签也一求一个准儿。”掌柜的让褚沐三人坐好，掺上了茶。随即去招呼小二备马。在后院，掌柜的给人检验了一下，是真金，随即眉开眼笑。
　　褚沐没有喝，黛魇喝了一口，道：“大红袍。”
　　元裳愤愤地道：“真是狗腿。”
　　掌柜的让褚沐三人走到后院，后院是个开放的场地，面向街道，两旁摆放着各种精致的车厢。小二从另一侧门牵来两匹通体雪白的马。几个小二合力将一个车厢的绳索套在马上。
　　掌柜的眼睛都笑没了，对褚沐说：“公子您那钱多太多了，要不您添一片金叶，办一个终身免费的令牌怎么样，给您降价。”
　　褚沐走到一边，“不用。”
　　掌柜的跟上前去，“有了它，凡是您进‘乘风’借马，一律免费。出行不愁，而且‘乘风’的店哪儿都有，您也不用担心令牌无用。”
　　褚沐不理会他，进去坐下。元裳和黛魇则是准备坐在马上。褚沐道：“元裳，黛魇，你们也坐进来吧。”
　　两姐妹面面相觑，元裳眨眨眼坐了进去，黛魇随后进，道了句“谢过褚公子。”
　　掌柜的还在马车外说什么办个令牌的事，元裳撩开帘子，“喂，说你呢，找的钱呢？”
　　掌柜的也不挣扎了，去取了满满一钱袋的银两，说到：“公子啊，有空再来，小店随时欢迎您光临。”
　　马夫是一个老者，两百白马在他的驯服下，很温顺地前行。
　　元裳啧嘴，“真是太狗腿了……我都怀疑他是吃狗腿长大的。”
　　黛魇不置可否，“不过是市侩之人的德行，不必太置气。”
　　褚沐把手中的钱袋翻来看，正面用金色的线绣着“乘风”俩字，旁边有几团祥云。背后则绣了一辆小小的马车。褚沐掂量掂量，还挺重。
　　褚沐把钱袋一抛，又接住，“你们俩，很怕陌尘吗？”以前有玉陌尘在时，这两个人绝对没有这么多话，倒是从刚才起这两个小丫头就肆无忌惮了。
　　元裳微微蹙眉，“也不是……怕。主人他很好，待人有礼，我们……都很尊敬他。主人他，不太爱和别人亲近，即使我和黛魇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也不了解他的心思。”
　　黛魇神色如常，“原本以为那位公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过，褚公子您出现后，他就变了。不再那么冷，从内到外都温暖了起来。”
　　褚沐挠挠脸，“真的么？他以前不是这样？”
　　黛魇道：“是的。他以前不爱和人接触，也绝无多余的言语。”
　　元裳也道：“所以说，褚公子在隐门时，我才问您，您是否，很久以前就认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