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山下倾城雪》越洛邻

13、回家

　　第二天,两姑娘早早的起来吃东西,恰好下了一夜的雨停了,清晨客栈的人不多,但是赶路的人不少,也不算冷清。之雅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一直盯着门外看。
　　“你想出门去看看的话，我们吃完东西可以去前边的铺子上走走。”雪沉指了指前面，“不过我也很少出来，我们不能走太远。”
　　“好，”之雅高兴，“那我们就去前面简单看看。”
　　杜清看到两个少女欢欢喜喜地出门了，就从厨房后面的帘子出来，拿了两个馒头，又回到房间里去了。他特地换了衣服，五大三粗的样子，在客栈里显得毫不起眼。
　　两个女孩在小市集上逛了逛，都是些蔬菜瓜果、皮毛器具类的物品，两个女孩看着新鲜，却怕不懂规矩惹麻烦，瞎转悠两下就回了客栈。
　　“回来啦，”说话的是杜清，“两个女孩子，乱走毕竟不好，快去收拾下，我们要出发了。”
　　“好。”之雅吐了吐舌头，就拖着雪沉去楼上收拾东西了，不过心里却犯嘀咕，自己早上起来经过父亲房间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觉得父亲还没起呢，怎么才出去转了没一会儿，父亲就都收拾好了。不过还没轮到他细想，就被之实和墨倾的争执给打断了。

　　“你不能自己去，你自己去我可怎么办。”
　　“我还管你怎么办？杜之实我看你是真长本事了，还让我管你怎么办了！”墨倾冲出门来，正好看见之雅和雪沉上楼，感觉自己有点冒犯，收了收一身戾气，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们出过门了。”
　　之实追在后面，看到两人上来，收住了争执的话茬。
　　“爹说我们该启程了。”之雅笑答，“你两怎么在一个房间，哥哥你又要被爹说教了。”
　　之实听了长叹一口气，他这走的是什么运啊，谁都要踩一脚才痛快。
　　雪沉不知道这几人之间的心思回转，只跟着之雅回屋拿包袱。
　　等到两人拿了包袱回到正厅，杜清和两个少年已经等在马车边了。
　　雪沉有点不好意思，立马上了马车。之雅对着之实做了个鬼脸，让之实感到脸上的霜又厚了一层。
　　这个小市集本就离着小桑村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马车还没停稳雪沉急着下车向屋里奔去，“爹，娘。我回来了。”
　　屋里静悄悄的，常用的小火炉也像有一段时间没用的样子。雪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爹爹虽然经常上山去，可是娘基本不出门，最多也就是去河边洗洗衣服，再不然就是去隔壁大婶家拿点活计做做。可是看着屋里的样子，像是两人出远门了。
　　“怎么了？”进来的是李墨倾，“你爹娘出门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雪沉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
　　“所以，你就住在这里吗？”之雅第一次来，知道雪沉情绪不太高，但是还是出声关心。
　　“嗯，我一直在这里，很少出去的。”雪沉回答，“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爹娘为什么要出远门。”
　　“或许你们家有别的亲戚朋友？他们有事过去了？”之雅犹疑地猜测。
　　“不可能啊，我家平常没什么人往来的，爹娘没跟我说过有什么亲戚朋友的。”雪沉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要不我去村里花大婶家问问吧，看她能不能知道。”说着，就往外走。
　　“我陪你去！”墨倾跟上来。
　　雪沉有点犹豫，看了看跟上来的之实和之雅，对墨倾说，“还是不了吧，村里很少来外人，我们家又住的偏，太多陌生人去到村里好像不太合适。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在屋里待会儿吧。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天还是挺凉的。”
　　说完，没等他们反应，就急急地出去了。
　　看着雪沉的背影，墨倾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之实和之雅想帮忙却又使不上力。
　　杜清的内心更复杂了。他本来以为跟着雪沉过来起码能问问他的父母雪沉的身世，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屡经沙场的杜清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复杂了。
　　“小城主，你没回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吗？”之雅有些好奇。
　　“你们还是喊我子页吧。”墨倾纠正。
　　“啊？”
　　“哦。”
　　之雅疑惑，之实接受。
　　无奈，之雅也只能接受了，“子…子页是吧，你之前就待在这里？”
　　“嗯。”墨倾说，“是雪沉的父亲救了我，她和她母亲一直照顾我。不然，我可能真的活不过来吧。”
　　“她父亲和母亲，人怎么样？”发问的，是杜清。
　　墨倾其实有点意外，杜司马居然对雪沉的父母感兴趣，“人很好。就是特别老实的人，也很和善。话不多，看得出来很爱护雪沉。”
　　墨倾回答的其实很全面了，但是其实杜清很想问两人的长相，想想又不合适，欲言又止之后，还是没问出口。
　　四个人在屋子里显得有些局促，一时无言又各怀心思不免有点尴尬。之实熬不过，收拾了个小火炉，准备去外面劈点柴火烧上。在收拾屋子方面，之雅欠缺锻炼，但是看着哥哥干活，也不好太过清闲放肆，也帮着洗涮起来。
　　墨倾的情绪也不太好，他很想向林家夫妇表示感谢，也想为带走雪沉说声抱歉。偏偏林家夫妇不见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两人的消失跟自己有关。他非常害怕这种预感，当进屋发现屋内空着的时候他就有这种预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之实和之雅忙进忙出，墨倾也出去帮忙，排解自己的焦灼情绪。杜清正好在屋内徘徊，看看能否看到些蛛丝马迹。

