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绿腰青曲寻卿

42、第 42 章

　　“你怎么又来了？”他本来栖身在王座的浮雕中，这里日日有人探讨政务，却无人发现，王
　　座的浮雕竟然变了样，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人身羊首的怪物。
　　那是饕餮，龙生九子不是龙，如今很多地方都雕刻着那些诡异的龙子的图案。
　　我不知道这龙子的传言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人类建造的房子，还是陵墓，亦或是乐器，兵器，上面都要刻这龙子的样子。
　　那都是七宗罪的化身罢了。
　　然而七宗罪最喜欢化作的还是饕餮的样子，所谓饕餮，就是贪吃的东西。他不就是一个贪吃的东西吗？要不是我，他也不知道被南海君弄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他的贪吃很不靠谱，但是如今我与南海君的对决，势均力敌，唯有借助与我们相似的外力来打破这种平衡了。
　　七宗罪就是这种外力。
　　据说他诱惑了神最爱的孩子偷吃了禁果，被逐出了伊甸园。
　　他竟然敢这么胆大包天，我觉得，他绝对不是神的造物这么简单的身份。从他诞生开始，神就失去了可以制衡他的力量。
　　神本来想用懵懂无知的亚当夏娃来巩固她的力量，那种懵懂的信仰最为安全，也永不退散。但是这一切的打算都被七宗罪毁坏了。
　　偷吃了禁果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智慧，便对神产生了质疑。神却倾注了所有力量创造出那个孩子，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再复制一个同样的孩子了。于是她驱逐了这个孩子，试图通过这个孩子繁衍后代为自己提供信仰。
　　实际上呢，连最初的孩子都开始质疑神了，你还能指望他的后代信奉神吗？
　　神如今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我觉得跟七宗罪不无关系。照理说，她最恨的应该是七宗罪，但是不知为何，我们反而成了头号的敌人。
　　大概是比起七宗罪来，我们弱点比较明显吧？也不知道神会不会后悔在驱逐该隐和莉莉丝的时候，突发的仁慈，让我们变得如此难搞，害她还要大费周章致我们于死地。
　　“小七，你出来啊。”我拍了拍王座。
　　很长一会儿都没有动静，过了许久，久到我都以为他不在了，他又说话了：“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我们现在两清了，你赶紧走吧。”
　　缇雅提着裙子走过去，对着浮雕就是一脚踹过去：“丑八怪，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真是又丑又蠢，难怪差点中了南海君的圈套。多亏本小姐救你一命，你还不出来跪谢。”
　　又是死一般的安静。
　　然后，王座上的浮雕突然动了，那个羊首人身的怪物突然从浮雕上跳了下来，飞到空中，然后落下的瞬间化成了七宗罪那张熟悉的脸。
　　他气急败坏道：“谁又丑又蠢？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个杂血，一个食物，竟敢对本大人这么放肆。”他猛地泛出一道金光，向缇雅打去。
　　“虽然是杂血，但是那也是莉莉丝一族的后裔啊。”我慢慢说道，“不过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罢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会死。”
　　七宗罪一顿，金光瞬间消散。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缇雅一眼，我猜他恨不得打死缇雅了。
　　但是他无可奈何，契约这种东西，从这个世界存在的时候就有了，那是依托这个世界规则出现的东西。神并非是万能的，也有力竭之时，也会衰老死亡，唯有规则是亘古不变用不破灭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顿悟。
　　神不是万能的，而规则是万能的。所谓的对抗神的秘法，是不是就是从规则之力演变过来的呢？
　　那么东方神秘的术法，原来就是所谓的规则之力吗？
　　这样的规则之力，连神都拿他没办法的七宗罪，却也惧怕这种规则。大抵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活的、死的物种，都受这规则之力的限制吧，如果违反了这规则，那就会被从这个世界强行抹杀掉。
　　我大概想到了怎么对抗神了。
　　靠自己的力量如果无法对抗神，我是否可以借助规则之力抹杀神呢？
　　哥哥明显已经对规则之力有所掌握，所以才布下那轮回之路，还把七宗罪囚禁起来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法将神杀死。我们身为神的造物，想要反抗神，本身就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既然东方流传着规则之力，那必然跟其有什么联系。
　　“小七，不如我们联手吧？你助我弑杀神，我解除契约，还你真正的自由。”我轻声道，“再也不用顾忌什么，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七宗罪眯着眼睛，似是在权衡我说的话的真实性，他慢慢地渡步过来，说道：“你就不怕，解除契约之后，我对你下杀手？”
　　“如果我能杀死神，那我们的诅咒便将解除了，你又怎么知道，到时候，我没有办法让你杀不了我？”我嗤笑道，“如果我连神都能杀死，又怎么会惧怕你呢？”
　　他思考了一下，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其实我也挺烦那娘们的，真是讨人厌，本来我出来了就不打算跟她有交集了，她还揪着不放。”
　　“我需要借助你的龙气，帮我混淆视听，让她再也算不到我的下一步动作。”
　　人间的帝皇号称自己是真龙天子，是龙的血脉，所以有大运气，可以走到这万人之上。其实那不过是借助了龙气，不过龙气并非这么好借的，普通人能借个几百年的运道就不错了，但是七宗罪却不一样，他身上有着浓厚的龙气，可以遮天蔽日。东方的术法，不知道为何对真龙天子却失效了，大抵是因为这龙气。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机遇。
　　“好吧，我帮你遮掩，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小七，你最是了解东方这片土地，你知道巫吗？”
　　他露出奇异的笑容，道：“你是想用东方的巫术对抗那伪神吗？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可知她已经快要掌握那个了吗？”
　　“你是说规则之力吗？”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露出一丝诧异，然后继续笑道：“你竟然已经猜到了，这个世界的由无数个契约组成的，如果破坏了契约，一切都将被绞杀，哪怕是我。”
　　“我大致了解了，哥哥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在伊甸园，神就是那里的规则对吗？而到了这里，自然有属于这里的规则。这个世界与伊甸园有什么联系呢？那个世界的规则之力，竟然可以带到这里来，只有完成诅咒的内容，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规则。如果这边真是这样的，那我们想要弑神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只要掌握规则，就能成为这里的神。南海君必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规则，所以能吸取这里的信仰之力。”
　　“苏，是花君的心头血！”缇雅叫道，“她第一次出现，是为了拿到花君的心头血，那是不是关键呢？”
　　“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被哥哥送到这里，忘记了一切，是为了记住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遇到的所有的独特的人和事，规则之力的秘密就藏在这里。”我呼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们将去寻找那曾在我记忆中出现过的人，总归知道那个秘密的。”
　　我想起那只叫妲己的狐狸，她真的是因为喜欢那个名字才与我遇见吗？还是，她本该遇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