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呗》□□子

20、第20章

　　今年的新年来得格外的早，北方的雪还没有如期而至，年味就已经缓缓地漾了出来，街上突然多出来的采购人群让挤在其中的周晓白也有着不小的欢喜，虽然年年都是这样，可还是抵制不住地想要好好笑笑。今年的老头儿很地道的宣布要提前一周放了年假，尽管合作案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老头儿像是突然转性了一样不再提一定要靠那个案子来提升业绩的事情，公司里的一切还是正常地运转，只是大家看着周晓白的眼神里多了些连周晓白自己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晓白姐，今晚公司的聚会，老头儿让我转达，‘你要敢逃跑试试！’的指令。”小王乐呵呵地看周晓白用笔支着下巴惆怅。
　　“小王，你说他怎么总是那么俗啊。”周晓白一早就不想参加今晚的聚会，这种吃吃喝喝的场合本来就是可去可不去的。
　　“还是去吧，大不了待一会儿就走呗。”从内心深处，小王还是很向着周晓白的，周晓白有点儿护短，所以见不得跟着自己的手下吃亏，就算小王有什么事情处理得不当，周晓白也向来是关到屋里私下教育。
　　“嗯，今年的主题是什么？”每年聚会老头儿都要弄个主题，这也是让周晓白头疼不已的事情之一，去年是撒旦之夜，前年是公主时代，再前年……
　　“伴侣嘉年华。”伴着小王欢快的声音，周晓白有想骂人的冲动，妈的，个屁老头儿，还越整越花样了！
　　“真要带家属？不会吧……”
　　“是啊，我看好几个部门的同事都跃跃欲试地谈这事儿呢！”小王也算盘着今晚可得好好装扮装扮自己的男朋友，不能输了阵场。
　　“太不人性了，那没有的呢？”周晓白真是佩服老头儿的思维方式，难道他以为全公司的人都有家属？
　　“据统计，公司里95%同事都有家属，剩下的5%也同意临时内部派队了。”小王挺骄傲自己的这项统计结果，当初她可是不厌其烦地亲自问了每个人的。
　　“那……”周晓白有着不小的无力，“我跟谁？”
　　“你？”
　　“小王……”
　　“哎呀，”小王捂着嘴，反应了一下就讨好地凑到周晓白面前，“晓白姐，公司里已经没剩人了，你就把藏家里的宝贝献献世呗！”
　　“宝贝？小王，你是乐傻了吧，不过这样最好。”一个人的安排倒是合了周晓白的心意，方便开溜。
　　“对啊，就是那个那天电梯里抱你的那个！”小王笃定地点头，“带她来肯定给我们部门长不少面子。”
　　“谁跟说她是我家属的？”周晓白眯着眼，小王的回答明显的并不是个好预兆。
　　小王见周晓白面色沉了下来，也不敢再胡乱讲话，“晓白姐，其实我觉得喜欢的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喜欢的心就好了。”
　　“讲实话。”
　　小王犹犹豫豫地不说。
　　“不想说？”
　　小王还是不开口。
　　“你出去吧。”既然不愿意说又何必勉强。
　　“不是，”小王有点儿着急地开口，看了看周晓白表情，又想了想才继续，“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周晓白点点头。
　　“公司里有人说老头之所以不再提那个合作案，是因为……你被刘总……”小王又偷偷看了周晓白一眼，“那个了……那天我上厕所听到了，差点儿跟她们吵起来，她们就是不信，”小王说着也是气呼呼的，“所以我就想，你要是带个女的来，肯定就能堵上她们的嘴了。”
　　周晓白是想笑笑不出口，想哭也哭不出来，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这个单线思维的助理，这样一来人言不是更加可畏？！“你怎么会想到那天电梯里的那个人？”周晓白也有着好奇。
　　“我就见过她抱你啊，而且她确实长相气质身材都没得说啊，带出来好好堵上那群乌鸦的嘴！”
　　“好了，这事我自己看着办，不过下次你记住了，再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要跟同事争执，毕竟还是工作伙伴，既然堵不上人言就暂时听之，吵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明白？”原来小家伙是这么想的，周晓白也松了口气，和李想的关系只限于两个人之间，被任何人知道了都将不会是一件好事，周晓白有着这样的预感。
　　“你不知道她们说得话有多难听……”
　　“有的时候看似正确的信息未必真实，看似错误的信息也未必不真实，对于办公室里人的来说，如果连平时可以嚼耳朵的事情都没有，那得多无聊，不过是个话题不用放在心上。”怪不得最近公司里同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既然是这样周晓白就放心了，这是可预见的正常现象，不谈论才不正常。
