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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吧,争取和平共处……呐,可能吗? ...

  •   就在那邪恶的不长眼睛的还带着几块鸡骨头的碟子就要飞向无辜的某女的额头的刹那间,从她身后的某张桌子突然飞出了另一个盘子,并且,这只后来的盘子准确无误地撞向了前一个同类,并且,在半空一同产生了轨迹的变化,飞上天花板,在那里化作一大堆闪闪亮的碎瓷片。
      咳……
      而我——作为旁观者的非人类阿米巴,也终于从瞠目结舌中恢复过来,并且,有幸在进门前目睹了一幕不大不小的闹剧。

      “到底是谁?”
      下一刻,安雅便听到她身后传来优伯尔兴师问罪的咆哮——的确是咆哮,比他平常中性的声音要低沉了许多,甚至有点接近犬科动物的怒吠。
      “哎呀!莉那桑~~不要乱扔碟子……”勉强算是给他回答的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女生,她正用一种带点埋怨和责备的口气说着她对面一个红色卷发的女魔导士……不过那家伙看上去脾气不大好的样子……啊……
      ……果然脾气不好……
      在看到这个暴力女用骨头狠狠敲了那个黑发小姑娘的脑袋一下之后,安雅得出了这个可怕的初步印象。但说实在的——她竟然并不觉得这个暴力女很讨厌。——不过,很显然优伯尔并不是这么想的。
      “道歉。”
      他一步跨到了红发女孩面前,毫不客气地说。
      “恩?”嘴里还叼着一块什么东西的红发女孩回过头来扫他一眼,两道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喂,凭什么啊?”她一脚踩上椅子,气呼呼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很遗憾优伯尔似乎没有一丁点耐心去听她的诡辩,他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对方的椅背一拽,那女孩顿时重心不稳摔到在地——还是以极其狼狈的下巴着地方式。
      一片死寂……那个黑发的小女生和旁边石头脸的怪人开始从桌子边退开,与之相反,另外一个英俊的剑士却一点脸色都没变地继续大吃大嚼,而紫色袍子的少年则像僵直了一样一动不动,这让他本来就很苍白的脸活象大理石雕出来的死物,最后,那个绿灰色头发的女孩有点失措地观望其他几位的态度,流露出明显想和最前面两位一起逃走的神情。
      “优伯尔……”安雅感到气氛有点诡异,想要小声提醒还在瞪着红发少女的同伴,可惜为时已晚,只听一声暴怒的咒语:
      “火焰球——!”
      红发少女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抬手朝着近在咫尺的优伯尔就是一招。
      “啊莉那!!!”黑色头发的小女生尖叫起来,安雅叫那可怕的火光晃得本能的闭上了眼,感到灼热的空气掠过她的头皮又立即消逝。
      “优伯尔……?”
      安雅睁开眼,吃惊地发现优伯尔已经伸出左手挡在她眼前,而且他的手上——安雅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只延伸到肩膀的银手套,然而这“手套”却是液态的,她甚至可以看出它表面流动变化的光华。
      “……他只用手就熄灭了火焰球……”石头脸的男子低声惊叹,本来打算后退的步子改而往前迈了一步,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佩剑。安雅看到优伯尔的嘴角咧开了,微微翻起的嘴唇下露着尖利的白牙——他已经准备攻击了,这怎么行啊啊~!!
      “好了!”安雅大声说,拽住优伯尔的的胳膊把他往后拖——而这么说的还不止她一个,另一方的灰绿色头发的女孩也说了同样的话,并扑过来拦住了想要继续“施暴”的莉那。
      “喂,放开我!!赛缪儿,他让我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摔成这样就不该得到一点惩罚么?!!”莉那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着,娇小的赛缪儿似乎都有点撑不住了,万幸石头脸的男子也叹着气冲了过来,加入了劝架的行列。
      “你还算柔弱?!”可是这边的优伯尔也不依不饶,雪亮的白牙咬得一脸恶狠狠,“就连最粗蛮的巨怪女都比你有女人味!”
      “优……”安雅还在试图挽回局面,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啊,虽然她很喜欢看打架,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乐意自己也被卷进来呀!
      “你说什么?!!别拦我,杰路!!”莉那被优伯尔的一席话火上浇油,嘴角的笑也越来越狰狞——或许优伯尔的兽态发飚都不会有这种气势吧,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劝住他们……劝……
      安雅碎碎念的时候却看到那个莉那已经挣开了两人(她的力气真的和巨怪有一拼吧……汗……毕竟那个石头人杰路貌似很有力气的样子……),高举着双手迅速念起一段咒语:
      “比黄昏还要昏暗的东西……”
      这……这个咒语?!
