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曲的叹息》阿米巴

4、硝烟四起

　　“优伯尔桑，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么？”
　　当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时，优伯尔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他需要这里的盟友，尤其是像杰洛士这样强大的家伙，即便他知道这家伙极有可能出卖他。
　　“好吧。”他缓缓站起身来，把猩红的眼睛转向一旁正在和杰洛士跟班对瞪的安雅，不由得一阵担心。她还真是任性得像只猫呢。
　　“喂，波斯猫，我们先去那边谈事，你给我老实点不许乱跑……”微笑着对她说，口气里却加进了命令的成分。
　　“……都说了不要再叫我波斯猫了……！！”安雅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抽筋般的笑容，让他忍不住想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如果想要叫别人听进去你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相信你没在开玩笑。
　　“……”一言不发地转身跟着那个一脸怪笑的魔族走开，穿过树丛，停下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上风头，他已经没法嗅到安雅的气味。
　　“可以换个地方么？”他不无恼火地问——他甚至懒得在这家伙面前掩饰，他讨厌这家伙，一个该死的几何体幻化出的人形。
　　“只是一会儿~~~”杰洛士笑——混帐，你除了笑就不会有别的表情么？
　　“一会儿什么？”优伯尔皱起眉间和鼻翼的皮肤，像狼一样吠叫着吼出来，“别告诉我你打算好心地帮我！”
　　“啊~`”杰洛士击掌而笑，“不愧是优桑~~果然聪明~~~”
　　“哼……”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优伯尔觉得这个坏家伙越来越让自己不舒服，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说！”
　　“呐，想不想要得到更大的力量来对付洪呢？”他竖起手指提出诱人的条件。
　　“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尤其是你扔过来的。”优伯尔不屑地笑，斜靠在树干上，长尾巴啪啪抽打着树干，“你别想坐收渔利！”
　　“哈哈~~~优桑果然警觉呢~~~”杰洛士貌似天真地挠头，笑容却突然阴险起来，“不过，我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可以劝动你哦~~，所以……”
　　“所以什么？”优伯尔话未落地，对方却已经消失——不，不对！优伯尔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那个笑容那个笑容……以及……
　　他往来路跑去，但是已经晚了。
　　安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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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下流！无耻！”
　　“如果结果得当，过程就不那么重要。”洪冷冷地对这个不服气的小俘虏点了下头。
　　“你们八个人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被杰路反钳住双手并且已经被蒙住了眼的安雅气呼呼地跺着脚，害得杰路不得不小心不要被她踩到，“你们还有廉耻之心吗？”
　　“廉耻之心是什么？”听到了新名词的高里再次摆出经典造型，“可以吃……”
　　“不可以！”莉那神速挥出一记老拳，转而继续正题，“安雅，我们本来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们需要你去跟优伯尔说明一些事情……”
　　“你管这个……”安雅狠狠冷笑，“叫‘不为难’？”
　　“我们已经很不为难你了，”杰路忍不住在她身后发话，“你现在的处境比玛露琪娜当年好多了……”
　　“……那你们的标准还真是宽松……”安雅闻言不禁小小地黑线了一下，“不过！你们这样对我，我是决不会帮你们的！”
　　“真遗憾……”塞缪尔在一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洪阴沉着脸朝安雅走了过去：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催眠，”他说，“如果不希望我们将把你弄来的手段用在他身上，就最好乖乖听话。”
　　“……你不敢！”安雅胸有成竹地一扬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要是你这么有把握就不用把我弄来了！不是吗？”
　　“我只是想避免战争，”洪把冰冷的手指放在她的脑后，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布，逼视着她的眼睛，“你会明白我是对的，安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于你们……”
