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记》学化学会脱发

22、第二十二章

　　公开课进行的很顺利，台下的孩子很乖觉的没有打瞌睡没有东倒西歪。陶文冶一下课就回办公室准备看上午收来的作业本，他主要负责的是高一三班。
　　给他印象最深的除了高琳就是他们班坐在角落的男孩子，有些阴郁，头发长的能遮住眼睛，露出的皮肤是很病态的白，上课除了抄笔记几乎不会抬头。这总给陶文冶一种不能放心的感觉。
　　高琳不知道怎么就偷溜进了办公室，手里还拽着几根棒棒糖说要请小陶老师吃。
　　“你先别走，我问你个事。”陶文冶叫住高琳，想打听打听，“你们班坐在第三大组角落的那个男孩子叫什么？”
　　高琳也是不客气，看着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拉过一把椅子就坐下了，努力回想了下一回道:“哦，你说孙志文啊。小陶老师你看上他了”说罢还对陶文冶挑挑眉。
　　“别胡说，赶紧回去上课。”陶文冶赶走人，继续低头看作业本，随手扯过一本就看到上面写着名字孙志文，低头笑笑还真是有缘。
　　题目一个没错，字迹清秀，完全看不出是这样一个阴郁的孩子，陶文冶感叹，自己那时候也挺阴郁的，字却写跟狗刨的一样。
　　相比之下高琳的作业可谓是一塌糊涂，这边一个黑团子，那边一处狗刨体，答案要不就是从头错到尾，要不就是最后结果写错。真是看的陶文冶太阳穴涨疼，又万分无奈。
　　晚饭前学校送来了餐卡，陶文冶本着好奇心想去食堂试试。
　　学校食堂分了一二楼，上边是老师食堂，楼梯在房子两侧。陶文冶去打了一份炒饭，又看见有汤，本着有餐补的心理多吃了点。食堂阿姨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偷摸了老师餐卡上来吃饭，餐卡又还没来得及贴相片，还得陶文冶掏出工作证才证明过来。食堂阿姨直调笑:“小娃子怎么不长个呢，多给你勺点肉，吃壮一点。”
　　食堂的菜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不用自己洗碗，陶文冶决定以后都来食堂吃饭好了。
　　晚自习没排到课，陶文冶一路散步回去，还在想那人会不会又在门口蹲点。可看到空旷的门口前除了黑什么人都没有的时候又有点失落感，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剂“那人不值得”的预防针之后才压下失落感。
　　晚上冲个凉，睡得比平时都要早一些，梦里白雾重重。醒来时出了一身冷汗，只记得梦里还看见过殷若北的脸，小声骂自己几句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还不死心。
　　这几天都没看见那人的身影后陶文冶觉得他是不会再来了，估摸着就是来外地出个差，顺带就想起自己来了，脑子一发热才冲过来的，现在清醒了。
　　晚上接到主任的电话，让他明早去接新老师，说是明早本来安排好的老师家里突然有急事去不了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陶文冶也就应下了，挂断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问新老师叫什么名字。
　　最近没接新图，睡得都很早。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出来，阳台上摆放的月季还挂着露水。
　　去楼下吃过早餐后赶在八点前到了校门口，稍微等了五分钟才看见有人过来。起初比较远没看清楚，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颇有些眼熟，何止是眼熟，前几天还蹲他家门口来着。
　　“我不是说了别找我吗”那人一走近陶文冶就开口说道。
　　殷若北是自己开车来的，车停在马路对面，早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陶文冶站在学校门口伸着脖子左顾右盼，还和当年一样清瘦。殷若北倒是没有反驳，解释说:“我是新来的老师。”
　　陶文冶一下子涨红了脸，暗自骂自己怎么没问清楚就接了这活。但还是本着自己作孽自己受，带着殷若北在学校象征性的转了一圈，途中还遇见高琳抱着一杯奶茶在学校乱转悠。高琳一见他就跑过来打招呼:“小陶老师，你朋友啊”
　　“新来的殷老师。”陶文冶自己都摸不清现在跟殷若北是什么关系，前男友仇家
　　高琳倒是有眼色，看两人气氛并不太好，稍微想了想决定脱离战场:“殷老师好，小陶老师我先走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嘛。
　　一路转回办公室，该介绍的也都说了，再详细的陶文冶也不知道，因为还不知道殷若北是教什么的就给带回了化学组办公室。回头看见那人正在打量自己的桌子，略带不满的开口问:“怎么这么乱”
　　因为刚来还不熟悉课程，有时候一脸懵的收到一沓作业，桌子上总堆着一堆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作业本跟各类杂物，陶文冶到觉得还好，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舒坦。
　　陶文冶倒还没来得及反驳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倒是熟练的整理起桌子来。殷若北知道他喜欢把没看过的堆在左边，看过的在右边，知道他喜欢把杯子放在左边，这样右手幅度大的时候也不会撞到杯子，还知道他喜欢把笔都分类插在笔筒里，找笔就能方便很多。
