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呗》□□子

21、第21章

　　今年的聚会果然搞得很有气场，连着公司的人带家属怎么算也有六七十人，一进聚餐的包间周晓白就不自觉地头疼，满眼走来走去的人都盯着周晓白停了下来，周晓白有种被聚光灯突然灼伤的感觉，动不是，不动也不是。
　　“晓白姐，位子在这里！”小王的叫声化开了周晓白的四肢。
　　一双手从边上拉着周晓白坐定，“这就是你想的策略？”
　　听到这个声音的周晓白抑制住想叫的冲动，她怎么在这里？
　　“在你们公司楼下碰到你助理小王，她说你邀请我来参加联谊会。”李想忍着笑看窘起脸的周晓白。
　　周晓白转头看刻意跟自己隔了很远的小王，投了无数个卫生球之后，小王仍然假装看不见地跟自己的男朋友亲亲我我。
　　“李想，你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周晓白迎视着或是诧异或是惊奇的目光端起了酒杯示意李想也举起酒杯跟自己碰一下，以表明她们之间并不算亲密的关系。
　　李想了然地举起杯遂了周晓白的意，但从她口中淡淡溢出的话还是让周晓白呛到了——“其实交杯酒也不错呢！”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周晓白一脸沉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掂量着李想又要做什么。
　　李想不说话，看着周晓白笑得温柔，思毫不在意别人投向这边怪异的眼神。
　　“叮叮叮！”
　　有人敲红酒杯，老头儿站起来，“今天真是一个相当养眼的聚餐，司仪由我们承办部门的小王和家属担当，在这之前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嘉宾要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内部聚餐邀请家属外的场外嘉宾，也是未来将与我们公司进行联合开发设计方案的合作方代表李想小姐。”
　　政治媾和，哼！周晓白鄙夷地翻了白眼。
　　一片掌声中，李想举起酒杯，光线勾勒出的娇好身材举手投足间透着隐隐的惑人，淡淡笑着的李想轻启薄唇，“其实今天我还有第二个身份”温柔地看向身边默念着想要扎小人儿的周晓白，“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你说呢？”
　　空气凝滞了片刻，周晓白赶忙起身，“初次见面，希望日后能和李总合作愉快，我先敬李总一杯。”不管李想，周晓白先干了杯中的酒。
　　“那么大家就先开吃吧，游戏时间司仪会提醒大家。”老头儿适时地开了口，一片交谈声又缓缓地响起。
　　眼尖的Maggie品着李想说的“第二身份”上下打量着李想，桌下用胳膊肘兑老头儿，老头儿一脸无奈，示意Maggie先不要管回去再说。周晓白被Maggie看得全身毛骨悚然，只好埋头一个劲儿地吃，想了一下不对，又抬头冲Maggie使眼色，Maggie起身要去洗手间，周晓白也要去上厕所，于是两人在包间外走廊的尽头碰了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面对气势凌人的Maggie本来就没法开口的周晓白更有了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你想让我说什么？”
　　“哟，还装不认识哪？！不知道人家话里话外地影射的是谁？”Maggie一脸不屑于周晓白小伎俩的表情。
　　周晓白铁了心打死不承认，“我哪知道？你总不能让我为一个陌生人的诡异行为负责吧！”
　　“周晓白，我就看你见了阎王你还掉不掉泪！”Maggie潇洒地走回包间，周晓白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了，家里还有湿衣服掠在外面，得赶紧回去收衣服.
