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绿腰青曲寻卿

35、第 35 章

　　再见到柯的时候，她依旧在她华丽的黄金王座之上，红色的长发铺散开来，仿佛盛放的红色蔷薇。她真是喜欢这样血一般艳丽的红色蔷薇啊，无论过多久，她都是这样的姿态迎接我。
　　她张开双手，大笑道：“洛依，好久不见了。”
　　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犹如一朵盛开的蔷薇，好像无论过了多久，她都永远是这个样子，永恒不变。
　　我微笑地跟她拥抱，就如每一次轮回里与她再见面时的样子。
　　“柯，你可以跟我说说吗？关于哥哥，你还知道什么？”我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
　　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她松开了拥抱我的手，不解地看着我。我看到她极力掩饰她眼中的不自然，就如当初我提到哥哥时一样。
　　她必然是知道什么的，上一次相遇我没有追问，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必定是至关重要的事。
　　“洛依，这一次你遭遇了什么呢？”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我已经知道了，关于轮回的事。哥哥是不是跟你交代过什么呢？”
　　她低着头，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了：“这么说来，洛亚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是什么让你发现了你被困在轮回里了。”
　　“我穿过了归墟，去往了伊甸园。”我定定的看着她。
　　她面色一变，似是惊慌，却又是解脱一般，良久，她终于松了口气。她回过身，走回她的王座，然后歪倒在上面。
　　“那么，你遇到过南海君了？她指引你去往归墟了吗？”她气急败坏的说道，“每次都是她，把你骗回去。这都多少次轮回了，就差一点就能彻底脱离了。”
　　“南海君？”我突然想起二十四桥之上遇到的东方的神祇，那个名为南海君的神，委托我去取一个人类女子的心头血。她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指引我去往归墟寻找哥哥。我不明白，柯为何知道她的存在，明明这是我遇到缇雅之后前往东方才遇到的人，而我如今已经提前归来了。
　　柯看着我疑惑的样子，眯着眼睛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竟然知道南海君？血月之夜，十三氏族叛变，屠杀莉莉丝家族。”她顿了顿，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十三氏族早就被神驱逐了，不得不投靠莉莉丝一族。当年洛亚离开神的领地的时候，驾着传说中的诺亚方舟，但是他并不是救世主。传说中的洪水，是神之力，洛亚在神之力之上布下对抗神的秘法，那秘法就是方舟了。他带着十三氏族离开了神之地，所以我们血族才在这神不管的地域横行。离开伊甸园后，没有继承到莉莉丝力量的十三氏族渐渐衰落，但是贪婪使十三氏族向你们挥下了屠刀。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莉莉丝第十四子，那对双生子，因为逃脱神之领地受了重伤，只得重生一次，那就是你和你哥哥，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莉莉丝。可笑的是，他们竟然屠杀了一堆杂血，确让你们逃脱了。”
　　我想起离开前最后记起的那一幕，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我不知道哥哥为何要七宗罪把我的记忆吃掉。可是记忆的丢失，让我本来存在的记忆也被遗忘了，如果我不曾到达伊甸园，大概我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原来离神这么近过。
　　可是我拼命的想回想神的样子，确脑中一片模糊。
　　“南海君，其实是神的化身”柯继续说道，“神的化身混入了诺亚方舟，但是她毕竟不是神本身。呵呵，神的化身离开了神域，神再也无法控制她了，她想成为新的神。”
　　“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化身，一个残缺的次品。她甚至不如失忆的你，你毕竟是完完全全的你，莉莉丝大人的血脉，哪怕丢失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也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她无法对你做什么，莉莉丝大人的力量压制住了她。”
　　“所以，她需要获得一样东西，跟秘法相关的东西。”说到这，柯突然不再继续，她似乎很
　　不愿意提到秘法。
　　“那么我需要做点什么？我想见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我很惊讶南海君竟然是神的化身，但是如果她奈何不了我，我也没必要关心这些。她要的东西大概就是花君的心头血，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花君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为何会拥有这么强大的东西。可是有什么关系？我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我只是尘世的过客。
　　柯默不作声的看着我，最后艰难的说道：“我说，洛依，你难道不知道，你和洛亚是不能相见的？为何唯独你们莉莉丝一族会惧怕血月之夜？因为莉莉丝大人曾诅咒你们，你们虽然是双生子，确不能相见，唯独永远的别离，你们才能好好活着啊。当年你们以为脱离了神域就能自由自在的活着了，但是只要你们的血还在流淌，莉莉丝的诅咒就永不消失。”
　　我顿时一愣，我想起了诅咒的事。母亲不满于我的软弱，诅咒我永无依靠，只有亲手弑神，我才能与哥哥再见。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想要打破诅咒，就必须杀死神。”
　　柯面色大变，从王座上站起来：“什么？”
　　“你能知道轮回的真相，其实是哥哥借助你的口，告诉我这个嘛？”我轻笑道，“南海君是神的化身，她拿到一样东西，那便有可能成为新的神。”
　　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了。
　　我们不能相见，但是我们可以在悠久的时光中埋下对彼此要说的话。这并不会引发诅咒，说明莉莉丝是允许我们合作的。通过这种方式杀死神，就能打破诅咒。
　　哥哥大概不知道神已经很衰弱了，但是他知道，神的化身也来到了这里。这里远离神的领域，她无法控制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个伪神。但是我们可以把她养成真神，然后杀了她。
　　可是南海君作为神的化身，必定跟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必然可以感应到神的衰败。如果神衰弱至死，神的化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神了，伪神必然成了真神。所以她一次又一次找到我，让我回去归墟，她想依靠我的力量把神杀死。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利用我了，她通过我拿到了她的东西，但是如果能杀了神，那她成为神就成了定局。
　　但是她并不知道，哥哥在神域留下了那样一条轮回之路。
　　“柯，真是感谢你帮我传话，如果你再见到哥哥，请你帮我告诉他，”我凑去她耳边，轻声说道，“伊甸园的神啊，就快要死了。”
　　柯一惊，倒退几步看着我。
　　她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明媚张扬。她也如当初血月之夜一样，依旧选择帮助我们。我想起离开芬迪斯时候我向她告别，并向她说出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的话时她脸上异样的表情。突然就相信她必定还会见到哥哥，并帮我把话带到。
　　“柯，我说过的，我跟哥哥必定会再见的。”我转身向外走去，“至于南海君，我相信她再也成不了真神了。就算，神真的死去。”
　　柯急急追问道：“洛依，你要去哪？”
　　我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她：“当然是去破解诅咒啊！当然，在此之前，我得找到我的小甜心。生命如此漫长，如果没有有趣的人陪伴，那多无聊啊。”
　　她没有再追我。
　　我走出蔷薇古堡的时候，拉菲尔冲我微笑。这时的他还如此年幼，天真烂漫，没有经历过痛苦。
　　我迟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对他说道：“拉菲尔，如果你遇到什么不想错过的人，一定要牢牢抓住啊。我们的生命都如此漫长，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人，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啊，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一愣，最后还是优雅地微笑。
　　至少这一次轮回，你不会那么悲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