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只熊：Bipolar Disorder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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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和霍柴正驱车前往保安刘大聪，也就是当天的报案人的家中。队里之前一直人手不足，两人挺久没在一起搭过案了，车途奔波，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气氛一度有些沉默。
“诶，老霍啊，蕾蕾最近咋样了？还吵着让你给她做点心么？”何木斗问的是霍柴的5岁独女-霍蕾璐。
“对啊，她总说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喜欢，我有时间也会给她多做点存冰箱里让她自己带。”
“诶，你这爹当得也真是有意思，要啥给啥，小心哪天她爬你头上。”
“哈”想到家中小小女儿的可爱样子，霍柴不自觉的笑了声“我觉得那样也挺好的。”
“这这叫溺爱！我和你说，偶尔还是得对她严肃点，5岁了，可以做规矩了。”
“有做规矩，她们在幼儿园老师也要求她们自己的事自己做，对人要有礼貌，要懂得分享……”
奶爸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个没完。于是何木斗也就被迫听上了一课亲子教养和育儿教育的小讲堂。时不时感慨两句当年的同期兄弟一晃眼娃儿都打酱油了之类的，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了。
两人关门下车，正好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刘大聪手提着大垃圾袋下楼倾倒，便直接走了过去。
“喲！”木头没客气的打了招呼。
“啊，是霍警官和何警官啊。” 刘大聪到是认出了他们俩，“两位……是来找我的么？”
“对啊，找的就你啊，你可让我们好找啊。”何木斗的话好像听上去话里有话。
“啊，那两位上来坐吧。”刘大聪扔掉了垃圾，带领着两位上了楼，神色看上去没有一丝慌张。
两人在刘的小客厅坐下，环顾四周，看上去就是个普通青年的小房间，打扫的还算得上是干净，还真不像是普通单身男性的小狗窝样。
“不好意思哦，家里也没什么人会来，没招待的杯子。”刘端着两碗热茶出现。
好吧，这的确是单身男性的房间没错了。
“谢谢哦。”霍柴到是还挺客气的，象征性的抿了口茶便开始问正事。“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确认点情况。”
“诶，你们问吧。”人家小刘还是挺配合调查的。
“行，那咱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那跟踪死者还寄骚信的？”何木斗开门见山的问话风格其实感觉还挺霸气的。
“不是啊，警官，不是我不是我啊。我跟那个小林是挺熟的。但是我真的没有骚扰过她啊。”
“我看就是你！不然你急什么啊！”
“不是，警官我……”
“好了好了。”霍柴稳了稳现场的火药味“他说话冲，小刘你别慌。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
“……哦，霍警官你说。”
“我想问一下哦，你平时一直看着公寓大门，公寓里的人你也都熟。那你所知道的林婉芳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小林她……我们就平时打打招呼什么的。她人挺好的，挺爱笑的，长得也漂亮。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那你，知道关于她男朋友的一些情况么？比如她带回公寓你见过长什么样么？”霍柴顺势打听一下传说中的新男友的信息。
“她男友啊……”保安小刘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些闪躲“我和她也没什么关系，谁去她的房间，我哪会一个一个去过问啊。”
“好，那，关于恐吓信啊。”霍柴又将话题撤回了重点，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样的白色信封，你有看到过谁放到你们安保室的信件堆里面么？”
“这个我昨天就回答过了啊，我们公寓信件收发的地方人员杂，快递经常过来，可能是混在一批快件中一起放进来的吧。”
“可是咱查了这几个月所有的监控信息，快递外卖全部排除了啊。”何木头态度比之前稍微客气了点“还有你们那监控，3楼被人动过位置你怎么解释？你们上班都闭着眼看监控的么？”
“这个嘛……”这个心虚的表情究竟是因为玩忽职守还是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这么问也不出什么情况，霍柴给木头使了个眼色，让他试着诈一诈刘保安。
“还有啊……”木头回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准备放大招。“你们安保室的监控录像里，可是拍到了你拿着这个信封往里面放的画面哦！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何木头主说着瞎话佯装吓唬吓唬对方。
“不，不可能！”刘保安显得有些激动“这不可能的！”
霍柴和木头对视了一眼。哟，好像有点意思啊，木头你继续诈。
“而且我们在信纸检测到了你的指纹”
“信，信纸？信纸怎么可能会有我的指纹。”小刘的这一句显得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不仅信纸上，连信封上也查到了你的指纹，你自己看。”木头还顺势从手机中调出了一张检测报告，当然这条信息，的确是真实的，只不过这张检测是众多信件检测报告中的其中一封而已。
“不是，我……”小刘被整得有些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答“那个，信封上当然有我的指纹啦，我们收发要登记快件的。”
霍柴和木头再次对视了一眼，嘿呦呵，没想到这姓刘的小子还挺聪明的。
“你看清楚了。”木头手点着检测栏内的说明提高了音量“除了死者，就你一个人的！这信是自己长脚跑进文件堆的么？！所以你就是那个寄件人！” 虽然逻辑上漏洞百出，但是在木头的气势下，竟还觉得有些道理。
“不是，我真的，我没这个信封，不信，你们搜好了。”小刘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摊手示意我们家一家一档都随意查。
“好啊，那我就搜一下！”说着还起身假装要进行翻找，看了看小刘的反应，却反倒安心了不少，便又坐下“我待会慢慢搜。”
看着何木斗又坐下来的小刘看上去又重新紧张了起来。随即他主动开了口。
“两位警官啊，这事真的和我无关啊。而且那个什么跟踪的还有偷拍照，你看我们家也没照相机，我这个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啊。”还顺势打开手机证明清白。