　　果然还没跑成的周晓白就被Maggie一声“咱们先做做游戏活动活动筋骨吧。”轰在了原地。
　　“既然大家都有家属了，也不能让我们晓白闲着，反正李总也一个人，不如你们两们临时组个组合怎么样？”
　　周晓白脑袋摇得活像个拨浪鼓，李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好，既然两个人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吧，听说小王可是设计了很多相当有意思的伴侣游戏。”
　　周晓白接住Maggie意味深长的白眼，这下这姐姐要玩儿死自己了。想着想着，急促的电话声把迟顿的周晓白瞬间激活，“喂？周晓白？！哪呢？！”
　　“上刑场。”接了柳雪电话的周晓白面无表情地看着跃跃欲试的伴侣们一阵阵心寒。
　　“屁！十分钟内给我到芳华小区，组织需要你。”挂了电话的柳雪一边拉住蒋瑶她妈正挥着菜刀的手，一边往门外扯蒋瑶，“蒋瑶，你他妈的能跟我走吗？！”
　　拿着已经挂机的电话，周晓白终于开始缓缓地活动大脑，柳雪那儿出事了，不然她不会那么急着找自己，盘算好了的周晓白，走到老头儿身边，想打他招呼走人。
　　“这么快就要走人？太不给素未谋面的李总面子了吧。”Maggie不阴不阳地开口，周晓白觉着这老佛爷都快成人精了，“我真有事儿，怎么说我也得走，至于李总，就算我在您也未必能证明出个什么。”周晓白有着不小的无奈。
　　老佛爷善心大发地瞟了周晓白两眼，周晓白一眼严肃，“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不再理会老头儿和Maggie回到座位上拿了衣服走人，这一路她没有去看李想。李想，你明知我不愿让别人知道还是要故意让我难堪对吗？原来这就是你的狩猎游戏……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周晓白这个时候才觉得会开车是一件多么方便的事情，满大街的出租车楞是没有一辆空的，有些心急的周晓白又拨了柳雪的电话，占线。
　　“上车。”李想开着车停在了周晓白身旁。
　　周晓白看着摇下车窗的李想，这个人她从没看懂过，她也不想看懂，而这个游戏并不好玩儿，周晓白觉得自己有些玩儿不起了。
　　“不是急事吗？”李想坐在车里占着机动车禁止停车的线上看周晓白，也不急着开车。
　　“李想，你是在试图控制我，对吗？”周晓白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小秋，急事，过来接我，和顺酒楼。”
　　“我以为你至少会害怕伤到她。”李想攥住了方向盘，就是因为赌定周晓白会考虑到秋儿不愿伤害到秋儿，才会越来越不顾及一步一步地逼着周晓白。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以周晓白的性格是说什么也不会对秋儿说的，明知道如此却还是想要看她一次次慌张……
　　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周晓白转头看陷入沉思的李想，“或许你该走了。”
　　李想没再说话，踩了油门离开。
　　“我说小周啊，你怎么连我的姓也弄不清楚了啊。”司机老赵一脸无语地停车看站在路边儿的老乘客小周。
　　“不好意思啊，赵大哥，刚刚一急就搞错了。”周晓白挠着脑袋上了出租车，幸好坐了几次留了这位出租车大哥的电话号码。
　　到了芳华小区，急匆匆地往里跑，看着一幢幢住宅楼，周晓白这才意识到柳雪根本没跟自己讲是哪户啊。
　　“到哪了？……阿姨，您听我说……操，蒋瑶，你他妈的先走行不行啊！”柳雪那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
　　“芳华小区。”周晓白终于明白为啥连柳雪都搞不定了，遇上蒋瑶她妈了。
　　“快上来，3栋306。”柳雪扔了电话，指着蒋瑶直抖，“你别仗着自己是个大夫就不怕刀子！”
　　上来的周晓白正看见柳雪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一人拿手机，一人拿菜刀指着蒋瑶，“怎么了这是？”
