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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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心脏处枪伤的恢复期无比漫长，两个多月过去，Elle几次申请归队，Hotch全部拒绝，并且严厉要求她依照医嘱行事。
BAU少了一名成员，Reid的工作比往常更加忙碌，一周拥有一天的自由时间都很困难，而这样的日子还要再持续两个月。他有些希望Elle尽快康复回归，不过没有人清楚她的身体目前恢复得怎么样。
很奇怪。除了向Hotch申请归队以外，Elle养伤期间几乎没和BAU的任何一个人有过联系。为此Reid还专门问过Ellia，她说自己在半个月前问候Elle，只收到一条写着“状况良好，不用担心”的简讯。
Ellia猜测Elle可能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脆弱的一面，但Reid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法联系当事人，他只得把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
目前最重要的是，Ellia很快就要出发去加州斯坦福大学，他们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所以他们分外珍惜现在还住在一起的每一天。
Ellia通常比Reid早起一个小时准备早餐，帮他找出当天要穿的衣物。前一阵子收拾行李时，她偷偷把Reid衣柜里颜色可怕的衬衫和领带都藏到了最里面，看起来顺眼的那些则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Reid知道Ellia的审美眼光比自己强无数倍，在这方面向来乐意听她指挥，发现有两件常穿的衬衫不见了也欣然接受。他知道Ellia一向很宽容，从不要求他注意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事，比如穿衣打扮。反正有她帮忙注意，平时只要不难以直视就行。
然而这天早上Ellia一反常态，做笔记时竟然心不在焉，反复瞟了整理头发的Reid好几眼。
昨天Reid刚刚剪短了头发，Ellia没多想，觉得他的头发确实有点长，而且剪完之后的样子还算不错。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用发蜡把碎发全都向后整理成背头，露出全部额头、发际线和脸庞。看得Ellia眼皮一跳。
“说真的，你一定要用发蜡吗？”
Reid涂抹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不用的话，头发会扎到眼睛，平时很不方便。”
“这证明你也许剪的还不够短。”
“昨天理发师给我剪掉的长度能占原本长度的三分之一。”
Ellia放下笔，用手指在自己头皮上比量了一下，她一头浅金色的短发这时已经长到了下巴尖，“可最后你的头发还没有我刚回美国的时候短，而且我几乎没见过短发的女孩用发蜡解决扎眼睛的问题。”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解决，在美的问题上，女孩解决（干掉）自己。”
Reid闭上了嘴。
他逐渐发觉Ellia有一种冷幽默，偶尔突然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出一个冷笑话，让别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效果堪比未来某一天Hotch当街跳舞，你永远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开玩笑，还是为了迷惑不明嫌犯。当然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大家更可能会先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Garcia坚信Ellia这个技能是向Reid学的，Reid听说后不太开心，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幽默感比Ellia强很多，平时在家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逗得Ellia发笑。
Garcia听了Reid的想法，没忍心告诉他，其实他们两个在冷笑话界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Ellia停顿一下，好像刚才试图用双关语开玩笑的人不是她一样，继续平静地说：“其实我不是觉得你的头发太长，只是不太喜欢你用发蜡的方式，如果能不用当然更好。”
“我已经用了好多年了，”Reid拿着熟悉的发蜡盒子，“我觉得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年纪大一些，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在FBI的时候。”
“让你看起来成熟的是发型而不是发蜡，让它做好定型的本职工作吧，前提是你的头发有一个[型]。”
Ellia无情地用梳子把他的头发再次梳开，把前面的短发一部分斜着弄到一边，用一点点发蜡定型，让它们在前额一侧弯出一个自然的弧度，发梢垂到眼睛上方。接着她又在鬓角挑出些碎发，完美让刘海融入发型整体。
她挑剔地捧着他的脸左右转，“这样还不错。”
Reid看向镜子，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这样确实比刚才像小孩偷偷用大人发蜡的傻样好很多。他决定记住这个长度和角度，这样就算Ellia不在D.C.……
还有五天。
还有五天他就又要开始一个人生活，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找回原来的习惯，他竟然一时想不到曾经没有Ellia在的时候，他都做过些什么。
