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所谓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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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现了？还是找错地方了？
赵溢僵硬抬头，就看到床外的人为了看清楚床底下的生物，正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一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地分辨黑暗中的脸。
然后下一秒，毫无防备的赵溢就被揪出床底。
“等等等听我解释——”
他举起的手刚好挡住了对面人的上半张脸，下半部分的唇形和下巴弧线有点眼熟。
见过吗？见过没有？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见过的人太多了，而且光就这一个弧度真的太难匹配了。
幸好他还能想起来这是在慕容山庄，顺着一想，想起来了。
这不是早上在花园遇到的那队侍卫吗？这人虽然不说话，但因为比其他人冷淡一些所以他多瞄了一眼，不过也没太在意，甚至连人眼睛都没看清。
他心想这下是混不过去了，必须得动手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没提防，他就被反剪双手摔坐在椅子上了。
那侍卫单手掐住他两只手腕，从后面弯腰看他，问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你是谁？”
“……”
赵溢停下挣脱的念头，惊讶地抬头。
别说他们一起走了一段，就算只是一面之缘，也没多少人会在短短一天之内忘记他。
这不是赵溢过于自信，这是事实。
那侍卫虽然不认识他的脸，但还是能察觉出他的神色，此时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认识你？”
赵溢：“……不认识。”话出口的瞬间他就感觉身后的手收紧了些，然后自己手腕上迅速被绑上一圈绳子。
“不认识就算了。”侍卫走到他前面，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赵溢盯着侍卫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嘲讽或者戏谑，是认真得有点专注的表情，所以他刚刚那句话真的是疑问句。
他对上那双极少见的浅色眸子，觉得这人不会是眼神有问题吧，于是试探着开口：“……其实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哪里？”侍卫皱了皱眉，“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你不记得我了啊？”赵溢满脸失望，语气也低下来，“唉，也是，我这种小人物没人会关注的。”
侍卫眼睫颤了颤，似乎有些愧疚，低声道：“……我分辨不出人脸来，不是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
“我生来就有脸盲症，所有人在我看来就是五官完整，不存在什么区别。”侍卫想了想，又说，“虽然很对不起，不过希望你回答一下你是谁，然后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然我要把你交上去的。”
还真是眼睛有问题啊。赵溢说：“我们昨天见过的。”
“我昨天下午只见了侍卫长，他的声音我很熟，不是你。是早上见的？”
这么巧，这个侍卫在他们来后就没见过其他人了。
昨天早上他不清楚这个侍卫是不是只见了他们，但范围陡然缩小了一大圈，很是危险。
“对不起。”赵溢毫无负担改口道，“其实是我骗了你，我们没见过。”
“嗯？”侍卫说，“怪不得我想不起在哪见过你。”
昨天见过的唯二生人武功都很好，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他绑在椅子上。
赵溢酝酿了一下，清清嗓子。
“我只是一个小贼，本来潜进山庄打算顺点金银古董什么的。不过这里的守卫森严超乎了我的想象，我只好随便藏进了一间房——就是你这间，打算等到深夜再出去，可惜一直没等到好的时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刚刚醒来还以为是在家里，不小心就撞到了头，然后就被你发现了。”说完，他看了一眼侍卫，“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
“请问。”
依旧是一张认真脸，盯着赵溢的一双眸子似琉璃般漂亮：“你怎么招得这么快？”
“难道要等挨打再招？现在没人这么蠢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会莫名其妙打人的。”侍卫皱了皱眉，带了些谴责道，“不管事情大小，偷东西是不对的。”
赵溢从善如流：“对不起。”
“既然你没干什么那我就不能抓你。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以后你不能再偷东西了。”
赵溢笑眯眯点头。
可能是看他的态度太过随意，侍卫加重语气道：“若是你再偷东西，我会去抓你的。”
“好的。”
“不过为什么要偷东西？”
“肯定是因为没有钱啊。”
“不能找个更光明正大的工作吗？”