　　“周晓白，你给我把她拉下去，气死我了！”见周晓白来了，柳雪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家子怎么没一个消停的，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说了两句就一个动菜刀一个甩筷子的。
　　“蒋瑶先下去再说。”周晓白过来拽蒋瑶，蒋瑶看了周晓白一眼没动。
　　“你这个不孝的孩子，气死我了你，今天我非得砍了你不可？！”蒋瑶妈一看更火了，菜刀楞是挥得风生水起。
　　“柳雪你放开她。”蒋瑶的声音僵硬得不像是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发出来的。
　　“放个屁啊！你妈你还不知道？！”柳雪真是不想管了，关她屁事啊，来回就折腾她一人儿。
　　“所以才让你放开她。”蒋瑶又说了一遍。
　　“蒋瑶，有事儿好好说，”周晓白把蒋瑶扯到自己后面，又往前一步扶住蒋瑶妈妈的胳膊，“阿姨，来，先把武器放下。”
　　“你给我闪开，今天谁来也不行，我要劈了她！”蒋瑶妈妈瞪着眼睛嘲蒋瑶吼。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改抱蒋瑶妈妈的周晓白忙和着冲柳雪开口。
　　“还不是她妈让她相亲，她不愿意！”柳雪站在边儿上看着抱着蒋瑶妈妈的周晓白点了根儿烟，自己终于能松口气儿了。
　　“那也不至于动菜刀啊！”可怜的周晓白费力地扯着蒋瑶妈妈。
　　“她妈说，你就这么一辈子当老处女？蒋瑶说，谁说我是处女？”柳雪抽了口烟，语气平缓地陈述着刚刚饭桌上的对话。
　　“你再不快点说，我是真拉不住这阿姨了……”周晓白的胳膊都快扯软了，也不知道蒋瑶妈妈哪儿来那么多的力气，手上的菜刀楞是没挥下来过。
　　“蒋瑶妈妈就生气了。”柳雪言简意赅地省略了中间的无数对话。
　　“那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周晓白也整不了了。
　　柳雪指指蒋瑶，“让她走，要么”又指指蒋瑶妈妈，“让她把菜刀放下来。”
　　“阿姨，那您还是砍吧，我也没折了。”周晓白松了手，特诚肯地冲蒋瑶妈妈鞠了个躬也站到了早就躲边儿上的柳雪旁边。
　　蒋瑶妈妈楞了一下，“你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十分不满地打量从没见过的周晓白。
　　“下次我可没这么大耐性看你挥刀子。”扔下这句话的蒋瑶迈大步出了门。
　　“阿姨您注意身体，我们也先走了。”柳雪也赶紧扯着周晓白往门外闪。
　　“柳雪，下次你就直接到火葬场来找阿姨吧！”蒋瑶妈妈放下菜刀坐回沙发重新拿起筷子。
　　柳雪扯了扯半边嘴角，拉着周晓白蹿了出去。周晓白第一次发觉原来柳雪的速度也可以如此惊人，“蒋瑶妈妈一直都这么有个性？”
　　“何止是个性，简直就是生猛！”柳雪叹了口气，在车边上找着正站着抽烟的蒋瑶，“想吃啥？”
　　“不了，明天还有手术。”蒋瑶踩灭烟头，上了车。
　　“你吃了吗？”柳雪转头看周晓白。
　　周晓白冷笑，“我那鸿门宴要是吃了就得要人命了。”
　　“得了，去我家吧，我也没吃，咱们三个随便弄点儿吃得了。”柳雪站在蒋瑶车外面敲蒋瑶的车窗。
　　蒋瑶看了看表，时间倒是不晚，本来就没吃两口，刚刚一折腾现在自己也饿了，“买完锅碗瓢盆也后半夜了。”
　　虽然蒋瑶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周晓白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蒋瑶的话透着淡淡的鄙夷，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柳雪莫名奇妙。
　　“她鄙视你，这你都听不出来？”
　　“周晓白，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柳雪更正周晓白对蒋瑶表意的误解。
　　“我是在鄙视你。”蒋瑶淡淡地开口，“去我家。”
　　柳雪发现新大陆了，看了周晓白又看蒋瑶，最后一个人摇着头回了自己车上，嘲站在边上的周晓白喊，“周晓白，你还傻在那儿干吗？还不上车？！”

　　蒋瑶家出奇的整洁，虽然不像传说中有洁癖的医生家什么都是白色的，家里的整齐度也是周晓白佩服不已的，一进来就觉得很透亮，尤其是落地窗旁的大红色软沙发，周晓白一看见就有想躺上去的冲动。