原本他们打算充分利用Reid能挤出的闲暇时间待在一起，没想到变化比计划更快，没等开学，Ellia的教授先一步安排好了假期阅读清单和课程论文。
收到邮件的那天Ellia快疯了，阅读清单上的大半作品都是她从来没看过的，为了好好完成斯坦福的第一份作业，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看书做笔记，作息时间比Reid还不规律，脾气都跟着暴躁了一些。有时候Reid早上起床，发现Ellia还在书房一夜没睡。哪怕是现在论文已经写完，她也总拿着书和笔记本，想到什么就及时记下来以便修改论文细节。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强烈的完美主义倾向，这种倾向通常和社交焦虑呈显著相关。
Reid端着杯子去咖啡机，毫不意外在下面看到一杯晚上忘记取走、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你昨晚睡了多久。”
“唔，两个小时吧。”Ellia又窝到沙发里奋笔疾书。
“你的论文已经很完整了，不需要继续这样下去。”
“不，这关系到教授对我的第一印象，我必须要拿出一个完美的作业才行。”
“它已经足够完美了，相信我。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给Diana看看，我保证她会赞赏你的。”
“不了不了。”她连连摆手。让男朋友的母亲给自己检查作业实在太可怕了……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思维这么一经发散，她的焦虑感倒是缓解不少，疲倦也随之涌上全身。Reid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缺乏血色的脸，很怕她身体撑不住。
“最起码晚上要好好休息。”
“我也没有办法，”Ellia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我的思路总是在后半夜格外清晰。”
“我记得有人曾经义正言辞对我指出连夜工作的坏处，她现在到哪去了？”
“她没办法说服对方，于是就加入了他。”Ellia脸颊贴着桌子侧头闷笑，“不过我可以听你的。”
Reid说：“噢，那真不错。你为了我放弃他，我感到很荣幸。”
“是啊，因为我……”
Ellia忽然止住，嘴巴张开又闭上，双眼睁大，被自己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惊到。
Reid迷惑地眨眨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话只说了半截。他刚想问一句“什么”，只见Ellia见鬼似的猛地把脸埋进手臂，露出来的脖颈和耳朵皮肤一片通红。
他看到她奇异的反应，略思索一会，得到的推断令他惊喜不已。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看她的反应，结论应该没有错，她真的差点说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直以来在他们心中，爱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话题，值得用最复杂的方式描述和证明，所以从不轻易宣之于口。他们对爱情毫无经验，更分辨不出自己对对方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一切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Reid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无数情绪胀满，下一刻就能飘起来。
不过他及时想起Ellia的脸皮有多薄，这会大概正羞恼得想把自己埋掉。他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
“你在学校附近预定好公寓了吗？”
“是的。”Ellia的声音闷闷的。
“已经找到所有需要的文件和证件了吗？”
“是的。”
“行李里带厚外套了吗？”
“没有，我可以去那边再买，行李箱已经很重了。”
“夏天已经结束了，Ellia，到时候穿一件外套在身上。”
“你昨天说过这个了。”Ellia猛地抬起头，脸上红晕还没消退。
“可是昨天你没同意。”
“……好吧，Reid妈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不是嘱咐，我是在避免让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导致行程受阻。”
“那我也得啰嗦你几句，我记性没你好，现在不说我怕过两天会忘掉。”
“我没有啰嗦……好吧，你说。”
“衣服穿放在外层的，不要拿我塞到里层的。”
“好。”
“不要再像今早那样梳头发。”
“……好。”
“如果没有案子，就一定要早点休息。”
“我能做到，做不到的是你。”Reid反驳。
“住口。”
“哦。”
Ellia用咳嗽缓解被当面拆台的尴尬，继续道，“记得给花按时浇水。”
Reid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们什么时候养过花？”
“我刚搬过来的时候。”
“什么？我完全没印象，我只记得你带来两个空花盆。”
“是啊，就是它们，”Ellia难掩郁闷，“我在里面埋过很多种子，栽过好多幼苗，没有一次成活。现在里面的种子我忘记是什么花了，总之，你浇水试试看，没准换一个人养就能长出来。”
这么随意真的可以吗……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永远养不活那些花了。
Ellia站起身抱住衣着整齐、马上就要出门上班的Reid。虽然还有五天时间，但是一旦Reid连续出差，今天、明天、后天都有可能是临行前最后一次告别。
她贴近他温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还有，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