      “莉那不要~~啊!!”黑发的小女生似乎都要哭了。
      “我们必须躲开!”安雅坚决地告诉优伯尔,“你不可能挡住龙破斩……”
      “对我来说没有不可能!”
      优伯尔头也不回地打断了她,他手上的金属手套在变形,而从他的衣领的后颈则有什么银色的东西渐渐打开,随着一阵尖锐的龙啸般的嘶鸣,一对金属支架和薄膜构成的怪异翅膀已经耸立在他肩头,而他的左手上已经从肘部延出了长长的弯刀,难道他要……
      “不行!”安雅已经来不及多想,猛地一跳,把他往旁边推去,而这时,莉那的咒语已经念完了:
      “……龙破斩!!”
      *******************
      她真的使出了龙破斩?!这怎么行,会伤到别人的!!!
      刚刚被她甩到一边的赛缪儿急忙使出抑制魔法:
      “伊尔——冰魔羊——冷雾!”
      伴着这句咒语,一团白雾从她手中的伊尔之灯中涌出,冲击着减弱了莉那的龙破斩,然而由于方向问题,一道龙破斩的支流反涌了过来,像噩梦一样扑向了赛缪儿……
      ********************
      对方有人使了很厉害的抑制魔法,龙破斩的威力大大降低,但依然具有致伤的冲击力,然而优伯尔那对翅膀却在此时突然合拢成一个半圆的保护墙横在了他和安雅面前。
      “没事吧?”硝烟散去后,优伯尔问了句明显多余的话,安雅看到他的翅膀又合拢,从领口消失了——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么?
      “没事,”安雅平平静静地一笑,“倒是……”
      她和优伯尔一起望向面前那几人,还好他们似乎也没有伤亡,应该都及时躲开了,只有那个紫色袍子的男孩好象被擦到了脸侧,不过也应该没有大碍。
      “……莉那你太过分了!!!”黑色头发的小女生大叫着扑打着身上的灰土,石头脸的杰路则望着莉那无奈地挠着头。
      “……是我们的错,很抱歉,请别介意……”
      一个沉静的女声说——是赛缪儿。
      “我很高兴这里至少有一个懂礼貌的人。”优伯尔冷冰冰地扬起了头,终于拽着安雅走出餐厅,
      终于……平静了啊……
      没有听到莉那再跟上来的声音,安雅暗暗松口气,她扭头又看着那群人,眼神从几人脸上掠过,试图记住他们的长相,而正当她的视线碰到那个紫色法袍的男孩时,一个低沉的意识突然在她脑海出现: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优伯尔具有可怕的不可预知性,你会后悔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利用我的读心能力么?
      安雅微微一笑。
      “你是谁?”她把这句问话用眼神传过去,对方立刻给了回答:他抬起头望着她,黑色的眼睛深得像凝着化不开的冰。
      “——我就是洪。”
      *************************
      我的计划很成功——当然,尽管在他们看来这不是我而是莉那的计划,就像那时我在荒原族使用这种语言暗示他们的首领使他们做出对我这个冥王有利的决定一样,不过是心理战术。
      反正我从来也不想邀功,他们也决不会听我的话,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他们已经初步领教了优伯尔的实力和能力,不过……莉那说是要控制力度,怎么还是使用了杀伤力那么大的招数,难道她——在试探塞缪儿的实力?
      ……有这个可能,这个女孩真是比我想象得还精明呢……虽然只是个小孩子……却已经和大人一样在为自己的生存尽力周到地考虑了呢……
      洪抹了下被魔法烧伤的脸颊——这是他刚才推开塞缪儿时留下的伤。
      真是的,竟然有了这种条件反射,害得自己受罪……一直延伸到耳朵后面,就和那次一样……和那次……
      洪愣了一下,他的手指再次擦过伤口,测量着它的长度,接着,他的眉心便耸了起来。
      不会吧……竟然有……这种事……?
      ***********************
      “你什么都不问吗?”在沉默不语地走出餐馆几百米后,优伯尔突然发话了。
      “问什么?”安雅倒显得比他还吃惊。
      “……那个,”优伯尔扬扬手,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解释,“它……你刚才不惊讶吗?”