　　差不多个把时辰后，雪沉闷闷地回来了。
　　“怎么样？花大婶怎么说？”之雅着急。
　　“花大婶说，年前我去花朝城的时候，娘去她那儿打听过。还说要收拾一下去花朝城找我。”说到一半，雪沉已经带了哭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去。前几天花大婶说手里有一批衣服要缝补，来找我娘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她也不知道我爹娘去哪里了。”说完，珠子大的泪水已经掉了下来。
　　之雅赶紧过来抱住了小泪人，接触这么多天，虽然雪沉的情绪有起伏，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哭。都是一样的年纪，之雅知道，自己比雪沉幸福太多了，也心疼这个姑娘，“没事，说不定大婶上次来的时候正好没碰到呢，我们今天多等一会儿，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擦干雪沉的眼泪，之雅把雪沉拉近屋里。杜清帮着墨倾和之实一起劈了点柴火，去厨房一起找了点东西吃。

　　几个人一起吃了点东西，前前后后地找了找林氏夫妇的线索，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雪沉一家是一直住在这里吗？”杜清终于忍不住发问，“你父母平时有和什么人往来吗？”
　　“我们家一直住在这里，因为这里偏，连跟村里往来都很少。我们家就是靠我爹做桑弓过活，爹的桑弓有时候会拿出去卖，有时候也有商贩过来买。简沧哥哥他们就会过一段时间就来拿我们家的弓。”雪沉尽量克制着回答。
　　“我想，你家也不会有什么仇人吧。”杜清叹气着说道。
　　“没有的，虽然我们住的远，但是跟村里关系都很好的。而且跟那些拿货的人关系也很好，他们有时候还会给我拿些好吃的好玩的。”雪沉回答的语气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杜清安慰，“我知道，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人。”
　　“那最近有跟什么奇怪的人来往吗？”墨倾问。
　　“没有吧，”雪沉想了一下，“而且最近我也没回家，遇到的最奇怪的人也就是你了吧。”
　　被雪沉的话一点，大家都惊了。是了，对于雪沉一家来说，李墨倾是他们近期遇到的最奇怪的人了。
　　一时之间，屋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谧，墨倾感觉自己彷如被人掐住脖子般难受。雪沉也反应过来，经不住有些抽泣。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看看是不是我们误会了，说不定是两位老人有自己的安排早出晚归干活去了呢。”杜清给大家安排了一下，“我们今晚住下看看，雪沉你想想家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件，或者你爹可能给你留的信息。子页是吧，”杜清看了墨倾一眼，“你和之实去外面看看晚上充饥的粮食够不够。之雅和雪沉简单收拾一下屋子，看看晚上外面这么多人怎么住。”
　　说完，杜清就出去屋子附近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