　　“吃什么？”一进门就倚在冰箱上的柳雪冲蒋瑶开口。
　　蒋瑶站到柳雪面前，柳雪自动让出位子，蒋瑶打开冰箱找了找，拿出几样蔬菜。
　　“可不可以放个音乐？”周晓白在客厅里摆弄着CD架上的碟子。
　　蒋瑶不说话，算是默认，柳雪知道自己在厨房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参和厨房的事儿，于是走到客厅跟周晓白一起找碟子，这下两个人你争我争最后也没定下来要放哪个。
　　“想听哪个？”周晓白拿着两个光盘探个小脑袋看动作有些僵硬，正要从后背系围裙的蒋瑶，“我帮你。”放下碟子，周晓白走过去揽过搭在蒋瑶腰上的两根带子系好，“需要我干什么？”
　　蒋瑶奇怪地看周晓白，从来没有人在她做事的时候问过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那我先去放碟子，马上就回来，你想听哪个？”周晓白一手拿一张碟子在蒋瑶面前晃了晃。
　　蒋瑶指了指左边那个。
　　“这就对了，”周晓白点着头冲出去，边跳边叫唤，“柳雪你个没审美的，说了要放这张雅尼的非跟我争，现在连主人都说放这个了，认栽吧你就！”
　　蒋瑶看着周晓白一跳一跳地出去，低下头继续洗菜，在别人家还这么放肆的真少见。
　　周晓白是真想帮忙，但蒋瑶干净利索地切了菜炒菜，不急不缓，弄得周晓白倒像是个多余的人，也不知道干嘛。周晓白想着也不能白吃，再怎么也得干点儿活，问了碗筷在哪儿，见蒋瑶菜也炒得差不多了，就积极地盛饭，端菜。
　　“嗯，我要辣酱。”已经坐在餐桌上开饭了的柳雪，看着端饭端菜的周晓白思毫不感到愧疚地继续指使着。
　　“蒋瑶，柳雪要辣酱。”
　　“没有。”蒋瑶炒完最后一个菜，摘了围裙，端着菜往餐桌走。
　　周晓白十分赞同地跟着蒋瑶也坐到了餐桌上，这顿饭吃得非常饱满，不得不承认蒋瑶的手艺确实不错，吃完饭想帮忙洗碗的周晓白又被蒋瑶一副不想别人打扰的表情堵在了厨房门外。
　　“我说周晓白，你是不是不劳动劳动就浑身不舒服？”柳雪舒服地坐在正对电视的乳白色沙发上。
　　“不是啊，这是基本的为客之道吧。”周晓白觉得在别人家享受主人的劳动成果，付出一定的劳动是基本的礼貌。
　　柳雪一直就觉得周晓白的思维异于常人得有问题，现在更是不想去争辩，“她洗好了，咱们就撤吧，今天真是给她妈操磨得够呛！”柳雪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自从上次痛经，周晓白就一直住在李想那儿，虽然也仅限于同床，没有任何实质的肌肤接触，算来也有一段日子没回自己家了，况且现在的周晓白越来越觉得要远离李想，李想的家事实上并没有带给周晓白多大的舒适感和归属感，比起来这儿好像还更舒服些，打定主意要回自己家的周晓白，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准备等蒋瑶洗完碗和柳雪一起走，也就在这个时候厨房传来了碗摔碎和蒋瑶跌倒的声音。
　　同时冲到厨房的周晓白和柳雪看到正爬在地上的蒋瑶满手碎玻璃茬子，蒋瑶脸色未变地坐起来，抬头看柳雪和周晓白，“第一次见别人摔跤？”
　　柳雪的惊异大于惊吓，“你怎么能摔倒？”
　　周晓白赶紧上前要扶蒋瑶起来，蒋瑶一手支着洗碗池自己站了起来，“止血药和绷带，客厅右手边柜子第二排。”
　　柳雪转身出去拿绷带，周晓白看着蒋瑶一颗颗地往外拔玻璃茬子，心里怪异得不舒服，周晓白有轻微的晕血，可是这个场景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
　　“你别看。”看出周晓白脸色微微发白，身为医生的蒋瑶知道有一类人有晕血症。
　　“还是去医院吧。”周晓白扫了地上的玻璃，不去看正在处理伤口的蒋瑶，站在洗碗池边继续洗刚刚蒋瑶没洗完的碗。
　　“看来今天还真是得见点儿血。”柳雪点点头，“怪不得你妈要拿菜刀。”
　　正洗碗的周晓白有点儿云里雾里，“这跟蒋瑶妈妈拿菜刀有什么关系？”
　　“她妈说今天她要见血，与其让别人给她放血，不如自己解决。”在柳雪一脸想当然的表情下，周晓白脸色发黑，“柳雪，你不是说，阿姨是生气了吗？”
　　“是啊，她妈要给妈放血，她不让，可不她妈就生气了”
　　周晓白想挥菜刀，很想，十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