　　“所以你就想法伪造山贼抢劫现场，趁我打抱不平时把我打昏过去了？”安雅依然冷笑，笑得牙根都直颤，“你还真是真小人呀！当然，比起某些伪君子……”安雅用力白了眼一旁的伊妮德，“你还是比较可爱的。”
　　“……你是打定主意不合作了？”莉那也走上前来，她的脸色反常地严肃。
　　“恩，不用多费口舌，”洪已经代她回答，一边转身走开一边说，“她不打算相信我们，莉那，杰路，还是把她的眼睛蒙上，绑在那树上吧，我们要开始战前准备了。”
　　“这听起来可真不错。”之前被迫装成被抢劫的良家少女的阿米巴怨气未消地说。
　　“……是啊……”洪显然根本没注意到阿米巴的态度，他的心思已经在别事情的上面了，“这将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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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跟他说清楚。”
　　“洪先生，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
　　“我不只是在关心你，大战前我们之间不能有一丁点矛盾和误解，你明白吗，塞缪尔？”洪说，随即转身离开，“我听见他过来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应付了。”
　　“……啊？”塞缪尔不禁有些慌张，可是未等她追上洪，另一个人已经拨开树丛走了过来。
　　看到手足无措的塞缪尔时，杰路愣了一愣，然后便强作镇定地四下张望一番：
　　“洪约我来这里说事——你看见他了吗？”
　　“啊，这个，杰路，其实……”塞缪尔努力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是杰路却把眼睛转向了别处，“其实是我托他帮我……”
　　“这样？”杰路怀疑地转动了下脑袋，猛地转过身去，“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什么事改天……”
　　不，不行……塞缪尔猛力摇着头，想要拽住他，但是她感到自己的脚像钉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不行，她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我必须告诉他……我……我……
　　“杰路……听着！那时侯是我哥哥要求我杀死他的！”
　　这一声喊终于这样爆发出来，而要道出这个真相是需要如此大的勇气，以至于当面对杰路回头惊诧的目光时，塞缪尔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杰路像真正的石头一样僵在那里好久，才想到一句问话。
　　“为了制裁……制裁杀死母亲的父亲……”塞缪尔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抽抽搭搭地说，“我们需要让他相信我们没有怀疑他，他才会……他才会……把伊尔之灯交给我们……所以哥哥说……让我假装以为是哥哥杀了母亲……我一时冲动杀了哥哥，爸爸才会……”
　　“然后你得到了伊尔之灯后，就灌醉了你爸爸并且，”杰路用一种轻柔的叹息般的声音说，“杀了他？所以我那时才会在通缉令上看到你？”
　　“恩……”塞缪尔用力点头，泪水顺着她的下巴和鼻尖不停地往下滴。
　　“……”杰路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终于咽了回去，最后他走了过来，无言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塞缪尔已经哭得一塌糊涂，衣服的前襟和袖口都被打湿了一大片。她的哭声使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隐藏在树丛后的洪，也没有看到他正皱着眉头坐靠在一棵树旁，惨白的手指捂着额头崩裂的伤疤。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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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味，气味在渐渐浓郁……还有些刺鼻的香水味道……
　　“我们等你很久了。”
　　闪过树丛，视野陡转，优伯尔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虽然身体已经缩小，但那阴沉的连眉和细长的眼睛他是不会忘记的。
　　“冥王。”他叫出了这个名字，猛地停住，呲牙咧嘴地一笑，“你还是这么不择手段啊。”
　　“彼此彼此。”洪的面色一如既往地阴霾，“但在一切开始之前，你愿不愿意听我说几句话？”
　　“我觉得咱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优伯尔恶吼一声，背后耸立起巨大的银色鸟羽，每一根羽毛都如钢刀一样锐利，“我知道你不能使用魔法，那么我就……”他腾空而起，将那刀片似的金属飞羽直掷下去，“试试老招数！”
　　洪将身体后挪了一步，他抬起头看着扑面而来的密集金属羽毛，嘴角却浮上一抹浅笑：“有意思！”