      “我很惊讶啊。”安雅如是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惊讶……”优伯尔黑线地嘀咕了一句。
      “可能我比较深沉吧……”安雅调侃着笑笑,把手往身后一背,“好了,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共生体,完全金属的无机生物,”优伯尔很熟练地讲解道,“它一直就在我的身体里,随时会变形成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比如呢?累了可以变板凳吗?”
      “……喂……”优伯尔再次黑线道,“你有相信吗?”
      “有啊……”
      “……真的?”优伯尔相当头疼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正色道,“这东西并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是我为了对付冥王移植的——就是那个洪。”
      “啊,”安雅点点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恨他?”
      “因为……”优伯尔白亮亮的牙齿猛地咬紧,这使得他后面的话听上去完全是丛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就是那个创造我的人。”
      “哦……”安雅本来没打算再说话,却注意到优伯尔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当即不假思索地说,“哦,你希望我再仔细问问么?”
      密密麻麻的黑线再次笼罩异兽人好看的脸上:“……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说吧……”
      “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好吧,”优伯尔重新从无力状态中恢复成清醒严肃的样子,“其实归根结底不是因为他创造了我,而是因为他创造我的那个理由,他是为了——出来!”
      这一声断喝开始还吓了安雅一大跳,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声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
      “哈~~优伯尔桑真是相当敏感那~~~”
      杰洛士和他那假冒小女生的搭档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不去当特务真是屈才了呢……”优伯尔瞪着他,一只手狠狠攥紧,话里开始有了火药味,“提前说好,刚才碰上点棘手的事,我现在的气还没消……”
      “呐呐~~~~优伯尔桑~~~我可不是来打架的,”杰洛士稍稍退后,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不紧不慢地摇摇,“你瞧,我们应该是盟友不是吗?而且……我这里,”他眯起一只眼狡黠地一笑,“可能有你需要的情报呢~~”
      “哦?”优伯尔的表情有所放松,但马上又浮起冷冷的戒备,“好呀,不过这情报——可不是免费的吧?”
      “呐,我可是老实的买卖人(优伯尔讽刺地歪斜着嘴笑了下),一物换一物,”杰洛士慢慢道,“你把你刚才要对安雅说的话说完,我就告诉你洪在哪,这——可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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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发的的确几乎是完整版的龙破斩,没关系拉,”面对洪的质问,莉那大大咧咧地把双手往脑后一垫,爽爽快快地回答道,“反正我知道赛缪儿可以摆平的~~是吧?”她略带调皮地冲赛缪儿挤了下眼睛。作为回应,赛缪儿不得不笑了下,不过这笑容是那么勉强,以至于它看上去极其像一种面部抽搐。
      “喂莉那,”杰路显然是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的口气明显严厉起来,“你也太没轻没重了,要不是洪离赛缪儿比较近,及时把她推开了,她就有可能死在你手下——你明白吗?”
      “就是啊,”加梅利亚也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而且害我们也被魔法的冲击波轰了出去,你……”
      “没事……”眼见莉那的脸色开始发青,事态有恶化的危险,赛缪儿急忙出来打圆场,“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大家……”
      “不,赛缪儿,这件事今天必须跟莉那说清楚。”
      一直默不噤声的洪在走出城镇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他在森林边缘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望着几人。
      “呀呀!别都板起脸来来教训人嘛!”意识到自己被三双充满怨气的眼睛包围着,莉那气呼呼地放下双手,很不礼貌地指着洪抱怨起来,“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这个雇主试探他的能力呀,不然……”
      “别拿这个当借口,”洪怒目而视,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按,“还有,别在说话时指着别人!”
