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音画》禾屿琴师

29、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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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齐咲注意到学姐似乎有些低落，并且眼睛红红的，双手扶在书包的背带上，沉默无言地走着，脚步也不似平常般轻快。

　　这样的她另齐咲感到十分陌生，在他的记忆中，她永远是开朗自信，发生再大的事情也能从容不迫地面对，但这样的失态却又让他一直紧绷的心得到稍许的缓冲，眼前的她不再是完美的憧憬，而是活生生的人。

　　“齐咲，我是不是很让人失望啊”

　　两人的脚步在鼓浪的海边停下了，落日的余晖混着拍岸的白沫渗进沙里，逼得埋在沙滩下的小螃蟹不得不冒出头来，齐咲看着海岸线的方向，但心却能清晰地感知身边的人睫毛最细微的颤动。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咲有些艰难地开口，有着千丝万绪却在此刻变得语无伦次，仿佛手中捧着晶莹的雪花，明明想给它最美的阳光，又怕它轻飘飘的融化了。

　　“但是啊，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对我而言你一直像太阳一样，嗯...反正不过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耳边传来轻不可闻地回应，齐咲什么也没再说，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她，学姐胡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泪痕在被光解析成七彩的水气，点亮了她展开的笑颜，齐咲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笑容，伸出手想替她抹去最后一滴水光，但在半空中还是受到了无形的阻碍，他只好假装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什么困难都能淡定自若地解决，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我只是喜欢做好准备而已啦”，不知是人互相看着对方，却都在对方身上找寻着自己的影子吗，还是说本就相像的两个人才会在人群中轻易地找到对方，齐咲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替她分担所有的压力与难过，仅此而已。

　　站在甲板上，迎面而来的海风蒸发了眼角的湿润，两人俯身将手臂靠在栏杆上，一起望着渐行渐远的小岛，云层如铺开的波澜般在空中翻滚着，与海面火红的倒影互相辉映着，目光的尽头，炽热的云彩与烧红的海面漫无边际地融合着，天之高海之深，只有对方才会明白。

　　“那个，你怎么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发成绩的日子啊”

　　“嗯，那也不一定哦”

　　“而且发生了什么不重要啊，只要你跟平常一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置可否的沉默后：“你说我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齐咲有些错愕于没头没尾的话题，但答案倒是很坚定：“不会的，你一定会嫁得很好...”，嫁不出去的话，我可以娶你呀，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只能自己吞下。

　　“那你呢”

　　又是一个横空出世的问题啊，齐咲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只要你。”

　　学姐好似愣住了，旋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狡黠的大眼睛倒影着红彤彤的彩霞，在风声中开怀地笑着，齐咲摸了摸鼻子，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齐咲，谢谢你”，齐咲始终不清楚，临别前学姐拉着他的袖子跟他道谢的原因，只记得她的笑容犹如雨过天晴的虹桥，焕发着精神与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