　　话音刚落，他的袍子便从里被撑裂，一头遍身利甲的火龙出现在刚才他站的位置，朝着优伯尔就是一口大火，烧得那钢羽顿时软成红色的钢块，纷纷坠地，优伯尔急忙一合翅膀，共生体立刻嘶鸣着调整质地，形成盾牌般的圆形护在他面前。
　　“该死的，你是什么！”优伯尔迅速从火中脱身，稳当落地，一抬头想问火龙，却只看见洪的衣服瘫在地上，里面的生物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得悻悻骂道，“老蝙蝠！”
　　他正要起身，忽然感到身侧有微风，便连头也来不及回，即刻令共生体化为钢护腕伸手一挡，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一位金发剑士已将一把奇怪的剑压了过来。
　　“哼……区区一个人类！”优伯尔咆哮起来，猛地抬起挡剑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一拳击向剑士的腹部，却不料对方已经提前往后跳开，优伯尔立刻明白其中有诈，但连思考的时间还没有，一记不知来自何处的炎之矢已经直朝他胸□□来——这个速度共生体可挡不住，他忙翻身往旁闪开，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什么扑了上来，有个灼热的东西削向他的肩膀，疼痛令愤怒成倍的累积，这次攻击者可逃不了了，他怒号着把手伸向身后抓住了一只硬邦邦的胳膊，猛地摔了出去。
　　是个奇怪的石头皮肤的男人，他被优伯尔摔出去时撞上了一棵树，在那上面留下一个很深的痕迹，但是他竟然没有昏过去！他正在爬起来，而优伯尔决心不再让这个家伙给自己第二次创伤，他扑过去，但是——
　　“不许伤害他！”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火球从侧面扑向优伯尔，他硬着头皮用佩有共生体护腕的那只手打飞了火球，然后不管那只手上水疱的刺痛，猛地扼住了那还未来得及站起的石头男人的脖子，将他按在那里，另一只手上的共生体在中指上形成了钢针。
　　“虽然你的身体是石头的，但是我相信它可以从你的眼睛穿进去……”他恶毒地笑着，可是伴着一声：“杀人是不正义的！”，一个白色的东西就从天而降，正在优伯尔下意识地一抬头时这东西已经以极大的重力加速度砸在了他脸上——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东西身上的某块硬东西正好砸上了他隐藏在额头星记中的第三只眼睛，那可是相当娇嫩的部位，这一下就好比把烙红的铁条插进脑子里一样难受，他疼得尖叫起来，甩手跌跌撞撞地想要退开，然而伊妮德那熟悉且恶毒的童音却在此时响起：
　　“冰峰！”
　　寒意蔓延，作为金属的共生体开始哀鸣，渐渐地僵硬在他的血管里，他的关节凝滞了，他看的见一切他听的见一切但是……他无法动弹，他像雕塑一样无助地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过来。
　　“这个结果满意了吗？”洪终于走了出来，他走到优伯尔面前，用平静得令人发疯的声音问。
　　优伯尔简直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他看见那个红头发的女孩也微笑着走了过来，他讨厌她的笑容，可是……这个气味……等等……
　　“没人会对这个以多敌一的结果满意。”就在他们许多人身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洪以他最快的速度猛地转身准备应付攻击，但是他身旁的莉那更快，一把短刀已经插向他的锁骨——要不是他挡的快，它就会插在他的胸口，接着，还没等诧异的其他人作出反应，伊妮德突然扬手放出大片冰阵，将没来得及躲开的阿米巴，加梅利亚以及高里和塞缪尔都冻了个结结实实。闪向一旁的杰路想要过来帮忙，却没想到杰洛士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神杖猛敲向他的后脑，瞬间杰路已经倒地人事不省。
　　“原来你除了催眠还有别的能力……”洪一边按住莉那一边对安雅说，“是在莉那给你重新戴好蒙眼布的刹那做的吧？”
　　“……你的聪明来得太晚了。”安雅面色冷然，“莉那，第三个命令，使用火焰球，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了。”
　　“你……”洪想说什么，但是火光已经在莉那手中凝聚，接着“砰”的一声。
　　——如果火焰球的使用者在发射时被人按住或无法发射出去，那么火焰球就会在她手上爆炸。
　　“聪明呢~~”杰洛士飘在半空笑吟吟地夸奖道。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同伴原来一直在他们这边做间谍……”安雅话里有话地说，绕过烟熏火燎的爆炸地走向优伯尔——刚才的爆炸已经烧退了寒气，他正在那里抹去脸上的黑灰。
　　“Happy ending？”安雅笑嘻嘻地对他说。
　　“……”优伯尔却并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他只是抬眼望着爆炸地，然后咧开了嘴，推开安雅大步走过去，而就在他走到烟雾前的刹那，一对灰黑色的巨大翅膀却猛地一晃，刹那间浑身是血的洪像老鹰一般飞扑出来，把什么东西插向优伯尔的胸口。
　　优伯尔吃惊地瞪了下眼睛，不过也仅此而已，他随即微微一笑，甩手将指甲鲜红的五指扣进对方的脖子，并顺势将他往地上狠狠一摔。