      “喂!”手腕上的疼痛让莉那的火蹭地一下就窜上了头顶,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我是在照你说的办事呀!那家伙还让我摔成那样子!我……”
      “别为你的任性找借口,我只是让你试探他的实力,可没让你去砸人家的店。魔法不是儿戏,这道理不论在我的世界还是你的世界都是通用的道理——运气可以伴你一次,两次,但决不会事事都站在你这边。所以,请你下次在出手前能多想哪怕一秒种这些魔法会带来的后果。”
      洪提高声音,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狠得像是从几百米高空砸下来的冰雹,硬是把莉那的话全都生生顶了回去。莉那愣在了那里,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赛缪儿注意到在听到那句“魔法不是儿戏”时,杰路刚帝士像是看到了什么强光似地快速眨了两下眼。
      “喝,”这时,气急的莉那在声音里加上了咄咄逼人的恶意,“听你的口气好象你自己就尝过滥用魔法的恶果似的。”
      这本是一句气话,却不料好象正戳到了洪的痛处,他的眉毛微微扬起,然后像感到很疼似的从牙缝里倒抽了口凉气:
      “你说的没错,”接着他垂下了头,非常非常缓慢地说道,“我是犯过这样的错误,而其中一个错误的恶果,你们今天就刚刚领教过……是的,”似是注意到了几人脸上的表情,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我说的就是优伯尔——一个我亲手创造的完美的怪物。”
      一阵死寂,仿佛连鸟雀都不再言语,只有清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无言地表示着时间的流动。
      “……不会是和……”加梅利亚小心翼翼地试图打破这种局面,却又不好意思说出身边杰路的名字,然而她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原来你和雷藏是一种人呀……”莉那故作轻松地用手拨弄着头发道,杰路的脸色明显更青了一层。
      “不。”但是洪否定了他们的猜测,“和你们一样,我也认为那种把普通的生物改造成工具需要的样子是件残忍的事情,所以我决定凭空创造……我不得不说,那时我还真的太年轻,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等到优伯尔被创造出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因为初衷的需要,他不可能是一个无意识的肉块,他必须有最好的生理机能,以及——那个错误的根源——最顽强最有抗性的精神和意识,而一旦有了意识,他就可以算是生物了,……一个完美的怪物,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和这世界不是一类,所以……”
      “他恨你。”杰路有些愤怒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正义的?”
      洪抬起犀利的黑眼睛望着他:“我没说过我是正义的。但我也决不认为优伯尔是正义的——如果你不想帮我,现在就可以退出,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你们有利无害……世界不同,可基本道理总有相通之处,异界的生物存在决不会对你们世界有好的影响。我是在帮你们,也帮我自己挽回局面……”
      “那我们该如何相信你?”莉那站直了身子,双手饱肩轻轻摇晃着,略带威胁地微笑道,“从一开始你就强迫我们加入契约,而且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还……”
      “瓦尔伦特·达克斯特·萨瑞俄妣·拉瓦。”洪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串奇怪的语言,打断了他们。
      “什么?”杰路愣了一愣。
      “瓦尔伦特·达克斯特·萨瑞俄妣·拉瓦。记住这个,”洪严肃地把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这是我的真名。——莉那,高里,你们不是想要解除契约么?把这个名字念出来就可以了。”
      “啊……?”莉那迟疑了一下。
      “这么长……”高里却已经脑袋冒烟了。(洪:如果你听过黑凤凰的名字就不会这么说了……)
      “白痴水母!跟着我说!!”莉那无奈地锤了他一拳。
      “55555~~~”高里泪流满面地蹲在了地上。
      “瓦尔伦特·达克斯特·萨瑞俄妣·拉瓦。”莉那说。
      “瓦尔伦特·达克斯特·萨瑞俄妣·拉瓦。”高里流着眼泪重复道。
      话音落地,两人几乎同时摊开手掌,那里,红宝石的印痕正在蒸发消失,最后完全不见痕迹。
      “……真的……”杰路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幕,又扭头转向洪,“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真名?”
      “在我们的世界,使用魔法的生物都可以利用真名进行诅咒,所以我们不得不把真名隐藏起来,彼此以使用名称呼,”洪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而且正如高里所说,你们不觉得真名是个很罗嗦的东西么?”
      “……等等,”莉那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这么说,我们也可以诅咒你了?”
      “我把真名告诉你们是希望得到信任,当然,”洪略带责备地望了莉那一眼,“你要是乱用我也没办法……”
      “……哈哈……”莉那这次真地笑了起来,抬手拍向对方的肩头,“怎么会呢?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洪(黑线):真是玩笑么?
      杰路(小声):这可说不准……啊(被打飞)
      ********************************************
      “你是工具?”杰洛士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是的,好了,”优伯尔恼火地眨了下眼,不耐烦地翻起眼睛,“现在告诉我你的情报!”
      “……恩,洪他其实……”杰洛士笑着起身道,“一直和莉那他们在一起哦!”
      “……什么?!”优伯尔的脸色瞬间转阴,一掌拍在身旁的树干上,震得绿叶落了一地,“莉那?!不可能,我们今天还碰见了他们!”
      “哦,那个莉那呀……”安雅却盯着杰洛士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一指他道,“你们俩似乎很配呢!”