　　陶文冶就坐在椅子上看这人给他整理，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微带肌肉的小臂，不是锻炼多度很吓人的那种，线条刚硬又带着一丝柔和，是常年要运用画笔发力练出来的。
　　“你……”
　　殷若北回头，好像听见陶文冶要说什么，因为殷若北突然的回头两个人挨的很近，双眼对视，鼻尖几乎要撞到一起。
　　吱呀的开门声吓的陶文冶猛的往后靠，低着头感觉脸烧的火辣辣。
　　“啊，小陶老师你在啊。”高琳从门外钻进来，看见自家小陶老师脸就像火烧云一样，又看到新来的殷老师眼神都快把自己吃掉了，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那什么，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咳咳，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跑过来干嘛。”陶文冶捧起水杯假意喝水试图挡住红的能滴血的脸，并企图转移话题。
　　高琳走过来将化学试卷放到桌子上，顶着殷若北能吃人的眼神十分不自在:“就帮唐老师送个卷子，小陶老师再见。”说完火速开溜逃离现场。
　　刚踏出办公室门的高琳还不忘好好把门带上，捂着自己吓的扑通跳的心脏犯愁，完了……好像惹到新来的殷老师了。
　　屋内不合时宜的刮来一阵秋风，带着一丝清冷，吹的刘海有些糊眼。陶文冶低头去揉眼睛，突然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小心的揉搓了两把，耳边穿来那人的声音:“陶老师，能不能留我在你心里实习一下”
　　陶文冶的思绪随着秋风又回到大学刚开学的时候。
　　他是教育系里出了名的奇葩，人家选课都选与自己系相关的，有基础好学，不容易丢学分。他倒好，选了一堆艺术系的选修课，上至设计下至人文。
　　陈宪担心他学末分不够，想了许久开口劝:“小文子啊，我也知道你喜欢这些，但要是学分不够补考还算轻的，要是补考都不过可是要留级的啊。”
　　“你不信我”陶文冶捧着一杯牛奶坐在床上，嘴巴边上喝出一圈奶胡子，膝盖上还放着一本人体结构。
　　大概也是知道他做出了决定轻易不会回头这个性子，陈宪也不好再开口劝，只得另找话题问:“军训那几天那个画画的奇葩还记得不”
　　这倒是勾起了陶文冶的兴趣，结过话茬:“嗯”
　　“有人专门跑去打听，大三的学长，出了名的怪胎。”陈宪停了停，觉得怪胎和奇葩这个词给陶文冶也挺合适的，“他大二的时候老师让他去参加市里的比赛，看没看就拒绝了。然后就拿了国家三等奖。啧啧，天才就是不一样，市里的看不起。”
　　“那他前几天在画什么就军训的时候。”陶文冶突然想起那双桃花眼，带着三分高傲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这个陈宪还真不知道。
　　趁着周末放假，陶文冶准备去校外的书店买些摄影杂志回来参考，倒是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学校的怪胎，也就稍微看了两眼便打算走了。那人倒是追了过来，抓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你就是教育系里出来的美术生吧”
　　那人抓着他的手腕，从手腕皮肤传来的热度有些不真实，陶文冶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这双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羽毛，眼尾稍稍上翘还带着几分晕红，眼中暗藏几分秋波。
　　“同学”见陶文冶许久不回话还以为被自己吓到了。
　　陶文冶也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无理，居然看一个男生的眼睛看的入迷，脸颊绽开几分嫣红，稍微用点力挣脱了那人的手后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来当我的模特，作为交换我可以教你，期末保证能过。”男孩眼底充满了自信。
　　陶文冶倒是有些不自信和猜疑，问:“学长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吗”
　　“对呀。我上次偷画你来着，昨天刚画完，你要不要去看看”男孩越说越激动，再次拽着陶文冶的手就要走。
　　“学长你冷静点，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所以……”说到模特陶文冶想到的就是教室里那些花钱请来的乡下老太太老爷爷，脱光了衣服站在中间。
　　那人倒是很自信的回答:“你可以的!不然你可以在我这实习半个学期，到时候要是你还是觉得不行我们再商量。”
　　也不知道是被热晕了脑袋，还是被那人的眼睛迷花了眼，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了，那双桃花眼开心的不像话，眼角扬起，眼底炸开一丝波澜。
　　陶文冶又收回思绪，这人还真是会利用优势呢，知道他抗拒不了。
　　抬头又看见殷若北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许是被鬼眯了心窍，又或者眼前的人是有勾人心魄能力的狐狸媚子，使他哪怕知道会受伤，受过伤也要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
　　“小陶老师，你好，我是殷若北。往后时光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