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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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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别人说他不好,但他对你好那就是真的好;一个人,别人说他好,但他对你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好。
入秋前陶文冶完成了实习一个月的要求,主任很看重他,强烈要求他留下来继续任职,为此杨老师还特地跑过来祝贺:“恭喜小陶老师,我们大家决定为你办个欢迎会,晚上小陶老师有时间吧”
陶文冶也不好推脱,只得应下。
去时是坐的隔壁唐老师家的车,车里塞满了唐老师女儿的玩偶,仔细闻还能闻到车里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奶香味。
同去的除了杨老师和唐老师还有隔壁物理组的张老师和英语组的李老师。都是负责教一个班的,平时也都是点头之交,偶尔闲着几个人也都窝在一个办公室讨论班上的孩子或是家里的闲事。
陶文冶又想起殷若北,那人倒是全权负责了学校的美术班和艺术类社团,整天忙的连轴转。如此这般也不忘每天给他送早餐,找着理由和他一起回家,他要是那天忙,殷若北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要是不忙,殷若北推了活动也得赶过来。
倒是给他养成了习惯,偶尔下班看见门口没人反而会心底空落落的。
为此唐老师还调笑道:“连我老婆送饭都没这么上心,你们俩倒像是家属。”
今晚的欢迎会他也跟殷若北提过一嘴,不过那人最近忙着授人渔网,难得没接过话茬找着理由参加。陶文冶反而有些不太习惯起来。
定的不是什么大酒店,做老师的工资少,平时除了在学校教书,为了赚一些外快一个个副业赚的比主业还多。
北方秋风刮的早,饭店里空调稍微打的足了些,暖风里夹杂着一些香味,饭店中倒是有些回春的感觉。陶文冶一落座便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
在场的老师除了他都是已婚人士,几个老男人聚在一块难免会调侃调侃家里的婆娘,还劝陶文冶晚些结婚,否则像这种聚餐都是要报备的,往常出门多喝一口酒都得打个电话吱声才行。
桌上点的都是些下酒菜,起初也就几瓶啤酒,几个人喝开了撸起袖子开始嚷着上白的,这几个都是北方土生土长的人,平时在学校都是一副和蔼模样,上了酒桌那才是真性情。陶文冶熬不住劝,听着他们左一句不喝不是兄弟,右一句是男人就干,零零碎碎也喝了满打满的一瓶白。
喝晕了两眼发昏,头脑转不过来,只想睡觉,靠在椅背上听着那几个还都在划拳喝酒,入眼的是酒店暖黄色的灯光,有些像春天的阳光,配上暖风,眯上眼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刚睡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那人怎长着和殷若北一样的脸,陶文冶有些不信邪的上去掐了两把,嘿,还真一样,手感还挺好。那人被掐了也不恼,跟周围人打了招呼后半扶着他要走,刚走了没两步陶文冶就靠在他肩上睡过去了。殷若北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转移到背上,手里拎着外套徒步走回去。
睡着睡着突然被冷醒,半梦半醒间擦了一把口水,脑袋埋在殷若北的颈窝里,鼻尖传来熟悉的奶香味夹着颜料气息,酒能壮胆还真不假,陶文冶把下巴搁在殷若北的肩膀上大声质问:“说好不放手的呢!”