      这下杰洛士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乎和身旁的伊妮德一样惨白:“安雅桑,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本来就是很配嘛……”安雅笑得几乎有点邪恶的意思了,“尤其是她使用龙破斩时……”
      杰洛士似乎已经虚弱得马上就会跌倒了。
      “呐,总之我们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拉……”最后,他苦笑着说。
      “啊”安雅忙起身非常热情地挥手道,“等再碰到莉那我一定会向她好好介绍你的~~`杰洛士~~~”
      “那就不用了……”杰洛士的脸上黑线密密麻麻,几乎快看不到他的五官了,接着他和小魔族便一闪消失在空气中,颇有点仓皇逃窜的味道。
      “你把他们吓得不轻呢……”优伯尔托着下巴坐在草地上,冲安雅叹口气。
      “恩……只是看到那个伊妮德心里就不爽而已……”安雅甩甩头发,单手叉腰淡淡道。
      “恩,”优伯尔低下头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他的红眼睛眯缝了起来,用狐狸似的打量的眼神瞥着安雅,轻声说,“是嫉妒吧……”
      “……恩?”安雅突然感到脸上热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呀……”
      她想偏过头躲开优伯尔的注视,但是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告诉我,你为什么……”异兽人冰冷的声音像钢锥一般刺入她的脑海,“没有告诉我洪在那里?!”
      ***********************************
      我张开翅膀飞过森林上空,金雕的身体给了我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视野,我什么都看得见,但是听不见那些对话内容对我来说实在是件叫人懊恼的事情,于是我降落在林中一块空地上,再次变形成一只四足动物,松鼠在尖叫着逃窜——黑色美洲虎,这是我最灵巧敏锐的形态,我踩踏着一地落叶,跃上树梢。我的耳朵可以听见湖边的动静——是那群在餐厅里惹祸的人们在说话。
      好了,我的鼻子和髭须告诉我现在还不会有危险,我还可以再靠近一点。
      于是我一甩尾巴,叼起自己的人类衣服,无声无息地跳向另一棵树。

      四,心事重重
      “就在这里休息吧!”莉那满意地打量着树林中这块小小的空地,在一棵树旁伸了个懒腰,坐了下来,“杰路,”接着她掏出了水袋,一点都不客气地命令道,“我们没水了,麻烦你去弄点水来~~`”
      “为什么又是我……”杰路正要抱怨,一旁的洪突然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了水袋。
      “我去吧……”他口气平淡地说,不等任何人做出反应已经自顾走进了森林。
      “……咦,他到底怎么了?”
      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加梅利亚好奇地问。
      “谁知道……”莉那不耐烦地偏过了头,“反正自从我跟那优伯尔打过一架后他就一直臭着张脸,不就是擦破了一点么……不管了不管了……我累了!哈欠……”
      她躺了下去,然而有个人还望着洪离开的方向。
      “对不起,”塞缪尔轻声说,“我有事离开一小会儿……”
      “……”杰路怀疑地望向她,但她已经转身走开,转眼也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
      塞缪尔希望溪水的声音可以盖过自己的呼吸声,透过树叶的缝隙,她看见他在那里,背对着她半跪在溪边——他身旁的水袋是满的,但他显然并不急着回去,他的手套已经摘下来了,然而那双手却比手套还苍白,他把它们浸在水里,然后——
      “塞缪尔,有事吗?”
      他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问,扭过头来望向她。
      “啊,对不起,”她尽力用镇定的表情说话,拨开树丛走了出来,“我只是想来……恩,道个谢,谢谢你当时……”
      “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套。”洪冷淡地打断了她,把手从溪水中抽出,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看上去很不耐烦。
      微笑,微笑,保持礼貌……塞缪尔对自己说,尽力使自己望着那双黑眼睛而不畏缩:“抱歉如果我打扰了你……我这就走……”
      “没关系,”出人意料的是洪竟然立刻说了这样的话,接着他闭上眼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的眼神比之前显得要友善些,然而显然有些什么事情依然把糟糕的情绪留在了里面——但至少,塞缪尔知道那件事决不是自己。
      “你真的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她选择了这话作为开场白——看似冒昧,却是最机巧的问题。
      “难道我不是吗?”洪轻描淡写地说,解除了伪装自己的魔法,变回了那吸血鬼的本来面目。他现在看上去更加惨白,而且阴沉,心事重重地收紧着巨大的黑灰色翼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人类有着天然的鸿沟。
      “但是你的举止却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差别。”塞缪尔感到自己在说废话,但是她不想停止,她需要这场谈话继续下去,尽管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哼,是吗?”洪的表情有点不屑,可是是她看错了么?他好象在……笑吗?
      “真的。”她诚恳地点着头。
      “……我知道。”洪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实话不用确认,只要说一遍就够了——你为什么任由他误会下去?”
