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当时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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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晚，暮云易散。这是石之轩夜探无漏寺的第三天傍晚。
凤歌飞也似的奔向后园，心想不知道石之轩此次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想到前一天石之轩拿来的那个神似自己的泥娃娃，不由的唇角带笑，心中期待。凤歌的一路小跑引得正准备去做晚课的小沙弥们纷纷侧目，带过的一阵香风，连两个大和尚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相望。
凤歌兴冲冲来到后园，没想到却看见一个丁香色的丽人身影和石之轩石青色的高大身形相携而立。那女子正抬头和石之轩说着什么，石之轩面上笑意轩朗，温柔的望着丽人。凤歌不由的心下一沉，突然觉得足下的步伐沉重起来。
石之轩和丽人听到凤歌的足音，转头望向凤歌的方向。凤歌立刻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水思儿的师姐祝玉妍。只见祝玉妍眼角含春，面色酡红，神色熏醉般倚着石之轩。石之轩微微的扶着祝玉妍的肩头，看见凤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并没有收起，反而对凤歌微微点了点头。
凤歌的目光顺着石之轩的手上移，望进石之轩的眼中。石之轩神色坦然，祝玉妍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反而娇笑道：“凤歌妹妹，知道你一个人住在着荒山野寺，我和石郎来瞧瞧你。”说着掩嘴轻笑，“你瞧石郎把你当亲妹子一样，怕你寂寞无聊，还特地带了这个给你。”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精致缠丝团花的九连环，递给凤歌。
凤歌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九连环，呆呆的盯着九连环上看，好像能在上面看出花来。就听到祝玉妍追问自己喜欢不喜欢这个，凤歌并不抬头，垂头拿着九连环木然的哗啦啦的摆弄，感受着九连环上还带着的祝玉妍的体温。声音低黯的说道：“多谢祝师姐。凤歌十分喜欢。”
祝玉妍却依然笑道：“凤歌妹妹喜欢就好，石郎和我本是一体，石郎当凤歌妹妹亲妹子，凤歌妹妹自然也是我祝玉妍的亲妹子，”说着，还含笑问石之轩道：“石郎，玉妍可有说错？”
石之轩淡淡言道：“玉妍自然是不错的。”言毕还微微对祝玉妍稽首：“如此有劳了，”
凤歌听到石之轩的回答，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石之轩。她看着石之轩那清俊的眉眼，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几日前还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的石之轩口中说出。难道自己毕竟不是古代女子，对于古人的感情表达还是太过生涩和误解？石之轩对自己说的意思并不是自己所会意的那样？难道石之轩的意思真的是祝玉妍说的那个“当你亲妹子”？
凤歌眼看着石之轩的眼睛，却对祝玉妍开口问道：“原来祝师姐和石之轩你们已经……”凤歌的声音微颤，有些说不下去。
祝玉妍好像没有看出凤歌的神色异样，反而喜滋滋的笑道：“凤歌妹妹真的法眼无差，我和石郎正是……”祝玉妍也好像羞涩的红了面颊没说下去，而是眉眼微嗔的白了石之轩一眼，那一眼所含的情义连瞎子都能感受的到。
凤歌的目光从石之轩脸上转到祝玉妍脸上，再从祝玉妍脸上转回石之轩的脸上。而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表示，俱都大方的让凤歌看着。凤歌的心里慢慢的消化着祝玉妍的话，慢慢的把祝玉妍未出口的言语补全。原来，他们已经是一对儿了！凤歌耳畔轰轰作响，仿佛回音似的响着“一对儿，一对儿……”
石之轩眼见凤歌的面色一霎白似一霎，唇边的血色只这一小会儿竟完全褪去，心里微微的不忍。刚开口欲言，却被身边的祝玉妍微微的扯动了衣袖，石之轩顿了顿，低垂了双眸。
凤歌见石之轩如此，不由的嘴唇微颤，眼中的苦涩仿佛要决堤而出，她强忍着泪意，在唇边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心里对自己说：“凤歌，你傻了。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石之轩终于回到人生正轨。你看书的时候觉得邪王的两次爱恋都过于凄苦，焉不知其实是痛并快乐。你看此时的轩轩意气风发……祝玉妍自然比你更加能给予他想要的东西。何况他和你之间从来也没什么承诺，如果在现代，你们两个之间连男女朋友都不算。石之轩到底是邪王，他的选择也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何必气苦？想到此，凤歌心底微涩。想到和石之轩相识以来种种的情景，唇边却淡淡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石之轩看着凤歌的神情从凄苦慢慢的平和，最终唇边浮现出笑意，不知怎么的，竟然心中有些微微不安，但是略看一眼祝玉妍一直盈盈的笑颜，本待欲言的话，终于还是在唇间打了个转，被咽了下去。
凤歌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石之轩和祝玉妍并肩而立，男的潇洒倜傥，女的妩媚秀丽，正是天生一对佳偶，纵然未来有几多磨难，这终归是石之轩自己的选择。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把心里涌上来的某种液体咽回喉咙，而脸上的笑意却显得越发的深了。
“石之轩和祝师姐，恭喜二位执手相携。”凤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几个字说出口，轻轻的转身，不愿再回头，向园外走去。祝玉妍向石之轩微微一笑，仿佛春花绽放，她柔媚的对石之轩说道：“凤歌妹妹看上去面色不佳，我去送送，石郎你且等我。”石之轩本待阻止，祝玉妍却神色一板，眸子一闪，白了石之轩一眼，然后追出房门。石之轩微微一滞，祝玉妍的身形已经闪出门外。
凤歌已然脚步沉重的走出园外，就听到祝玉妍轻声招呼，“凤歌妹妹，且等我一等。”
凤歌并没有停步，祝玉妍在大雄宝殿边追上了凤歌，凤歌知道祝玉妍会追上来，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改变，微微侧身抬眼望着大殿前一对翠柏。祝玉妍只见凤歌站在翠柏之下，松花色的半袖襦仿佛与渐暗天色中的翠柏融为一体。凤歌的眼睛看着翠柏又好像透过翠柏看向不知何处的地方，一时之间，祝玉妍竟然觉得开口和凤歌说话是一种打扰。
然而祝玉妍怔了怔，依然开口道：“凤歌妹妹，明人不说暗话，我当然知道你和石郎之间……”祝玉妍顿了顿，见凤歌没有反应，不由微恼，略提声音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石郎好好事将近，不如到我阴癸派常住，我可保你一生无忧。”她见凤歌神色木然，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由加重语气又道：“如果凤歌妹妹一个人在江湖游荡，石郎与我都会担心，不如到我阴癸派隐居，这样也好照应。况且思思和你投缘，对你可是挂念得紧，莫要辜负思思的一番好意，你不要以为我阴癸派的地方是什么人都去得的。”
凤歌唇边浅笑，淡淡回应道：“祝师姐，凤歌多谢好意，请代我向思思辞行，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说着，负手而去，口中吟道：“残烛流萤月寒霜，菊花香冷占秋光，长安一片晶莹色，举目万里且张狂。”
祝玉妍看着凤歌缓缓而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寂寥却和石之轩那轩朗疏敞的背影悄然融合，心中紧了紧，不由的暗暗握掌。刚想提气追去，却觉肩上一紧，回头一看，石之轩正神色肃然的站在身边，手正搭在自己的肩头，目光同样望着凤歌渐渐溶入暮色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当时惘然
，还差 