“好好好不放不放,你别乱动。”许是陶文冶往下滑了点,殷若北只得怂一下将人往上托了托。
“我不听我不听,生气气,哼!”陶文冶说完反而更不听话的开始捶殷若北的背,两条腿还不忘划来划去。为此殷若北不得不走一段停一下来重新将他托上去,免得他掉下去摔烂了屁股。
闹累了又重新趴回殷若北的颈窝里睡觉,像是冬天因为找食物而迷失家的方向的小松鼠,突然嗅到了家的方向,一回到树洞里就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思美美的睡上一觉。
“小萝北,我这辈子啊,最大的心愿是能牵着爱人的手,白头偕老,做自己最想做的,看自己最想看的。所以啊,你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哦,绝对。”
这句话是记忆里那个无邪的少年,牵着他的手很郑重的对他说的。殷若北当初怎么就忘了,突然松开那么一小会儿,回来时少年就混入了漫漫人流。
陶文冶自从答应做学长的模特之后总是早出晚归,要不是晚上寝室要查寝他觉得都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大一管的严,要求住校学生不得晚归,不得私自在外过夜,并且还要求老师严查。
北方一入秋风就呼呼的吹,学校的枫叶红的快,现在已经开始一片片往下落,空气中稍微夹杂着各种花香。
大多时候陶文冶除了上课就是跑去殷若北家看画学画,必要的时候抽出时间来给他当模特。殷若北对模特的要求很简单,没有刻意的动作,只是给出一些必要的小道具,随自己的心意去做。
一张画陶文冶得去个三四天殷若北才能画完,有时候稍微复杂的大图得勾画十几天,必要的时候还会留他过夜。久而久之房子里也特地为他准备了一间屋子,塞了不少日用品进去。
殷若北是个作息混乱,饮食不规律的人。关上房门开始绘画不到画到满意或是实在坚持不住是不会出来,在家一周得有四天睡在画室里。陶文冶觉得不太行,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夜猫子,但一日三餐不会少。有时候留宿,陶文冶会专门买来一些食材,吃饭点了就去叫殷若北,生拉硬拽也得把人搞出来吃上热饭。
家里装修也是颇有艺术气息,墙壁上是殷若北自创的泼墨画,虽然看不懂是什么,但姑且称之为艺术吧。家具也不多,除去必要的几乎没有什么杂物,东西最多的要属殷若北的画室,整个房间里都是油彩画的味道,摆满了各类道具和画作,成品画都一沓沓的堆起来,足有人高。
相比之下两件卧室就显得单调许多,除了床和柜,只剩一张桌子,还是为了摆放资料才买来的。
刚去殷若北他家那段时间,冰箱空无一物,相反冰箱旁边的泡面一箱摞一箱,饮料也是一箱叠在一箱上。
熬久了陶文冶也受不了这些,自作主张的开始负担起一日三餐,不求色香味俱全也吃不死人。
相处久了陶文冶发现殷若北这人也没有别人嘴里说的那么怪胎,他不让生活随波逐流,他随心所欲但也追求自己的理想。如果他坚定了目标,无论途中有多少诱惑,他都目不斜视。
晚上秋风冷,秋雨也随秋风飘零,滴滴答答的随叶片滑落掉在地上,炸开一片。
殷若北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强烈要求要送他,两人共撑一把雨伞,伞小,只得肩挨着肩才能避免被雨打到。离的近了就能听见旁边人每一次呼吸的声音,能看见他微微颤抖的眼。
陶文冶突然想调侃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小萝北,你知不知道伞在别人的故事里有鉴证爱情的意思,听说在伞下接吻可以长长久久。”小萝北这个外号是从方言里演变过来的,用陶文冶的方言念殷若北像足了腌萝卜的发音。
“那我们要接吻吗”殷若北一笑就会有笑眼,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的眼睛,特别是他看着你的时候,十足的勾人。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陶文冶觉得脸热,还怪这秋风不给力,只想出去淋淋这秋雨来降降温,抬头反驳道:“情侣啦,得是情侣。”
半晌也听不见回音,大概是不想接这个话题了,陶文冶耐不住性子开口道:“我觉得这秋景挺好看的,不如下次教我画画看吧。”
“好。”
这会儿倒是回的快,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将人送到寝室楼下的殷若北倒是不急着离去,盯着陶文冶看了好一会,像是要说什么,只是许久也不见出声,到最后才憋出一句:“你早点休息。”
陶文冶倒是心中有些期待,但这人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心里颇有些噎着,只得赶紧把人赶走,免得自己情绪失控。
那人走时倒是爽快,一把深蓝色的伞,伞下的人像是细雨中的翡翠,温润圆滑,这路灯撒下的朦胧灯光和脚下的秋叶倒也衬的这人愈发柔和。
望着好一会才回神,暗嘲自己没出息,别人稍微撩一撩就动心。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