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如梦》坐标

6、第 6 章

　　严谨接到叶朋远的电话才发现自己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原来可是每天一个电话，煲的电话机都发烫，煲的叶朋远老公都抓狂。
　　叶朋远疑惑地问她最近忙啥，严谨竟无比心虚，难道说：“天天在一男人茶室泡着？”叶朋远对她可是知根知底那。
　　严谨乖乖地从被窝中爬出来，赶到天上人间赴美人之约。
　　深夜的天上人间人影攒动。看到叶朋远又在白开水般的灌啤酒，忙问：“怎么了？”
　　叶朋远呻吟着说：“寂寞啊，无聊啊……”
　　“你，这叫无病呻吟！”严谨哭笑不得，“你男人呢？”
　　“飞走了。”
　　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严谨撅了下嘴，“这回飞哪里去了？”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跑那么远干吗？”
　　“据说是赚钱……”
　　……
　　“最近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叶朋远又想起这事来。
　　“嗯，没啥事呀。”严谨敷衍着，自己也知道说不过去，以前给她打电话哪次不是瞎掰而已。
　　果然，“喂，你以前给我打电话都是很重大的事吗？”
　　严谨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样子不太对劲。”叶朋远把脑袋凑过来。
　　“什么不对劲呀？”严谨伸手推开。
　　叶朋远看着的脸寻思：“什么不对劲？”“我知道了，春天来了，你满脸的春意盎然！”
　　“得了，别瞎说。不会你男人才走，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严谨说着却感觉到自己的脸热起来了，好在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叶朋远笑了，没追问下去：“你家博士最近没什么指示吗？”
　　严谨的心“咯噔”了一下。自从上次她怒冲冲地挂断电话，这段时间他都没来电话，而自己也几乎没想起他来，……这才真是不对劲，两个人都不对劲。吴小军虽然不是浪漫的人，电话还是经常会打的，除了发出一些指示，也会口头上关心一下严谨。
　　严谨神游天外，眼光没有焦点地四处飘着。忽然吧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夏至！
　　夏至正仰头喝酒。严谨的目光定住了。黑色的衬衫，倒是和夜色极相配。
　　“喂，看什么？”叶朋远问。
　　严谨没吱声，叶朋远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皱眉道：“这个人好像见过？“
　　严谨犹豫着要不要和夏至打招呼。看他的样子已经喝了不少，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喔，想起来了，有一天在停车场，差点被他的车撞到。”毕竟是帅哥，让人过目难忘。
　　“嗯。”严谨不置可否的回应。
　　“你认识他？”
　　看他的神情冷漠疏离，一副谁也别来惹我的样子，严谨终究坐着没动。
　　叶朋远随便和严谨扯着，严谨却是心不在焉，看着夏至一杯杯的喝着加了冰块的酒。
　　终于夏至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踉跄了一下，扶着身边的桌子站稳了，然后继续往外走。
　　严谨急了，夏至果然有点醉了，他这样子开车未免太危险了。想也不想，追了出去。
　　“夏至，夏至。”声音过于嘈杂，夏至没听见，走得飞快。严谨直到停车场才追上他。夏至已经伸手去拉车门了。
　　“夏至。”
　　夏至回过头来，“严谨？”
　　严谨走到他身边停下来直喘气，“你跑得可真快。”
　　“什么事？”夏至冷冷地问，脸色白的吓人。夏至大约是属于那种喝得越多脸色越白的人。
　　“你要开车回家吗？”
　　“是啊。”
　　“你喝了好多，现在开车太危险了。”严谨掩饰不住的关切。
　　夏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居然笑了一下，严谨呆住了，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还带着点孩子气。
　　“没事的，我经常开的。”
　　“你经常这样开车？”严谨惊讶了。
　　“是啊，我车技好，没问题。”夏至脸上依然挂着笑。
　　“不行，你……”
　　夏至神情冷了下来，“我走了。”转身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夏至。”严谨大叫。
　　“你继续玩，我走了。”夏至放下车窗，有点不耐烦的说着，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踩油门。改装过的发动机动力强劲，“轰”一下，绝尘而去。剩下严谨呆立在那儿。
　　“这帅哥是谁？”叶朋远也追出来了，拍着严谨的肩问。
　　“一个朋友。”严谨闷闷地说。唉，说是朋友，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把她当作朋友。
　　严谨意兴阑珊：“回家吧。”