　　洪面朝下躺在地上，没有吭声，有那么一会儿安雅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优伯尔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别在这给我装！”优伯尔吠叫着，伸手要拔下胸口的匕首，“这么一个小小的匕首能把我怎么样，你真是……”
　　“嗑拉”
　　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响起，优伯尔的动作僵住了，倒在地上的洪开始吃力地站起来，他鲜血直流的嘴角是恶魔一样的笑容。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匕首？”洪摇摇晃晃地站着，却是冷笑着在说话，“为了保密，我特地租下匠人的店铺和工具，打造了这只外表是薄玻璃里面却灌满水银的匕首——只要梢一用力玻璃就会碎掉，而水银……对带着共生体的你来说，它带来的化学反应比任何强氧化剂都致命，我不能带你回去了，为了防止你被别人利用就只能毁……”
　　“啊！”优伯尔大叫起来，猛然转换成兽态扑倒了洪，洪当机立断抬手护住颈部，那利牙便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臂骨，那“卡卡”的响声让安雅都毛骨悚然。可是很快水银的作用就开始产生，优伯尔的毛发开始耸立，他放开了洪，重新变成人形，疼得蜷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恶！”安雅见状不禁愤怒地冲上前去，“你对他……”
　　她想质问洪，想杀死他，但这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吸血鬼却像毫发无伤的人一样敏捷地一跃而起，用瘦削得如白骨一般的冰冷手指按上了她的脸。
　　“我并不想伤害他的……现在一切都晚了……”她听见他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接着脑海中便一阵刺痛，有个什么阴霾的东西侵入了她的大脑，她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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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黑暗，她被困在黑暗中，找不到出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靠近她，她听见它漫溢过地板的声音，她疯了一样摸索着找到了门把手，但是没有用，门被反锁了，冰冷的东西追了上来……
　　“喂，安雅桑~~安雅桑~~~~~~”唤醒她的是兽神官的笑脸。
　　“啊……”她晃晃被噩梦弄得发昏的脑袋，睁眼看见冰冷的石壁，“怎么了？”
　　“呐，优桑的情况很不妙呢~~~”兽神官叹着气，脸上却还是布满事不关己的微笑。
　　“什么？”安雅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场大战，以及洪那个恶毒的笑容，她马上站起身来，“他在哪儿？怎么办？！……我是说……你有办法吗？！！我知道你一定有……”
　　她几乎在自己声音里发现了哭腔。
　　“呐~~”兽神官却相当苦恼地摇摇头，“方法是有，就是需要借用魔王大人的力量，可是这就得我们到被冰封住了的那个大人分身那里，而优伯尔却根本不相信我们，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会死的……”
　　“……死……？”
　　在这个词跳上舌间的时候，安雅哆嗦了一下。
　　不行……
　　焦急常常让人忘记谨慎和理智，她一把抓住了杰洛士的胳膊：“他在哪儿？！让我去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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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都没大碍吧……”莉那问。
　　“没有……”杰路一边揉着开始浮现淤伤的脖子一边沉重地望向一旁，“除了……”
　　“你们几个使用治愈术都没有用吗？”莉那的脸色少见的严肃。
　　“没有一点用处，他说是由于额头那个烙印——那是一个抑制魔法的咒语，他不能解开。”杰路说着，和莉那一起走向洪那边。
　　“杰路桑~~~”加梅利亚一边继续使用治愈术一边无助地望着他，“没有办法~~……”
　　“我早说过不行的。”靠坐在树干旁的洪倒似乎是这几个人中唯一一个不为自己的生命担心的，他十分平静地摇着头，轻声说，“别再试了，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比你们更了解它。”
　　“……那么，我问你，”杰路沉吟道，“你会死吗？”
　　“所有生物都会死。”洪答非所问。
　　“……啊！不行！”莉那突然大叫起来，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你是我们的雇主！！你死了我们的报酬上哪儿要去！！！”
　　“呃，莉那……”洪的眉心耸起，“麻烦你……你压着我的胳膊了……”