      “误会什么?”塞缪尔条件反射地一笑。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的事情?”洪反问,不紧不慢地重新把手套戴上,恢复伪装魔法,“你不说谁又会知道?”
      “……可是……”塞缪尔勉强笑着,下意识地绞着双手,“……他不会信的……”
      “你还没说怎么会知道结果?”洪直视着她的眼睛,毫不客气地质问。
      “因为……因为……”塞缪尔想说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突然间洪猛地一个转身。
      “谁?!”
      他抬头警觉地大声叫起来,但是马上那表情里便混进了惊恐。他的眼睛里开始浮现出鹰眼般的金黄色,他在后退。
      接着,一声震耳的咆哮响起。一头野兽跃下了树梢,出现在他们面前。
      *****************************
      面对这句很有可能引发小规模战争的质问,安雅不慌不忙地望向了优伯尔
      “啊,你也没问我啊……而且我也不敢肯定,要是我谎报军情岂不是更糟糕?”她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说,又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因为……”似乎是对这个理由还算满意,优伯尔显得不那么生气了,他松开了手,长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嘟嘟囔囔地说,“我知道你会读心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安雅终于露出点吃惊的表情。
      “一开始……”优伯尔猛地抬头严肃地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
      “啊这个……”优伯尔伸手玩弄着自己左耳的耳坠,漫不经心地斜着眼睛道,“……商业机密!”
      “喂……”安雅面露不满,嘴巴都撇到了一边,但是没等她发作已经被优伯尔打断。
      “这么说他的样子应该变化了……奇怪……”优伯尔一思考起关于敌人的问题脸色便又阴沉起来,“安雅,他是哪一个?”
      “那个紫袍子的男孩。”
      “……啊!”优伯尔的眼睛猛地一瞪,“是那个家伙?!我当时没注意,也闻不出气味(安雅:啥?),香水味太浓了,太……没错,香水,一定是洪出的主意……”他垂下头沉思着,咧开血红的嘴唇呲牙咧嘴地笑着,脸上浮现出阴霾的恶毒,“哼,既然已经知道……”
      他那苍白的留着红色指甲的手指下意识地划过身旁的树干,树皮上顿时出现几道淡青的破痕。
      “你要去杀他?”
      “啊?”安雅的话似乎吓了优伯尔一跳,他的耳朵蹭地一下就立了起来。
      “我说错了吗?”安雅笑笑,背着手弯下腰和坐在地上优伯尔的面对面地望着。
      “……不,你没说错。”被她这么一问,优伯尔却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的反应……恩,太平静了点……我以为……”
      “切,我才不会被这种小事吓到呢,”安雅狡黠地一笑,竟然笑得和那个杰洛士有几分神似,“要知道,我可是马铁奥法尔帝尼的女儿呀!所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是从来不会反对的。”
      ******************
      黑色的虎只用片刻就选择了攻击对象——那个正在退却的人:洪。它的髭须钢针般绷紧,弓身一跃直扑过去。塞缪尔见情况不好急忙一甩手,一道火弧便燎向了黑虎,它想要闪开,却没料到身下的洪猛地张开了一只翅膀,蝠翼上尖锐的爪尖立刻划过这野兽的脸颊,要不是它扭动着身体及时避开,恐怕连眼睛都要瞎掉,然而这个条件反射的躲避却让它的胸口被塞缪尔的火焰打了个正着,它惨叫一声,疼得几乎要跳起来——不,它的确跳了起来,它变成了一只金雕,它要逃走了……
      就在塞缪尔吃惊的刹那,洪却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袍子里掷出了一把匕首——正中金雕的翅膀,它立刻开始坠落,但是却又开始变形,然而就在这一切完成前洪已经到了它跟前,扑打着他巨大的翅膀掀起一股风,让金雕身上几乎快要熄灭的火星一下子又爆发了,它顿时瘫倒在地哀鸣起来,在这哀鸣中还混合着类似人类说话的声音: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干什么火气这么大……”
      “等等,你会说话?”塞缪尔也走了过来。
      “什么叫‘我会说话’?”金雕在地上滚灭了火,恼火地尖叫着,“拜托我不又是动物!”
      “你管这样子叫人么?”洪用极具讽刺意味的口气道。
      “这又不是我原本的样子!”金雕大叫大嚷,那声音好似刮玻璃一样尖锐。
      “好吧,”洪捂着耳朵后退了一步,十分不耐烦地问,“那么你原来的样子?”