　　“可是……”
　　“好了小王，如果真的严重到影响了你我的声誉，我也不会听之任之。”周晓白明白小王是真的在替自己担心，作为自己助理的小王想来被碎碎念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知道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小王点点头，还是有点儿气股股的。
　　小王虽然已经工作了几年却仍保留着初入社会的那点儿正气，这是周晓白看重的，也是最替她担忧的，“好了，把这个复印了就去装扮你男朋友去吧。”给她放半天假吧，老头儿的聚会俗是俗了点儿，可几年下来也成了公司的惯例，还是很受大家重视的。
　　看着小王高兴高兴地出去，周晓白透过玻璃窗看向老头儿办公室的方向，如果说同事的反应还算正常，那么他的反应……好吧也算正常，如果自己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如何说，样板送过去已经有一周了，对方迟迟不给回信，想来老头儿也没有脸面再让自己去一趟了。
　　正想着，内线打来了电话，是老头儿，“来我办公室。”
　　一进老头儿办公室，老头儿就盯着周晓白看了看，看了又看，嘣出一句，“那天他真没怎么你？”这是回来以后关于刘总老头儿跟周晓白说过的第二句话。
　　“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周晓白不耐烦地回答第二遍。
　　“他让人下午去签合同。”
　　“好事啊！”
　　“点明让你去，换别人他不签。”
　　“是吗？正好，他还欠我顿饭，顺便让他请了。”
　　“周晓白……”这算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老头儿第一次觉得自己懦弱得连竖最好的朋友都保不了。
　　“我们都生意人，你不会开口不让我去，而我也觉得没必要不去，至于为不为公司搭上我这个人，这点倒觉得还不值得，你觉得呢？”不是周晓白不信老头儿，纵然明白老头儿站在老板的立场上这样对待自己已经是仁之意尽了，可做为朋友呢？
　　“我从来没跟你们说过我的家人，包括Maggie，那是因为，在我的家庭里利益是第一位的，就算是父母，我也是他们为了利益抛弃的那个，我曾经很痛苦，断了和他们的一切联系，就算后来他们一次次来找我，我也没有再回去，可现在我做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老头儿没有看周晓白，把脸转向了窗外。
　　周晓白看着老头儿瞬间深邃了的眼睛，或许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至少你给了我选择，虽然你没有说出口。”
　　老头儿摇头，“周晓白，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欠了你的，不，又或者说我们一直都欠你的。”
　　“这个合作做完了我就辞职，股份不会撤离。”
　　“晓白？”老头儿讶异地抬头看周晓白。
　　周晓白淡然一笑，“我不想给最好的朋友负罪感。”转身离开。
　　生活就像一个巧克力盒子，打开总会有不同的惊喜。周晓白不想用心把一切东西度量成纯色，种种牵绊都让我们不能足够的单纯，期许少一点，或许看到的惊喜才会多一点，下午跟刘总的合同签得很顺利，这次刘总没有像上次一样毛手毛脚，而是很诚挚地握住周晓白的手，“周小姐，我对上次的事情感到抱歉。”
　　周晓白无所谓地摇摇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刘总。”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送着周晓白和助理离开，合作的日子还很长……
　　路上李想的电话打了进来，“下班我去接你？”
　　“这算不算是招摇过市？”周晓白有点儿想笑，这人一会儿吓人得要死，一会儿又温柔得要死。
　　“晚上有事？”李想刚刚突然在路上看见正跳着走路的周晓白，就悄悄开车跟在周晓白后面拔了电话。
　　“嗯，”周晓白想了想又加了句，“公司聚会”
　　“一会儿呢？”李想看着周晓白穿着职业装轻盈地跳上一层台阶，好像兔子。
　　“回公司想对策应付晚上的聚会。”周晓白也在愁，老头儿点明要她去，还不定要怎么整她呢！
　　“呵呵，聚会还想对策？瞎折腾吧你就！”李想开得太慢，后面已经有车在按喇叭了，旁边的秘书也适时地拍拍文件提醒李想公司还有事情，要马上回去。
　　“没事就挂了，我这儿太吵。”周晓白回头看发出喇叭噪音的车，一辆车子从路边急驰而去。
　　挂了电话李想冲秘书笑，这是公司的车，周晓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