赵溢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自己就多了个八十岁病重老母和一二岁嗷嗷待哺的娃，还有个泼辣蛮不讲理的刁蛮发妻。
也不知道他那个娘知道自己突然老了几十岁会是什么心情。
“我妻嫌弃我赚的少。”
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一会儿又移开，没一会儿又移回来，犹豫：“你……”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样的女子，娶了还不如不娶，但是别人的家事又不好插手。
赵溢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叹气道：“唉，我无权无势，长得还不行，又不懂得体贴人，能找到人愿意跟着我就很满足了，哪还能挑挑捡捡的。”
这种台词他这辈子估计也没机会能说第二次，收获了侍卫同情又复杂的眼神，他有些想笑又觉得对不起这老实人。
他咳了一声：“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重新好好找工作，再不济也把家里那亩田守好，至少吃穿不愁。”
面前这双清澈的眼睛弯了弯：“嗯，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来找我，不要再做坏事了。”
“你不怕我是个无赖吗？”
“什么？”
“没什么，你人真好。”
侍卫察觉了他话里的敷衍，抿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你回去走门还是走窗？”
“走窗吧，毕竟我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不会不方便吗？”
“不是你问我的吗？”
“我只是在想你们来的时候都是走门还是走窗的。”
“门口一般都容易让人发现，走窗比较不引人注目。”
侍卫点点头，走到窗前，推开窗，忽然回头，似乎想起一件事。
“你叫什么名字？”
“赵溢。”赵溢回答一连串问题下来有些顺嘴，更何况这个问题也回答过很多次，基本没过脑就出口了。
他名字一出口就差点咬了舌头，这不是自曝身份了吗？
幸好对方似乎对他的名字印象不深。
“赵溢？”漂亮的眼睛里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我叫余盐。”
余盐从窗边走回来，给他松绑，结果解开之后发现变成了两根绳子。
余盐“咦”了一声：“绳子断了？”
刚刚赵溢被勒得有点疼，不习惯地动了动，结果就绷断了一层，搞得他后来都不敢乱动了。
此时他摸了摸手腕，若无其事地啧啧称奇：“这绳子质量不行啊，就绑着还能断。”
“嗯。”
“那我走了啊。”赵溢走到窗边，慢吞吞又有些磕绊地翻了过去。做戏要做全套嘛。
余盐又叫住他：“赵溢。”
“啊？”
“你要是路上遇到人，跟人说是我的朋友就行了。”
“谢了啊。”赵溢摆手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余盐：“？”
他双手架在窗框上：“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从哪儿来的，你爹娘有交代过什么吗？”
他是真的好奇，什么样的地方会养出这样毫无防备的人，善良过头还敢出来闯江湖，他爹娘不担心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万一你以后不在这个山庄里了，我去哪找你？”
“我暂时都会在。”
“万一呢，可能你们庄主出了事，没过几天就要遣散侍卫仆从了。”
余盐顺着这个假设想了想：“我应该还会留在京城的。”
“哎，我就问问你家乡是哪里，以后路过了还能进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你打算离开家里吗？”
赵溢隔着窗户一下子拎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对上那双因为较浅所以显得格外澄澈的眸子，很快又放开，压着上腾的火气，帮他抚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低声道：“算了。”
他又恢复了常态，摇摇头道：“我问你问题你老是反问，真烦啊。”
“是吗？”余盐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没他说的那么过分，不过还是作罢，“对不起。我的家乡挺小挺偏远的，就是一个冠以姓氏的小村子而已。”
“哦，就是叫余家村？”
“嗯。”
“又简单又朗朗上口，挺好的。”赵溢随口夸了一句，心里想着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又觉得好像是记错了，毕竟这个名字太常见了，就造就了有点似是而非的记忆。
——“……我找到白家村了，不过改名成余家村了……”
赵溢：“……”
应该没那么巧的，就是重名了而已吧。
抱着这种念头，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赵溢又不自觉地开口：“你以前姓白吗？”
余盐看了他一眼，顾忌着刚刚被说了“反问真烦”，就只是解释道：“上一代就是姓白，我这代不知为何，变成了余姓。”
“……所以以前是叫白家村？”
“嗯。”
“……”
编故事骗小孩结果被诅咒了吗？！
赵溢木道：“我先走了，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所谓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