      “……我可以给你们看,但是有女士在场……”它犹疑地看看塞缪尔,又抬起一只翅膀一指头顶,“能不能让我先把衣服从树上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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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马铁奥法尔帝尼的女儿?”伊妮德轻声问,“就是那个因为八岁的儿子出卖了一个山贼就把他给毙了的混帐父亲?”
      “哈~~小铃,可不能这么说哦~~”杰洛士笑容不变,“人类是很看重义气的……”
      “人类是很愚蠢的……”伊妮德补充,望向兽神官会意一笑。
      “……呵,先别说这个,”杰洛士竖起一根食指摇摇,正色,“一会儿见了兽王大人可不许乱说话,否则……”
      “我知道拉!”伊妮德不服气地一撅嘴,“我什么时候乱说话了?”
      “……呵……”杰洛士笑而不答。
      “……哼!”
      “不要耍孩子脾气了,”杰洛士非常有耐心地笑笑,“前面就是群狼之岛了……听,兽王大人的宠物狼正在欢迎我们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伊妮德看到了那个小岛——几乎和普通的小岛没有分别,但是那阵狼嗥的的声潮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那么,就要去见兽王了……
      伊妮德紧张地想,下意识地咬下嘴唇,却突然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放松点。”兽神官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恩……”一股暖流顿时升上伊妮德的心头,她的脸也红了一层,“我没事……”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杰洛士盯着她直冒烟的脸调侃道。
      “……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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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就是这样,我真的只是好奇来着,看到洪突然变成那样子吓了一跳,又叫他那么一吼就掉下来了……”自称“阿米巴”的黑发少年正一脸无辜地向面前的几位解释着自己的身份,“我也并没想真把你们怎么样,只是想吓唬吓唬,然后我好逃走……”
      “……你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么?”杰路沉吟道。
      “基本上可以,但是第一次见到的东西需要练习许多次才能变好,”阿米巴回答得倒是很老实,“还有,没见过的东西我变不了。”
      “这么说你不是人类拉?”莉那目光炯炯地瞪着他——塞缪尔开始怀疑她已经打算拿这个珍惜动物去展览赚钱了。
      “恩……说实话这个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反正我是在这个形态比较舒服,所以我想我可能以前是人类吧……至于现在为什么这个样子……”阿米巴挠挠头,“我完全不记得了……”
      “……”杰路和莉那对视一眼,阿米巴轮流望着他们的脸色,看上去有点紧张。
      “我说……我可不想参与到你们的争端里去,我……”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了的。”一直默不做声的洪突然打断了阿米巴。
      “……你们不能强迫我……”阿米巴的声音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我可不想和暴力魔导士……”
      “你说什么呢?”莉那耸着青筋冷笑起来。阿米巴恐惧地往后缩了下,突然整个人从衣服里消失了,接着,一条眼镜蛇就从他衣服下摆钻了出来,直往树林里逃窜。
      “跑?”莉那阴险地冷笑了起来,高举双手朝树林里扔了一个火焰球。眼镜蛇顿时被火焰挡住了去路,嘶嘶直叫,但是转了几圈他又变成一只飞龙,扑打着那像老巫婆的脏斗篷一样的翅膀就要飞走,可是——
      “比黄昏还要昏暗的东西……”莉那这边已经有合适的招数要对付他了,飞龙惊恐地扭动着细长的脖子,一番紧张的思考后他又开始变形,这次他变的是——他变的是什么?
      “他不见了?”杰路吃惊地叫出声来。
      “不,”洪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们都不要出声,“听……”
      一阵安然的宁静,但是其中却间杂着一种细微的“嗡嗡”声。
      “黄蜂!”塞缪尔第一个发现了那妄图逃离的小东西,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却被蛰了个正着,又让他逃了。
      “他在变形后就能具有那种生物的生理机能吗?”杰路恼火地“啧”了一声,“暴风……”
      黄蜂听到了这句咒语,落在塞缪尔身旁的树干上,再次变形,变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虫子。
      “这……啊,”塞缪尔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东西,急忙后退开来,“大家快离开这里,这是……蜂王!”
      可惜为时已晚,一阵浓重的“嗡嗡”声如雷鸣般由远至近,被信息素召唤来的黄蜂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开进战场。这些小东西根本就没法用魔法打击,更糟糕的是它们每一个都不畏惧死亡!
      “5555哇!!!”
      一阵惊叫,几人顿时炸了锅。
      “为什么这么多啊!”加梅利亚哭叫着,无助地抱着脑袋,试图保护自己免受那群无孔不入的小杀手的袭击,但是哪里能有用?