　　“……呃……”杰路一脸黑线地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莉那，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毛手毛脚的习惯……”
　　“我什么时候毛手毛脚了？！”莉那扭过头冲杰路阳光灿烂地一笑，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寒意森森。
　　“啊不过，”好在莉那自己又转移了话题，“洪你现在的脾气比刚见时和气多了，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喂……”这话显然让洪惨白的脸更加惨白了，“我……”
　　“莉那！”正义的加梅利亚公主有些不满意了，“人家都已经快死了（洪：……）你还要这样挖苦他是不道德的……”
　　“……”黑线和鬼火开始环绕，杰路捂住了脸无奈地摇摇头：“又来了……”
　　“洪桑！”一转眼小公主又转过身热情洋溢地“安慰”着一脸痛楚的洪，“不要听她的，不管在多么绝望（洪：？！）的境地都不能放弃希望，相信我们的爱（洪：抬头望天……）一定能够化不可能（洪：不……可能？！）为现实，创造奇迹的！——咦，你为什么这么沮丧？”
　　“在听你说完那种话后他不沮丧才怪……”阿米巴笑得脸直抽筋，“你这笨蛋！哈哈哈~~”
　　“我说错了什么吗？”加梅利亚担心地看看大伙，正对上杰路的苦笑。
　　“……好了，别闹了，言归正传吧，”最后，杰路拍拍手，正色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呵，”洪微微耸下翅膀，“如果我撑得下去，咱们就只需对付一个敌人……如果不行……”他慢慢抬起头来，浅笑着望向面前的的几位，“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塞缪尔嗅出了不祥的意味。
　　“……只是我的直觉，”洪抬起头望着被树木簇拥的天空，“话说回来，火还真是破坏性极大的东西呢，当人们想用它作武器时，却只能带来更大的伤害……”
　　“喂，”莉那额上划过一大滴汗，“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你们知道吗，这里的森林很像我住的地方……”
　　“喂……”杰路也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
　　“……真希望能回去啊——”洪微笑着叹了口气，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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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雅桑出马果然最管用呢~`”兽神官飘在半空笑吟吟地夸奖道，“啊，到了这里就不要走了，这洞里面充满瘴气，人类不可踏足呢~~~~~~~~~~`”
　　“不可以吗……”安雅黯然而担心地望着优伯尔，他的情况还在恶化，那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显出死人似的灰翳。
　　“……没关系……”她看见他低沉而虚弱地笑了一下，“你自己刚才不是还劝我说没有事的么？”
　　“……恩……”安雅点点头，下意识地还想迈步，却被伊妮德拽住。
　　“你走进去就会死的，人……”这个十足的小恶魔笑道。安雅狠狠瞪她一眼，等她再转头时，优伯尔和杰洛士却已经消失在石道的拐弯处，看不见了。
　　到底会怎么样……
　　安雅只好在外面徘徊，无聊地数着步子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就在她数到第一百三十步时，石道那端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嗥叫。
　　“到底怎么了？”她几乎是本能的扭头质问伊妮德。小恶魔笑嘻嘻地看着她，那笑容比噩梦还要清晰：
　　“赤眼大人复活了！”
　　“什么？！”安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不顾一切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一道红光猛地射出，一个什么东西忽然擦过了她的肩膀被狠狠扔在地上，那是……杰洛士？
　　“杰洛士大人！”伊妮德登时变了脸色，迅速冲到主子面前，查看他的伤势，杰洛士显然伤得不清，以至于那精神体形成的人形都开始抖动。
　　“……他竟然……他竟然能够克制住大人的意识……”兽神官骇然地说完这句话，又一记红光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痛苦地瞪圆了眼睛，即刻消失在伊妮德手中。
　　“大人！！”伊妮德大哭起来。而安雅已经无暇去注意她的悲伤，安雅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直到那个愤怒的异兽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你为什么和他们一起欺骗我！”
　　可怕的咆哮震动着整个石道，异兽人本来就是血红色的眼睛现在像烛火一样闪闪发亮，就好象……不，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赤眼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