“我们可没有告诉过你恐吓信里面还有照片啊。”霍柴抓到了小刘画里的点“在询问工作人员的时候，我们至始至终都说的是死者收到大量的恐吓信件，你是怎么知道信件里还有照片的？”
“额……这，跟踪骚扰不都通常有这些么。”小刘的答案显得有些可疑。
“手机里的确挺干净啊，连个小黄片都没。”木头此时已经在翻阅刘的手机了“不过照片可以删除啊，你敢把手机交给我们技术人员查一下么？”
“愿意愿意！”霍柴看到刘的表情瞬间像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证明我清白，你们随便怎么查都可以。”
不对啊？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霍柴盯着小刘的表情，仔细一想发现问题了
“小刘啊，你有第二台手机么？”霍柴不置可否的问了一下。
“第二台手机！？我没有啊。”小刘回答道。
“你为啥这么问？”木头脑袋一时没有转过来。
“这台手机的号码我们登记过，骚扰电话的来电号码不是这个。”霍柴小声的在木头耳边说。
“哦哦哦！有第二台手机不？拿出来！”
“我真的没第二台手机啊，真的，不信你们搜嘛，我家真的随便两位警官搜，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小刘见两位警官怎么就不愿意相信他，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奇怪的违和感再次涌上了霍柴的心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霍柴继续看着自己的搭档木头脑在那里凶狠狠的吓唬老百姓，而坐在对面低着头的小刘看上去很是百口莫辩的样子。想想小刘也是挺不容易，今早凌晨才换班回来，这回儿估计也刚醒没多久。爬起来倒个垃圾的功夫就被它俩缠上了，还要查这查那的……
！！！
在看到桌上的茶碗和小刘时不时飘向窗外的眼神的时候，霍柴终于意识到了这股违和感的来源是什么了。
这屋子的确是太干净了呀！
“木头！”
“啥？”还在用眼神吓唬小刘的何木斗不明所以的转了头。
“人你盯着！我下去。”
“你干什么去啊？？”木头很是茫然。
“他刚才扔的那袋垃圾！”然后跑下了楼
在看到刘保安绝望的小表情的时候，何木斗知道，他们找对人了。
审讯室里
保安小刘老老实实的坐在审讯桌后，桌面上物证齐全。有空白的同款信封信纸，关机的手机，一堆照片的碎片，甚至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从林家里顺手偷出来的布偶娃娃。
“挺能的啊还！居然当着我们的面销毁证据！”木头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儿？”
“我，我真的没杀人啊。”小刘努力的和木头他们解释。
“我知道你没杀，问的是你这个事儿。为什么给人家寄很恐吓信？老实交代！”
“我……”
然后，刘保安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诸如自己比较内向，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关心。死者林婉芳小妹妹住到公寓以来，是少数会经常和他打招呼，偶尔还会帮他拾起来地上的文件之类的事情。说白了啊，就是个小年轻暗恋大姑娘，因为内向就偷偷给人寄情书的故事。
“那你怎么寄着寄着就变成恐吓信了呢？”霍柴有些不解
“她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她了。”小刘似乎在回忆痛苦的往事。
“说人话！”木头又一次的拍了桌子。
“大概，两个月前……”小刘回忆到“她开始不理我了。”
“她怎么不理你了啊？”霍柴的审问态度还算是和蔼。
“她，她不和我打招呼了。”小刘盯着他回答“我和她说话，她还骂我，说她没空搭理我，让我自己管好自己。”
“2个月应该是她信用逾期，开始被高利贷催债的时候。”霍柴对着时间线和木头小声讨论着。
“然后呢！你就由爱转恨了？”
“不会啊，我，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她说的对，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但是，她，她不能一直刺激我！”
“你说她刺激你？”霍柴问。
“从那天开始，她就带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回来。我看到了，那些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啊。”
这……霍柴和木头对视了一下。这小刘说的他们应该……是那些催债的吧……
“我看到那些男人给她钱了。”小刘继续在说着“我知道，我穷，没文化，只是个小保安。但是她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你对她……可能有什么误解。”霍柴很委婉的说。
“误解？对啊，我大概是对她有误解吧。”小刘说着说着有低落了下来“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
“行了！那你还干了什么啊！”木头可懒得解开什么误解不误解的，抓紧问正事。
“然后我就继续给她写信，告诉她不要这个样子。我也给她打过电话，她不接，我一直打，她一直不接。我只好把她现在的照片给她，让她自己看看她现在的样了，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好么，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这下动机和实施内容也算是明晰了
“监控摄像头位置是你动的。”霍柴追问
“对啊，我之前……拿着钥匙去过她家。”
“偷了人家几个娃娃是吧！”木头粗暴的压扁了桌上的娃娃“变态！”
“……”小刘低下了头。
“小刘啊，你给人寄信恐吓的事儿呢，我们也大概也都清楚了，现在问你些其他的，你知道林婉芳把钱借给过什么人么？还有她欠债的事儿？”
“什么欠债？”刘保安抬头疑惑的看着霍柴“我只见过，好几个男的，在她房间门口手上拿着钱要给她的样子。”
“那是她拿了钱给男人的！”木头没好气的告诉了小刘真相。
“她……为什么要给那些男人钱？”小刘越发的疑惑了。
“我看啊！你就一缺心眼！”木头这木头脑袋居然也有骂人缺心眼的一天。
“哎，小刘啊……我给你解释啊……”木头开门离开了审讯室，留下霍柴独自给刘保安解释那些误解啊，真相啊什么的。
“头儿，就是没事瞎脑补的怂货，我看也就这程度了。”木头将资料甩给了在隔壁监视房间看着审讯室的余渊余室长。
“好，辛苦了。”也算是一桩事了结，余渊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只熊：Bipolar Disorder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