      “加梅利亚,过来!”唯一一个不怕蛰的杰路当机立断,掀起自己的斗篷包住小公主的脑袋把她揽入怀里。
      “别乱,跟我来,去水边!”洪的声音盖过了惊叫和黄蜂的咆哮——尽管那密密麻麻的蜂群几乎挡住了视线,但是杰路和莉那还是准确地判断出了对方的方位,跟了过去。
      “杰路,是那条小溪吗,如果只是那么浅的水根本没法潜进去躲开蜂群啊……”
      不知什么时候,塞缪尔出现在了杰路身旁,杰路看到她已经用阿米巴的衣服把自己包了起来——动作还真是麻利。
      “我怎么知道,反正那家伙不会白活那么多年吧!”杰路依然没有什么好情绪留给她,这时他却觉得脚下一凉,感到水花打湿了自己的裤脚,“到了……”
      “喂,杰路莉那!”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急急忙忙地说,“你们两个同时用用魔风斩!”
      “魔……”杰路先一愣,继而猛地明白过来,嘴角升上一抹微笑,“原来如此,莉那……”
      “准备好了!”莉那从被斗篷捂住的脑袋里瓮声瓮气地回答。
      “魔——风——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只听“轰”的一声,脚下的溪水便被强大的垂直气流拽起,形成中空的高大水柱擦着他们的肩膀腾了起来。待到水落雾散,溪面上已漂着一层黄澄澄的蜂尸。
      “结束了吗……”加梅利亚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好抓住杰路的衣摆问。
      “还没……”杰路咬牙切齿地说,抬头四下里搜寻那罪魁祸首的身影。
      “那儿——!”洪忽然指出一个方向,“杰路,用冰魔法!”
      “好极了!”经他指点,杰路也看到了树丛后那只正要逃窜的金雕,“碎冰尘!”
      一阵寒气喷薄而出,将正在展翅的阿米巴连同那些已经为数不多的黄蜂一起冻成了闪闪发光的冰雕。世界终于和平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后,疲倦的几位顿时不约而同地坐倒在溪岸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检查伤亡情况。
      “该死的,”莉那满眼泪花地揉着手上的蛰伤,“刚才黄蜂太多了,我都怕张嘴念咒语时会飞进嘴里一两只……”
      “啊啊,我的脖子,我的脸……”甚至连强壮的水母高里也疼得直嚷嚷。
      “55,杰路桑~~”加梅利亚则更加泪水涟涟,“我的右眼睁不开了……疼疼……”
      “竟然蛰到眼睛上了……”杰路担心地察看着这个小家伙的伤势,似乎没有注意到塞缪尔正偏过头去咬着嘴唇忍着痛出来的眼泪。
      “用这个敷上会好受点。”
      洪走了过来,左手拎着“阿米巴冰雕”,右手递给塞缪尔一把气味呛人的褐色植物。
      “你没事?”杰路吃惊地打量着毫发无损的他。
      “恩,似乎我用的那种香水里正好有相反的信息素……”洪耸耸眉毛,把那种草分给剩下几人,“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玩意儿的气味……”
      “啊,这是什么!”莉那一闻到那植物的恶臭就厌烦地抱怨起来。
      “不用随便,”洪面无表情地瞪她一眼,“如果你不在乎明天自己的脸肿成馒头的话。”
      “……”这话实在形象得吓人,莉那不吱声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杰路一边帮加梅利亚上药一边问洪。
      “物尽其用。”洪说,似乎注意到了塞缪尔那肿胀的手指已经很难完成上药的工作,便俯下身去帮她。
      “谢谢……”塞缪尔小声说,洪没有反应,只低着头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接下来,”难得有空闲,杰路就继续追问,“你打算怎么办?干等着撞见他么?”
      “不,我正在想新的方法,”洪的翅膀开开合合,“你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没有?”
      “当然注意到了,”杰路音调一沉,“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打那场架。”
      “那个女的会读心,所以当时我就告诉她我是谁了,”洪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什么?”这次不止杰路,塞缪尔和莉那也惊叫起来,“你自己告诉她了?”
      “恩……我没时间等,所以,”洪却一点都不紧张,“必须得让他来找我。”
      “可是他和那个女的已经走了啊?”加梅利亚不解地问。
      “恩,如果他们有意躲避,单凭我们要找他们是有些困难,不过,”洪猛然抬头,眼底的金色怒涛般翻涌,“我想会有其他人乐意管这个闲事,出来吧——杰洛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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