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聊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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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讯室大门外的灯光幽幽透过门缝，慢慢上移，最终定格到我半阖的眼睑上。
瞳孔骤然缩小，我慢慢抬头。
随着这个动作，粘稠温热的液体微颤，沿着脸廓滑落。
啊，有点痒。
我抽抽鼻子，鼻腔充斥血腥味。
“爸爸。”
“嗯。”爸爸维持他不紧不慢的低沉调子，“六十分钟二十一秒，电压一百万伏特，最高电流十万安，超出原定标准。期间清醒时间共五十三分四十六秒，没有喊疼。”
他说着，脸上泛了点难得的笑：“做的不错，伊如。”
管家有条不紊地解开电椅束扣，我撑着扶手站起来，稳住身体。
“合格吗？”我问。
“当然。”
我的眼睛放出光。
“更值得赞赏的是你的冷静。”
是的，当然，我清楚。
刑讯过程中，我没有呼痛，没有挣扎，没有避开任何攻击。
严酷控制着自己的神经反射。
刑讯可不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这个世界连死人都保守不不了秘密，遑论闭嘴。
刑讯真正的目的是让人克服生理本能。
叩击膝腱，小腿反射性前踢；锐物刺来，双眼反射性闭上。
恐惧让思维和行动失去控制，愤怒刺激下人的视野变窄。
大脑控制人的行为，长年累月进化，人类依然保有野兽的习性。
普通人骤然受到伤害，肌肉第一反应是紧缩回避，保护自己，于是动作不可避免出现迟滞。
战斗里，这点迟滞足够要命。
我就算想死，也不会死得如此可笑——合格的杀手，怎能残留猎物的本能？
能杀死我的，只有自己。
“介于你表现优秀，伤好后，我可以带你出任务。”
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哦。”我冷漠地背过身，默默坐上电椅，自己开阀放电。
席巴：……？
鼓励的微笑凝固嘴角。
“你在做什么？”
我瘫在电椅上望天，看都不看他那张可恶的老脸。
当初说好的“独自”出门，呵呵。
“伊如，不必急于一时，电流适应要一步一步来，不然会造成不可逆的暗伤。”席巴会错了意。
“哼。”我冷冷表达不满，电流再加一档。
“……不要任性。”
席巴·揍敌客，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叛逆期的倔强。
然而儿子这波自虐操作实在太新奇，他无从下手。
——只听过揍不肯做作业的熊孩子，哪有人揍努力学习的乖宝宝。
“你一天不履行承诺，我一天不下来。”
我表明反抗原因。
爸爸没说话，额头隐约有几条粗粗的黑线滑下。
大概是看错了吧。
不管怎么说，我要让他明白，我可不是他能随意糊弄的。
我，伊尔迷·揍敌客，即将死于四岁生日当天，原因是反抗席巴的无耻暴|政。
生的伟大，死得其所。
临死前，我听到爸爸攥紧拳头咯咯咔咔的声响。
一只大手狠狠地……
捞起我。
电椅应声而裂。
我被爸爸捞着，破衣烂衫，浑身是血，像个破布娃娃夹在腰间，晃荡荡飘过漫长的走廊。
期间遇到爷爷，爸爸点了下头算招呼，步率没变半分。
倒是爷爷略感新奇地停了停，看我。
我睁大眼睛默默跟他对视。
“……嗨？”
“伊如？怎么搞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爸爸停下脚步，换了个姿势，像拎猫一样揪住我脖子晃了晃。
“自找的。”
我懒得理他，眨巴眨巴眼睛问爷爷：“我的激光炮呢？”
爷爷咳嗽两下掩饰尴尬，声音小了点：“你哪里看到的激光炮？我找遍各大国的黑市也没找到。”
揍敌客找不到的东西，这世界八成是没有了。
“卡金帝国的概念武器。”
“概念……那还没造出来咯？”桀诺胡子一抖。
“不，根据他们的秘密数据看，初步的试验品应该已经出来了。虽然目前功率较小，不过未来前景可观哦。”我扬起嘴角，“另外，我不反对把这个消息卖给V5，只要给我五……不，六成分红。”
爷爷对赚钱最有兴趣了。
“胃口不小。”爷爷嘀咕，摸摸胡子，“好吧，我会把收益打到你账上。另外换一个生日礼物吧。”
“我要出门。”我指着头顶的老父亲，愉快宣布道，“还有，让他离我远点。”
然后我被踢出家门。
嗯，独自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无聊的任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