　　不知道夏至有没有安全到家。
　　严谨一直牵肠挂肚。想打个电话问问他，才发现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是，他好像从来就是在他的茶室里呆着，严谨每次去都能见到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联系方式。
　　严谨无比郁闷。
　　心里有事，睡得就不安稳。又想起吴小军很久没和她联系了……这是不是说他的家人一切都好呢……于是辗转反侧，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日上三竿了，严谨腾一下坐起来，才想到今天是周六她的休息日，又倒回床里。睁眼望着天花板，根本就无事可做。
　　夏至苍白而微带点酒意的脸浮现在眼前，他怎么样了？
　　严谨找到事做了，起床，梳妆打扮，冰箱里找了点东西来填肚子。一个人生活，不照顾好自己是没人来同情的。然后出门。
　　休息天，杭州人都喜欢呼朋唤友喝茶聊天，尤其是这样春暖花开的日子。所以景区茶室无不车满为患，人潮涌动。夏至的茶室虽然偏僻了些，还是有不少的人，大多是回头客，喜欢这里幽静安宁。
　　严谨熟门熟路地来到后园，夏至居然不在。
　　园子里一桌桌有不少人。严谨想起来以往自己都是工作日来的，所以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热闹的情景，非常不习惯。
　　好不容易瞅空揪住了帮工的小姑娘小闵。小闵光洁的额头满是汗珠：“严小姐，你来了，老板不在。”
　　“夏至在哪里？”
　　“不知道。”
　　严谨失望地“喔”了一声，这是第一次她来他不在。
　　“要不你问问小寒姐。”
　　“行了，谢谢你，你忙去吧。”
　　小寒也在忙着招呼客人。虽然肚子不小，人却挺利索。看到严谨也瞅空打招呼：“严小姐，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夏至呢？我昨天晚上在酒吧看到他，喝了不少酒，开车回来，没事吧。”严谨急急地问。
　　“他又去喝酒了。”小寒皱眉。
　　“是啊，还酒后驾车呢。”严谨重复。
　　“这个人！怎么说都不听。”
　　“他人呢？”
　　“我没见过他。不过他的车停在家里，可能爬山去了吧。”
　　“这样啊，这里这么忙他倒是不来帮忙。”
　　小寒笑笑：“严小姐要不要坐坐？“
　　严谨想想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便说好。在夏至往常睡觉的地方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溪水发呆。

　　“今天你怎么来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挡住了严谨的阳光，抬眼一看是夏至。一身白色的运动衫，一张脸居然红扑扑地，妖孽啊！白白害人担心一夜。严谨看着他没来由的就心里来气。
　　“不能来吗？”严谨没好气地说。
　　夏至一愣，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过，看着严谨紧绷的脸，一种别样的可爱，都有点想伸手去摸一下了。
　　两人这么对视着，夏至先熬不住，“嗤”地笑出来，“今天吃火药了？”
　　夏至阳光灿烂的笑脸让严谨没辙。
　　“你酒后驾车没被抓到吗？”严谨问。
　　“喝了一点而已。警察没那么多闲心来管我。”
　　“一点？你走都走不稳了。”严谨叫起来。
　　“没那么差劲吧！”夏至笑着。
　　“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家门口的路又这么曲里拐弯的……”
　　“你是关心我吗？”夏至眼底是暖暖的笑意。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严谨又来气了。
　　“谢谢你，下次给你沏杯茶赔礼道歉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为什么是下次？”严谨问。
　　“这会人太多了，不烦吗？”
　　“嗯。”
　　“去外面走走？”
　　“好。”严谨也觉得大呼小叫的人们破坏了这里的宁静，“你不用帮忙吗？”
　　“没关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