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如梦》坐标

22、第 22 章

　　22.
　　虽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雨里站的久了，也是会湿的。夏白露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这个弟弟全身湿透地站在院子里淋雨，神游天外。
　　“夏至，干吗站在雨里发傻？”夏白露不满的大叫，以为他又为李芸犯傻呢。
　　夏至回过神来，无力地笑了笑：“二姐你回来了。”
　　“那个李芸走了？”夏白露没好气地问。
　　“嗯。”
　　“她来干吗？”
　　“不干吗？”
　　“别再跟她搅一块了。”
　　“知道了。”夏至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什么时候夏至变这么听话了，夏白露纳闷了，不会是受刺激太深了吧。考虑到他全身湿透，还是下次再说吧。
　　“快去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
　　“嗯。”夏至满腹心事地上楼去了。

　　严谨回到医院，发现吴家这么多人神情古怪地齐刷刷坐在病房，严谨不免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吴小山闷闷地开口，原来今天上午做的检查，报告出来没有一项显示是肺癌的，检查的结果是非典型性肺炎。
　　严谨一时之间也有点蒙了：“确定吗？”
　　吴小山严肃的点点头。
　　“这是好事啊。”严谨忍不住说。
　　是啊，大家也都知道是好事，只是太突兀了些，情节过于戏剧化了些。
　　严谨说：“我再去跟医生聊聊。”
　　严谨特意把王一卫找来。王一卫百忙中抽身过来，听了严谨的叙述，点头：“下面的医院搞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吴父的主治医生建议再做个支气管纤维镜和病理检查以最终确定。严谨不敢擅自做主，把吴小山找来，这个检查是件痛苦的事情，不过为了确诊病情，吴小山还是决定要做。看在王一卫的份上，主治医生给安排了明天就查，不用排队等待了。
　　这事儿弄得，原来就像是已经被判刑了，大家心知肚明了，虽然难过，但结果已定，大家也都已经接受了。现在来这么一出，一群人又开始惴惴不安，总是心存了侥幸，希望是弄错了没那么回事，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严谨陪着吃过晚饭，吴小山让女人孩子们回家去休息。虽然身体向来硬朗，到底也是60来岁的人，加上忧虑煎熬，大家都怕吴母会撑不下去。
　　回了家，严谨就给吴小军打电话，把今天的情况一一汇报了，吴小军也是沉默良久，临了倒是说了好几个“谢谢”。
　　严谨说：“不要这么客气，我和你……”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那么夏至呢？拿了电话发呆，根本没察觉对方早已挂了电话。

　　夏至无邪的孩子气的笑脸一直在眼前晃悠。严谨甩了甩脑袋，想把夏至从大脑中清除出去。熏香、泡澡、敷脸，打开电视，拿起床头的一本书，夏至依然在脑中晃悠……为了让自己能安心睡觉，严谨终于决定给他打个电话。昨天狂打夏至的手机，号码竟已熟记在心中。电话响了没两下就被接起。
　　“喂，你好。”夜深人静了，夏至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站在对面说话。
　　“喂，我是严谨。”电话接通了，严谨却犹豫了。深更半夜的给人打电话干吗呢？不是下午才见过面吗？怎么搞得跟热恋中的情人似的。
　　“我知道。”夏至似乎心情颇好，声音晴朗，原来他的音质相当不错，“还没睡觉？时间不早了。”
　　“嗯，你脑袋上的伤没事吧？”严谨没话找话。
　　“很疼，头晕。”夏至虽然有时候有点自虐，但从不叫疼什么的，还是挺会忍的。
　　“什么，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会不会真的是脑震荡？”严谨紧张了。
　　“哈哈，骗你的。”夏至没想到严谨会这么紧张，“没事，真没事。”
　　“真的？”
　　“汗，下次不敢跟你开玩笑了。真的没事。”夏至在电话那头偷笑。
　　“喔。”严谨难得的口拙了。
　　“你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夏至忽然说。
　　“是吗？”好像是这样的。想见他的时候，去他的茶室，基本就能见到，那个时候的夏至常常躺在溪水边柳树下睡觉，慢慢的严谨知道这是因为他夜里失眠。后来，则是夏至主动送上门来。这个电话打的……
　　“有什么事情吗？”似乎觉察到严谨的犹豫，夏至小心地问。
　　“就是问问你脑袋上的伤。”严谨忽然就很想挂电话了。“没事就好。早点睡觉，别胡思乱想。晚饭吃过了吧。”
　　“吃了，正准备睡觉呢。你也早点睡。”
　　“好，再见。”
　　“再见，你先挂。”
　　严谨挂了电话。看着安静的电话机，想象着电话那头夏至的表情……安心的睡了。

　　严谨算是领教了什么叫虚惊一场。当主治医生很确定地告诉大家吴父得的是非典型性肺炎而非肺癌的时候，所有人面面相觑。还是严谨先反应过来，狠狠地感激了一番。吴母喜极而泣，吴小山连连搓手，若不是他的嘴巴裂到了耳根了，会让人怀疑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吴宝贝也很高兴，爷爷没事，家里人就不会愁云惨雾的了。严谨大大松了口气，吴小山让她去上班，她就去不客气了，好多天没去工作室了。
　　到了工作室，先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先给吴小军打电话。听到这消息，吴小军的声音都哽咽了。严谨都不知道原来吴小军也有这么激情澎湃的时刻。

　　严谨终于可安心下来整理手上的个案，让向小燕给她安排来访者的咨询时间。一切搞定，严谨开始想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夏至呢？
　　夏至不抽烟，但酗酒，总不能送酒给他。喜欢画画，貌似传统文化修养不错。懒散，整天无所事事，开了个不赚钱的茶馆，但从不缺钱，光是他家的那几亩茶园就够赚的了吧。似乎对衣着没什么追求，怎么舒服怎么穿，偏偏是天生的衣架子，怎么穿怎么好看。喜欢飚车，把车子改装到酷毙了……这么概括下去，除了会画画有点文化，长了一付和金城武有的一拼的外形，夏至还真是一无是处。
　　哪像吴小军，博士，IT业的精英，工作努力，薪水不菲，无不良嗜好，循规蹈矩，孝敬父母，兄友弟恭，简直是新世纪好男人的标本……
　　可是为啥会觉得一无是处的夏至更可爱些呢？难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想到这个“爱”字，严谨的脸“腾”的红了，我这是怎么了？

　　正神游天外呢，“叶朋远”在手机上跳动。叶朋远埋怨她久不和她联系，严谨心有愧疚。和她讲了吴父来看病的事情。叶朋远语气不善，觉得她为吴小军做的太多。严谨唯有苦笑。临了，约她一起吃饭。严谨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去找夏至的，但叶朋远这样的死党也是不好随便打发的。遂约好了在湖滨的一茶一坐见面。
　　见了面，叶朋远劈头就问她和夏至是怎么回事？
　　严谨呷着茶碗里的凉茶，想起来很久没到夏至的茶室喝茶了……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饭店遇到的卫晓晴？”
　　严谨点头。
　　“她说和夏至是美院的同学，好像关系很深。不会是前恋人吧，她很关心夏至。”
　　“前恋人？不是她。”严谨摇头。
　　“不是她，是谁？你知道？严谨你不觉得你和他走得太近了吗？”
　　严谨无语，确实近的过分了。
　　“那个卫晓晴还跟我打听你呢？”
　　“是吗？”严谨一怔，难道这个卫晓晴也和夏至缠夹不清？
　　“不过我没跟她详细说。”
　　看来夏至的过去很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